笑春秋 卷四 二十 逃還是不逃?

作者 ︰ 蘭朗

糖睜大眼楮望著床上的帳子發呆,逃還是不逃?

逃的話,自己至少還一絲活著的機會!可不去城外看下是否有唐缺消息,她又不甘心,吃了這麼多苦頭才走出森林不就是為了找弟弟嗎?萬一唐缺就在城北呢?要是她跑了,不是要悔的腸子都青掉?

但這幾天她想不出什麼借口去城北,就算是他們不會限制她的行動,可每次靠近城北方向,那些侍衛都是盡力勸阻,她心虛,不敢表現的太過。

關于月公主,她總算是打听了些消息出來,對于說那公主出門求藥治皇帝,她總覺得非常奇怪,他們為什麼會想到她是公主?憑什麼?

這事情透著詭異,所謂的欽差大臣有沒有見過公主她不知道,天山縣的那幾個是絕對沒見過的,而且,這個時空就算再開放,也不可能以公主之尊,到處是公主的畫像流傳!就算是她專門去查了,也沒瞧見過皇室的哪個人畫像!

但問題是就算欽差不認識,等到了京城呢?還能期待說皇宮里沒人認識公主嗎?

唐糖越想頭越疼,終究是大黑在一邊忍不住了,它急得想出去玩,這幾天它玩的可歡了,這里的繁華完全超出它的想象,主人手中有銀子,也隨便它吃什麼,它幾乎想把以前沒吃過沒看過的事物都想一口氣補償回來。

身為一只狗,再怎麼聰明也想不到唐糖現在地苦惱,它瞧見主人睡醒了好久還不起來,嗚嗚地叫了幾聲。

唐糖听見狗的嗚嗚聲,卻沒心情去理會它,不過她也知道,就算想不出辦法來,光是躺在床上睡覺總是等死。

掀開被子,一陣寒氣撲來,唐糖怕二氧化碳中毒,房間窗門是關著的,卻沒用爐子,「好冷!」她打了個哆嗦。

外面地小丫鬟听見響動。連忙跑進來。唐糖也不客氣。讓她們取了男裝給她穿上。

「小姐。現在用早點嗎?」兩個丫鬟進來。一個利索地給她穿上衣服。一個搬進來火爐子。大丫鬟秋天昨天值夜。現在去睡覺了。畫兒又帶客人去了上房。問話地是兩小地其中一個。

「嗯。畫兒呢。」唐糖穿好衣服坐到梳妝台前。

「知府大人和將軍大人來府上。畫兒去招待了。小姐可是要喚她回來?」兩個小丫鬟對視了下。還是剛剛問話地那個做了回答。

「不用了。你來梳頭吧。」

「是。小姐。」小丫鬟一喜。要說她們倆也算是機靈地人。要不然也不會給王表派到唐糖這里來。不過。這服侍小姐地事情都給秋天和畫兒佔了。這次終于等到機會了。她小心翼翼地拿起梳子。先把頭發梳理順了。這才開始扎起。

銅鏡里,兩個一大一小的少女皆為明目皓齒,粉粉女敕女敕,唐糖看地一呆,似乎自己長肉了變漂亮許多了,只是眉宇間郁結不散,實在不像可愛小籮莉,「你叫什麼名字?」她有些羨慕地望著鏡子里在自己身後梳頭的興奮小丫頭。

「回小姐,奴婢叫茶花。」

茶花說著就要下跪,去拿洗臉水進來的另外那個丫鬟見了,也連忙跪到一邊。

唐糖眉頭皺了起來,隱隱想到可能是王表他們囑咐多了,要不然哪里來的這麼多規矩?她有些無趣,本來還想說說話,看能不能多套些情報,這會兒失去了興趣;「起來吧,別動不動就下跪,我這兒不興這套!快點梳頭了。」

「是,小姐。」茶花忐忑不安地站了起來,不敢去看主人的眼楮,拿起梳子繼續梳頭。

玉質的梳子穿過黝黑發根再到枯黃地發梢,上半段還順暢,到發稍卻經常有打結。唐糖的發質並不好,去年和今年生的發根部位還好,早年的營養不良的發尾都是稻草般雜亂,心神不定的茶花好幾次不小心扯到她的頭皮。

唐某人心里郁悶著,好幾次想搶了梳子自己來,可也知道自己這樣做,那一臉惶恐的小丫頭估計要嚇的心肝破碎,正在掙扎中,門外傳來畫兒清脆的問話。「咦,小姐醒了嗎?」

「畫兒啊,進來。」唐糖如聞仙籟。

「是,小姐。」畫兒兜著一陣寒風進入房間,看見茶花在梳頭,她嘴角閃過一絲不屑,茶花見了她連忙遞過梳子退下,畫兒接了手,熟練地給唐糖打理上。

唐糖瞧在眼里,暗自好笑,她可沒興趣管這些丫頭爭寵,「畫兒,你剛剛去哪了。」她看似隨口地問道。

「奴婢去上房了,知府大人和將軍大人都來府上了。」畫兒明顯手頓了頓,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哦,他們走了?」

