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是妖 第一百二十二章 神獸是神馬東西?(上)

作者 ︰ 寧馨1919

听到魅狐如此尖叫之聲,謝小蠻和玄默都吃了一驚。玄默尚未開口,謝小蠻已一把揪住魅狐的尾巴將它拎了起來。

「什麼糟糕,出什麼事了?」

魅狐被她一抓一甩,頓時暈頭轉向,哭喪著臉說道︰「主人啊,你這樣抓著我很難受的,看不清後面的事了啊!」

謝小蠻只好又將它收回懷中,模了模頭,順順毛,軟言溫語地說道︰「好小魅,是我的錯,三師兄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快告訴我吧!」

魅狐得她,渾身上下的毛孔都舒展開來,窩在她懷中,懶懶地說道︰「你有沒澹台鏡那種的東西,我把那邊的情形給你發過來,你自己一看就明白了。溴」

謝小蠻稍加思索,還發現自己的百寶囊中真有這種東西,說來還是人家魅精自個兒的寶貝,當初在蜃怪月復中都被她一並搜刮來的,是一面青銅八角紋花鏡,她拿出來之後,果然看到魅精眼角嘴角都跟著抽搐了幾下,立刻大方地說道︰「這鏡子就送給你吧,反正也只有你能用!」

魅精無語地白了她一眼,這貨一臉的大方施舍恩賜狀,完全忘了這應該算是物歸原主。可學它如今已與她生死契約,是她的靈寵,也沒法跟自己的主人計較,只得權當沒這回事兒。接過鏡子來,哈出一口氣,小狐狸爪子毛茸茸肉呼呼地災鏡面上一呼啦,那原本灰蒙蒙暗無光彩的鏡面上忽然閃過一道白色的光芒,在那白光之中,隱隱綽綽地,出現了畫面。

那畫面顯然是澹台鏡所能看得的場景,先是一處金雕玉鏤的宮殿,光是大殿就佔了近兩千尺的地方,丈許寬的殿門口豎著兩根巨大的圓柱,柱上盤龍繞鳳,瓖金嵌銀。最特別的是龍口鳳冠,都瓖著顆拳頭大小的明珠,珠身清煙繚繞,襯得那龍鳳有如活物,似乎隨時都可破空而去。整個大殿的裝飾富麗堂皇,日光之下,更顯得金光燦爛不可逼視禱。

可就在這宮殿之中,卻處處是酒池肉林,奢華***之極,那澹台鏡被人搬到了西寧王的玉璇宮南燻殿之中,鏡中的畫面,大多數時候是西寧王和一眾男男女女的荒婬畫面,魅精匆匆帶過,玄默卻已微微皺起了眉頭,顯然覺得這種「徒兒不宜」的畫面實在有礙觀瞻。

魅精何等精靈,察言觀色的本事一流,早就看出兩人的關系大異從前,如此曖昧的時候,有師父盯著,自然將那些地方閃過,終于到了重點的地方,它方才緩緩放大,讓師徒二人都無比清晰地看到了白子辰如今的模樣——

昔日凌霄派青霄峰的弟子,如今竟是一幅宮裝女子的打扮,跟著幾個太監模樣的男子進入南燻殿之中。

謝小蠻與玄默面面相覷,均是不解,為何白子辰會做如此打扮潛入西寧王宮之中。

魅精也不管他倆的心情如何,繼續放了下去,只見白子辰在南燻殿中,被那西寧王調戲了幾句之後,沒過多久,另外一個錦衣男子進來,听人稱呼竟是西寧王胞弟,晉王寧弘熙。原來白子辰竟然是晉王「進獻」給西寧王的「美人」,是為了替換國師前日送入宮中的美女,听他們言語,那女子竟是凌霄派弟子。

那西寧王得了「白美人」之後,果然不要那個野蠻的修真美人,命人將她送去蠆盆後,便與晉王攜手而去。子辰也跟著個老太監離開之後,澹台鏡中就再無人聲。

玄默沉吟了良久,方才說道︰「久聞那玉璇宮中,有光明殿埋下的法寶和陣法,在玉璇宮方圓百里之內,無法運用靈息和法術。子辰如此不顧形象地潛入王宮,只怕以為那被捕的女子是你,這其中定然有詐,只是不知那女子又會是何人……不論如何,子辰深陷其中,我們都不能坐視不理。小蠻,我先送你去不死界那等著掌門師祖,然後我去西寧救子辰。」

