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揭疤之痛(3)
約走半個鐘頭兩人進了一家面食館，吳瑩瑩去吧台前，歐陽一鳴拉住了她，說︰「你就坐在這，我來。」吳瑩瑩說︰「這怎麼行？」歐陽一鳴說︰「不要再說什麼了，這里人這麼多，推來推去也不好看。」吳瑩瑩看看他也就坐下。歐陽一鳴買了一大一小兩碗皮肚面，端過來放在桌上，吳瑩瑩蹙眉說︰「我是一點也吃不下。」歐陽一鳴說︰「少吃點，不管遇到什麼事，飯總是要吃的。」吳瑩瑩看看他也就撿起了筷子，挾了幾根面送進嘴里，感覺難以下咽。見歐陽一鳴看她，勉強吃完，就感到心里堵得慌。
飯後兩人出了店門，乘上公交車在新街口轉了車，到了學校大門不遠的站點下車，歐陽一鳴就對吳瑩瑩先進學校，說他還到那邊小店里買些東西。吳瑩瑩明白歐陽一鳴是怕和她一起回學校被人看到了閑話，也就點頭答應。歐陽一鳴再叮囑幾句想開一些的話。吳瑩瑩心里感動，含淚點頭走開。
歐陽一鳴走進一家小商店，偷偷看著吳瑩瑩走進校門心里才踏實。買了管牙膏又看了陣鋼筆出來。到學校大門內的長街時，遇見從另一條岔道走過來的韓碧蓉。歐陽一鳴和她熱情招呼，揚了下拿在手里的牙膏說︰「想出來買支鋼筆的，看了看沒有合適的，就買了瓶牙膏。」韓碧蓉笑笑說︰「正說明天找你說件事呢。」歐陽一鳴隨她在路旁站住。韓碧蓉說︰「是這樣，前兩天支部開會討論你的入黨問題，大部分人都投了贊成票，你們班主任和所有教授都對你的評價都不錯，說你人誠實穩重，學業優異。可也有個學生黨員說了些不同意見。歐陽，人家的不同意見不管對與錯，總會有些影響的。這樣，你今晚再寫一份入黨申請書，寫得誠摯些，言辭再強烈些，我也好替你多說些話，爭取這批能夠通過。」
歐陽一鳴感恩地連聲道謝。韓碧蓉笑了說︰「謝什麼啊，你在老師和同學們中的口碑還是不錯的，大部分委員都是很欣賞你的，我和吳教授都樂意做你的入黨介紹人。問題不大，這一批有希望。」
歐陽一鳴有些激動，但想到有人發表的不同意見，還是心里狐疑，就問︰「輔導員，你能不能和我說一下人家都對我有什麼意見啊？跟我說說，我也好改正的。」韓碧蓉看了看他說︰「其實也沒什麼事。」想了一想說︰「和你說一說也沒關系，你不要往心里去啊。」歐陽一鳴點點頭，有些心慌。韓碧蓉壓低些聲音說︰「有人說你談戀愛了。」歐陽一鳴霎間臉紅心跳，說︰「輔導員，說我和誰？」韓碧蓉笑了笑說︰「你別緊張。我也在會上問了這位同學是不是有真憑實據？那同學也說不上什麼。我就說，捕風捉影的事最好不用提，看到男女同學在一起說說話，或者偶爾一起上趟街就說是他們戀愛了，也是不負責任的。大部分人都贊同我的說法，那個同學也被我說得臉紅。當然，是哪個同學你就不要打听了。」
歐陽一鳴清楚，別人所說的戀愛對象肯定是徐慧，心里暗說︰「既然有人這樣說，不妨就在韓碧蓉面前說出來，也好讓她打消疑慮。」笑了笑說︰「我不會去打听的。不過我想問一問，人家所說的是不是我和徐慧啊？」
韓碧蓉眼楮一亮，點頭說︰「是的，你們……」
歐陽一鳴搖頭笑笑說︰「其實我也知道有些同學議論，有些同學還當面問過我。但我可以保證，我和徐慧真的沒有發生戀愛關系。」