「還在

見他們嗎?」

唐糖猶豫了下,大清早的不吃飯就去見他們,似乎不對,「吃了早飯再見吧。」

「是,小姐。」

飯罷,唐糖決定破釜沉舟,見了王表和張仁表示要去城北看看,兩人無奈,在他們的心里,那畢竟是公主來著,雖然城北不安全,但她堅持要去,他們也不敢說要非不給去。

出了門,唐糖在幾十號人馬或明或暗的保護下,坐上馬車往城北行去,把自己穿的和小熊似的唐糖在車里感嘆,早知道這麼簡單,自己早幾天就該這麼辦了,平白浪費時間不說,還挑了個大冷天。

侍衛們如臨大敵在馬車四周散開,刺骨的寒風中,他們竟然還因為緊張而額頭冒汗!

遠遠綴在後面的張仁和王表也是,嘴里冒著寒氣,卻不停地拿帕子擦腦門的冷汗,在城里,兩人還有信心讓公主亂跑,城外,可不受控制啊!出了什麼事情,幾個腦袋都不夠掉!

「胖子,要不,你干脆調隊人馬先過去看看吧。」王表說話時,哈著白氣,嘴角外側的胡子上濕濕地。

「早派人去了,還等你說,不過城外上萬人啊!我就是人全上了,也千把個,要不,你把衙役都叫了來?」張仁瞧著馬上就要到城門口,越發是緊張了。

「衙役……唉,三兒,你回去和黃師爺說一聲,讓錢班頭帶他的人來城北門口候著。」王表郁悶著,他是真的人不夠用啊!中州這麼大,整個衙門不過三百多人,又要維持治安,又要處理糾紛,加上值夜班的,他現在衙門里空著的也就幾十人,這點人,都是預備在衙門里處理突發事件地。

城北一旦是真出事情,這幾個人幾乎不管用,王表扯著自己的胡子,看了眼氣喘噓噓地胖子,有些怨恨,這死胖子,他營地本該配上三千士兵的,卻有大半給他吃了空餉,這狗日地滿肚肥腸,現在是亂世啊!竟然要錢不要命,張家也不缺這兩錢,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

城北自從有了流民後,王表便下令,城里居民暫時停止使用城門,城外流民倘若要進城,也是有人額限制,並且是不得在城中過夜,這對于他來說,實在是無奈。

去年年初到現在起碼上十萬流民經過中州,就算到了現在,依然還有上萬人在此滯留,要是放任這些人進入城中,不可預料事件無法避免,他不得不把他們阻擋在城外。

張仁也配合著派了一百五十人地隊伍在這里看管,分三班輪流在城門口維持治安,說心里話,張仁更想直接趕了這些人走,畢竟,流民一旦暴動,責任便是他的了,不穩定因素啊!安全隱患啊!

就像現在,月公主突發奇想一定要來看看,出點什麼事情,可怎麼得了,張仁的胖臉都擠成一塊了。

瞧著前方的馬車緩緩地進入城門的通道,張仁回頭看了眼王表,發現那粗曠長相的知府大人,此刻濃密的胡子底下,膚色蒼白,終于有了弱不禁風的感覺,張仁心情好了幾分,他有些解氣。

誰讓那白痴不趕走這些賤民呢!

真做什麼青天做上癮了!

他嘴角一絲冷笑滑過,倘若是青天,還和自己搶什麼招待月公主!

城外突然傳來嘈雜的聲音,張仁心中一凜,雙腿微微一夾,抖動著韁繩拍馬上前。

唐糖坐如針扎,她在車里听見了已經到達城門,心便不听使喚亂跳起來,她顫抖了手掀開車窗上的簾子,卻是愣了神。

窗外,並不是她所想的哀鴻遍野,靠著土黃色五米高的城牆下,一溜粥棚排開,左側大約有二三十個,整整齊齊掛著中州的旗幟,右側的似乎是雜牌軍,粥棚上的旗幟混雜,大小不一,唐糖也沒心情數,只見左邊的還在施粥,右邊的卻是沒見人影。

她望向排著長龍在領粥的流民,他們目光呆滯,神如枯槁,身上幾乎都沒幾兩肉,唐糖留心看了下,多數為年老和年少的小兒,青壯卻不多。

找茬的倒是沒有,甚至說話的都極少,只是不停的有咳嗽的聲音和哈氣跺腳聲音傳來。

但很快就有人看見馬車出現,灰暗的目光突然變的明亮起來,有膽子大的領了粥的更是不怕燙,仰頭便喝了個精光,兩眼發綠光,向馬車圍過來。

唐糖被饑餓的目光看的發,那種眼神比森林中老虎的眼楮還可怕,她忍不住呀地叫了聲,猛地收回撩窗簾的手,人縮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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