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神之路 正文 第七章 火線營救

作者 ︰ 凌玄間

逃生艙在燃燒,沖天的火焰讓四周明如白晝。

燃燒的是逃生艙動力系統里的新型液體燃料,燃料液體本來是極難點燃的,但相對的一旦被點燃又極難熄滅,直至燃燒殆盡。逃生艙主動動力系統已經被炸的面目全非,飛濺在四周的碎片附著一些燃料液體依舊在持續燃燒,此刻整個機艙已經開始焚化變形。

從諸多痕跡來看,留守隊員似乎遭受到了什麼東西的襲擊,然後有人試圖引燃燃料來對付來襲的東西。不過結果不容樂觀,現場並未留下襲擊者的尸骸,反擊應該是徹底的失敗了。羅摩爾一動不動的看著一處在燃燒的火焰,那火苗顏色里似有若無的閃爍著一抹奇異的綠色,似乎熊熊燃燒中的並不單單只有燃料,還有什麼其它的東西混合其中。他在四周仔細的找尋,最終看到一些未在燃燒的漿白色液體。羅摩爾心中一動,伸手拔出格斗軍刀用刀尖沾了一點那液體,伸到正在燃著的火焰里,起初沒什麼變化,但當這些東西一接觸火焰中的液體燃料,「呼」的一聲更多的火苗翻騰上竄,火焰驟然變得無比旺盛起來。

看來這漿糊狀的白液能作為燃料的助燃劑!羅摩爾心中疑惑,這會是什麼東西呢,以前從來沒有見過。像是,某種分泌出來的黏液?

「長官,現場痕跡分析完畢!」李•托馬斯走過來匯報說,「經過建模分析,地面可以歸攏為三層痕跡。第一層是我們的隊員留下的人類蹤跡;第二層是一種大型節肢類生物痕跡,疑似蜘蛛或者螃蟹,有多個重心點和圓形凹坑狀足跡,痕跡覆蓋、交錯于第一層;第三層是巨大物體移動的痕跡,似乎是‘樹行者’留下的。從三層痕跡的交錯關系和搏斗痕跡,初步推斷如下︰我們的人在這里遭遇不明生物的突襲,狀況慘烈,襲擊生物帶走我們的兩名隊員。而‘樹行者’似乎是‘恰好’路過,沒有參與戰斗,而且去的方向也不同。」

「你覺得來襲生物的目的是什麼?」羅摩爾沉思片刻突然問道。

「不好說,不會是覓食吧。」李•托馬斯有些遲疑,不情願地說,「覓食的話,不會只帶走活人。」

「也許是來不及呢?」羅摩爾沉聲說,「本來是要帶著死亡士兵的尸體作為食物,可是這時候‘樹行者’也趕來了,襲擊生物為了避免與之沖突就先行避讓了呢?」

「可是這樣的話,‘樹行者’走後,它們完全可以返回啊。」李•托馬斯爭辯道,「尸檢分析,時間是在三個小時之前啊,難道這麼長的時間還不夠用?」

「嗯。看來只能找到襲擊生物才能明白一切,它們離開的方向確定了嗎?」羅摩爾抬起槍,用冰冷的聲音說,「走吧,我們去會會這些畜生!」

「是。」李•托馬斯應道,跑向飛行戰車,其他人早就已經整裝待發,在那里靜靜地等候。

「弟兄們等著,老哥替你們報仇!」羅摩爾對著擺放在一起的三具尸體敬了個禮,一字一頓地說,然後毅然決然走向戰車。

「嗚,呼呼!」咆哮的飛行戰車緩緩升起,為了保證對痕跡追蹤,飛行的高度限制在二十米。此刻兩輛戰車的高瓦大燈全部打開用來提供光源,輔助電腦進行鎖定工作,這是極端危險的舉動,所以行動必須要抓緊時間。

「方位鎖定完畢,可以出發!」李•托馬斯在前一輛車副駕駛位里作為整隊的引導員向羅摩爾匯報。

「盡量用最快的速度。」羅摩爾說完,沉聲下達命令,「兩車射擊手就位,打開機炮保險,突發狀況下允許先行射擊!」

「一車收到,準備完畢!」「二車收到,準備完畢!」兩車火神炮射擊手相繼回答。

「出發!」

「嗚呼呼。」兩輛戰車一前一後,快速的向著西方飛去。那個方向的遠處,有一個陰沉高聳的黑影,那是一座高聳山峰。呼嘯飛行的戰車帶起一陣強風,高瓦車燈的強光滑過下方的樹木植被留下短暫的斑駁怪影。不多時,羅摩爾小隊的飛行戰車已經逼近山腳。山腳處豎起很多石柱,直直插向天空,最高的可以達到二十米,形成一片壯觀的石林。根據當地的地理坐標,這些石林出現的有些詭異。詭異的石林讓戰車飛行如激流行舟,左躲右閃搖擺不定。羅摩爾心里忽然有了些忐忑不安,為了救回生死未知的兩個人而讓七個人置于危險的境地,這是否是一個理智的指揮官該下的命令?他開始不由自主地在心底安慰自己︰這不是去復仇也不是意氣用事,現在是去救人,如果落下他們不管,你和你的隊員將後悔一輩子。

