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夢緣 第二十四章 情義難辨

作者 ︰ 欣綺夢

「夢,你選擇跟志偉分手是對的,身邊有你上司林總監和葉冕這樣優秀的兩個男人做你的護花使者,隨便選一個也比那個用情不專的李志偉強對吧?如果我是你也會這樣做,作為好姐妹的我,精神上支持你。」鳳鳳激動得跳下床來拍著胸口大聲說。

「鳳鳳,你說到哪去了?對了,葉冕呢?怎麼一直沒見到他,他沒事吧?」由于暈倒前只知道他出現過,並沒留意他制服薇薇時有沒有被她的利刀剌傷。

「我以為你眼中只有英俊的上司總監呢,看來還會關心其他的人。」鳳鳳故意輕笑,鳳眼輕佻著。

「你又在說什麼?」我白了風鳳一眼。

「對呀,我家小夢可不是這種人。」幸好媽媽站在我這邊,朝鳳鳳放了一個冷眼。

「好啦,你們兩母女站在同一陣線,我斗不過你們,我投降。坦白從寬對吧,現在把我知道的內幕消息告訴你們。」鳳鳳清了清喉嚨,故作夸張說︰「听好啦,你的第二位護花使葉冕呢,他……他……」

突然鳳鳳又停了下來,好像故意在吊我吊胃口似的,「他到底怎麼啦,你快說嘛,急死人了,還賣什麼關子?」我如果不是因為手又痛,頭又痛的,一定拿床上的枕頭扔向她。

「好啦好啦,我這也是想試探一下你,看比較著急哪個嘛,那我直說嘍。」鳳鳳無奈地搖搖頭,恢復了一本正經。

「葉冕沒事,他只是去處理杜薇薇的事情了,所以才沒有時間來看你,但他已經知道你醒來沒事啦,其實葉冕也為你做了不少事情喔!」鳳鳳刻意強調葉冕也是功不可沒。

「哪,他會怎麼處理杜薇薇的事情呢?」我故意當沒听懂鳳鳳最後那句話的意思,挑了另一個話題問鳳鳳。

「這我可就不知道了,听說這個杜薇薇她這里出了問題。」鳳鳳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我明白鳳鳳的意思是想說杜薇薇精神有問題之類的,只是不好意思說出來。

「我就只知道這一點,其它的,到時你再問葉冕吧,他辦事你放心啦。」鳳鳳拍了拍手,好像這一切與她無關,她只是個傳話員。

「小夢,不管大頭仔如何處理,像杜薇薇這種瘋子,要麼交由派出所來處理,要不就該放關在精神病院里。听起來挺嚇死人了,現在這個年代,都自由戀愛了,怎麼會還有情殺這種事情,想想她差點把你……我就直發毛。」媽媽神色凝重地勸說。

我明白媽媽的擔心,其實回想起來今天發生的事情,我心里可嘗不是心驚膽戰的。

待吃喝飽後,已經很晚了,我要住院,本來媽媽執意要留下來陪我的,想到爸媽老遠跑回來看我,一路為我擔心而身心疲憊的,所以硬不要他們留下來。

他們走後,已經晚上十點了,躺在病床上翻來月復去睡不著。突然想到了林源,回想起鳳鳳的話,他過兩三天才出院,那麼他現在也應該在住院吧,可是剛才忘記問鳳鳳他在哪號病房了。

禮貌上我也應該去看望下他,畢竟我這條命是他救回來的,可是這麼晚了。

明天再去看他吧,我試著說服自己,繼續閉著眼楮想盡快進入睡眠。

可是無論是睜開眼還是閉上眼楮,腦海里總會浮現那驚險一幕。

林源緊緊捉住我的雙手,就算是要他斷臂也不肯放手,他那句讓我感動不已的話,反反復復回響在我耳邊︰「不,我絕不會放手!」

原來這世間真的有人願意為我犧牲,可是,這真的就是愛嗎?不得不承認,經過這件事情之後,我心中對林源的感覺,已經不單純是上司這麼簡單了。

但他這樣做是出于情還是義?想到這點我心中開始忐忑不安,但回想起他每次看我的眼神和今天他緊緊捉住我手的那些神情舉止,直至我安全回到天台也不曾想放手的那種感覺,我堅信一定是有情意在里面的,只是他平時也沒怎麼表現出來罷了。

