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皇星首部曲—足球之戀 第三卷 龍困淺灘 第十八章 孤島鷹揚(上)

作者 ︰ 煩人

獅嶼,伏臥于中國東南沿海一帶,是中國漫長海岸線邊上的一個毫不起眼的小島嶼,因從遠處看形狀酷似一頭蜷伏的獅子而得名。

若在十幾年前,獅嶼這個美麗的小島上倒還算熱鬧,由于小島與陸地之間還有相當的距離,所以附近的漁民有很多都在島上設置了臨時的落腳點,當地人稱之為「寮」,這樣既方便于抓緊時機捕漁,又縮短了捕漁的距離,節省了很多不必要的工夫。由于這種落腳點充當的僅僅是臨時中轉站的作用,因而往往是很簡陋。不過即便是如此,漁民的來往也給小島帶來不少的生機。

可惜這種生機並沒維持很久,捕漁工具以及技術的進步加上當地漁民日益落後的生態意識,沒幾年,過度的捕漁使得當地魚產量日漸減少,而隨著捕漁業的蕭條和海上養殖業的逐漸興起,原本就是因為捕漁關系才在小島上出現的「寮」也日漸稀少,直到最後基本消失。而現在在島上呆著的人,多半也是出于照看附近的養殖業。

獅嶼的這一切的變化,華凡其實是親身經歷過的,只是當時由于還很小不明白其中緣故罷了,當時唯一偶爾會想到的是︰以前常常很容易就能吃到的魚怎麼現在怎麼都不見了,偶爾有一兩條,價格也是貴的驚人。

至于獅嶼,華凡小的時候也常常隨爸爸到那去玩。小孩子本來就對水有著濃厚的興趣,更何況是乘船在大海中奔馳。因此,每當華軍要出海的時候,小華凡總是纏著非要跟去不可。而每次華軍被纏得沒辦法後不得已把他帶去,也總是先把華凡扔到小島上托人照看,而後自己才去從事海上作業。

因此,獅嶼,其實也算是華凡童年的一段美好回憶。

※※※

「轟隆……」

听著柴油機嘶啞的吼叫聲,看著快速往船後涌去的海水,感覺到有點濕潤的空氣中帶著的那一點點海水特有的腥味……華凡此時的心中卻頗為平靜。

剛剛過去的不愉快,早就隨著自己那一刻石破天驚的一個決定,徹底成了回憶。而現在,他不再需要掛念這一切,因為這一切都已經和他沒關系了。

看著看著,華凡嘴角突然溢出一絲微笑……是啊,看著大海、身在大海,還有什麼東西能夠讓自己牽掛呢?大海的浩瀚與蒼茫,就象一個偉大的母親那樣,以博大的胸懷包容了一切,包括委屈、不滿、以及孤傲!與大海相比,自己是那麼的渺小,那麼的微不足道。委屈算什麼,那只不過是可憐蟲的抱怨;不滿算什麼,那也只不過是失敗者的自我安慰;孤傲又算什麼,充其量也不過是孤獨的另一種形式罷了。

大海不同于一切河流,她那磅礡的氣勢,使世界上所有的江河湖泊都自愧弗如。但大海卻毫無自傲之心,相反,它敞開懷抱,接納前來的千條江河、萬道小溪。它為一瀉千里的長江大河,提供了大顯身手的天地;為羞怯猶豫的涓涓小溪,壯起英雄的膽略,敢于搏擊那險惡的狂風。

疲倦的時候,大海、長江和小溪,象親兄弟一樣互相依偎著、互相鼓勵著,共同接受陽光的撫慰,共同孕育著新的更大的浪峰、與挑戰。

而此時的我,心中也只有對未來的希望!

