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戒 第五章 不再哭泣也是能力

作者 ︰ 干魚

泉沒時間休息,休息也沒用了。

天道門作為進入垃圾城的咽喉要道也是骷髏會的戰斗人員進出的唯一通道,泉知道自己每多殺一個就能減輕垃圾城的一分壓力。泉沒接受過什麼愛國愛家鄉的教育。對垃圾城也談不上有多熱愛。

這是本能,一個雄性動物對自己的窩,一個男人對自己的家本能的要保護。這種本能使物種能夠繁衍,已經深深的刻入了每一個生命的基因深處。這種本能的爆發甚至不需要思考。而需要思考的問題大部分都是別人強加給你的,或者是洗腦的結果。

浸泡在血液里的泉模出一個骨珠,白色的珠子如某種死去動物的眼楮呆呆的看著泉。這個珠子是一個人的血肉精華,那個人的所有生命和所有靈魂都被封印在這個珠子里。這里面有他的喜怒哀樂,有他的希望和努力,然後有一天他不幸踫到了泉。不對,是泉去襲擊了人家的家園,人家也對自己的家進行了保護,後果就是變成了這顆珠子。

冷冰冰的世界里哪里有正義?泉在那次襲擊里肯定不能以正義的面貌出現。雖然他可以用尋找愛人的理由來掩飾自己的罪惡。

正義對每個人都是不一樣的,你的正義對我來說可能就是邪惡。這就是人世間的法則,也是大自然的法則。對羊來說狼是邪惡,對一只沖進了狼窩咬死狼崽的狐狸來說,狐狸如果能像人一樣狡辯,會說︰我是來給羊報仇的。

這真是個混蛋的邏輯,而我們一直以為這是人間正道。不是嗎?

泉用手掌緊緊的握住骨珠,片刻之後,從泉手里滑落的骨珠已經成了骨粉。

這不是骨刻技藝,沒人能不用工具就雕刻骨珠這樣堅硬的東西。這是泉的另一項技能,‘血脈吞噬’是這種技能的名字。作為一個血脈擁有者,泉的血脈能力早已覺醒,泉卻從來也沒用過這種技能。

這種技能是邪惡的!泉這樣認為。

無限的吞噬,無限的強大,多少人夢里的追求,多少個里主角的最終渴望和奇遇啊。

可是,這是邪惡的。

泉這樣認為。

並不是由于通常的里所說的不受控制的力量會反噬自身等荒謬的理由,那些小說這麼描寫只不過是因為要給這個世界找一條控制的線,讓世界平衡而能夠延續下去一直是生物基因里的一條限制。直到人類出現。人類已經數次打破這條線了而人類並沒有滅亡。

既然人類可以活下去,說明基因里的這個限制是無效的。而泉也不會偉大會去考慮生命啦,人類啦,自然平衡啦這樣的問題。

泉只是覺得運用‘血脈吞噬’技能就像一個非常無情的強盜,不但要搶別人的錢財傷害別人的生命,還等于把別人扔進一個臭水溝里侮辱一番。

‘血脈吞噬’吞噬的不但是人的生命還有別人的靈魂,對靈魂的傷害就是侮辱。

垃圾城人一向就算是殺人全家也不會去侮辱一個人的,侮辱這種行為既無效用也無好處,純粹是損人不利己。

泉的能力一向都夠用,所以對‘血脈吞噬’的能力也沒運用的必要。

垃圾城人也不會做沒必要的事情。

這時有必要這麼做了,泉就會毫不猶豫的這麼做。

是的,泉現在需要力量。不是因為正義才需要力量,力量就是力量,在保衛家園的時候是,在侵入別人的家園時也是。

骨珠里的能量儲存進了泉的血管里,把一直沒得到補充的能量幾乎補滿。

泉全身的傷口依然流著血,而且由于能量的充沛帶動了血液的流速,出血的速度比剛才更快了。骨珠里的骨之力能填充缺失的能量但不會有修補**的能力,靠能量瞬間修補身體也不符合質量守恆原則,那樣要無中生有的補充那麼多**的話,需要的能量幾乎相當于舊文明時代的億噸級核彈,是極不合理的。