「哎喲,不想啦,想得多,頭就越痛。」我端來床櫃前的一杯溫水,大口一飲而盡,決定下床去走走。

出門前還順手拿了一件薄外套披上,雖然現在是炎熱的夏季,但晚上更深露重,何況我現在是一個傷人,可不想再成為一個病人了。

輕聲走在醫院走道上,慢慢拖著拖鞋走過一間又一間,似乎想從每間病房里面看看有沒有林源的身影。

不知不覺走到一個服務前台,心里糾結了好久,終于決定上前去問︰「你好護士小姐,我想查問一下,林源先生住在幾號病房呢?」

「你稍等一下,我幫你查查。」護士小姐低下頭在電腦鍵盤上敲打幾聲,過了半分鐘抬起頭來笑盈盈道︰「他在本區36號vip病房,從這過道右轉直走過去最後左邊那間就是了。」護士小姐手指比劃著方向。

我回謝了護士小姐,開始朝著她說的那個方向走,可是越接近林源的病房,我卻越緊張,想想深夜來訪,不知道和他說些什麼好,又怕他睡著了打擾他。

好不容易終于站在他的病房門口了,沉默地看著他的門牌號好幾分鐘。提起左手試了幾次想敲門,直到手開始發抖。我心里又開始矛盾起來,心里又急著想看到他,又害怕看到他不知說什麼。

我試著把耳朵貼近門邊,听不到里面任何聲音,我想他會不會睡著了呢,如果這個時候敲門肯定是打擾他了,想想還是等明天再和他道謝吧。

終于找了個借口讓自己今晚不去看他,雖然有點失望,但還是覺得輕松了不少,剛才的緊張馬上緩解了。

我低著頭,心不在焉地想著事情,按剛才的路線走回自己病房,可是轉角處不小心踫到了一棟「牆」,我猛然抬起頭來,居然看到林源微笑的俊臉,真是沒想到居然是在我回自己病房的路上撞見他。