※※※

「小凡,快到了。不會暈船吧?呵呵……」一個爽朗的聲音傳了過來。俗話說,人如其聲,一听這個聲音,就知道聲音的主人一定是個豪爽之人。

船頭,掌船的耀叔笑著對華凡大聲叫道。

「當然不會!耀叔您真會開玩笑,我又不是旱鴨子,怎麼會暈船呢。」華凡也高聲笑著回答。

的確,自小在海邊長大的他,早晚面對的就是大海,早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大海之子」。坐船更是早就是常家便飯,怎麼可能暈船呢,而且從陸地上到獅嶼,開船時間也不過是半個小時多一點。

「哈哈~!你不說我倒也忘了,你也是自小在這長大的啊。我倒是關心多余了。」听了華凡的回答,耀叔大笑著答道。

「還好,之前還有人以為我是在城市長大的哩。」華凡微笑著說道。

這倒不是華凡說客套話,長得白白淨淨的他,在回來的路上的確曾經讓人以為他是個城市的孩子,因為從他的身上,你找不到絲毫他可以證明是個農村孩子的痕跡。

「呵呵,這倒是真的,說實話要不是我自小看著你長大,我也會這麼認為的,要不我剛才也不會問你會不會暈船啊。」耀叔笑著說道。

對于這位耀叔,華凡也是打心眼的敬重。打自小開始耀叔就很疼他,從他的身上,你能看到一個漁民應有的憨厚老實和直爽豪放。每次捕漁歸來,無論有無收獲,總能帶幾條魚來給小華凡解讒。盡管華凡其實並不十分嘴讒那幾條魚,因為華凡的爸爸華軍也是漁民,魚對于華凡來說並不稀罕。但在當時這似乎成了一種習慣。

「到了。」耀叔突然說道。

華凡聞言扭頭看去。

靜靜伏在海面上的獅嶼已經近在眼前,島上郁郁蔥蔥的樹木以及潔白干淨的沙灘歷歷在目。雖然這里常常有漁民光臨,但這里的環境卻一直保持得很好。

「如若以後這里開發了,解決了交通的阻塞,興許還將是個絕佳的旅游渡假勝地呢。」華凡心里想道。

船還沒靠岸,華凡已經提著行李包從船上飛身跳上岸,之後把背包扔到沙灘上,回身幫忙把船推回去,因為耀叔還有海上作業要做,送華凡來只是順路。

「耀叔!再見!」把船推回去後,華凡高聲對耀叔叫道。

「呵呵。有什麼需要的話就告訴我一下,我幫你帶來啊。」邊調整發動機挑轉船頭,耀叔邊笑著叫道。

「好的,謝謝。您自己小心。」

望著漸漸遠去的船只,華凡這才回來撿起沙灘上的背包,因為退潮後的沙灘是非常干淨的,所以根本就不用擔心扔在上面的背包會髒掉。

華凡隨手拍拍上面沾著的細沙,接著走過一片礁石,順著一條小路走了上去……

島上的確很安靜,樹木也很多。小島雖小,但如果不熟悉這里的環境,不費上一陣工夫,卻也一時半會找不到路。

還好華凡雖然不能說對這里的一草一木了如指掌,卻也是相當熟悉,所以沒一會兒,他已經找到了元爺住的地方。

就在華凡剛剛走近房子的時候,房內突然傳出一聲狗吠聲,緊接著一只滿身烏黑的狗沖了出來,把華凡嚇了一跳。

「小不點?!」看清楚那狗的模樣,華凡驚喜的叫道。

果然,那狗沖出來後竟然直接跑到華凡身邊,尾巴搖得象個電風扇似的,還不住的用身子親昵的蹭著華凡。

華凡也高興的拍拍小不點的身子……

在當地,如果住「寮」,由于房屋比較簡陋,島上雖然沒什麼大能具有危險的野獸,但蛇蟲之類的小動物卻頗多,因而漁民常常會養只狗,這樣既有個伴,也有利于安全。小不點就是也是出于這個原因才到了這個島上,它自華凡很小的時候就跟在元爺身邊,常到島上玩的華凡自然跟它混得只差沒稱兄道弟。

