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是妖 第一百二十三章 花間纏綿(上)

作者 ︰ 寧馨1919

做人難,做掌門更難,做個修真人類派的妖怪掌門更是難上加難。

掌門一邊听著謝小蠻的牢***抱怨,一邊收著靈岩道君發來的傳音靈符,森森地感覺到這個位置分明是在把他架在火上烤,左右為難,怎麼做都不是人。

玄默見他沉默良久,知道他必然是在收取靈符,掌門師祖為人平時雖一團和氣,如彌勒佛般和藹可親,但真正有事得時候,卻是毫不含糊。若非他知道掌門師祖並非像其他執事道君一般執著于人妖之別,也不敢來昆侖山向他求助。

但如今見他面露難色,玄默想也知道靈岩道君的傳音靈符不會說什麼好話,他們師徒***常、殺同門、入妖道、交邪魔……這些事看起來一點都不假,可事實背後的那些因緣,他們卻看不到想不到,或者也根本不曾考慮。

人們只願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或者說自己想要相信的一面,對自己有利才是最重要的,至于那些背後的真相,與他們無關,哪怕殺錯一千,末了一句誤會,頂多幫你洗雪沉冤,就算是了不得的功德了溴。

他不知道掌門師祖會作何打算,也不指望他能夠讓其他人改變想法,眼下有著更要緊的事等著他,已容不得他再解釋下去了。

「掌門,我門下弟子白子辰和另一名本派女弟子如今被困在西寧王宮之中,只怕有性命之憂,小蠻身受冰蠶絲所制,還望掌門能幫她解毒。我先去西寧一趟,此間就拜托掌門了。」

他的話還沒說完,謝小蠻就氣急敗壞地說道︰「師父!你答應過帶我一起去的!為何又要將我丟給師祖?禱」

掌門師祖頓時也瞪起眼吹起胡子來,「讓我照看這丫頭?你倒是想得美!你們兩個一個中毒一個半殘廢,還想往哪里去?都老老實實給我在這里呆著,哪兒都不許去!」

「可是子辰……」

玄默剛一開口,掌門師祖就果斷說道︰「那娃兒不似短命之輩,沒那麼容易死。等我先給小丫頭解了冰蠶絲之毒,你們二人暫且先在此地修行,等我帶回那兩個倒霉催的娃兒再說。」

他話音剛落,手一揮之間,那開明獸忽然長大了不少,一口一個,將玄默和謝小蠻都叼在了口中,如一陣風般狂奔飛行在昆侖山冰雪之間,速度之快,比之前戲弄他們時不知強了多少倍。

「放開我!好臭的嘴啊啊啊啊啊!——」

謝小蠻開始還哇哇大叫,不習慣被開明獸的人頭叼在口中,可後來見得冰峰中倒映著藍天蒼松,無數冰峰猶如天然的鏡子,奇景交相輝映,在陽光下更是仿佛瓖嵌著金邊一般,耀眼而奪目,讓她在差點被晃瞎了眼之後,終于驚詫陶醉在這奇妙的美景之中。

轉眼之間,那開明獸已經帶他們沖上了冰峰之巔,一躍之後,看似沖出了懸崖絕壁,可在半空里躡雲逐月,風行電掣一般,沖過了一道靈氣絕壁,頓時讓三人眼前都是一亮,在那無形的靈氣絕壁之後,竟是一派與之前截然不同的景色風光。

之前的昆侖山,是一片銀裝素裹的冰雪世界,雪白純淨,清冷無比。

而如今的在他們眼前的昆侖,卻是處處綠意盎然,生機勃勃,山依舊是方才那些山,只是不再被冰雪所封,到處是郁郁蔥蔥的松柏花草,山崖上的傲松虯結張揚,山谷間的花草如錦毯般鋪在地上,一片藍色的花海之中,偶爾有幾片粉色的花田,蝴蝶處處飛舞,和風暖陽,靈氣充溢。

這恍如仙境一般的地方,那一眼望不到邊的都是各色在凡間連看都看不到的奇花異草,盈滿了人所有的視線,溫柔而炫目,讓人一見之下,便心曠神怡,恨不得常駐此間,才能堪稱是得享仙福。