「不要!」

謝小蠻果斷拒絕,抬頭望著他,小巧的面龐上滿是不容置疑的堅決之色,「師父說過,不會再丟下小蠻獨自一人,難道這麼快就忘了嗎?」

玄默沒想到她如此堅決,看著她堅定的眼神,輕輕嘆息了一聲,伸手撫過她的發心,柔聲說道︰「師父並非要拋下你,只是如今西寧的情況不明,玉璇宮中又機關重重,我若是帶著你一起去,分心之下,萬一出了什麼狀況……」

謝小蠻伸手抓住他的手,十指交扣,放在心口上。

「就是因為我知道危險,才不能讓你一個人去。我有天磯石護身,就算是暫時無法運氣,也不會又什麼危險。但若是你有什麼意外,我不在你身邊,那讓我該如何是好?師父,你留我在這里一日,我便一日不安,更何況這昆侖山中靈獸眾多,沒有你保護我,萬一有什麼厲害的靈獸出來……」

「罷了,你既然要去,就一起去吧!」

玄默無奈地點頭,這丫頭從軟語相求,到最後無賴地威脅,這種離譜的可能也說出來,卻也提醒了他,掌門師祖的行蹤不定,就算是他能進了不死界,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找到的。靈獸是昆侖山的一大特色,不定時隨機地點刷新,等級也隨機出現,這種集天地靈氣于一身的寶貝,若是放在從前,只怕就是謝小蠻最好的下飯菜,可如今她被那冰蠶絲淤積靈脈之中,空有一身本事發揮不出來,若是一人踫上靈獸,反倒會成了那些靈獸的口中餐。

她威脅也好,懇求也罷,三言兩語都說中他心中顧慮,既然放不下,也只能帶著她一起,一人技短兩人技長,謝小蠻雖然有點白有點一根筋,但運氣往往是極好的,加上時不時還有石弦音的前世記憶和智慧靈機一現,往往能化險為夷,說不定還真能破了此局。

既然有了決定,玄默也不再多想,帶著謝小蠻和魅精就打算返回西寧,可剛準備動身之際,就听得身後有股迅猛之極的風聲傳來,當即抱著謝小蠻狼狽地向一邊滾去,那股勁風席卷過他們放在所站之地,幾乎將地上整層的冰雪都刮去了三尺,裹挾著冰雪打了個旋兒,又一次朝著他們撲了過來。

玄默這一回頭,方才看見面前竟是一只巨大的開明獸,肋升雙翅,虎身人首,最為特別的,是它頭上長著九顆人首,每個腦袋都是不同的表情,喜、怒、哀、樂、怨、苦、悲、呆、痴,而雙爪之下,一為疾風,一為冰雪,傲然而立,高達一丈有余,俯瞰著兩人,掌下的疾風冰雪卻絲毫不留情面地朝著他們鋪天蓋地地席卷過去。這開明獸乃是昆侖山鎮山神獸,絕非尋常靈獸可比,平日里都是鎮守在不死界的西北門一帶,今日卻不知為何,居然跑出了不死界,在這人間界中橫行。

這神獸與靈獸雖是一字之差,可這本事卻是天差地遠,玄默見這只開明獸的體型一般,估模著怕是不死界的新丁。可就算是最初級的神獸,靈力也在在元嬰期修士之上,他們雖是人多,可一個重傷在身,一個無法出手,只能狼狽地在風雪咆哮的間隙中閃避奔逃。

「師父,你放下我,先收了這怪物再說!

