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內沉淪 第七十章 任他索取

作者 ︰ 皮淼

方萬民想到此,不禁咬牙切齒,他抬頭看向面前的這幢大廈,上面碩大的四個字竟是晃了他的眼。但願他今能有所收獲。

他承認今來得有些唐突,畢竟他要面對的是令人聞風喪膽的最奸詐商人——黑廖風!可即便如此,他卻不膽怯,因為再如何狡詐,也不過就是一個「孩子」!無論是商場還是政界,其實有句話是通用的︰姜,還是老的辣!

方萬民被秘書帶上了電梯,直入了一間休息室,所走之處,他無不咋舌,感嘆這里的奢華。

他捧著茶杯喝了一杯又是一杯,跑了不下三趟廁所,直到時間已經過了快有兩個小時,他實在坐不住了,終于站起身準備直接推開黑廖風辦公室的門,可誰知當他剛是拉開門把手,看到門口站定的人,心中竟是不由嚇了一跳。

「黑……黑總?」方萬民本來的膽勢卻不知何時早已到了九霄雲外,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莫名地看到他本人,尤其越是靠近心跳聲愈加明顯。

黑廖風面無表情地俯視著他,轉身坐在了方萬民對面的單人沙發上,修長的雙腿翹起,遠遠一看,竟像是長輩訓斥晚輩一般,而可笑的是五十歲的方萬民卻成為了才三十二歲的黑廖風的「晚輩」。

半,方萬民等不到黑廖風一聲回應,雙腿更是不由自主地打起了冷顫,他慢慢抬起頭,尷尬地笑了下,「黑……黑總今很忙?」

黑廖風依然無聲地望著他,但卻不知從哪里拿來一盒煙推給了方萬民。

方萬民怔住,他顫抖著手接了過來,抽出一根,只是一瞬間他就可以判斷這盒煙絕對是非一般人能買得起的,偏偏他又是一個老煙鬼,一嗅便知。

他拿起打火機點燃了一根,彎身走近黑廖風,「黑總……」將煙遞了過去。

黑廖風冷覷了一眼,蹙緊眉頭,「我從來不動別人模過的煙,這一盒煙給你!」

方萬民一時有些尷尬,他伸出得手臂僵在半空中,他扯了扯嘴皮,慢慢收回手,卻識趣地又將煙給捻滅,坐回在了與他隔開一段距離的沙發上。

「方局長今大駕光臨,有事?」黑廖風雖然嘴上叫‘方局長’,但語氣上卻像是對待自己的下屬一般。

方萬民干笑著,他挪動著臀部,坐正身體,「我其實……其實有點事,我就是想告訴您一些關于杜澤康的事情。」他眯著眼,細心地觀察著黑廖風臉上的每一個表情變化。

「杜澤康?」他揚聲,像是在回憶一般,忽地恍然道,「噢,你是說杜書記。」

方萬民當然知道黑廖風是裝的,他繼續說道,「他貪污受賄,不僅如此,他的老婆劉琴和兒子杜宇更是靠他的關系收斂不正當的錢財,與一些商老板進行不正當的交易。」

「哈哈哈,方局長,我覺得你肯定是找錯了人。」黑廖風大笑,「我這里可不是警察局,你跟我說這些有什麼用?」

「我只是想要您知道您所支持的人的真面目,他根本就是暫時借用您的關系上位而已,當初也是故意接近您。」方萬民心急道,「他的兒子杜宇更是有著復雜的感情糾葛,明里和a市市長女兒交往,但是暗地里卻在他父母的允許下和演藝圈的一個叫米予羲的女人糾纏不清!」

黑廖風放在沙發上的手不由攥成了拳頭,但很快又是打開,他依然淡然地笑道,「那麼方局長的意思是?」

方萬民一听,心中不禁得意,看來還是自己勝了一籌!

