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第九章，看到他就身不由己了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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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青放下筆，站起來走向門口，要出門的瞬間閆主任又把她叫回來，柳青微微一笑問他還有什麼話要說？閆洪亮伸手示意讓她先坐下，意思是別著急，還是先分析一下當前的勢態，別人雲亦雲的迷失方向，犯了錯誤。他對自己沒有信心，或許是為了開拓自己，他說︰現在的領導干部哪個不是屬不倒翁的？左右圓滑誰也搬不倒，柳青知道閆主任指的是中國的政治時局，今天還在台上，不知道哪一天就拉下馬進行大批判，到底誰是誰非沒有一定的方向？柳青想可不是嗎？各級領導還不是看著上級領導的臉子行事，她指的是卲行長的那封信。閆主任拍著胸脯一聲嘆氣︰要麼就是跟著感覺走，只要在台上誰都對，一旦被推倒下了台，這個領導那就是非，像走馬燈似的，感覺跟著變化走，永遠立于不敗之地。可是話又說回來，誰知道那個感覺是對還是非？他問柳青，你說我閆洪亮是牆頭草嗎？柳青伸手往後理理垂到臉上頭發，她說是怎樣？不是又怎麼樣？你閻主任一向剛直不阿，對干部量才錄用，從不干那些任人為親的事，跟那些中庸之道豈能相提並論。可是邵行長的指示你敢不從？
其實閻主任給行里的大小干部的印象還是不錯的，說不錯但也並非人們想象的那樣耿直，那樣的包青天。他也有自己的私心雜念。人往高處走，他夢寐以求的就想當分行的行長，可是分行的領導不讓他當，看不上他，無論業務能力還是領導水平，而在他領導辦事處，人家想當主任科長的，他閆洪亮得親手去提拔，那是培養新干部，是新陳代謝，是他應該做的工作。柳想到自己未來的前景，她是個剛進三十歲的女人，是由一個會計員當上主任秘書的，那是閆洪亮看的上她，秘書是升遷辦事處主任的階梯，可她站在這個階梯上已經好幾年了，一直在給這位主任打下手，所謂下手就是人們常說的擦。但她還是贊頌閻主任是偉大的植樹育人的園丁，前人栽樹後人乘涼。有時候她就以開玩笑的形式提出要晉升的要求，而閆洪亮要麼不理他的茬，要麼讓她好好工作，一年兩年過去了，她還在給閆洪亮擦，看到她姐妹有的當了儲蓄科長，有的調到信貸科任副科級職務，看到自己還在這里原地踏步，心里很不是滋味兒，整天愧疚的搭落著臉子。可是又不敢說心里話，那畢竟是在主任面前要求提升自己的職位，羞怯心理真的不好意思開口，而且是隨時隨地的。在一次正式的工作會議上，柳青大著膽子向主任提出晉升的想法和要求，冒昧地問閆主任︰什麼時候提拔她？她可等了好幾年了？閻主任讓她敏寬心態，不要急，到提拔他的時候，他的主任位置就會讓給你。但是柳青能相信他的話嗎？卲行長是騙子，他騙了閻洪亮很多年了，卲行長有他的看法，提升你閆洪亮為分行的行長，他邵立波往哪兒擱呢？柳青悟出閆主任的言外之意，他也是騙子，也會騙她很多年的。
時間不短了，柳青謝別閆主任帶著微笑走了，走前還特意歪著頭，向閻主任擠眉弄眼地撇撇嘴，兩個人同時苦苦一笑，接著又是哈哈大笑。閻主任提升高軍並非是他的原意，但是卲行長的命令要執行，他不是心甘情願的，像狗得了病，醫生給兩片藥就能治好，可是獸醫要掙錢，得先給狗吃泄藥，把狗治的拉稀不止，直到走不動路，再讓主人大把的花錢……閆主任就是那個獸醫，他要給高軍設置障礙，而且這些障礙高軍是絕對想不到也過不去的。
營業大廳里的高軍正在忙碌著，他是工業專櫃的組長，正在跟一家企業的會計說什麼。柳青走進大廳來到他的身後，聯行專櫃的李梅看是柳秘書，心想一定是表姐工作的事，趕緊跑過去，用手指捅捅高軍的後背，轉身就走了。高軍急扭頭向後一看是柳青，趕緊站起來，半笑的臉上有點抱歉之意。柳青向高軍說明來意，說閆主任找他談話，高軍听後當時就皺起眉頭。但是挺著櫃台上的人不便說什麼，立即分咐讓旁邊的人頂替他一會兒，說完就跟著柳青走出大廳，一起上了二樓，走進了主任室。柳青讓高軍坐在主任對面的椅子上，說我來了，你有什麼事？意思是直說。這時的閻主任只是向他掃了一眼，並不理睬，悠閑地看著北京日報。沒想到靜等的高軍已經在椅子上坐了近十分鐘了，還不見主任‘開牙’，心里有點不安！要問又不敢開口，那就等著吧。可是閆主任有他一定之規，仍然不理采高軍的存在，坐在他的太師椅上，揚著頭只是看他的報紙，旁邊的柳青一直看著表，她都等急了，一個勁地提醒主任注意時間，櫃台挺忙的，意思是有事您趕緊說，別這樣逞備著。等不急了的高軍站起要走被柳青攔住，而這時的閆主任才問高軍︰你的工作怎麼樣？在銀行干什麼工作最能發揮你的才能？
一听不是陳紅工作的事，本來就生氣的高軍，心理就升騰起老大的不耐煩，心想你這個主任，沒頭沒尾的問這個干嗎？工作近三年，兩次被評為先進工作者，還用問怎麼樣？這不是禿頭上的虱子明擺著的事嗎？至于在銀行干什麼才能發揮他的才能，這倒讓他心里鞏拱的有話要說，要說他的理想太多了。但是心里堆積的是亂糟糟的雜碎，到底想干什麼呢？他一時還真的說不上來。想了許久之後也沒向主任表白。時間一長，而且又是這樣大的課題，高軍就不得不掂掂主任這句話的分量。說實在的，他想當一名信貸員，覺得這項工作最適合男人干，這算不算他在口出狂言呢？這時的閻主任向高軍斜了一眼，臉色表現的很生硬。他說這不是你干的工作，搖手表示拒絕。怕他接受不了，他又進一步解釋，信貸工作不是任何人都能干的了的。必須有專業知識，他一再強調信貸工作的專業性，這個門是進不去的。說也巧的很，高軍打進入這間辦公室就沒抬過頭，像受審的罪犯，剛一抬頭就看見閻主任向他斜愣眼兒，這分明是看不起他，篾視他，污辱他；再加上他提的鬼才能回答的問題，真是打心眼兒里生氣，他站起來說︰「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何必給我出這個難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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