看著他深邃的眼眸,一時之間,緊張得說不出話來。

「再低著頭走路,小心頭再撞到牆可真撞傻了。」林源半開玩笑說著。

「撞傻就算了,起碼不用想太多事情……」我尷尬地低下頭。

「嗯?」

「你的手……」看到林源左手臂連著手腕被白繃帶附托著,雖然包扎著看不到傷口,但我感覺還挺嚴重的。

林源似乎看出我的擔心,輕聲溫柔道︰「沒事,不用擔心,你呢,還好吧?我正想去看看你,又怕你睡了?所以……」

「他剛才居然想去看我?」我心里微微震驚,暗自喜悅。

「好多了,我……我也是剛從你那邊回來……」我輕聲說。

林源突然又用那種奇怪的眼神盯著我,溫聲說,「困了嗎?可以陪我到下面去走走嗎?」

這是一種溫柔的請求,他眼眸里滿是蠱惑般的迷人,讓我說不出拒絕的話。好像是男朋友對女朋友發出的請求,我心中不由得微微觸動,點頭答應了。

我們來到樓下,兩人靜靜坐在長長的藤椅上,晚上的醫院很安靜,這個野餐樓上的病人應該都睡了吧。

今晚的月亮很亮很圓,我遙望著星空滿天繁星。一時之間找不到什麼話題便說︰「謝謝你,林總監,如果沒有你我恐怕……」

「不用這麼客氣,只要你沒事就好,你知不知道你好傻?」林源半責怪的語氣,把我嚇傻了,突然不明白他這是什麼意思。

「你是說……」我膽怯地偷偷眸向他,顯得有些緊張。

「你明知她今天是故意騙你上去的,為什麼你還要上去?」原來林源是責怪我今天沒听他的話,听信杜薇薇的話。

「我,我只是想賭一把,我覺得她應該不會那樣做的。」我細聲解釋,知道自己理虧。

「你實在是太天真了,別把所有的人都想得那麼好,太相信別人吃虧的往往是自己,懂嗎?」林源訓說我的同時仰天深深嘆了一口氣,好像有很多的無奈。

「那你呢,你值得相信嗎?」我不知哪來的勇氣居然問了這樣的話,可是話一說出口,馬上就後悔了,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所以嚇得低下頭去。緊張得雙手十指緊緊交握著。

突然一只大手伸了過來,包裹著我的小拳頭,我感覺到一股熱流迅速流遍我全身。吃驚地抬起頭來,瞪著大大的眼楮直盯著林源,緊張得大氣都不敢喘。

我感覺自己心跳加速,臉紅耳赤的,我們的距離很近,近得可以看清楚對方臉上的細微毛孔,而且這樣的姿勢看起來很暖昧。

林源緊緊包著我的手,好像抓住一件珍寶不願意松開半分。好一會才道︰「值不值得相信不是我說了算,是你自己去判斷。」

這一刻我完全感受到了他的情意,看著他這樣緊緊握著我的手,我終于鼓起勇氣來問︰「那林總監當時是抱著一種什麼樣的心態來救我的呢?」

沒想到我這樣一問,林源溫柔的眼眸驀地一沉,黑得發亮的瞳孔深邃漸冷,他的手火速抽離,快得令我不知所措,好像我有瘟疫似的。

我不明地看著他瞬間的轉變,此時他的眼神多了幾分冷傲,很不安地站了起來,由于動作過大,還觸動了他受傷的左手臂。

他皺了皺眉頭,轉過身去背對著我,仰望著星空,語氣低沉道︰「你別想多了,我救你沒有別的意思,只是不想這件事鬧出人命,我剛上任沒多久,如果在公司大廈內發生命案,對公司,對我影響都很大,僅此而已。」

只是霎那間,心中的溫暖突然變成一把冰冷的利劍,直插圖向我心窩,把我剌得好痛好痛,我強忍住眼眶中彌漫的淚花。

我深深呼了口氣,站到林源身邊,再次鼓起勇氣問︰「就這麼簡單?」

「對,換了是公司任何一個人我都會這樣做——不只是因為你。」他還特意加重了最後那幾個字,這次他的話已經說得很明白,我也听得清清楚楚,原來只是我想多了,是我自作多情。

「我明白了……」我自嘲地抿了抿唇角。

突然覺得自己很可笑,他只是巧合救了你,並不代表些什麼。

「你明白就好,別讓我覺得你和一般的女子一樣膚淺!」林源冷冷的一句話,把我重重創傷了。

他竟然說我膚淺,好痛,他這句話比今天所有的傷都還剌痛我。

「很晚了,我也累了,我想先回去休息!」我趕緊找個借口想離開這里,我不想在他面前哭出來,這會顯得我很卑微很無助,因為我知道自己快控制不住淚水馬上泛濫而出。

「嗯,去吧!」林源只是簡單的回應,沒有任何表情。

听見林源冷冷的回應,我沒有再多言,轉過身準備離去,可是眼眉下沉,在燈光的影射下,我看到他右手緊緊握住的拳頭。

出于好奇,不由得回過頭去看了他一眼,沒想到卻看到他一副很痛苦的表情,臉上的肌肉僵成一團。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猶豫了一下,本想問他為什麼,直到他冷眼轉移微微側過身去。看到他此時對我的冷漠,心中極烈抽痛,不想再讓自己被他熱嘲冷諷說膚淺,最終我也毅然轉過身去,頭也不回地沖回我的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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