他笑了笑,「整治貪污**是在下的職責!」

黑廖風揚起嘴角,眼神深邃,「我很欽佩像是方局長這樣‘正義’的人!」

方萬民笑了笑,心中終于得到了最想要的答案,心情更為大好。

一等方萬民離開,黑廖風的秘書走了進來,他不解地問道,「黑總,這個人據我調查有些問題。」

「我知道。」黑廖風低著頭批閱著文件。

秘書蹙緊眉頭,依然疑惑,「那您……」

「借他手除一害,還不髒了我的手,何樂而不為呢?」黑廖風嘴角牽起,眼神變得深邃。

秘書恍然,點頭退出。

……

方萬民的動作,要比黑廖風想象的更快。十二月底,杜澤康才擔任了三個月的c市市委書記,卻因為被查出貪污**而被開除黨籍,甚至連劉琴和杜宇都受到了牽連。

不過不到九十,杜澤康這大半輩子的努力已經全部化為了烏有,存折上的那些他煞費苦心得來的錢財卻也一夜之間變成了零。

而曾經總是舌忝著臉對他諂媚的人卻也看到杜家人就像是見到了掃把星一樣,能閃多遠就多遠。忽然之間,杜家成為了不能談及的話題,而杜家的大門卻仿佛變成了牢獄的鎖門,黑暗而深遠。

杜宇抱著已經哭得快要斷了氣的劉琴,在警察局蹲守了兩,終于見到了被關押的杜澤康。

「爸?」杜宇想要拉住自己父親的手,然而卻隔著一個偌大的玻璃窗。他看到一夜之間卻仿佛已經滿頭白發的父親,心頭隱隱發痛。

「小宇,快、快幫我找一個人去。」杜澤康像是看到救命稻草一樣,「他叫黑廖風,是黑氏企業集團的老總,只有他能救我。當初就是他幫我調去c市的,他背後有很大的勢力……」不等他說完,探視時間已過。

望著那垂死掙扎的杜澤康,杜宇的雙手攥緊了拳頭。

黑廖風?!

……

今年對于米予羲和姚舒彥來說簡直是豐收的一年,更為有幸的是,姚舒彥竟然接到了今年最強的賀歲片擔任女主角。整整將近半年的時間,終于臨近了尾聲。

米予羲下了機就向家里走,順便從市場買回來了菜,準備做一桌子美食報答黑廖風的‘照顧’之恩。

要不是他,今年哪里會賺那麼多的錢?

要不是他,又哪里有那麼多的知名導演眷顧她們?

米予羲剛從市場回來,就看到黑廖風已經坐在了客廳處,沒有像往常一樣換上家居服,反倒穿戴著整齊,一副準備出門的樣子。

米予羲疑惑,「晚上有事?」

「去洛杉磯住一段時間!」他站起身,拿起米予羲還沒整理的行李箱。

米予羲意識到她自己也要跟去,她忽地笑了,「干嘛這麼急?先坐下等著吃飯!」

「我訂了晚上七點半的機票,時間有點趕。」黑廖風看了一眼手表,語氣不耐煩,「走吧,我帶你到機場吃點。」

剛到了門口處,就听到黑廖風的手機響起。

黑廖風放開了米予羲的手,走進小臥室。

米予羲知道黑廖風一定有事,但她不想過問,無論是他生意上的,抑或是……感情上的,她現在都不想知道得太多。

米予羲將菜拿到了廚房,準備燒菜。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黑廖風沒有再過來拉著她說去機場。而米予羲也已做完了飯菜,她摘下圍裙,向臥室走去。

門開了一道小縫兒,里面的聲音清晰地傳來。

米予羲背過身,想要回客廳等,可黑廖風的那一句話卻說得那麼大聲,最終還是落入了米予羲的耳朵。

我必須要帶著她!

是的,沒有她,我寧願放棄兩大集團,到時候您就等著撐著那快要癱掉的身子從床上爬起收拾那些爛攤子吧!