開明獸忽然一頓,張口將兩人拋入花海之中,載著掌門師祖掉頭就跑,只听得那老頭兒促狹的笑聲越來越遠,遙遙地傳入兩人耳中,卻是截然不同的兩句話。

謝小蠻听到的是︰「小蠻丫頭,這回就便宜你了!搞定你師父,你身上的冰蠶毒自然就沒事了!」

玄默听到的是︰「小子,該放開時且放開,你又不是活給別人看的,好自為之吧!」

兩人方被開明獸扔進花海之中,跌做一團,听得此言,都不由愣了一愣,回頭一看對方,不由得臉上都泛起了淺淺如櫻花般得粉色。

謝小蠻是因為那無良掌門的不良友情提示,而玄默卻是因為……習慣性地在落下時抱住她,護住她,做了她的肉墊之余,在這兒卻變成一個曖昧之極的姿勢——

她原本被他抱在懷中,跌入花海之後,便整個人伏在了他身上,這一扭身抬頭望向他,正正好雙腿就落在了他腰間向下的要害部位,抬頭之時,有意無意地加緊了雙腿,卻讓他不由得身子一顫,一股麻酥酥的電流從那兒一直躥到後背上,再一直向上直刺入腦海之中,頓時如同在腦海中炸開一朵煙花,情不自禁地便讓那欲/望之色輕而易舉地染紅了臉龐,擁著她的手臂不由自主地一用力,更是將她緊緊地扣在懷中。

「小蠻,別動!」

他的聲音忽然變得沙啞起來,原本溫和清冷的聲音,摻雜了絲絲沙啞之後,更多了幾分磁性,落入謝小蠻耳中,更是說不出的動听。

只是她原本比他矮了大半個頭,方才抬頭看他時被他按下,此刻看不到他的臉色,只能听到他聲音中的隱忍之色,而說話時呼出的氣息就在她耳邊,灼熱滾燙得猶如烙鐵一般,瞬間就燒紅了她的耳廓。

「師父……」

她低低地應了一聲,想起方才掌門師祖臨走時留下的話,不知他與師父說的是什麼,若是一樣的話,那豈不是……她忽然心跳加速起來,有幾分害怕,幾分羞澀,剩下的幾分,卻是期待了。那逸出喉嚨的呼喚,也變得低啞起來,倒更像是近乎邀請的申吟,帶著種魅惑的顫音,悠悠地打了個旋兒,傳入他耳中。

他本就已忍得很是辛苦,這周圍漫天蔽野的花草,香氣縈繞之間,原本就帶著靡靡霏霏的曖昧氣息,他們跌下時不知壓碎了多少花朵,飛起的花瓣落得到處都是。那些花如蘭如櫻,有淡淡的粉色,有湛湛的藍色,還有柔柔的紫色,如今灑落得他們一身都是,連謝小蠻的額角上,都沾了朵紫色的小花,花瓣貼在了額角與鬢角之處,加上她面頰上暈染開來的胭脂之色,越發美得誘人心魄,像是最精致可口的點心,單是看著,便已有絲絲甜意在齒間溢開,讓人恨不得一口吞下月復去,再慢慢回味其中的甘美滋味。

「小蠻……」

他伸手輕輕地在她的額角描繪著那朵小花的輪廓,指尖輕觸過的肌膚,都傳染了滾燙得溫度,讓這原本溫暖和煦的花海之中,仿佛忽然熱了起來。

她感覺到他的觸踫,也感覺到他的隱忍與遲疑,咬了咬下唇之後,猛地抬起頭來,主動地用自己的唇印在了他的唇上。

她是鼓足了勇氣,可是用力過猛,這一下幾乎是惡狠狠地咬了上去,唇方接觸,齒已撞了過來,唇上不由一痛,立刻有腥甜的血氣散開。她忍不住伸出舌尖添了下唇上的血,可忘了自己的唇還壓在人家唇上,這一舌忝之間,連他的唇一並舌忝了過去,生澀而笨拙,卻又溫暖而甜蜜。