「前方二十米發現目標!」耳麥里,李•托馬斯響亮的聲音打斷羅摩爾的沉思,他立即冷靜下來開始沉著地下達命令,「兩車並行,射擊手準備!」

「明白!」「明白!」

听到命令之後,前車減速閃避,後車加速前行,兩車並排靠了上去,隨後按照李•托馬斯引導兩輛戰車緩慢的下降最終在石林中較為寬闊的一處著陸。四盞高瓦強光車燈異常明亮,讓前方的狀況顯露無遺。所有人都緊張起來,據槍警戒,密切關注。車燈照射的地方是石林盡頭山腳的一片岩壁。岩壁底部有一個巨大的岩洞,岩洞四周分布著嶙峋突兀的怪石和雜亂低矮的植被。

「那是什麼東西!」忽然一名士兵驚聲叫道。

一個黑  的東西擋住了岩洞入口的一部分,半搭在旁邊一塊岩石上,那形狀如此的熟悉,分明是一口‘棺材’。

「該死的!」羅摩爾不由得想起謝嵐,他翻身跳下戰車,以岩石為掩體一晃手。除了火神炮射擊手外,其他隊員見狀紛紛跳下車,迅速在戰車旁展開防御隊形。

「肯,去看看!」羅摩爾沉聲說道,「其他人準備掩護!」

「明白!」一個低沉的聲音回應道。

偵察兵肯貓著腰敏捷的踩過碎石,小心翼翼的奔了過去。戰車距離洞穴的距離不過十幾米遠,肯很快到了那里。他先是察看棺材,然後又試探性的走近岩洞幾步,最後慢慢往深處走去,消失在黑暗里。

「肯,別深入,回來!」羅摩爾突然感到不妥,他大聲叫到。

「啊!」耳麥里肯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叫,不再應答。「滋滋,沙沙。」一直靈敏的無線電也變得雜音連連。

「該死的!」羅摩爾有些焦急,沖了上前,才幾步就看到黑  的岩洞里有東西在晃動,似乎有東西正要出來。

「有東西出來,要不要開槍!」一名士兵失聲叫道。

「不,別開槍!肯,是肯!」又一個士兵叫了起來,「他還活著。」

羅摩爾看到黑暗中有人跑出,真的是肯。他站在洞口揮手,還不時用手拍打著頭盔。

「滋滋, 。長官, ,洞口無異常。 ,我的頭盔撞壞了, 。」無線電中肯的聲音有些斷續和模糊不清,羅摩爾微微皺了皺眉,謹慎地走出了掩體貓腰敏捷奔向岩洞。下了車的隊員見狀不敢怠慢,緊跟著跑了過來,向著四周警戒。

隨著逐漸靠近,羅摩爾不由自主地把注意力放在了那具‘棺材’上,那‘棺材’的外置裝甲板應該是正常開啟的,保持了完整的狀態,而內置的維生裝置卻出現了較為嚴重的破碎,還有很多血跡。初步判斷應該是︰‘棺材’開啟的時候,遭受到了不明生物的襲擊,也許那可憐的人甚至沒有蘇醒就被怪物當作食物拖了出來。如果這‘棺材’里的人是清醒狀態,他會不會也和謝嵐一樣連子彈直射都沒事呢?或許還能躲過這一劫呢,可憐的人,羅摩爾暗想。他掃了一眼‘棺材’側面的標號,上面寫的是︰「SS_09」。

「肯,你能听到我說話嗎。里面什麼情況?」目光一轉,羅摩爾看著肯說。

「滋滋,能听、的到,滋,話筒、好像有點問題,滋。」肯指著岩洞說,「里面、太深了,滋。沒來得及深入。」

「是嗎。」羅摩爾眉頭一皺,下了決心沉聲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們進去看看!機炮射擊手在車上待命,肯和我做前鋒,李•托馬斯你在中間負責處理信息,剩下兩個人殿後。我倒要看看里面的是什麼東西!」