不肖子?黑廖風冷笑。當然也有商量余地,答案你知道的。

米予羲一听他掛斷了電話,她趕忙輕步向客廳的沙發上坐去,听到黑廖風逐漸靠近的腳步聲,她故作輕松笑道,「吃飯吧。」

然而黑廖風卻沒有如她所想一般地坐在她旁邊的位置,反而從後面摟住了她,他的頭輕輕地搭在她的頸窩處,「對不起……」

米予羲笑了下,「對不起?」

「沒有我的那一年……你過得好嗎?」

米予羲怔住。

「會不會覺得活不下去?」他又追問。

米予羲噗嗤一笑,「如果真活不下去,那現在坐在你面前的難道是鬼啊?」她試圖掙扎開他的手臂,可沒想到他卻更加用力將她困住。

「如果,如果再讓我失去你一年,我想,我會死掉!」

米予羲的笑容忽地僵住,腦袋竟是一片空白。

他這是在干嘛?在向她求情?求她能夠回心轉意?

米予羲干笑了下,「我們的合約只有十年。」她仰起下巴,眼楮向上望去。

黑廖風漆黑的雙眸忽然變得復雜,他俯視著她嬌小的面孔,眉頭蹙緊,「可以變為無期,只要你點頭。」

米予羲的心一頓,漏跳了半拍。

他在向她……第二次求婚?!

「你……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米予羲不甚確定地問道。

黑廖風重重地點頭,「如果你願意,十年合約可以變為無期,只要你點頭。」他又重復道。

米予羲扯起嘴角,「你又在跟我開什麼玩笑?」她吐了口氣,站起身,「對了,我這次回來給你買了兩條領帶,你看看喜不喜歡。」

「予羲,我……」

不等他說完,他的手機再次傳來了鈴聲,黑廖風看向來顯,不由蹙起了眉頭,拿著電話走進了臥室,掩上房門。

米予羲望著那道虛掩的房門,只是覺得有些諷刺,一句話雖然簡單,一個點頭很容易,可那道不可逾越的鴻溝就像是那道虛掩的房門一樣,可能永遠都無法觸及。

所以她寧願像是烏龜一樣地逃避……

……

「什麼你要去找他?」刑一鳴看著坐在對面耷拉著腦袋毫無生氣的杜宇,不敢置信道,「你知道他是誰嗎?他這個人可是黑白兩道都很危險的人!」

「所以更應該去找他!」杜宇堅決道。

「黑廖風這個人,我們警方其實一直在查,只是這個人很狡猾,不露出一點蛛絲馬跡,足以可見這個人的奸詐。」刑一鳴嚴肅道,「你和這個人去談判,你認為能有幾分勝算?你不被他玩死就算好的了。我現在都十分懷疑,伯父會不會就是他給栽贓陷害的。」

「我管不了那麼多,如果真是他陷害的,或許就更好辦了。」杜宇站起身。

「你不要那麼真!」刑一名拉住他的肩膀,「你冷靜點,有些人根本踫不得!難道就沒有其他人了嗎?」

「我爸當時只給我說了這一個人,我想他說的準沒有錯!」杜宇扭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兄弟,「謝謝你,還陪在我身邊。」

「你說的這是什麼話。」刑一鳴搖頭,「我只恨我自己幫不上忙。」

杜宇左手輕輕地拍了下刑一鳴放在自己肩上的手面,安慰道,「放心,我有分寸的。」

……

黑氏集團。

杜宇看著桌面上的黑咖啡,香氣撲鼻而來,然而他卻沒有心情品嘗。

這已經是第三次踏入這里,先前的兩次都被拒絕在黑氏集團的外面,可這次竟然讓他進來了。

他看著牆壁上掛鐘的秒針快速地走著,直到半個小時後,接客室的房門被推開。

杜宇看到黑廖風走了進來,莫名地手心出了冷汗,他沒想到能獨撐這麼大一個集團的總裁會是這麼年輕,又如此的帥氣。

他看著黑廖風坐在了前面的牛皮轉椅上,端起桌面上剛剛沏好的黑咖啡,喝了一口,才緩緩地抬起頭。杜宇對于黑廖風的‘怠慢’並不感到生氣,畢竟是他在求黑廖風!所以不論多久他都願意等。