謝小蠻見玄默因為抱著她而行動不便,更無法動手,也不由有些著急起來,催促了幾遍,玄默卻並不理會,只是抱著她朝著山上一路狂奔逃竄,身後的風雪已然在那開明獸的操控之下刮了一層地皮,形成一條狂猛之極的冰雪飛龍,橫過大半個山頭,朝著兩人狂嘯而去。就算玄默的身形再快,也快不過真正的風,躲過了大多數,偶爾被擦一下踫一下,都會被直接帶翻到地上,可他偏偏緊抱著她,無論怎樣狼狽,無論自己是否受傷,都先顧著不能再傷到她了。

「師父!——」

謝小蠻見他的身上被刮擦踫傷了不少地方,一身淡青色的衣衫上如今污泥雪漬,和著傷口流出的血跡,全然沒了平日的從容風采,卻還是保持著淡定的神色,見她緊張地大呼小叫,反倒安慰地沖她笑笑,張張口還沒來得及說話,又得開始躲避那開明獸的攻擊,這次反應慢了一步,生生被那冰雪巨龍擊中後背,整個人飛了出去,可在半空中卻生生扭轉了身子,跌落在地上時,成了她身下的肉墊,自己卻連撞帶摔的口中一甜,嘴角沁出一抹鮮血來。

「師父!」這一次謝小蠻的叫聲中,帶著痛心疾首的哭音,掙扎著想要從他的懷中掙月兌出來,卻被他緊緊地抱住,輕輕地搖了搖頭,蒼白的面龐上,莫名地泛起淺淺的粉色來,帶著三分笑意,三分無奈地轉過頭,望著開明獸狂奔而來的方向,似笑非笑地說道︰「玩夠了吧?還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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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子辰隨那小太監走到另一處院落,只見四下無人,便拿腔捏調地指著一處假山驚呼一聲,引得那小太監湊上去查看。卻被他從後面一指點倒,拖進了假山中,三下五除二就將他的衣服剝了下來,然後將自己的外衣月兌下,換上了他的外衣。

但那小太監比他矮上一截,衣服下擺才到小腿,他四下里看看,暗自運氣,只听骨骼間一陣  作響,竟又矮了幾分下去,與那小太監的身量差不多高了。小太監被他制住穴道說不出話來,臉上卻露出極為奇怪的表情。

白子辰微微一笑,又從懷里掏出個小盒子,從里面取出一團肉色的面團似的東西,揉了幾下鋪成一大張輕輕地蓋在了他的臉上。只過了一會,白子辰從他的臉上揭下那層肉皮來,背對著他蓋在了自己的臉上,捏弄了一會兒突然轉過身來,那小太監一看,眼前站著的這個,就如同自己在照鏡子一般,與自己竟是一模一樣頓時兩眼一翻,生生嚇得暈死過去。

白子辰也不再管他,循著自己留在簡公公身上的追魂香的氣味,拿著那小太監的拂塵,低著頭,一路匆匆趕去。成敗在此一舉,若是去的晚了,他真是要後悔一生一世了。

轉過兩個院落,遠遠地,就看見簡漠朝著座青石構建的宮院走去。那里與別處不同,光是外面的侍衛就多了幾倍,還有些是固守在門口的,不像別的地方大多是巡邏哨。而那水獄的牢門,竟是在一座巨大的假山石下。

簡漠走過去亮了下腰牌,那侍衛便恭恭敬敬地迎了進去,開門之時,見那牢門竟是巨石制成,厚達數寸,水火難侵,要幾個士兵一起推動絞盤方才能打開。

白子辰看得心驚肉跳,真是沒想到這西寧軍對外打仗不怎麼樣,做起這些事情來倒是滴水不漏。看著簡漠進去了,他也匆匆跟了過去,走到門口,那侍衛將他一攔,他便亮出身上的腰牌,尖著嗓子說道︰「奴才是跟著簡公公來的,慢了一步,還請侍衛大哥見諒。」

旁邊那侍衛看了他一眼,說道︰「我認得他,是南燻殿的小松子,平日里都跟著簡公公的,進去吧!」白子辰心下一寬,急忙踏入了那座在西寧令無數人聞之色變的水獄。

「簡公公到!」

听到前面已經在迎接簡公公了,白子辰微弓著身子慢慢走了進去。里面是一條狹長的走道,最多只能容納兩個人並排行進,兩邊的石壁上幾盞油燈吃力地灑出一點點光輝,一股潮氣腥味彌漫著整個空間,他不由眉頭一皺,心里頓時痛楚起來,想到她原本是如何的愛潔之人,卻被關在這等陰暗骯髒的地方,那種苦楚,真不知她如何能受得了。

快到走道盡頭的時候,他雙足向兩側一踩,幾下便跳上了這山洞頂端,如只蝙蝠般掛在上面。燈燭光線有限,這里的人又大多只顧眼前,很少抬頭觀望。這里本就是先建成的水獄,外面以假山石為隱蔽,里面的空間高達數丈,這水獄頂部倒是個絕佳的藏身之所。