其他人紛紛應答,偵察兵肯點了點頭,再次帶頭鑽進岩洞,羅摩爾率領眾人跟在肯的後面。這岩洞是半地下延伸的,光入口處的高度就足足有兩米寬度近乎一米半,里面陰風陣陣,寒氣逼人。有一股奇特的惡臭,其中還裹雜有濃烈的血腥氣息從里面飄出,這是一種極度危險的氣息。當然,對于戴著封閉式頭盔的羅摩爾小隊來講,氣味是經過過濾而無從感知的。進入岩洞走十幾步遠突然出現一個向下的陡坡,光線在這里受到了阻礙,沿著陡坡向下走再走七八步遠,就已經黑暗的不行了。羅摩爾等人打開步槍上的戰術手電,那光打到黑暗之中只能照出足球大小的一片,不過已經能為夜視儀提供最基本的光源。

在陰森的岩洞中前行,羅摩爾專注觀察洞穴的岩壁和頂部,這里隨處都有被挖掘的痕跡。這麼堅硬的黃崗岩被掏出洞穴並非易事,看挖掘痕跡這不是天然形成難道是人為挖掘?羅摩爾實在不敢想象如果這是襲擊生物挖掘的,那麼那生物會有多麼強悍的身體構造,完全可以被稱之為「怪物」!而此次行動也必定是一種送死的行徑。

羅摩爾想的出神,前面的肯突然站住一把攥住他的手臂,伸手指了一下旁邊。羅摩爾用戰術手電照去,腳邊半米外赫然出現一個很寬的裂縫,五六米長寬一米有余,深不可測,一不小心可能就墜落下去。羅摩爾心里一驚,忙在耳麥里叮囑別人說,「這里有個地縫,都小心點!」

「就在這里滋,差點掉進去滋滋,頭盔也撞壞了滋!」肯拍著自己的頭盔說,羅摩爾點了點頭。

「嗚嗷!」一聲洪亮的奇異嚎叫突然從岩洞深處傳來,把羅摩爾等人嚇了一跳,那聲音悠遠飄渺而真切,在陰寒的洞穴中突然听到,讓人從心底里泛出一絲寒意。

「該死的!李•托馬斯!?」羅摩爾端起槍,用詢問的語氣叫道。

「是!」身後的李•托馬斯大聲應道,飛快操作著個人電腦急促地回答,「進行聲波掃描建模,發聲源據此一百到一百五十米。確定無格擋,有折射變形,確信前方洞穴有轉彎。聲波尖銳,高低音頻失衡,根據現在掌握的生物聲音情緒分類,該聲音為痛苦類嘶嚎!」

「做得好!」羅摩爾贊道,然後帶著疑惑說,「你確信是痛苦的嘶嚎,能確定是什麼生物發出的嗎?」

「數據庫檢索發現五千一百三十種相似樣本,無法篩選。」

「那走吧!我們去會會這東西!」羅摩爾一拍肯的肩膀,用冰冷的語氣說。

肯點了點頭,持槍走在前頭,羅摩爾等人緊跟其後。再往深處,洞穴里面變得寬闊起來,地面上也多了一些碎石。眾人深一腳淺一腳地模索著向前走著,不一會走到這段山洞的盡頭,在那里出現了一個轉彎。戰術手電的光在這里變得暗了很多,這里的岩壁似乎有些不同,能吸收掉一部分的光線。羅摩爾心生疑慮,前行中用手在岩壁上輕輕一按,感覺竟然有些彈性而且不似一般岩壁那樣冰冷,確切來說在手感上更接近于橡膠。羅摩爾抽回手,他感到手套上滑膩膩的沾了些東西,用戰術手電一照,居然是乳白色半干狀的粘稠物質。這難道是……,羅摩爾心中一動。

「嗚嗷!」第二聲怪異的嚎叫傳來,感覺很近,聲音卻微弱很多。眾人驚異不已,紛紛據槍準備,小心翼翼的向前模索。走動中,羅摩爾忽然一側身讓過李•托馬斯,而後拍了一下他後面士兵的肩頭用單線頻道說,「把那個全部給我!」

「這個?」那士兵一愣,隨即將斜背在身上的東西摘下來,費力地遞給羅摩爾補充,「全在這兒了。」

羅摩爾點頭接過那個東西跨在自己身上,快走幾步返回李•托馬斯前面,前進中不時的從斜跨身上的東西中取出來一個個小東西隔一段距離就塞進岩壁的縫隙中。

走過這段有著奇特岩壁的洞穴,前面的肯突然停住了腳步。羅摩爾將身上斜背著的東西向身後一角一拋,然後走到肯的身邊問,「怎麼了,為什麼不走!」

「去哪里?」肯指著前方問。順著戰術手電的燈光,羅摩爾看到前方三個黑黝黝的洞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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