此時,房子里走出來一個老人,說他是老人其實只是針對他的年齡,若看他的身體,你找不任何他老的痕跡,壯項的身材、矍鑠的精神、再加上精光四射的眼神……

「我說是誰呢,原來是你這搗蛋鬼啊。」老人見了華凡,眼神中馬上充滿了和藹的色彩。

「元爺您好啊,我又來拔您胡子了。」華凡嬉笑著說道。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大了還是一點都沒變,你老師沒教過你要懂得尊老麼?真是一點禮貌也沒有。是不是很久沒被你媽揍拉!」老人笑罵道,手卻不由自主的捋了捋自己稀疏的那幾根「珍貴」胡子。

「嘻嘻。我被我媽揍也不怕,您不是都護著我的麼。」華凡又嬉笑著說道。

「……到屋里坐吧。」老人拿他沒辦法,華凡說的是實話。

「好的,元爺。」

說著華凡跟著老人走進小屋,那狗搖頭擺尾的也隨著跟進了屋子。

進了屋子,華凡略略打量了一下屋子。

屋子很小,但居家必備的東西卻樣樣齊全,屋子東北角放著一張床,緊挨著床的是一張不怎麼大的桌子,而相對的屋子西南角則放著另一張比較大的桌子,華凡估計是飯桌,因為那上面放著一些餐具……

很顯然,這是個很簡陋的屋子,甚至連晚上的照明,都要靠原始的油燈。

但老人喜歡這里,相對于華凡他們這一代出生就燈火輝煌的幸運兒來說,老人這一代對原始的火燭適應力可強得多了。而且,相對于環境愈來愈不好的陸地,這里更接近于自然,早上呼吸新鮮的空氣、白天享受陽光的淋浴、晚上傾听自然的氣息……對于老人來說,還有什麼比這個更好的呢?所以,盡管兒女們反對他孤身來小島居住,因為他畢竟年紀大了,兒女們不想讓他離他們太遠,更何況是在這個交通不甚方便的小島。但無論如何,老人仍然還是來了。

「小凡,昨晚你爸跟我說了,你就在這住下吧。放心,雖然這里條件是簡陋了點,但環境卻要比上面要好上一千倍!」

「昨晚我爸跟您說?」華凡疑惑的問道。昨晚元爺不是還在這里嗎?那麼爸爸怎麼跟他說?

看著華凡懷疑的樣子,老人怎麼會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于是笑著解釋道︰「不用這麼奇怪。你民叔為了能隨時和我聯系,就給我買了個手機,我不要,他硬是要給我,說已經買了,而且手機現在價格也很便宜。」

民叔是元爺的小兒子。

「哦……哈哈,原來元爺你也實現現代化了哈。」華凡恍然大悟,開玩笑道。

「呵呵,這玩意兒當真好用著哩,又方便帶,不過就是剛拿的時候用著有點費勁,不會用啊。」

「……」這倒是真的,元爺他雖然也念過書,但畢竟手機這東西有時還要英文的呢。

「但您現在不就會用了,我還真沒想到您居然也會用上了手機哩。哈哈……」

「怎麼?就興你們年輕人弄這東西,我就不能用?!」老人聞言瞪眼道。

「哦不是。您當然是可以用了……對了,元爺,那我今晚睡哪?」華凡一見老人瞪眼。忙轉換話題問道。

「那,那邊有張折疊式的鐵床,你就將就一下嘍。」

「呵呵,沒關系的,反正我也不是準備在這長住的。好了,元爺,我去四周看看,您忙您的,我走了。」說著華凡放下背包走出向屋門。

※※※

大海,孤島。

這些天來,清晨到獅嶼附近從事海上作業的漁民在島上總能看到一個年輕的身影……

他沐浴著清晨微濕的海風、面向初升的太陽,在慢慢的跑著,那已然有點長的頭發此時被海風溫柔的撫向耳後,呈現出一張剛毅而不失帥氣的臉……

他,正是到島上進行秘密訓練的華凡!