他小心翼翼地地使出壁虎游壁功,慢慢地朝里面爬去。一出那狹長的走道,便是個數十平的大廳,里面安著各式刑具,鐵床針板,火爐吊架,一應俱全,牆壁上還掛著形形色色的刀鋸鞭鉗,一股惡臭的血腥氣撲鼻而來,白子辰看到地上那斑斑血漬,更是憂心忡忡。領著簡漠進來的那個黑衣侍衛,小心翼翼地在前面哈著腰打著燈籠,見簡漠到了這里就站住了,還以為他嫌這里腥臭,急忙說道︰「里面潮氣太重,公公若是不想進去,不妨就在此宣旨,讓卑職去辦就好了。」

簡公公是皇上身邊的大紅人,平日里他們想親近一下都難得很,這次能有機會效勞,這些人簡直是求之不得。

簡漠干咳了幾聲,環視四周,深吸了口氣,理了理衣衫,將拂塵在手臂上一搭,一本正經地宣道︰「玉璇宮簡漠奉皇上口諭,帶人犯到南燻殿蠆盆行刑,欽此!」

「唐岩遵旨!」黑衣侍衛急忙跪下,听他說完之後詭異地笑了笑,說道︰「公公請稍候,那妮子受傷過重,只怕我們還得弄個擔架陪公公走一趟,否則到不了南燻殿她就死了,豈不是敗了皇上的興致。」

簡漠看了他一眼,冷笑道︰「你們又用了什麼重刑?難道不怕皇上再召見她麼?」

唐岩奸笑一聲,說道︰「皇上要的人,我們哪敢那個。只是昨日她仗著自己有幾分修為,冒犯了皇上。莫大人今日中午剛廢了她的修為。早知道皇上根本看不上她,要送她去蠆盆的話,嘿嘿,那我們幾個倒是……」

說話間,他突然看到簡漠變了臉色,想起對方是個太監,早已不能人道,只好趕緊打住,轉過話頭說道︰「卑職這就去安排,請公公在此稍後!」簡漠冷哼一聲,徑自在這廳中唯一一張干淨的木椅上坐下,閉目養神。

白子辰在上面拼命咬著牙,很辛苦才控制住自己幾乎要紊亂的氣息,他方才見識過這簡公公的能耐,知道他乃是西寧王身邊的第一高手,內功更是深不可測,若是自己稍有懈怠,莫說救不出人來,連自己也要一同陷在這里了。見他此刻雖是靜坐不動,但凡是修行中人,此刻的感官尤其敏銳,他也只能繼續掛在上面,尋機待發了。

不一會兒,便听得里面傳來一陣腳步聲,和唐岩的聲音︰「真是可惜了,這等花容月貌的美人兒,也要送去蠆盆!早知如此……」說話間,見簡公公突然起身,一雙精光四射的小眼楮凌厲地望著他,立刻住口不語。

他身後的兩人抬著一副擔架,上面躺著一個紫衣女子,渾身上下衣衫盡濕,露出玲瓏浮凸的曲線,只是她雙肩上各有一個血洞,鮮血幾乎流遍全身,雙目緊閉,黛眉深鎖,縱使平日美若天仙,此刻也蒼白憔悴得讓人心生憐惜。

白子辰心中卻是咯 一下,猛的一沉,他看得清楚,這女子並非謝小蠻,卻也是與他同門同支修行了十余年的師姐,原素心。他心中頓時亂成一團,連呼吸都不知不覺中亂了章法。

簡漠站在她面前看了看,微微皺了皺眉頭,伸出手來,飛快地在她肩頭點了幾下,止住了流血。

唐岩恭敬地說道︰「簡公公真是好功夫,卑職還正擔心,若是不給她止血,只怕到了蠆盆,人也死了。您這一出手,卑職就放心了,這……要不要卑職再送您一程?」

簡漠突然詭異地一笑,說道︰「不止是要你送,還要你親自將她送去南燻殿蠆盆,咱家還要留在這里一會。」

唐岩一怔,剛想問話,卻見他目露凶光,只得點了點頭,吩咐了手下一聲,就準備帶人離開。

不料還沒等他邁步,就覺得頭頂一陣勁風襲來,抬頭一看,竟是滿眼劍光點點,恍如銀河倒瀉,一條玉帶,萬點精光,嚇得他魂飛魄散,手握著刀把,竟然連刀都拔不出來了。

簡漠卻是冷哼一聲,道︰「你速速帶人離去,這人咱家自會處理!」說話間,他雙手一揮,隨手抓起兩根烙鐵,迎上了那漫天劍氣。唐岩這才回過神來,一見那人出手,便知自己與他們相比,如螢火較之日月,只得匆匆帶著那兩人抬著擔架離去。

