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春秋 卷四 十九 青天大老爺

作者 ︰ 蘭朗

大裁縫上了樓,唐糖讓大裁縫的學徒去給秋天和畫說給她們也做套新衣裳,兩丫頭沒怎麼猶豫,畢竟,都是懷春少女,對于漂亮衣服的抵抗能力薄弱,扭捏幾下就去了隔壁小間丈量尺寸。

唐糖笑嘻嘻目送兩小丫頭進了小房間,回頭只看見大裁縫一個人站在一邊,她微微一笑,「你們掌櫃的呢?」

「掌櫃的有急事出去了,不知道小姐哪里不滿意,小的是做這件衣裳的裁縫。」

唐糖想哭,他竟然就這樣走掉了,本來是想支開兩個丫頭,直接問下他們東家是不是琴公主的!現在怎麼辦?

唐糖垂頭喪氣地在衣服上隨便找了幾個地方說不滿意,趴在桌子上發呆,現在怎麼辦?這掌櫃的不認識這手鐲,她也沒別的憑證說認識琴公主,怎麼去聯系她?

「小姐,請恕小的冒昧。」大裁縫突然對著唐糖行了個禮,在她目瞪口呆中問道,「敢問小姐手中玉鐲出自何處?」

「啊??你認識?」唐糖半張著嘴,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跳了起來驚喜萬分地抓著大裁縫枯瘦的手,死命的搖啊搖。

「認識……小姐請先放手。」大裁縫手腕被抓的生疼,臉部抽筋。

「啊!哦∼!對不起,我一時情急,有沒有弄疼你啊,來,我給你揉揉……」唐糖手抓的更緊了。

「不疼!不敢!不要揉揉!」大裁縫大驚失色。手忙腳亂地想掙月兌她地手。卻不料。唐糖生怕他逃走。手抓地死緊。

在年邁地大裁縫老淚縱橫中。唐糖終于如願以償得知。這玉鐲竟然出自他最要好地朋友之手。世間共有兩對。都送進了皇宮。並沒流傳出去。所以他一眼就認出。

「能不能幫忙聯系琴公主。我是她很好地朋友。有急事找她。」唐糖沒時間和他暢聊。以前地胭脂水粉雖然傻點懶點但還能相信。這秋天和畫兒說是她地丫鬟。可那都不是自己人。她不想把自己陷入險境。稍有不對便會人頭不保。雖然現在已經垂死掙扎。可還一線生機在呢!

「這……」

大裁縫話還沒說出口。小房間地門便響了。唐糖瞧著她們馬上就要出來。「你幫我帶話給琴公主。說唐糖找她!千萬記得啊!人命關天啊!」

她非常慎重丟下最後一句話。轉身坐回桌子邊。順手拿了桌子上地茶。裝模作樣開始喝。

秋天和畫兒喜滋滋地出了小房間,小臉通紅,「都好了,我們就走吧。」唐糖故作鎮定朝她們笑笑,放下茶盅。

「小姐好了啊?」秋天和畫兒異口同聲地問。

「嗯,好了,我們走吧。」

臨走前偷偷看了眼大裁縫,發現他還在呆滯中,唐糖心中微微嘆息,求人不如求己。這個人估計也靠不住,只是接下來怎麼辦呢?

二月的中州天氣依然寒冷,城北每天都會有流民死去,特別是昨天地寒流突然來襲,今天更是凍死了十多人。

流民們木然地看著收尸隊把尸體丟上車,連一張席子也沒,他們漠不關心,也許,明天就會輪到自己了,有什麼呢?早一天,晚一天而已。

他們眼淚早就流干了,寒風中,搖搖欲墜捧著自己的破碗或者破罐子,開始排隊領取每天一頓地粥。這粥清可見底,可卻是活下去唯一的希望了。

中州,從去年冬天開始到現在,不僅僅有水月國的,還有西漢國的,魏國的,齊國地,等等,在長河水災中遭受災害的國民到處流竄,餓死凍死地不計其數。就算到現在,依然還在城外徘徊著上萬流民。

王表對著桌子上的早飯嘆了口氣,早飯很簡單,一碟咸菜,一碟子花生米,外加一鍋粥,幾個包子,這樣的早飯,要是王家大宅里,幾個兄弟看了都要笑話吧。

他苦笑著隨意吃了幾口,就換上官袍去了衙門。

小轎在中州的大街小巷緩緩而行,路上遇見的百姓自發地恭敬讓路。

中州這幾年在他的打理下,還算富裕,至少還沒平民百姓餓死凍死地,也是這樣,那些百姓都把他當作神來拜。

他起初只不過想賺點政績回京城,後來卻身不由己了,也許是自己定力不夠,那些發至內心善意崇敬的目光太動人心扉。總之,他就算後來知道靠政績對征途無效,還是不知不覺地幫助他們。