但另一種方法可以。‘血脈吞噬’也可以吞噬**。用物質直接修補物質上的損耗才是最合理的方法。

泉腳下的血液本來已經有凝固的跡象,隨著泉身上開始閃射出紅光,將要凝固的血液重新變的鮮活起來,這是泉再用體內的能量激活身周的血肉。

血液的顏色由黑紅變成了鮮紅,靠近泉腳踝的血液順著泉的大腿倒流向泉的身體。

離泉稍微遠一些的血液也開始融化流動,不斷的填補著泉腳下因為血液流上去而出現的凹坑。

血液的流速越來越快,這些血液進入了泉的身體之後又從泉的傷口流出來,把有效的養分留在了泉的身體里。流出傷口的血液顏色越來越淡。

等到血液的顏色淡到一定程度泉就換個地方重新開始。一直到泉蒼白的臉色便的血紅,泉停了下來,閉眼喘息了一會。

泉直接向一具死尸走去,對著尸體的胸膛插下雙手。

尸體的表面如波浪一樣開始涌動。在他的內部,肌肉和髒器開始融化,溶化後的尸體內充滿了黑色的液體,這些液體開始順著泉的雙手倒流,進入泉的身體開始修補泉的傷口。

半個小時後,泉的身體如新生的嬰兒一樣光潔,看起來也像新生的嬰兒一樣純潔。

但,他剛剛做了只有傳說中的惡魔才會做的事。

是的,每個人都是惡魔,在需要的時候。泉要保護他的家園,那里有他的愛人和朋友。很好的理由不是嗎。惡魔都有很好的理由,在說那些理由的時候,你甚至會以為他是天使——

分割線fengexian——

炎紅的狂躁是從淨紫哭泣起來那天開始的。

淨紫無緣無故就開始哭了。炎紅不知道為什麼。

看著姐姐哭的哀慟欲絕而不知道怎麼勸解讓炎紅感覺自己很無力,不是個合格的男子漢。炎紅一開始想等到姐姐哭的不那麼悲傷了好好問問姐姐為什麼哭泣,可誰想到淨紫一連哭了三天三夜。

這三天對炎紅簡直就是摧殘,本來吃得香睡的好幸福生活算是徹底毀了。姐姐哭的那麼傷心總不能自己一個人去呼呼大睡吧,可總在姐姐身邊听著那哭聲也受不了,真的很影響食欲啊。

炎紅到了第二天想直接把淨紫打昏好結束她的哭泣。想了想,沒敢。

炎紅到了第三天想直接把淨紫打昏好結束她沒玩沒了的哭泣,想了想,沒敢。姐姐醒過來不理自己怎麼辦。

這三天下來,據炎紅自己的感覺就像過了三年那麼長,原來女人的哭泣這麼可怕的啊,而且不管是再怎麼漂亮溫柔的女孩哭起來都是一樣可怕的。

炎紅這時忽然想起了泉,有那個討厭家伙在這就好,起碼自己能解月兌啊。這麼想著,炎紅發現自己有些不那麼羨慕泉了。對泉的敵意更是大大降低。

第四天淨紫終于停止了哭泣。

炎紅也終于有機會問出自己的疑惑。「姐姐,怎麼了?」

淨紫一邊擦眼淚一邊回答︰「神讓我哭泣,我只能哭泣。」

炎紅這才想起姐姐是個神術者,本來炎紅還挺羨慕神術者不用修煉,一個個看著安安靜靜的,戰斗起來又常有出人意料的手段。現在看,神術者的手段出人意料是因為神出人意料啊。這是什麼神啊,沒事讓人哭著玩。

「神都說什麼了?讓你這麼傷心。?」炎紅其實是沒話找話,姐姐好不容易不哭了,多說點話吧,一停下來又哭上了可麻煩。連炎紅都知道人說話的時候會大大的減小哭泣的力度和速度。

這都是常識啊,家里有討厭孩子或者自己就是討厭孩子的記住,哭的停不下來了趕快找人多說話。

淨紫回答︰「神什麼都沒說,她哭了。」

這個星球的通用語在性別上說他和她的時候尾音是不同的。

炎紅听到姐姐說的是她而不是他,立即發現了一個新話題︰「是女神?!」

淨紫也好像才發現這個問題一樣︰「是女神。」。淨紫對自己竟然忽略了這麼重要的問題自己也感到心驚,女神的歸來就像她的消失一樣。在黑水晶之神出現在淨紫的祈禱中之後女神就再也沒有出現過,而在淨紫到了垃圾城之後,黑水晶之神也沒有出現過。三天前當女神出現在自己的意識之海自己竟然沒感覺到突然和異常,一切是那樣自然而然的發生了,女神哭了,自己也哭了,女神一直在哭,自己也就一直跟著哭。

現在想來,女神竟然不需要自己祈禱直接出現在自己的意識之海,而且,淨紫忽然又想起了一個異常的地方,女神的頭發——以前和自己一樣是綠色的,現在竟然是白色的,銀白的頭發,非常漂亮,要不淨紫也不會想到這個異常,那頭銀發實在是太漂亮了,漂亮的讓自己都忽視了她的容貌。

容貌?!好像她的樣子也不一樣了。難道這個女神不是以前在晚霞村中出現的那一個?

一個新的女神,一個哭泣的女神,她什麼也沒說,一出現就是哭泣,一直哭到她從淨紫的意識之海離開。這是一個怎樣的神?她為什麼要哭泣?

淨紫的腦子里全是問號,甚至忘了身邊還有個喋喋不休的炎紅。

「姐姐你怎麼了?你怎麼又不說話了?你是不是還想哭啊,姐姐你哭起來雖然不丑但也絕對不漂亮,求求你,姐姐別哭了,姐姐你在哭我可就也跟你一起哭了啊,我哭起來可是很嚇人的……」

「你沒事哭什麼?」淨紫奇怪的看著炎紅。

炎紅「……」。

炎紅努力想出了一個新話題把淨紫的注意力從這個莫名其妙的問題上轉移開︰「姐姐,女神給了你什麼能力?」

淨紫忽然不說話了。隔了很久之後,淨紫從祈禱的靜心境界里退了出來︰「女神給了我永遠不再哭泣的能力。」

炎紅听到這個答案後想︰這是什麼奇怪的能力?對了,姐姐的聲音怎麼變了,好像忽然變的成熟不少,也蒼老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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