黑廖風凝眸,上下打量著杜宇,忽地勾起唇角,「你爸爸經常對我提起你。」

杜宇回以一笑,「我一定很讓他生氣。」

黑廖風揚眉,不辯駁,「不過……你還年輕,有年輕人該有的叛逆,沒有什麼不對。」

杜宇的心跳加速,他不知道自己是緊張,還是真的跟不上黑廖風的節奏,莫名地他竟不知該怎麼與他接話。似乎他的每一句話都意有所指,又似乎他是無心地說著每一句話。

黑廖風看著杜宇,「我下午三點有個會議。」

杜宇低頭看了一眼手機,已經兩點五十分,這就表明他僅有十分鐘時間。他趕忙拉回自己的情緒,切入正題,「黑總,我知道我來得有些唐突,但是我父親杜澤康告訴我說,只有您可以救他,他是被誣陷的。」

「我?」黑廖風揚聲笑道,「你父親這樣告訴你的?」

杜宇眉頭蹙起,「是的。他說當初也多虧了您才調到c市。」

「所以……他的意思是……我栽贓陷害他?」黑廖風忽然變了臉,冷聲質問道。

「不,不是。」杜宇急忙解釋,「他並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說怪我調他去c市?」

「不,也不是這樣。」杜宇急躁了起來,「您听我解釋,我父親真的是很感激您,只是他自己愚拙,竟然被小人暗算,所以才造成了今的境遇。他希望您可以幫助他。」

黑廖風淡笑,「很抱歉。」

這簡單的三個字就像是一個地雷一般,重重地砸在了杜宇的心頭。

黑廖風站起身,「我想你的父親肯定也搞錯了,我並沒有那麼大的權利可以調動他。我只是一個經商的。」

「請再等一下。」杜宇低垂的頭抬起,他就像是垂死掙扎的魚一般,「他最後還是很想跟您說一句‘謝謝您’。」

黑廖風微側了下頭,面無表情地向門口走去。

……

杜家的事情很快就傳開了,而借助杜家人關系上位的人也因此有多遠躲多遠。

唯有杜宇的好友刑一鳴,但他也才擔任副科一年,一听說杜宇家里的事情後,很是著急,但愛莫能助,最多也只能打電話安慰他。

偏偏有人走衰字,卻也有人走運字。

姚舒彥的名氣越來越火,才剛拿了一個最受大學生喜愛女演員獎項之後,馬上年底的最佳女主角獎項也進入了候選人名列,令她慶幸的是沒有看到黑廖顏這三個字,畢竟這三個字代表著一個家族,一個強大的勢力,如果真的有看到就代表她徹底沒有了希望。

米予羲低頭看著日程表,禁不住笑彎了眉眼,「明年你的身價就翻番。」

「八位數?」姚舒彥激動道。

米予羲點頭,「至少。」

姚舒彥才想開心地跳起來,忽地想起剛剛刑一鳴與她打電話說的事情,又是忍不住犯起愁來,「予羲,有件事……一鳴說不讓我告訴你,但是我想了一下,我覺得或許你會有關系。能幫上忙也說不定。」

「什麼事?」米予羲合上日程本。

「就是杜宇,他爸爸是市委書記,才剛調到c市沒多久就被人誣陷貪污**,現在還被關押著。」姚舒彥說道。

「貪污**這事兒咱們管不著也管不了,再說了官場上的我怎麼可能會有關系。」米予羲無奈地解釋道。

姚舒彥撇嘴,「也是,你認識的人大都也是娛樂圈的導演,唉。」她嘆了口氣,「你說他爸爸年紀都那麼大了,要是被開除了黨籍什麼的也都無所謂,可是還要連累杜宇和他媽媽,估計不開除就算好的了。」