「大人,今天城北又死了十五人,大約都是凍死地。」

剛剛進了後衙書房,王表就听見不好的消息,城外每天死人他已經習慣了,可今天死地多了些吧,王表的毛臉走了型,「善堂?」

「唉,這個月收上來的捐助少。」精干巴瘦的師爺低頭在算盤珠子上撥打著,看見東家進來也沒起身,只是抬頭望了下,又低頭自己的工作。

「唉,我一會兒再去動員下。」王表對他的不禮貌完全不在意,這師爺是自己上門的,起初他不以為意,時間長了,發現他還真是實干家,為了幫助他打理衙門瑣碎的事物,硬是從原來的小胖子折騰成竹竿,每天睡不到兩時辰,王表對他非常敬佩,至少,他自己做不到這麼全心全意。

「別一會兒了,現在就去吧,唉,少死一個是一個,熬過冬了,日子就好過了。」師爺催促道。

「好吧。」王表揉太陽穴,這誰是誰東家啊!還得听人家的,他可不想和師爺扯皮,一會兒,嘮叨起來就沒完。

現在這個時辰找誰要銀子啊!王表走到衙門門口發起了呆,「大人,我們去哪里?」小三在一旁候了許久,腳都凍麻了,大人還在發呆,他忍不住問了聲。

「去月公主那看看吧。」王表想著有兩天沒去看公主了,雖然她不冷不熱的,可那是自己最後的希望了,他抬頭看了看灰蒙蒙的天,天空中還有未散去的迷霧,中州城郊的白河雖然冬季水少,可到了早上還是要起霧。

這鬼天氣啊,別說城外那些流民會凍死,就怕中州百姓都不好熬,他腦子里想著晚上怎麼去讓那些富商地主大家族們出點血,籠著手徒步往那宅子方向走去。

王表心情不太好,進了小宅子,也不避諱,沒等什麼通傳就去了主宅,直到門口才讓小丫鬟去喚畫兒,「公主醒了嗎?」

「還沒,估計還有一會兒才會醒。」畫兒得了小丫鬟的通告,連忙披了外衣,整整衣裳出來接舊主人,這公主沒什麼架子,每天睡的遲,她們幾個丫鬟也得了空,像今天天冷了,也起的遲上半刻。

「你們小心伺候著,伺候好了,說不定公主回京還回帶你們走。」

「是,大人。」畫兒喜上眉肖,聲音也變的歡快;「大人要進去等公主醒來嗎?」

迷迷糊糊地被說話聲音吵醒,好像還是男的聲音,唐糖心里一動,人便沒動彈,支起耳朵來偷听。

王表交代了幾句,便想離去,卻又瞧見有人進來,定神一看,那一小山似的體型也就那張胖子了。

「喲,這不是我們日理萬機的青天大老爺嘛,你不去衙門為民做主,一大早兒到這里和個小丫頭卿卿我我不怕有失身份麼?」

老遠就傳來張仁諷刺的笑聲,王表臉色一變,他和張仁雖說表面上都針鋒相對,可這麼說話他還是有怒意,等張仁走近了,王表剛剛想反駁回去,一看他憔悴的樣子,王表一樂,氣都沒了。

張仁可樂著自己有翻身的機會,準備了許多招數,卻沒想到自己把拍馬屁的對象--公主抓到軍營里來了,可憐他做了許多補救措施,公主雖然沒怪罪,可也沒給他好臉色,就三五天功夫,他硬是瘦掉十來斤。

想到這死胖子估計是不甘心落後一拍,王表心情好了,他緊了緊身上的外袍,臉上都是笑意,「張大將軍早啊!不知道張大將軍這麼早來本官府上所謂何事?」

張仁臉一僵,這狗日的王表,當初是沒搶過他,讓公主住進了他名下的宅子,自己輸了一陣,不過,他張仁能屈能伸,剛剛也不過是發泄下而已,這狗日的還計較,他眼珠子一轉,笑呵呵岔開話題,「表哥別得意,听說今早兒城北又凍死十多人,過幾天欽差大臣可就要到了,不知道會不會影響青天大老爺的名聲呢!」

「張太傅要到了?你消息準確嗎?」王表顧不得和他爭執,上前一把抓住張仁,引得張仁親兵鏘地一聲抽出刀來,怒目而視。

張仁笑著擺擺手讓親兵退下,「表哥就這麼待客麼?」

「畫兒,還不快請將軍去上房。」王表臉皮也厚,若無其事轉身吩咐畫兒,畫兒也乖巧,連忙笑迎上去,帶大家往上房走去。

隨著眾人離去,主臥房門口清淨了下來,可房里的唐某人卻再也無法平靜,听見城外又凍死人,已經很讓她揪心,不知道唐缺有多少可能活下來,一時間想起夢中唐缺無助的眼神,眼淚便嘩嘩而下。

再听聞還什麼欽差大人馬上到了,更加是惶恐不安,前幾天她已經從他們的只言片語中得知,那所謂的欽差大人是來接公主回京的!(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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