韓碧蓉看著他說︰「你也不要介意。其實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我也不妨說個實在話，連我都看你們倆很般配，一對金童玉女還能不被人說起啊？我倒還真想過，之後你們要能夠成為夫妻，那真是很完美的事。歐陽，我也清楚，你們倆可能心里都是有意的，只是現在還沒有發展到戀愛關系。也可能你們已經發生了戀愛的關系，你不願意被人知道而已。呵呵，這只是我的猜測啊。不過，真要是已經戀愛了，現在確實是不能公開的，會對各方面都會有影響的。」
歐陽一鳴沒想到韓碧蓉也會對他說上這樣的話，紅著臉說︰「輔導員，現在我和徐慧真的沒有發生戀愛關系，有誰發現過我和她約會過啊？」
韓碧蓉笑笑說︰「這倒沒人說。不過歐陽，我比你們也大不了幾歲，應該說咱們是沒代溝的，我還真的感覺你們倆很般配。呵呵，這樣的話應該說不應該我和你說，不過我挺器重你，你可別再跟別人說。」
歐陽一鳴點頭說︰「我不會和誰說的，可我現在真的和她沒有……」
韓碧蓉笑了說︰「別再解釋了，我心里明白的。」
歐陽一鳴清楚，此時不可以再跟韓碧蓉解釋，也解釋不清，反而會越解釋越被動，于是紅著臉道謝。韓碧蓉說︰「別說什麼感激的話了。不多說了，回去抓緊寫，明天下午我去教室找你拿。」歐陽一鳴再次道謝，各自向不同的方向走去。
歐陽一鳴回到宿舍與姜玉其扯了幾句，把以前寫過的入黨申請書底稿從皮箱里翻出來。將他和劉燕的那些照片在皮箱里放好，心情還是止不住興奮。趴在床上把原稿改了又改，加了些比較激進的話，感到挺滿意，就又認真工整地抄了遍，仔細疊好放在外衣的口袋里，平躺在床上休息。想著今天下午所發生的事，感覺富有戲劇性，短短的幾個小時里，竟會生出樂、憂、喜幾件事情來，兀自想︰「這人活在世上，真是不睡到明日的早起，都不會知道今日還遇到什麼樣的事來。」想著吳瑩瑩，暗自為她嘆息，為她悲哀。
翌日下午，韓碧蓉在課間的時候來到歐陽一鳴的班里。歐陽一鳴悄悄將申請書交給了她，韓碧蓉也沒看裝進了口袋，叮囑說︰「最近一段時間可一定不要出任何事情，我會為你爭取的。」歐陽一鳴再次感謝。韓碧蓉笑笑說︰「別這麼客氣。好，你去吧，我還要找一個同學說些事情。」歐陽一鳴點頭後走開。
這一切全被站在不遠處的徐慧看個仔細，就想輔導員找歐陽一鳴又會有什麼事？歐陽一鳴交給她的那張紙又是什麼？晚上在食堂吃飯時，徐慧不時瞟著坐在不遠處與姜玉其一起吃飯的歐陽一鳴。吃完飯也沒起身，坐在那里眼瞟著歐陽一鳴和李璇說著閑話，見歐陽一鳴吃完後站起，這才和李璇起身去洗碗筷。隨在歐陽一鳴和姜玉其身後出門，徐慧對李璇說︰「你喊聲歐陽。」李璇問︰「有事啊？」徐慧點點頭。李璇笑了，問︰「什麼事？」徐慧推了她一把笑道︰「你的話可真多？」李璇咯咯笑了兩聲喊了聲歐陽一鳴。歐陽一鳴和姜玉其站住轉身看著她們，徐慧和李璇趕上，徐慧說︰「歐陽，我和你說句話。」姜玉其和李璇對望了眼先走幾步。