米予羲的眉頭不由顰起,「會那麼嚴重?」

「當然了。」姚舒彥瞪大眼,「你不知道官場上有多黑暗,其實他爸爸也不一定真的是貪污,有可能是有人妒忌才會遭人陷害。」

「那……杜宇,他還好嗎?」米予羲一想到原本陽光的大男孩兒可能從此不再笑,不再開朗,她的心就莫名地擔憂了起來。

「他啊,現在為他爸爸的事情跑關系,听說還去找了黑氏集團總裁,哦,就是給咱們的戲經常投資的人,」姚舒彥一說,忽然又驚訝地看向米予羲,「對啊,黑廖風這個人你好歹有接觸,或許你可以幫他說說話。」

「黑廖風?」米予羲眉頭擰起,「他?你確定他能幫忙?」

「我不確定,但是刑一鳴跟我說他有關系。其實想想也是,能撐起那麼大的集團,更何況又那麼年輕,做的也有進口投資等生意,必定要和一些當官的打交道。」姚舒彥說道。

米予羲沉默了會兒,扭頭又問道,「除了他,還有其他人能幫上忙嗎?」

姚舒彥鼓著嘴搖頭,「那我就不知道了……」

米予羲背靠著樹,右腳腳尖點起,踢著地面上的石子。

「你是不是不想幫啊?」姚舒彥疑惑地看向她。

「不是。」米予羲毫不猶豫地答道,「我是怕越幫越忙。」

她不怕求黑廖風幫忙,只是她擔憂的是黑廖風強大的佔有欲和妒忌心,雖然她看不懂黑廖風一直都在想些什麼,但是她跟了他那麼久,她看得清楚的是他對她的佔有欲很強烈。

「怎麼會越幫越忙?」姚舒彥不解,「予羲,其實……我真的希望你可以幫幫他,算我求你,我覺得杜宇其實挺可憐的,他雖然是富家子弟,但是從來都不傲氣,尤其是對朋友很仗義,他身邊的朋友不多,大多數也都是因為他家里的關系才靠近他。而且他一點也不快樂,他只是偽裝得很開朗……其實你是他的初戀……」

米予羲怔住,「這怎麼可能?」畢竟他在學校時是風雲人物,追他的女孩兒可以從學校的正門排到後門。

「是真的,在學校里傳出他和誰誰交往都是假的,他其實一直在暗戀你,只是你不知道而已。」姚舒彥說道,「我也是通過一鳴那里才知道的,一鳴一直都知道杜宇喜歡一個女孩兒,但是卻不敢表白。直到大學畢業才鼓足了勇氣。」

米予羲的身體僵住,她不敢置信,「我怎麼可能會讓他暗戀?」

「你不信就算了。反正一鳴跟我說都是真的。」姚舒彥咬著下唇。

「舒彥,準備下一場戲……」化妝師向姚舒彥招手。

姚舒彥走了兩步,又是扭頭看向米予羲,「這場戲下午就結束了,明後都沒我的戲份,你要是回去找杜宇,有時間。」說完,轉身向前小跑去。

米予羲的眉頭鎖緊,她望著姚舒彥的背影,心頭一陣煩亂,如果沒有听到她剛剛的那番話,或許她就這樣旁觀還顯得有些自在,可現在……她卻感到內疚,莫名地歉疚……

她突然間感覺自己竟然和黑廖風一樣變得狠心,對一個全身心付出的人竟然全然看不到,也無動于衷,這樣的她和黑廖風有什麼區別?

