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第三章、妹妹情深2
听到陳紅如此的夸講，李梅高興地跳起來，她平生還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稱贊她長的美，她以為表姐在奉承她，在往她臉上抹粉。
「唉呀！你想的哪去了！我是輕易不夸人的。」見李梅春風得意的樣兒陳紅更情不自禁地笑道,「我敢說，一定會有許多男人追你的。你說是不是？」李梅戲謔地撅著小嘴兒道出她的苦衷︰好男人看不上咱，賴頭虱子她又看著惡心，時間浪蕩到現在她還是屬雞蛋的，光光溜溜光。陳紅搖頭不相信，說她在撒謊。李梅一本正經地展示她的履歷︰本姑娘二十二歲，上了三年大專，因為是銀行去的，學的又是金融這個行業，畢業後校方要留我當老師，我倒滿心同意的，省得跟周圍的人斤斤計較，尤其是女人，可媽媽不答應，說學校是清水衙門，銀行捧的是金飯碗兒，一是母命難違，二是當老師並不輕松。我得找個下蛋的窩呀？前思後想還是又回銀行這個老窩︰我的蛋就下在銀行這兒，不知道哪個男孩兒趕抱住我親嘴。
這樣的話即寒磣又好听，細嚼起來更津津有味。陳紅听後哧哧地笑，她立刻想起曹指導員，想起那天夜里，體味著跟他的那個初夜，她臊不嘰的臉紅到耳根，不敢看她這個表妹，一陣紅雲從心里到臉上飛過之後，立刻想到這是**，她不說誰又能知道呢？她想對著表妹笑，因為她沒有遇見過曹指導員這樣的人，說的那麼津津有味也只是自我心里琢磨。她看表妹一臉的正經也想起自己的老窩？蛋下在哪兒？誰是摟抱她的男孩兒？誰能親吻的嘴唇？接下來就是誰扮演曹指導員那個人。這不是北大荒的那個陳紅，那里的一切都成了過去，過去就是歷史。她想的是現在、是現在的北京、現在的陳紅。
說李梅到現在還沒有男朋友，還沒被健壯的小伙子摟抱過，那真是莫大的遺憾，陳紅不相信，銀行這麼多的青年小伙子，就沒有她看不中的？一提起找對象結婚李梅就像泄了氣的皮球，興奮的面孔被一股突起的烏雲沉沉地壓住。她坐在旁邊的椅子上，長吁短嘆，問陳紅，還是否記得有個叫高軍的男孩兒？听到這個人的名子陳紅一愣，眉宇間登時擰成個疙瘩。她竭力在腦子里搜索這個听起來很遠，但想起來又很近的人，凝想的眼楮直町著李梅。
李梅見她凝思苦想心里有點不理解，高軍這個人她應該最熟悉。陳紅在疑惑中追問李梅，是不是高局長的兒子高軍？今年大概有二十五六歲了，個子很高，像個很文氣的男子漢！李梅听表姐帶著十足的贊嘆，心里像燃起烈火，白潤的臉上增添了一層薄薄的紅暈，像落日的紅霞，本來睜著的眼楮一下眯成了一條縫兒，她心里美極了。可是真人不露象，是因為她還不知道這個人是誰，陳紅一听是局長高德福的兒子高軍，像一聲炸雷，把她的腦子炸的轟轟響，立時波及到心房直至全身。她在震顫，在發抖，強勁的身軀像抽去了筋骨，靈魂隨之恍惚飄搖，像在黃昏中雲游，又像一棵在颶風中搖曳的小樹，突然被連根拔掉，躺在地上，只剩下最後一口氣，那是絕命的。
李梅見表姐突如其來的躺在地上，急的不知所措，急把她攙起來扶在床上，按模她的前胸。急問她怎麼了？剛才還好好的？！
其實陳紅並沒滯息，幾分鐘後她長長地出了口氣，慢慢睜開兩眼，昏暗的眉宇傾刻間明朗。她左右環顧，窗明幾淨，立時明白剛才發生的事。她喃喃地念著高軍，高局長，高德福的名子，她的心像飛起的白帆，驀然遇到魚雷，這個魚雷是誰？為什麼來勢如此的凶猛？