那柔軟而有彈性的櫻唇與靈舌在自己的唇齒間**挑吻,野蠻笨拙得一如它們得主人,卻讓他心底的火再也無法壓制地燃燒了起來。

她笨拙的吻如同小狗兒一般,連連啃帶咬的,讓那血腥的氣息在唇齒間四溢,雙唇緊緊地磨蹭與吮吻,時不時地還有著牙齒的踫撞。

雖然笨拙,卻依然能感受到她的認真與努力,他輕輕地嘆息了一聲,明白了師祖讓自己放下的是什麼,腦中最後那絲兒弦斷裂開來,終于用力地擁住她,啟唇將她的櫻唇整個含入口中,吻過之後,舌尖挑開她的唇齒,勾出她靈巧的舌,撩過她的齒間與腔壁,又回到了唇間,將那柔軟的唇含在口中,吮吻著,從櫻紅的粉色,變成了鮮艷的血紅,猶如滴血般得誘人,綻放出最美麗的色澤。

他細細地吻過她的唇,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面頰……像是這片領土的君王巡視著自己的領土,帶著珍視與憐惜,仔仔細細地吻過每一寸肌膚,讓她的肌膚為此而染上花朵的櫻粉,與周身散落的花海一般,綻放出動人心魄的美麗。

當他含著她的耳垂,感覺到她整個身子都變得滾燙,在他懷中微微顫抖著,戰栗著,一雙小手死死地抓住他的衣衫,大有下一刻就會將它撕得粉碎的架勢,一張小臉早已紅透了,卻還死撐著咬著下唇,被他故意掃過耳中的舌尖燙得渾身一個哆嗦,情不自禁地發出了一種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申吟。

「師父……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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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向前不過百米,就到南燻殿了。可是就這百米之隔,對此刻的白子辰來說,卻難如登天。雖然扮作了簡漠的模樣,可是別人只要一查那尸體的身子,就可以看出淨身的痕跡,那是他怎麼也無法偽裝的。

蠆盆就在南燻殿北苑,可是這南燻殿周圍,都是大片西寧白玉石鋪就的廣場,四周的哨樓上,都有侍衛時刻俯視觀察,別說他個大活人了,就是只小鳥落上去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在這西寧王宮之中無法施展法術,連靈氣都被壓制,就算他武功再高強,那成千上萬的箭雨射下,也得變成死刺蝟一只。

白子辰藏身在個假山洞里,深深吸了口氣,努力平息胸口翻騰的血氣,看看自己身上破破爛爛的衣服,兩手空空,連把劍都沒有了,想要從這里出去,簡直難如登天。繞著南燻殿外圍小心地轉了一圈,他終于下定決心,直闖北苑蠆盆,就算是龍潭虎穴,死也要去闖上一闖。

北苑的宮牆高達九尺,紅色的宮牆在夕陽下,更是顯得殷紅如血,白子辰深深地吸了口氣,猛一提氣,從藏身之處站起,顧不得掩飾身形,一口氣朝那里飛奔而去。

「在這里!」隨著一聲尖嘯,一群人一忽兒就從四面八方涌了出來,擋住了他的去路,將他團團圍住。莫道揚目光如箭,直射向白子辰,冷冷地說道︰「冒充簡漠的是你?」

白子辰慢慢地在解下外面破爛不堪的罩衣,露出里面一身青色的短打小衫,平靜地望著他,說道︰「傷害我師姐的是你?」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接,整個空氣中都充滿了難以言喻的沖擊。

莫道揚突然微微一笑,道︰「白師弟,這麼些年不見,不知道是不是可以繼續上次未完的比劍?」

白子辰輕輕搖了搖頭,道︰「我已經沒有劍了,不過你放心,」他頓了頓,緩緩提起左手平放在胸前,右手捏了個劍訣,在身前劃了個圈,遙遙指向莫道揚,接著說道︰「我這次不是跟你比劍,而是要將你加諸于大師姐身上的痛苦雙倍償還。」

莫道揚不禁聳然動容,帶著幾分嫉妒和怨毒的口氣說道︰「你師父果然把嘯天劍氣傳給了你,我今日就試試白師弟的劍術有多厲害!」

他清嘯一聲,長劍出鞘,劍刃清亮如水,映得他須發皆碧,身邊的隨候侍衛立刻向後退去,無人能承受那森冷劍氣帶來的壓力。而正面應對的白子辰卻分毫不動,靜靜地凝視著他,腳下微微分開,足底青石上開始出現了一道道裂紋,慢慢地向外蔓延。