她是懂得了保護自己,卻變得自私了……

「予羲,想什麼呢?」旁邊的一位制片人笑望著米予羲,說道,「你手機響半了。」

米予羲扯了下嘴角,趕忙拿出手機,看了一眼來顯。

在忙?黑廖風沒有因為米予羲遲接電話感到生氣。

嗯。米予羲撒了謊。

明後有時間嗎?

明後?米予羲遲疑了下。還有幾場戲。

……哦……黑廖風略顯失落,但隨即他又低笑,那只好等你下個禮拜了。

好。米予羲也跟著淺笑,對了,下禮拜我回去之前你買好魚,我給你做你最喜歡吃的酸菜魚。

黑廖風顯然很是開心,他抱著電話竟是笑得很大聲。

米予羲的心也隨之暖了起來,好了,不說了,周圍還有其他人。

好。回來時提前給我電話,我想早點看到你。

……嗯。

掛斷了電話,米予羲依舊可以感覺到自己的心跳,是那樣地快。

如果是在黑廖風面前,相信現在的她一定會被他看穿。

幸好……幸好……

米予羲慢慢平復了情緒,撥通了一個taxi電話,「麻煩您送我到a市……」

是的,她欺騙了黑廖風。

……

米予羲按照姚舒彥給的地址找到了杜宇的家,這是第一次踏入他們的家門。

她連續敲了幾次,都無人理睬,正打算離開,門,忽然開了。

杜宇一副頹廢的樣子,他的胡須看似已經好幾沒有刮,上身只是一件簡單的白色襯衫,是黑色工裝褲。從前那干淨透亮的雙眸卻也失去了光彩,唯有的是黯淡。

米予羲隨著杜宇走了進來,剛一進屋撲鼻而來的就是一股強烈的酒氣。

「予羲……我好累。」他坐在地面上,頭靠著床頭,眼神空洞。

「對不起。」米予羲眉頭顰起,走了過去,「我沒幫上忙。」

「我不怪你,不怪你們任何一個人。」杜宇輕聲說道,「我只怪自己太沒用……不然也不會去求別人。」

米予羲望著蜷縮成一團的杜宇,忍不住心疼道,「吃飯了嗎?我給你做碗面湯。」

「予羲,我真的很累……」杜宇依舊是那句話。

「再累也要吃飯。」米予羲堅持道,她放下手里的包,準備向廚房走去。

杜宇沒有再說什麼,任由米予羲在廚房一陣忙碌。

米予羲端著面條湯走了進來,「先吃完,吃完就不累了。」

杜宇壓下米予羲的手臂,盯著她的眼,不禁苦笑,「我是真的很累……」就像是心口處壓著一個千斤頂一般。

「我懂。」米予羲將碗放在了一旁,挨靠著他坐在了邊上,「你說的這些,我懂。」

杜宇的右手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瓶紅葡萄酒,他突然揚起手臂,又是大口喝了進去。

「那是紅葡萄酒,不是白酒!」米予羲眉頭皺了下,她一把奪走他手里的酒瓶,看了一眼標簽,「這酒很貴。」

「嗯。」杜宇笑道,「這些酒都是我爸那些所謂的‘好友’送來的。」

米予羲楞住,隨即又笑,「那可真是花了不少錢。」

「現在一出了事,跑得比兔子還快。」杜宇諷刺道。

「兔子?兔子還算快?」米予羲揚聲,「比喻小狗還差不多。」

「哈哈哈,對,就是小狗。」杜宇拿回米予羲手中的葡萄酒,再次飲了一大口。

「別喝那麼快,當心酒精中毒。」米予羲扯住他的手,「阿姨呢?」她打量著這個屋子,很大也很寬敞,是個三室一廳的大房子,而杜宇的房間就像是一個藍色的海洋一般,很美也很整潔。看得出來,應該是有人經常打掃。

