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聖 第十八章 散修不好混啊

作者 ︰ 夜江斜月

更新時間︰2012-10-22

烏篷坊因烏篷山而得名,烏篷山則是因山間長滿了烏骨樹,墨黑的枝葉望去漫山遍野,如罩上座座篷蓋而得名。

千年以上的烏骨樹,可以用來煉制法寶。

當年修士們發現這片歷經億萬年繁衍的烏骨樹森林,陸續進駐采伐,久而久之形成了一個修真坊市。烏骨樹受一代接一代修真者砍伐,如今千年以上的樹木早已絕跡。

沒有了可供煉器的烏骨樹,烏篷坊作為最靠近蠻荒的修真坊市,依然留存下來,充當修真者前往蠻荒的跳板,和交易所得的集散地,日益發展壯大。

朱凡在過雲子記憶里了解到烏篷坊的位置,這也是距「藏珠山莊」最為接近的一個修真坊市。

修真坊市是修真者聚集、駐扎的地方,各方勢力、各色人物匯聚其中,修真所需的資源,在那里幾乎都能夠找到,關鍵是有沒有拿得出手的東西交換。

像這樣的修真坊市,或大或小分布于大陸各處,具體數量連過雲子都不清楚。

朱凡知道過雲子不清楚也正常,因為黑心死老頭根本不是這個大陸的人。

過雲子來自另一塊名為「央洲」的大陸。

論起修真的淵源,「央洲」才是修真者發源及人才最鼎盛的地方。那里門派林立,從巨型的名門大派,到微型的寡門小戶,呈階梯狀控制了整個「央洲」。想在修真的道路上走得順暢,最好的途徑是加入門派,特別是大門大派。在門派中有最好的庇護,最豐富的資源,最理想的功法,最全面的指導……

前提在于必須得有極好的資質。

要是資質不夠,入不了門派,甚至入不了小門小派,那麼修行的艱難,可謂接近無望。

與「央洲」不同,朱凡此際身在的大陸,名為「瀚洲」。

意思是很廣闊,同時也很荒涼。

這里沒有大門大派,連小門小派也不多。更多的是種種聯盟、幫會、家族式的勢力。

如果說「央洲」是門派的天下,那麼「瀚洲」就是散修的天下。自「瀚洲」被修真者發現那一天起,散修們一批又批涌入,不停開發,不斷擴展。究竟花了多少年月,才擁有今時今日的氣象、格局?沒有誰去考究。反正全是散修們的功勞。

「央洲」鐘靈毓秀,物華天寶,修真所需一切予取予求,源源不絕。各大門派守著這方天地,不是專注于如何利用未開掘的資源,就是相互間終日明爭暗斗,顧都顧不過來,加上人文所聚興盛繁榮,哪個願意好端端地跑到「瀚洲」這片荒蕪的大陸,吃那開荒的苦頭?

等到「瀚洲」逐漸繁盛起來,散修們已經成了氣候,況且畢竟距離遙遠,各大門派始終不曾在這里培養起自己的勢力。

二洲相距多遠?朱凡知道的是,過雲子和那位道侶昔日以築基期大圓滿的修為,跨山過海足足走了二十多年。

二人之所以來「瀚洲」,只圖更便于找尋資質上佳的肉身,更少顧忌地奪舍。名門正派弟子做這種事情,一旦揭穿,名聲盡毀不說,肯定要被清理門戶。「瀚洲」雖然不至于完全沒有規矩,但沿襲了散修一貫的風格,陰狠、毒辣、狡猾、貪婪、粗野、蠻橫……一切憑實力說話。

傷害凡人的事並非沒人管,凡人也是所屬勢力的一種資源,不容許肆意染指、傷害。不過那是在發現了的情況下,沒及時發現或者事過境遷,往往不了了之。

誰讓你沒本事?沒能力?出了事活該。

不甘心?那就想辦法變成強者去報仇。

這就是散修世界奉行的觀念。其它更多是在做做樣子糊弄一下世人。

「瀚洲」比之「央洲」這種底蘊深厚、積累雄厚的大洲,差距仍然非常大。但總體而言,修真各方面所需條件俱都具備。在這里,機緣與危機並存,有實力肯定能出人頭地。

過雲子和他的道侶抵達「瀚洲」那天起,殺了不知多少散修,只要不是借助門派力量,誰都不來過問。

朱凡更向往「央洲」那種地方,可惜以他現在的能力,有心想去也沒有那命到達。

烏篷山的一處樹林前,小強馱著朱凡、方子鹿飛到這里,就降落地面,重新變作拇指大小,鑽進朱凡袖子。

朱凡有點氣悶。

對烏篷坊,那方子鹿壓根說不出個子丑寅卯,用幾句一切如舊含糊過去。

他算看出來了,這小子分明看中自己有一頭飛行靈獸,故意粘上來搭個順風車。

氣悶歸氣悶,朱凡不至于小氣到要跟這小子翻臉,橫豎算認識了個同道中人,瞧這小子多半也是無根無底的小散修,結個伴倒還將就。

方子鹿見朱凡一臉受糊弄的不快,堆笑道︰「這烏篷坊隱藏在山谷里,山口有結界掩蔽,凡人找一輩子休想發現。我等只須以靈力溝通,輕易便能通過。」

朱凡悶悶道︰「知道。」

肚里月復饑︰「當本少爺鄉巴佬麼,你個臭小子。」

方子鹿道︰「無須朱兄動手,小弟代勞即可。」

那片樹林蔥蔥郁郁,跟其它地方的林子沒什麼區別。方子鹿揚手打出一道法訣,樹林像抖動的畫面波動扭曲,灰蒙蒙地現出一個幻影般的洞口。

方子鹿對朱凡做了個請的姿勢,「朱兄先行。」

朱凡心里犯虛道︰「你先進去吧,我跟著。」

方子鹿一笑,也不多說,率先邁入洞內,晃眼消失。

朱凡結合過雲子的記憶比對,沒發現異常,隨後走了進去。

經歷剎那的黑暗,緊接著眼前大放光明,筆直伸展的街道,高矮錯落的樓房,點綴于街道樓房周圍的花草樹木,三三兩兩漫步徐行的修士,無不清晰地映入眼簾。僅憑呼吸便能察覺,靈氣較外界濃郁得多。