「唰!」莫道揚的劍劃出一道青色的閃電,挾帶著隱隱的風雷聲向白子辰劈去。

光明殿的劍法原本就以狠厲霸道為主,而他經過多年戰陣歷練,將實戰中大開大合的打法糅合到劍法之中,少了些花巧的虛招,卻多了幾分實用和迫人的氣勢。「來的好。」白子辰點了點頭,腳步一錯,竟如一條游魚般輕盈地滑了出去,那青色的閃電劈了個空之後,居然倏地一轉彎,原本自上而下的劍氣轉成由左至右,橫向白子辰攔腰劈去。

白子辰一皺眉,沒想到他的招勢能轉得如此之快,當下右手橫著一劃,連轉出大大小小數十個圓圈,形成一串氣旋,那劍勢雖猛,但遇上這古怪之極的無形氣旋,竟然被莫名其妙地消弭于無形之中。白子辰更借著其中的力道,猛地向後飛起,這一躍竟有數丈之高,落腳時在一侍衛的頭上輕輕一點,又躍出數丈,沒入了南燻殿北苑的宮牆之內,只留下一串大笑聲,「多謝師兄相送,改日再會!」

莫道揚頓足不已,知道又上了一當,這白子辰知道自己如今的實力就算打贏了他也逃不出宮中侍衛的圍捕,索性借比劍之名,行逃之夭夭之實,還順手給自己扣了口黑鍋。

越是如此,他心頭越是憤恨不已。三聖門同氣連枝,經常進行三派弟子比武大會,他原本是在凌霄派門下,自己原本是排名第一的大師兄,偏偏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這麼一個小子,入門不過一年,卻哄得師父將什麼壓箱底的功夫都傳給了他,甚至將自己的配劍明月都傳給了他。

那年的比武之中,最後就是他二人一較高低,結果未出百招,白子辰竟一劍將他的兵刃削斷,他氣急之下,頂撞了師父,後來索性破出師門,投入光明殿門下,又進了西寧從軍。兩人一別已有數年,想不到竟會在如此狀況下重逢,莫道揚心中最大的結就是當年未完的比武,他只道自己當年只是輸在了兵器之上,這些年來在軍中更是苦練不已,甚至琢磨出一套大拙勝巧的劍術,就算對方的兵刃厲害,但在他的內力壓迫之下,很難從兵器上取巧獲勝。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今日的白子辰,竟然已達到無劍勝有劍的境地,更沒想到的是居然真的會如此不顧名聲地逃之夭夭。他心頭大恨,忿忿地下令道︰「傳令下去,凡見此人,一概格殺勿論!叫弓箭手都準備好了,我要一只蒼蠅都休想從玉璇宮飛出去!」

「哇!」白子辰猛地吐出一口淤血來,總算喘過口氣來,方才為了接下莫道揚的破天一劍,其實已消耗了他不少的功力。自從接到消息謝小蠻被強行抓入西寧王宮中,他是從西寧到東瀾一路來回的跑,這一日一夜間不休不眠,連趕了數千里路,原本就疲憊之至,先是跟簡公公惡斗一場,消耗了大半的功力。如今雖然兩人只過了一招,卻比打了一天一夜還辛苦。他早就看好了路線,借力打力,總算是進了北苑,看起來雖是輕松,但還是加重了內傷。

白子辰落地之後就勢一滾,卻沒看到意想中的官兵,站在他面前的,赫然是一頭通體純黑色的豹子。那豹子正在一旁啃噬著一個碩大的肉球,突然見他跳下,先是一驚,然後便目露凶光地瞪著他,低低地咆哮著,在地上磨著那鋒利的爪子。

一听到白子辰的聲音,那地上的「豹食」,居然動了一下,發出怪異的申吟,白子辰听入耳中,竟是一個人呼喊救命的聲音,不由毛骨悚然,仔細看去,是個已被切去了四肢的人,被那黑豹撕破了胸月復,正在掏吃著鮮女敕的內髒,雖是痛不欲生,可是還一息尚存,如此殘忍的死法,只有這殘暴不仁的西寧王能想得出來。