杜宇搖頭,「她自從知道我爸被關押那以後,落淚,昨因為高血壓被送去了醫院……」

「那你還坐在這里干嘛?」米予羲急道,「干嘛不去醫院陪她?」

「陪她有什麼用?」杜宇吼道,「我現在不去找人,我和我媽早晚也要進入那道鐵門,到時候想求都來不及。」

米予羲沉默了……

杜宇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他趕忙向米予羲道歉,「予羲,對不起……」

「沒事,不怪你。」米予羲深吸了口氣,「官場上的這些,我不太懂。」

「不懂也好,懂了只會髒了你的心。」杜宇苦笑,他突然想起了什麼,順手拉開自己床頭櫃的抽屜,拿出兩份文件,「這是我跟零安的辛總談的一筆生意,他底下也有影視公司,正準備和好萊塢聯手拍攝一部新電影,他答應我會找你和舒彥拍攝這部電影,這是協議,到時候別忘記和他談好價格。」

米予羲的身子僵住,「你……你怎麼……」

「我怎麼還想到你的事情?」杜宇將米予羲沒有說完的話問了出來,他苦笑,「那時候你問我‘你能給我什麼’的時候,我就在想我到底利用自己所能可以給你什麼,我既沒錢又沒多大的勢力,唯有的就是一個市委書記老爹,所以我借助了一點他的關系拿到了那份協議。」

「那條件呢?」米予羲急問道,「你跟他換取的條件是什麼?」

「他投資房地產,要用到地皮,我讓我爸批了。」杜宇揚起嘴角,「這沒什麼,只是一個簽名而已。」

「簽名?怎麼可能?」米予羲急得眼淚都要奪眶兒下,「你真是的,明知道有很大的風險,干嘛還要做它?何況現在又出了這檔子事,警察不會去調查嗎?這一抖摟出來,還不又連累到你?」

「為了你……值得!」杜宇雙眼緊盯著米予羲。

「值得?」米予羲譏道,「我從來不知道自己會值那麼多錢!」

「那個男人呢?你也會對他說這番話嗎?」杜宇目不轉楮地望著她,看米予羲默不作聲,他不禁自嘲,「其實,你喜歡他,對嗎?」

「不是!」米予羲急忙否定,「我不喜歡他!」

杜宇悠地笑了……笑得有些淒然……

兩個人背靠背就這樣坐在地上,許久,杜宇說道,「我從小就讓我爸媽費勁了心,不知道被老師勸退過多少次,我媽求著老師讓我接著上,後來我爸的官位一點點上去了,我即使再調皮搗蛋也不會有老師罵我打我,他們只會奉承,恨不得開家長會,跟我爸媽近距離接觸。」

米予羲扭著頭,靜靜地听著。

「我明白他們的良苦用心,但是我並不想走這一條路,我覺得好辛苦,我有喜歡的職業,可是為了他們我必須要放棄。」杜宇苦笑,「他們說,趁著他們還沒有老沒有退休,趕緊借助他們現有的關系坐上一個好位置。于是,我就順從了……」

「挺好的,如果我有這樣的父母,我或許就連做夢都偷著樂。」米予羲羨慕道。

「是嗎?」杜宇扯了扯嘴角,「但我寧願追求自己的生活。我做不到像他們一樣那樣勾心斗角的生活,就像是現在這樣的境地,我竟是全然束手無策,唯一的一條門路卻也被堵死。之後我也試圖去聯系過其他一些叔伯,沒想到他們根本連電話都不敢接。」

米予羲低下頭,「你是指黑氏企業?」

「一鳴和你說了?」杜宇也不詫異,他點了點頭,「這個男人深沉得讓我害怕!」他看了一眼米予羲,笑了,「很諷刺吧,我有生以來,最害怕見到第二面的人竟然是一個與我不相干的陌生人!」

