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弟七章，還嫌殺的人少嗎23
當即李梅把陳紅的命運全靠在高軍身上。但是她沒談陳紅的過去，沒提他的爸陳林。高軍听後開始沉默不語，他在想什麼？那些過去的事還值得他想嗎？不知為什麼，瞬間像提高了他的身價，像夜里做夢突然當了皇帝。他看著李梅，審視她的流著淚的臉，心想，你除去流眼淚還能有什麼？他站起身?動著肩膀，瞬間英雄氣沖盈著他的全身，他說男人的肩膀是承擔世界的！他暗暗攥著拳頭，淚絕不能讓李梅白流。李梅看高軍那種狂野的樣子，似乎要面臨大事，心里有點害怕！她知他在文革中打砸抄家的底細，再三囑咐︰「高軍，在別人面前我的眼淚是不值錢的，唯有在你面前……希望我的眼淚能激起你的決心和信心！我愛我的表姐，希望你也……」高軍鄭重而沉痛地勸著李梅︰「不要說了，我理解你的心情。陳紅是我的債！是我釀成的罪孽！」他痛恨自己的過去，思考著過去那個沒有人性的1965年的夏…
李梅在為高軍擦著臉上的汗，面對心里的陳紅，現在的高軍一直在回想自己，過去的那些‘垃圾’都堆在她的身上，那是仰仗他爸爸高德福局長的權勢，把陳紅趕出那座小洋樓，事到如今還有什麼話可說的？他痛苦的低著頭，思想萬千，兩眼瞧著腳尖兒，似乎陳紅的出路就在腳尖上。李梅見高軍老低著頭不說話心里起急，不時地用胳膊肘頂他的後腰，意思是想什麼呢？對你來說，表姐的事還不是小菜一碟。高軍這才醒悟似地抬起頭︰「小梅，我心里的話你是听不見的。這個閻主任屬老西的，往他嘴里罐香油，他非要喝醋。你能幫我做件事嗎？」李梅問什麼事？只管說，只要跟表姐有關保證能做到。高軍知道自己在她媽媽李慧嫻心里是最厭惡的，那個坎兒是很難過去的，讓李梅回去後把今的情況跟伯母說清楚，這是他的開場白，像敞開的通道，沒有李慧嫻的允許是過不去的。而爭服李慧嫻的只有她的女兒李梅。李梅問高軍要干什麼？什麼事值得你這樣興師動眾？但是高不揭開這個鍋蓋，說一定讓她媽媽答應，李梅問他到底要干什麼？高軍說，這已經成了我的心事，有時間我找陳紅談談心。听到談心，李梅心里有些震動，心想跟我表姐談心？你把她害的這樣苦，還有什麼心可談的？！高軍讓李梅理解他現在的心情。
在李梅的心里，最重要的是高軍的老子高德福，他是公安局長，是北京市的震山之虎。她模透了人事科長劉全榮的心理，閆主任遲遲不作回答，實際上也跟劉全榮一個鼻孔出氣。兩個人都在想，陳紅是關管殺的家屬，尤其又是陳林的女兒，那是典型中的典型，一旦真的把她招進銀行，那可是敵我不清的階級斗爭大問題，當領導的能吃上這碗飯，把的就是階級斗爭這一關，科室里的人一旦向分行打小報告,或者去一封匿名信，不要說派人追查，就是打個電話尋問一下，就會把他嚇的四角亂顫，魂散膽，不知道該怎麼著？！一陣心慌意亂之後，沉下心來，他最擔心的是他這個主任還能當的上？說的更實際一些，那可是要追查他閆洪亮責任的！誰願意頂著風上，誰甘願當嗆水魚呢？那是要頂雷的！而且是不識階級斗爭的雷！階級斗爭是中國的，是**統治老百姓的法寶！可是話又得說回來，世界上的事，難也曹操不難的是也曹操。李梅看中的就是高德福這只虎。哪怕是狐假虎威，也要讓閆洪亮听到高局長的名子，感到局長權勢的震懾。但是在高軍面前，只要提到高德福，他的臉上就橫起一塊肉︰「干嘛非得找他？！他能代替我嗎？」其實李梅的理由很簡單，就是要利用他老爸的權威效應。現在是當官的一級怕一級，一級壓一級，是貓和鼠、老鷹和兔子致命的威攝，一般老百姓很難做到。不堪勢弱的李梅有點步步緊逼，這回高軍真的生氣了，他從來不相信那些讓他討厭的權勢，他有他的自尊，有他自己的尊嚴！這是高軍的誓言，這樣的話李梅听的不只一次。她深信他的力量和膽能，但又不能不懷疑這位二十出頭的男子漢的跟頭能打多遠——他不是孫悟空，他缺乏經驗，知識和能力。
下午下班回來，李梅剛走進院子就看到陳紅，陳紅正在水池子下邊洗菜，她不想見面就提找工作的事，可是想的李梅其實是做不到的，她心里裝不住事，又有個心直口快性格，走到表姐跟前第一句就告訴她沒戲，洗菜的陳紅站起來不敢問她在說什麼，李梅說銀行領導像塊頑石，就是用炮彈也難炸開，而這時的陳紅知道表妹在說為她找工作的事，可見表妹在領導面前，真的費了大的力氣和經歷的周折。但是陳紅卻不為此而嗨聲嘆氣，臉上倒浮現出少許的樂觀，她說這有什麼？有的是時間，往後的日子長著呢。二人進了屋子，李梅把菜籃子放在桌上，看表姐還挺坦然的，心里多少放開了點。她瞧著表姐那張無所謂的面孔，不想再問什麼，拿起盤子上的西紅柿吃著。
這時的陳紅最想知道高軍是怎麼想的？他能為他的工作那樣堅心不疑嗎？李梅用西紅柿蘸著碟子里的白糖吃著，她讓表姐放心，高軍是個不平凡的，很有骨氣的男子漢，要相信他的能力，他不想依靠任何人。但是他要親自找你談談，怕媽媽不同意，還讓我做媽媽的工作。其實這有什麼，我就能做主了。听到這里，陳紅知道銀行的領導在嚴守那塊陣地，不準她這種身世的女兒進入銀行大門。她在想，這是銀行，是階級斗爭的重地，懷疑支持自己的這點信心還能堅持多久，她是個有背景的女孩子，讓人听起來就會退避三舍，但是李梅讓表姐不要想的過多，相信高軍的能力，他恆心已下，是滿有把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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