那黑豹對著他吼了一聲,似乎以為他是來搶奪自己的食物,圍著他轉了一圈,但見他始終彎著身子,如一張勁弓般蓄勢待發,它雖是野獸,但也能察覺出面前人並不同于食物的強大氣息,在看到白子辰的雙眼,精光閃爍,亮若寒星,越看越是膽怯,最後竟夾著尾巴如土狗般灰溜溜地縮回了一旁的洞穴中。

白子辰深吸了口氣,重傷之下還使用如此大的精神力,也是疲憊不堪。走近地上那個「豹食」,見他奄奄一息,雙眼已被挖去,口中鮮血直流,已然是無救了,只得狠下心一指點在了他的死穴上,那人渾身一抽,頓時了無聲息,臉上卻流露出解月兌的神色。白子辰看了,對那西寧王更是恨之入骨,若不是今日救人第一,非得先殺了那個禽獸不可。

他踫到那人的時候,那黑豹憤怒地咆哮了一聲,但被他凌厲的目光一掃,又低下了頭去,等看到他跳出豹池時,這才跑了出來,聞了聞地上已然死去的食物,又怒吼了幾聲。

白子辰出了豹池,這才發現,這北苑之中,簡直如同個大型的動物園,他方才到過的地方是豹池,一旁還有一個象園,一個虎池,一個狼園,最可怕的,莫過于當中的蠆盆。

那蠆盆之中,蓄養著無數毒蛇,絲絲吐著紅信,腥臭難當,里面到處是森森白骨,也不知有多少人活生生地被喂入蛇口。這些野獸,竟然都是用人肉飼養,有些是殘肢斷臂,有些竟是活生生的人。而在這些園池的邊上,都修有觀賞台,上面金雕玉砌,黃蓋高摯,顯然是留給皇帝的寶座。他越看越是憤恨,

這園子規模之大,絕非一朝一夕可以完成,里面的累累白骨,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看來從上代西寧王開始,就行此暴虐之事,他暗恨自己枉負俠名,卻從不知人間有此慘事,直到發生在自己身上,方知其痛,不由得握緊了拳頭,幾乎咬碎一口銀牙。

他這一耽擱,外面的護聖軍已然追來,只是這宮牆太高,就是已莫道揚的輕功,也難一舉飛越,所以都是從前門闖入,白子辰听得前面嘈雜聲起,急忙穿過北苑,投身到前面的一排宮苑中,那里多是服侍西寧王的太監宮女住處,就算他們進來一一尋找,也要找上半天,他雖是身受重傷,不能施展法術隱身遁形,但精擅易容之術,只要找到機會,還是能蒙混過關的。

一入那側宮走廊,白子辰突然感覺到一股奇異的眼神盯上了自己,背後一陣陣的發冷,猛地轉過頭去,去看到輔政王寧弘熙,正站在長廊盡頭,遙遙地望著自己,面上帶著抹淡淡的笑意。莫道揚翻遍了北苑的每一處角落,都沒找到白子辰的影子。氣得他將前來報訊的兵丁痛罵了一頓,又親自去找了一遍,最後在那豹池之中,發現那黑豹守著那殘破的尸體咆哮不已。

他命馴獸師引開黑豹,自己查看了下那具尸體,這才陰著臉上來說道︰「豹子不食死物,那人是白子辰殺的。他既然進了這里,就是掘地三尺,也要給我挖出來!」

護聖軍轟然響應,一時間,攆得狼奔虎嘯,甚至將那前面一排宮人居住的房屋都搜了個底朝天,卻連白子辰的一片衣角都沒找到

莫道揚狐疑地看看四周,這南燻殿就這麼大點地方,整個北苑已被自己團團圍住,外面就是空曠的廣場,一舉一動,近在外圍崗哨的監視之下,白子辰根本不可能從這里逃出去,唯一的可能,就是他還在宮里的某一個角落。他猛然望向前方,穿過宮人房的那條長廊,直通向一個地方——西寧王寢宮,南燻殿。

他的眼神慢慢變得陰郁,冷笑一聲,命其他人在外守候,招過身邊兩個武藝最好的侍衛,帶著他們,直奔南燻殿而去。

南燻殿乃是三重布局,前面近千平的主殿,乃是西寧王平日里嬉戲用膳的地方。中間的正宮,便是他的寢宮。後面的偏殿,則是偶爾後妃侍寢的時候稍息之所,平日里就算他如何寵幸,也不會留人過夜,若是累的狠了,偶爾便留在此處。