不止是你,估計全下的人看到他都會忌憚。

米予羲嘆了口氣,「我……」或許可以幫你聯系下黑廖風。

沒等她說完,杜宇拉住米予羲的左手,「予羲……」

「什麼?」

杜宇擰了下眉宇,接著又是搖了搖頭,「沒事了。」

米予羲也不再過問,打開手機看了下時間,已經快要晚上十一點。

米予羲站起身,「時間不早了,我得要離開了。」

她剛一轉身,悠地背部傳來一股暖意,米予羲不禁愣住了。

「陪我,再陪我一會兒就好。」這種脆弱的語氣和以往的杜宇判若兩人,只怕是任何一個人听到都不忍心去拒絕。

震驚的米予羲一動不動,她掙扎了半,她知道這是因為他的酒的作用才會這麼沖動,還有,他的懷抱和黑廖風的感覺完全不一樣,黑廖風的似乎佔有欲更為強烈,恨不得將她吞掉,而杜宇的似乎更為溫暖。

然而,這樣的溫暖又可以持續多久?一分鐘?兩分鐘?還是說其實連半分鐘都不太可能?

米予羲幽幽地嘆了口氣,越是貪圖這點點的短暫溫暖,她帶給杜宇的痛苦也會越來越深。

米予羲右手搭在了他的手臂上,試圖掙月兌開他的懷抱,沒想他卻將手臂縮得更緊了幾分。

「很晚了,我得回去了。」米予羲解釋道。

說完這番話,她以為他會很快就松開,但,沒有。

「予羲,陪我,求你,陪我,只要一個小時,再一個小時。」他將自己的臉埋進米予羲的頸窩處。

「杜宇……」米予羲再次輕嘆了口氣。

她只是輕輕一動,他就加緊自己的手臂,真的就像是一個無助的孩子一般,「陪我,求你……」

米予羲承認自己還是心軟,她不想傷害他,尤其是在這樣的時候。

「我喜歡你,我很早就喜歡你了……」杜宇坦白道,「為了找你,我換了很多的學校,為了你,我交往過幾個女孩兒,但都是短短的幾,算不上真正的戀愛,我一直在尋找你的影子……我真的見你第一面就喜歡上了你,我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就像是中了毒……」

「杜宇……」米予羲試圖讓他冷靜下來。

「予羲,我只想要你。」杜宇將米予羲轉過來,面對自己,「論先來後到,那個男人不該是你最後的歸宿,我可以等,只要你讓我等,等多久都可以……」

米予羲閉眼,又是搖了搖頭,「杜宇,我不知道要怎麼對你講,我其實和那個男人結過婚……」

不等米予羲說完,杜宇突然出其不意地吻住了米予羲那張正準備拒絕的嘴。

「嗯……」米予羲努力地抗拒著,用手掙月兌開他的鉗制,「唔,放開我……你先听我說……」

她驚愕的睜開了眼,對上他閃動著深沉**的眼,那眸子里盡是她熟悉的**,紛亂的不安情緒逐漸取代頭昏腦脹的激情,她伸出手欲推開他,他卻不放棄想再度引起她的欲念的想吻她,見狀她立刻轉頭回避他的親吻……

「我不想听,你又要找新的理由來拒絕我,我知道。」杜宇好似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一直以來繃緊的神經仿佛隨時都要斷裂,令他發狂,「你就當……還給我的人情,你不是可以拿身體買賣嗎?」

一句話,卻說到了米予羲的痛處。

米予羲奮力反抗,然而此時知道了,男人與女人的力道差得太過懸殊,她縱使使太大的力氣也難以抵過他的壓制。

他的吻霸道而強勢,積極的強索,像是滿腔的熱情終于找到了發泄的管道。

在呼吸瞬息汲取著她馨甜的氣息,在不知不覺中他需索的更多,唇不安于攫取櫻唇上的艷色,更迫切的登堂入室的品吮她的甜蜜。

杜宇的動作逐漸而下,大掌隔著衣服著她微微輕顫的身子。

米予羲閉著眼,攤開四肢,就像是擺開一個‘大字’,任由他索取著,眼角的淚光依舊在閃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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