朱凡見眼前景物同過雲子昔日來時差不多,心里踏實了些。

旁邊傳來個不耐煩的聲音︰「發什麼愣,快繳納靈石。」

此處是烏篷坊的一個入口,左側十來步外有幢房子,門口擺著張桌子,發話者是坐在桌後面的修士,練氣七、八層修為,滿臉的橫肉擺在那里確是物盡其用。

朱凡明白這是規矩,每一名進入坊市的修真者,必須交上一塊下品靈石,呆滿三個月不走還得交一次。

他走去交了靈石,等著領證明繳納過的牌子。

那修士一指方子鹿,「此人是你同伴?」

朱凡點了點頭。

那修士瞪眼道︰「那等什麼,快替他交了。」

朱凡一愣,方子鹿沖著他灑月兌地笑笑,「有勞朱兄了。」

朱凡傻傻地又掏出一塊靈石,交給那修士。

那修士取出兩塊小牌子扔給二人,揮手道︰「走吧,別礙道。滿三個月再來。」

朱凡跟在方子鹿後面,沿著街道朝坊市內行去,走出十來步遠回味過來,一把揪住方子鹿衣袖道︰「不對啊方兄,你那份為什麼要我來交?」

方子鹿意外地道︰「難道朱兄不樂意?何不早說。」

朱凡吃吃道︰「你……你……我不是不樂意,而是好沒道理。」

方子鹿微笑道︰「樂意就好。我就說,些須靈石,方兄豈會介懷。」

朱凡話里那後半截他自動無視了。

朱凡郁悶得有點發愣,拉著方子鹿衣袖走了一陣,忽然明悟這小子是賴上了。

先搭自己的順風車,後蹭自己的靈石。老天,修真界真危險,自己踫見的都是些什麼人。

他甩開方子鹿衣袖,隨便找個方向扭頭就走。

方子鹿追著他道︰「朱兄,朱兄,你要往何處?」

朱凡氣哼哼道︰「不關你的事。」

方子鹿驚訝地道︰「朱兄似乎心里有氣?」

朱凡道︰「沒有,我有什麼氣?不過一塊下品靈石,我當逛街不小心丟了。」

方子鹿眼珠一轉,拉住朱凡道︰「唉,一听朱兄所言,就知是氣話。」

他誠懇地道︰「朱兄,你看著我,好好看看。」

朱凡停下看了看,沒好氣道︰「又瘦又黑,明顯營養不良,有什麼好看?」

方子鹿立時露出哀傷的神情,嘆息道︰「朱兄果真慧眼如炬,散修不容易啊。不瞞朱兄,小弟漂泊已久,無依無靠,修為又低,早已囊空如洗。此次前來烏篷坊,正欲尋件差事做做,好賺取靈石。」

他又一臉誠懇地瞧著朱凡道︰「小弟一看朱兄,便知是位敦厚君子,仁義心腸。故此冒昧讓朱兄代繳靈石。正所謂滴水之恩,涌泉相報。此恩此德,小弟銘記在心。日後手頭寬裕,必定加倍奉還。還望朱兄海涵!」

朱凡听得只懂眨眼,說不出話來。

方子鹿見狀顯得很是猶豫,突然像下了什麼決心,「小弟知道萍水相逢,實難令朱兄相信。只怕心里以為小弟乃小人行徑。不如這樣……」

他淒然道︰「小弟從此鞍前馬後,追隨朱兄,朱兄有何差遣,小弟莫不應命。有朝一日,小弟欠朱兄多少靈石,若不能加倍奉還,便一世供朱兄使喚好了。」

朱凡听得頭皮發麻,搞不清他來真來假,搖手道︰「得了得了,算我怕了你。不就一塊靈石,至于這麼嚴重?當我送你的,你我互不相欠。你要去找事做盡管去,我忙我的。」

方子鹿眼角居然晶瑩晶瑩起來,黯然神傷道︰「朱兄還是不信小弟啊。」

傷完,他抓起朱凡袖子拭了拭眼角的淚水。

朱凡張著嘴,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方子鹿道︰「朱兄有何去處?」

朱凡道︰「沒有。」

方子鹿道︰「那朱兄來烏篷坊是?」

朱凡老實地道︰「找事做。」

方子鹿一拍手掌,笑道︰「既然如此,好辦得緊。你我一同找事做,賺到靈石,我先還給朱兄,省得朱兄耿耿于懷。」

朱凡分辨道︰「我沒有……算了,不扯這些,一起找吧。」

他算是被這家伙挫敗了,逕自抬腳朝前走。

方子鹿挨著他的肩膀一路走一路問︰「朱兄以前來過這里?」

朱凡道︰「來倒沒來過,但是曾听長輩說起,了解一些情況。」

方子鹿道︰「那朱兄定然胸有成竹,知道該如何找事做?」

朱凡啞了一會,「我那位長輩從來不用想這些,沒听他說起過,還真不知道。」

方子鹿略顯失望,隨即道︰「無妨,你我齊心協力,必將無往不利。」

朱凡給他繞得只想翻白眼,兩人情分什麼時候好到了齊心協力的程度?懶得搭理這小子,想辦法賺靈石正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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