莫道揚帶人從後面的北苑進入,自然就先到了偏殿,兩個小太監正守在門口,見他滿面寒霜地走來,均是皺起了眉頭,兩柄拂塵同時舉起,攔在了他的面前,「莫大人,陛下在宮中休息,已下旨不見任何人,大人請回吧!」

他如何肯輕易罷手,當下對著兩人冷哼一聲,說道︰「本官是追捕刺客來到此處,那刺客方才闖入了北苑,如今遍尋不找。本官正是來稟告皇上,保護皇上的安危,你們若是攔住了本官,反倒讓那刺客潛入,驚了聖駕的話,不知該當何罪!」兩個小太監哪里是他的對手,在他的氣勢威迫下,嚇得出了一聲冷汗,正自猶豫不定之時,突然听到里面傳來個清朗的男聲,淡淡地說道︰「莫大人若是想保護皇上,那就請一人進來吧!」

莫道揚听到那聲音,眉毛一抬,行了一禮,道︰「卑職護聖軍指揮使莫道揚,參見輔政王!」他听出了輔政王的聲音,便讓身邊的侍衛留下,徑自走了進去。

那偏殿的格局甚是簡單,莫設也遠不如前廳和正宮奢華,分成了內外兩間,外面設有桌椅書案,里面則是間臥房。如今輔政王寧弘熙正坐在外間正中的太師椅上,手里端著杯清茶,慢慢地品著,身上穿的卻是淡金色的薄紗深衣,長發隨意地用條黃色的絲帶系在腦後,那神色打扮,竟似是剛剛起床。而里間的暖帳低垂,燻香繚繞,散發出***的氣息,似乎還有人在重重地喘息申吟。

莫道揚心頭一沉,知道自己來得不是時候,就算是追緝刺客的理由再充分,壞了輔政王的好事,若是追究起來,還不止會如何。他只能在心頭暗罵這兄弟倆荒婬無度,竟然大白天地就一起在宮中宣婬,但身為人臣,只得深深行了一禮,道︰「卑職冒犯輔政王,只為皇上和王爺的安全,請王爺恕罪!」

輔政王微微一笑,小指上長長的指甲挑出粒浮茶來,淡淡地說道︰「莫大人做的不錯,何罪之有,既然要查,就查個清楚吧。」

莫道揚見他神色冷淡平靜,知道這王爺為人心機深沉,對外雖有賢名,但實際上是睚眥必報,自己曾幾次得罪了他,今日甚至被他抓了自己的一個得力手下送于西寧王,被其挖心生食,若是現在再查的狠了,那就徹底得罪了這個西寧王最寵信的王爺,但一想到白子辰就在這宮中的某個地方,心里更是不安,只好咬了咬牙,在偏殿外室四處查看之後,又望向了內間。

輔政王看到了他游移不定的眼神,冷冷地一笑,說道︰「本王/剛從里面出來,莫大人若是不放心,就請進去看看吧!」莫道揚尷尬地干笑一聲,嘴上說著不敢,腳下卻飛快地走了過去,站在門口一看,里面一張大床之外,只有個梳妝台和一個大衣櫃,他咬了咬牙,硬著頭皮走了進去,看到床邊上凌亂的褻衣和碎布,趕緊別過臉去,打開衣櫥看了看,又掃了一眼床下床後,沒有任何特別之處,那床上的人留著一頭長發在錦被之外,整個人都埋在被中,身子微微有些起伏,莫道揚遲疑了一下,輔政王已走了進來,見他盯著床上那人,便輕咳一聲說道︰「怎麼?莫大人還想讓她起來見你麼?」

「卑職不敢!」莫道揚趕緊搖了搖頭,卻不放過床上床下的每一件東西,猛地看見地上有塊染血的白布,急忙上前撿了起來,剛想開口,卻听輔政王嗤笑道︰「今兒個這姑娘是個雛,想不到莫大人還對這落紅之物如此感興趣啊,若是喜歡,就送給你吧!」

莫道揚頓時面紅耳赤,拿著那白布在手里,扔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得悻悻地說道︰「多謝輔政王,卑職告退!」

輔政王眼神清冷,一伸手,淡然道︰「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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