5︰00

華凡準時起床,洗刷一番之後,華凡從背包中拿出足球,開始了一天訓練中的第一項任務——晨跑。

俗話說,一天之計在于晨。此話不假。清晨時分,人們剛剛從睡夢中醒來,大腦得到了最充足的休息之後又從新開始了運作。而此時的空氣又往往是一天中最好的,更何況,這是處在海中央的小島上。

腳下帶著球,華凡跑的速度並不很快,但這並不意味著他是在想什麼東西。相反,他此時什麼都不想,那樣子很悠閑。而腳下的球,此時也似乎和他的腳連在一起成了他身體的一部分,而不是多余的一件東西。

現在的球,就象是華凡的腳,它的目的,僅僅是為了移動而行動。

跑過一段狹窄的小路,穿過一片潔白的沙灘,華凡來到了他晨跑的終點——一片礁石區。

這並不是一片很美麗而且可以營造出浪漫氣氛的礁石,因為在每塊礁石上,都遍布著尖尖的、有著如刀子般鋒利口子的牡蠣殼,如果不小心撞上、或者一不留神踫到,那都將付出鮮血的代價。

但是,此時卻有個人想在其中散步,而且,腳下還不知死活的粘著一個球。

7︰00

華凡回到住處,此時老人通常已經起床。都說人老的就貪睡,但這一點在元爺的身上卻絲毫沒有得到體現,老人此時估計已經不知道在哪散步了。

簡單擦洗一下之後,華凡在腿上多了N個「創可貼」。

因為有煤氣爐,華凡很快就弄好了早飯,拿了本書在門口邊看邊等著老人回來後一起吃早飯。

8︰30

又到了訓練的時間。

華凡又出去了,臨走時沒忘了帶上足球,後面跟著的,是那只被華凡叫做小不點的黑狗。

華凡的訓練項目是爬山。小島的山本不怎麼高,本雜草亂石很多,想輕松怕上去並不簡單,更何況,華凡現在還帶著一個球,一個只能用腳帶的球。

記得第一次的時候,當華凡登上山頂的時候,已經是中午十二點。匆忙趕下山後,華凡把衣服洗了N遍,也沒能洗干淨上面的污垢。

13︰00

吃完午飯,在這一天中溫度最高的時刻。華凡沒有進行午休,而是再度準備爬山。這次不是以隨意的速度,而是以最快的速度!以竭盡全力的速度!而且,經過的路線,全都是極其復雜的路線。

15︰30

從山上下來,還沒休息一下。華凡就跳進了海里。不是游泳,是在海水中練習射門,無球的射門。

海水沒至腰間,海水的阻力此時給人的感覺是很明顯的。在這種情況,連走動都有點困難,更別談什麼射門,但華凡仍然做了,而且很努力,誓不罷休的樣子。

17︰30

回到住處,剛好正赴做晚飯。做飯這件事,不是老人要華凡做,而是華凡自己說要做的。

華凡覺得,他已經打攪了老人,總不能還要讓老人每天煮飯給自己吃。要是那樣子,華凡不認為自己還吃得下。

19︰00

做完一切,華凡終于靜下來听收音機。而十九點十分開始的體育新聞則是華凡此時必听的一個節目。

在這小島,收音機是華凡獲得外界消息的唯一途徑。

21︰00

在微弱的燈火下,華凡伏在顯然跟他的身高不成比例的桌子上寫了什麼……

22︰00

躺在床上,華凡並沒有睡著。他的腦子此時的運轉時速達到一天中的最大值。

「今天……用了18個創可貼,下次要爭取少用3個……帶球爬山用了一個半鐘頭,下次爭取一個一個鐘頭……全速爬山用了四十分鐘,下次爭取半個鐘頭……水中射門五百次,下次爭取六百次……」華凡想著。

「明天……還有明天的事!」突然,華凡喃喃自語道。

是囈語麼?誰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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