白子辰眼看著他們要走,心下大亂,方才他才發現,那簡漠的修為遠超他的想象,竟然已用氣機將他鎖定,讓唐岩帶人先離開,正是要單獨對付自己。他只得冒險一搏,從上面落下之時,使出了他平生最強的的招數,銀河落九天,連點出九九八十一劍,甚至突破了自己平日的極限,那漫天劍花裹挾著雷電之氣,將下面的幾人盡數籠罩,拼盡全力,也要救下她來。

誰料到那簡公公的修為竟是獨出一門,那黑黝黝的烙鐵棒在他的手里,卻如兩柄長劍,連消帶打,雖然招式簡簡單單,但上面蘊涵的深厚靈息,竟將白子辰的劍鋒吸引,那漫天劍光頓時消失不見,只有那清清楚楚的一劍,直刺向他的眉心,所有的虛招,在他的面前,盡數不堪一擊,唯獨著破天一劍,讓他屏息斂氣,神色一凝,瞪著白子辰說道︰「破天一劍,原來你是凌霄派的人!」

說話間,手上的烙鐵毫不放松,一連劃出數十個圈圈,前端帶著的那塊扁鐵本就被燒得通紅,此刻在他內力激發下,更是紅光閃閃,青煙陣陣,白子辰在他周身連刺數十劍,都被他撥開擋住,自己身上的衣服反倒被那烙鐵燙的到處都是洞,狼狽不堪。

見他如此厲害,在自己一連搶逼之下,還能開口說話,而那唐岩趁此機會已帶走了原素心,白子辰咬的自己牙都快碎了,只覺得滿口血腥氣,可偏偏眼下這個攔路虎,竟是自己難得一見的高手,若是不能打敗了他,那大師姐就會被送進蠆盆,受那萬蛇噬體之苦,心念及此,本來落下時的氣勢被簡漠一擋,已有些低落,他一咬舌尖,吐出口血來,精神為之一振,劍上風聲大作,霎時突破了簡漠的防御,將那兩桿烙鐵棍削成了數截,又一鼓作氣在他身上劃出了七八道血痕。

簡漠連退數步,方才讓那劍痕觸肉即止,沒有傷了筋骨。饒是如此,他也羞惱不堪,這些年來在宮里養尊處優,哪里受過半點傷,今日竟被這麼個年輕人連刺數劍,大是惱怒。正好退到了刑廳的一腳,看到身邊掛著的一條手腕粗細的鐵鏈,順手就抓了過來,內力一振,如長鞭般揮舞起來。所謂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白子辰的寶劍不過三尺,而簡漠的鐵鏈長達數丈,一揮起來,幾乎將整個刑廳佔滿,白子辰猝不及防,被掃在了背上,如同被巨錘猛砸,頓時噴出口血來,落在了地上。簡漠冷笑一聲,鐵鏈如毒蛇般盤旋飛舞,將白子辰團團圍住。兩人相距逾丈,就憑他手里的寶劍,縱使削鐵如泥,對這麼粗的鐵鏈,也不是三兩下可以解決的。看似大局已定,簡漠突然發現他臉上沾了鮮血之後,竟有塊皮肉搖搖欲墜,快要掉下來似的,不由一驚,失聲叫道︰「原來你就是白子辰!」

白子辰平舉著寶劍,凝視著他,暗自運氣,听到他叫出自己的名字,不由苦笑了一下,說道︰「你們既然敢抓了原素心,就該知道我早晚會找來。簡公公的絕情心法如此精湛,真是不枉了你淨身入宮,為奴為婢啊!」