「表姐，你好點兒了嗎？」李梅提著的心放下來。「喝點兒水吧？」她即刻拿起水杯，去桌前，端起暖水瓶倒了杯水遞到陳紅跟前。
陳紅坐起來微微一笑，接過水杯，喝了兩口。她思索著，李梅肯定要問為什麼。她怎麼向她解釋呢？但是有一點，不能說實話，這是陳紅心里暗暗決定，因為高軍是她正在熱戀的男友，看她的臉紅紅的喜出望外的樣兒，一定有過像她跟曹指導員那樣的接觸。
「你跟高軍和他爸爸高局長……」李梅問的非常認真，兩只丹鳳眼不住地在她臉上劃著問號，似乎要洞察點出什麼。陳紅搖頭掩蓋，她早就忘掉這些人了，很抱歉讓表妹受這樣大的驚嚇，謊說是她的胃病突然發作，一疼起來有時就昏過去。這是她心中的迷，既然謊言出口那就讓它謊到底，無論李梅對她的胃病怎麼關切，她都謊言連篇即問則答，她嗨聲嘆氣的埋怨︰有什麼辦法，就是這個命。
在北大荒，剛去的那兩年，人們都說她是陳林市長的女兒，有認出來的，也有猜想的，不知者也跟著人雲亦雲，說她是嬌嬌小姐，像紅樓夢里的林黛玉，頑固的生活習慣，到北大荒來，地理氣候突然一變，哪里適應的了？她不能把當年為了思想改造，月兌胎換骨，而被趙隊長逼迫吃驢馬糞的悲慘行為如實告訴李梅，把這種病說成是水土不服，整天吃高粱渣子、玉米渣子，再加上冰封雪凍的惡劣氣候。她盡量讓李梅相信。李梅抬起頭似乎想起什麼，嘴角上掛著笑問︰「北京人管東北人叫大茬子，你怎麼說話不帶大茬子味兒，已經去七、八年了吧？」
听表妹的學說陳紅捂著嘴格格地笑，那些方言土語倒成了貶低東北人的口食，還好她不是，這是李梅一時的感言，即有趣也很入她的心，她最怕也是最擔心的說她是東北的大渣子，覺得臉上很不光彩，像蒙上一層烏雲似的。現在的陳紅想的是局長高德福的兒子高軍，在沉思李梅跟高軍的交情的發展將來會是個什麼結果？李梅听她問的那麼懇切，那麼深入，感到十分尷尬，她低著頭吱吱唔唔的不知說什麼，她想到跟高軍那種說不上的熱，也說不上來的冰涼，實在讓她即為難又特別難受。
高軍出身高門顯貴，爸爸是公安局長，物價上漲一尺，他家人氣價值就得高出一丈，上頭是行長主任給撐腰，而李梅是關.管殺的家屬，是子孫後代，人家揚頭走路她得低著頭，以百米賽跑的速度向前追趕，是高攀還是賴蛤蟆想吃天鵝肉？李梅怎麼也琢磨不透。當初上大學時，接長補短的總有同學追她，給她寫求愛信，她即不回頭看也不回信，對那些追求者置之不理，不知高軍什麼地方把她迷住了。陳紅笑李梅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而李梅不否認看他哪兒都是個男子漢，哪兒都帥氣，好的像塊金子，全身到處都在閃金光，連說話的聲音都哪麼圓潤，帶著音樂感，在她的耳朵里，像川流不息的小溪，無論白天還是黑夜，總是瑩繞在她的耳邊，美美的，好听極了。
「他真的愛你？」陳紅故作心不在焉地問。
「真的？」李梅心里那棵樹總是搖搖晃晃，心神不定，話是自問，又是反問陳紅——
你感覺如何？很精彩，兩個不情趣的人正在談什麼她愛的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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