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節第十章，惡貫滿盈的殺人犯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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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工業專櫃坐在高軍的對面，後邊的李梅弄個大沒臉兒，無望地擺開兩手，吐吐舌頭悄然地回到她的聯行專櫃坐下。但是高軍面對閻主任卻是不屑一顧，不把他夾在眼里，眼皮不抬地忙他手底下的活兒，這下倒把這位千人之上的頂頭上司給曬了，弄的他很尷尬。他是主任，在辦事處，除了他還能說誰呢？但是他從來不說第一句話的。高軍想起那次為陳紅的工作，和後來黃科長的搪塞一直心里就堵著那口氣，看到閆洪亮坐在他跟前就有意氣他，趕他走，拿起轉訖章咚咚的使勁地蓋著給單位傳票回單上，這蓋章聲像錘子一樣敲打著閻主任的心，一分鐘過去，十分鐘過去，他真的有點厲令致魂的意思。閆洪亮實在忍受不住被人篾視的折磨，狠狠地瞪了高軍一眼！
也是時間太長了，故作忙碌的高軍總得該給‘皇上’點面子，他向他掃了一眼，眼角的余光並非帶著敵意，可是在閻主任眼哩卻如刀子扎心。
「小兔崽子！就仗著你的老子……」閻洪亮心里罵著，又斜了他一眼，賭氣伸手拍著桌子站起來走了。他要跟高軍上倒勁，要折他那個盛氣凌人尖兒！他想高德福的官再大，縣官也不如現管呀！他踏著重重的兩腳氣勢洶洶地走出營業大廳，上樓回到他的辦公室。
閆洪亮的態度同剛來時恰恰相反，高軍不得不放在心上，對閻主任主動登門拜訪不是無動于衷，而是兩次拒絕接納陳紅來銀行工作，心里老憋著那口氣。他早就打定主意，對這些當官的，只要高高在上，不解決老百姓的疾苦，就應該對其進行制裁，讓他想想，當你拿到工資，手里數著錢的時候，想沒想到有的知青連碗粥也沒地方去喝？！遠的大頭們在中南海夠不著，只有拿眼前的閻主任開刀，像一棵秧上的瓜都是一脈相承的。
櫃面上的傳票都入了各家企業的賬戶，中間（上午十一點）這次軋賬已經平衡，忙活了半天到喘口氣的時候了，高軍趁這時間給他的好朋友林濤去電話，讓他晚上下班到紫竹院公園的大門口等他，林濤是他最得力的哥們，無論干什麼，小哥倆一直一條心。
，國務院機關事務管理局的房管處，這時的林正在听楊處長訓斥，楊處長像教育孩子一樣，對他批評起沒完沒了，躲不開也逃不人家的手心，弄的他很厭惡，林濤知道她是高德福安插到這里來的人，不敢反對，只能听之任之，受她的擺布。但是又不能不說點蹭癢癢話，讓她听起來既生氣又有好笑。入包魚之市久聞而不知其為臭，他的腦子早就皮了。突然听到電話響，還沒等處長伸手他就把話筒搶過來，一听是高軍讓他去紫竹院公園，沒問去干什麼就欣然答應。旁邊的楊處長問是誰？林濤張嘴就說是江太太，楊處長知道是在跟她花媒吊嘴，那個江太太就是中國的第一夫人**，處長見林濤又拿著中央首長耍嘴皮子，下意識地橫了他一眼，又哼了一聲再也沒下言了。她抬頭一看牆上的掛鐘正是下班的時間，嘆了口氣，拉開抽屜，拿出鏡了照在臉上，看到嘴角上有兩朵白沫，斜了旁邊林濤一眼，掏出手帕擦掉，頭發亂了，伸出兩手向後攏了攏，提起書包就走了。林濤一向是最後一個出門，他把門鎖上，走出大門口，連飯也沒吃，騎上車向西，出了西直門，一直騎到紫竹院公園的大門口。說心里話，林濤最恨當官的，無論是哪一級，在他的眼里當官的沒一個好人，尤其是中央的那些大頭，社會動亂，整人、殺人都是那些高官們干的，老百姓得到的是什麼呢？只有奉獻，因為奉獻的不是金銀財寶，而是饑餓，是血，是人頭，是那個全國各地都能隨處可見的萬人坑。眼前的楊處長就是活生生的一個，她是公安局高德福派來的特務。但是林濤從沒想到的是制裁這些人。他把自己比作路邊的草，要麼人踏，要麼羊吃，寄在矮檐下怎敢不低頭呢？！為了混口飯吃，他不能不當懦夫，而且要披荊斬棘頑強的活著，這是當官的需要，也是他自己的需要，只要楊處長的手張開，他就把腦袋伸過去，打完後就沖著她笑，說什麼時候想打就說一聲，他隨叫隨到。見到跚跚來遲的高軍，對著他的右胸就是重重的一拳，這是小哥倆的見面禮，每每的此。而今天在高軍的心里卻有不同的反響。兩個人走進大門口，沿著北邊的那條河向西走著，高軍捂著絲絲痛感的胸口，看著林濤長著青春豆的臉上、前胸、兩只坦露著肩膀和肩下邊的兩塊強勁的肌肉，感到他的力量是能跟任何人匹敵的，他說︰「濤子，要拿出真本實來，可不能當阿q兒。」
林濤慚愧地一笑說︰「文革時期我打的人太多了。」一直在懺悔他的行為，那是個吃人的年代，他是怎樣為那些吃人的高官們當打手。說反思或者悔悟，高軍一直在反思他的過去，正因為這樣我們才站出來懲制那些惡人，同時也包括我們自己。林濤不明白，他只想不再去犯罪，要當個好好的順民，至于懲制惡人他不敢跟他苟同。二人來到那座小橋，看著橋下荷塘中蓬勃的片片荷葉，和在荷葉下伸著脖子覓食的水鴨，林濤正要說什麼，被高軍一把拉走。這里的景色非常迷人，可是他沒心思欣賞，二人來到前邊竹林下的長椅前坐下。首先高軍感謝林濤把宏廟七號的房子分配給陳紅，可是話又得說回來，住房要交房租，陳紅現在連工作都沒個著落，吃飯的錢都光了，哪里還交的起房租？看到心里感到沉重的高軍，林濤在嘆氣，愁是發不盡的，說起來到也是，倒霉的事都讓陳紅趕上了！他同情陳紅，更願助她一臂之力。可是干什麼呢？是找工作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