簡漠的臉色青紅交錯,連那鐵鏈也微微顫抖,雖然他如今擁有了榮華富貴,但那淨身一事,仍是他最痛之處,被白子辰一口說來,氣得他胸中氣血翻騰,再不多言,雙手一揮,那鐵鏈便如毒蛇般將他團團圍住,白子辰竟似無力反抗,只一轉眼的功夫,就形成了個鏈球,將他困在了當中。

簡漠這才冷笑一聲,將那鐵鏈的兩端一拋,深深釘入石壁頂部,一下便將白子辰吊了起來。他看著如同蠶繭般的鏈球,陰測測地笑道︰「咱家雖是為奴為婢,但白少俠你雖是凌霄派的高徒,今日卻落在咱家手里,還要親眼看著自己心愛的女子受盡凌辱,被萬蛇噬體,到時候咱家再親自為你淨身,送你去做皇上的男寵,看看你變成個女人去……啊!」

他惱恨白子辰出言相激,恨不得將世上最殘酷的刑罰都加之到白子辰身上,說得興起之時,圍著那鏈球來回踱步。走到一處時,突然從那鏈球之中,慢慢地射出一點寒光,那寒光速度極慢,卻不帶絲毫風聲氣息,從他的腦後射入,竟一下就穿透了他的頭顱,他的話音未落,眉心處露出一點殷紅,短短的一點白光透出,竟似半截劍尖。他頹然仰面到地,雙眼還睜得大大地,怎麼也不相信自己竟然會死的如此容易。

他方一倒下,那鏈球便嘩地裂開,白子辰重重地跌落在地上,面色蒼白,不停地喘息著,手中的寶劍竟已斷成了兩截,他手中拿的,只是帶劍柄的半截斷劍,而那最鋒利的劍尖,已留在了簡漠的頭上。

方才他以身犯險,先是鼓動真氣護住周身,任那鐵鏈纏身,再將寶劍震斷,趁著簡漠忘形之際施展獨門暗器手法,終于殺了這個西寧王宮的第一高手,可是自己的真氣損耗過大,此刻也是接近枯竭。

剛想調息一下,便听到外面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知道是守衛見簡漠久不出來,要進來幫忙,情急之下,抹下臉上的易容膏,匆忙地在簡漠臉上按了個模子,戴在自己臉上,再將簡漠的臉砍得稀爛,扯過他的腰牌,一腳踢倒角落上。

好在他們都穿的太監服飾,如今均是破爛不堪,在這陰暗的燭光下,乍一看去,也差不了多少,那些侍衛沖進來之際,正好看到他踢飛簡漠,現場一片混亂不堪,先是一怔,便見他一亮腰牌,低聲說道︰「那劫獄的刺客,已被我殺了,你們去搜搜他身上,看有沒有什麼證據,我先回宮療傷!」

眾侍衛均知道簡漠修為了得,哪里想得到能有刺客將他擊殺,不疑有他,便閃出一條路來,讓他快步走了出去。一出這陰暗腥臭的水牢,便看見耀眼的陽光,讓人精神一振,白子辰冷著面孔,一出門就徑直向南燻殿的方向快步離去,那些侍衛在後面恭恭敬敬地目送他離開,剛想松口氣,突然看見東面的小路上急匆匆地走來一行人,為首的正是護聖軍指揮使莫道揚,急忙迎了上去,說道︰「啟稟大人,方才有刺客劫獄,已被簡公公擊斃,請大人進去查看!」

莫道揚聞言一驚,快步走入水獄,翻過那被摔得頸骨折端的尸體,見那面容已被砍得稀爛,頓時奏起了眉頭。突然看到他眉心的一點寒光,便按在他腦後傷口上,運氣一逼,果然掉出一截劍尖。他先是一驚,再迅速扯開那尸體的褲子,只看了一眼,臉色霎時冷得發青,目光犀利如箭,冷冷地望著那幾個侍衛說道︰「這才是簡公公,來的是凌霄派弟子白子辰,他竟然能殺了簡公公!你們這群蠢材,快說,他往哪里走了?」

那侍衛知道大事不妙,雙膝一軟,跪倒在地,指著南燻殿的方向,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追!」莫道揚大手一揮,也不再理會與他,指揮著手下向宮內所有的守衛傳令下去,恨聲道︰「我就不信在這玉璇宮中,他還能跑得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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