歐陽一鳴想著下午韓碧蓉的的話，凝眉看著徐慧問︰「有事嗎？」徐慧瞅了他一眼說︰「當然有事。」頓了頓問︰「下午輔導員找你干嗎？」歐陽一鳴心說這件事沒必要瞞著她，低聲說︰「我的入黨問題。昨晚見了她，說這批有希望的，她讓我再寫了封申請書，下午她就是來拿申請書的。哎，你和誰也不要說啊。」徐慧霎間一臉喜悅，說︰「知道。嘻嘻，我還以為你犯什麼錯誤寫了檢討呢，害得我心里嘀咕了一下午。」歐陽一鳴說︰「我能犯什麼錯誤啊。喂，最近一段時間你不要單獨和我說話。昨晚輔導員說，研究我的入黨問題時，有人說咱倆……」說到此停了下話，臉紅了紅說︰「輔導員告訴我，最近一段時間一定不要出什麼問題。」徐慧自然明白他沒說完的話，微笑著痛快地點頭說︰「我明白。」歐陽一鳴說︰「這件事你可千萬別和任何人說，輔導員讓我再寫一封申請書，也是為了我好，沒有別人知道的。」徐慧瞅了他一眼說︰「我又不是傻子，能和誰說啊？這又不是別人的事情，我心里還能沒有這個數？」話畢轉頭就喊李璇。
李璇和姜玉其站住。兩人走近，李璇笑道︰「這麼快悄悄話就說完了？」徐慧紅臉說︰「瞎說什麼啊，就該把你這張嘴給你縫起來。」李璇和姜玉其就笑。徐慧對歐陽一鳴說︰「你們先走，我和李璇說點事。」歐陽一鳴會意，姜玉其不解。歐陽一鳴拉了下姜玉其走開。
徐慧和李璇站住，見他們走遠才邁步。李璇擰起了眉，看著徐慧問︰「和我說什麼事？」徐慧笑笑說︰「沒事。」此時李璇想到的是，歐陽一鳴和徐慧是不是又發現了她的什麼事，心慌慌的，問︰「那你要和我說什麼事？剛才你們倆是不是在說我？」徐慧說︰「我就隨口一說，能說你什麼事啊？我是不想和他一起走。」說完嘻嘻笑了兩聲。李璇看著徐慧的神態放下心來，笑笑說︰「這麼高興啊，什麼喜事？」徐慧就咯咯的笑，說︰「沒事，別瞎想了。」李璇說︰「看你這樣兒就跟馬上要結婚似的，說出來听听嘛。」
徐慧臉一紅，沒有接她的話。她清楚，接起話來李璇又會說很多，于是說︰「剛才我是和他說別的事。」想話岔開話題，就問︰「哎，你昨天去哪了？」李璇心一驚，臉紅心跳，極力鎮定情緒說︰「昨天我上街了，你們剛才是不是說我這事啊？」徐慧看看她說︰「我們說你這事干嗎？」轉了轉腦子，小聲問︰「哦，你是不是和高鵬約會去了？」李璇紅著臉說︰「我和他約會也不能在白天啊。沒有的事，上街買東西去了。」徐慧說︰「我說呢，去你宿舍找你，她們說你吃過飯就出去了。怎麼不喊我一起去啊？昨天我也想去買個的，想讓你一道去，可你又不在。也是巧了，昨天睡醒了午覺，見吳瑩瑩也不知去那了，就沒去。」李璇撒謊道︰「我吃了飯也去你們宿舍了，看你和吳瑩瑩都睡了就沒喊你。」徐慧怪道︰「你喊我一聲就是了。」李璇說︰「我就是上街去買個褲頭，想著擾了你的好夢也不好意思。再說，你那夢中還不定和歐陽在哪兒約會呢，我可不敢打擾。」說完笑。徐慧說︰「什麼話從你嘴里說出來都變味。」李璇笑，說︰「你怎麼不讓歐陽和你一起去啊，也讓他給你參謀參謀。」徐慧霎間臉紅，陰下了臉色，說︰「你怎麼就沒有個正經的時候啊！」李璇紅臉笑了，其實她也清楚是不能和徐慧開這種玩笑的，也是這會她的心很虛才不知覺地說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