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揭疤之痛(2)
歐陽一鳴呆呆地看了哭泣的吳瑩瑩一會兒，就有股沖動回去。這樣算什麼啊？假如給人看到在這個地方一個男人看著一個女孩子哭，自然會聯想到這兩個人的特殊關系。生人也就罷了，真要是學校的什麼人看到，那肯定是怎麼都解釋不清的，或許還會因為他欺負了這個女孩子，他不願意給任何人這樣誤解。但看到此時處于悲傷情緒中的吳瑩瑩，腦中又想到那個物理系為情而跳樓的陶蓉蓉，不免恐慮和畏怖。又不知道還該怎麼勸吳瑩瑩，就在心里暗自罵著這個朱海濤不是個東西。輕嘆口氣轉回頭，掃了眼這顆樹下，就又想到在這里他和劉燕發生過無數次**的事，就感覺有些滑稽。本來以為再不會來到這顆樹下，卻不想在劉燕調離這個城市的第一個禮拜日竟會來此，還會和一個因情而傷心欲絕的女孩子在一起。此時的她兀自感嘆︰「這棵樹到底還見證了多少愛與恨？」
吳瑩瑩抬起頭，見歐陽一鳴默默看著前面的樹杈，心說她這個樣子歐陽一鳴也不想再勸說她，又不好丟下她離去，流著淚看著歐陽一鳴說︰「歐陽，你先走吧，我想在這里呆一陣。」見歐陽一鳴不說話，又說︰「等會真有人看見了對你的影響不好的，你走吧。」歐陽一鳴紅了紅臉說︰「可你現在這個樣子……」吳瑩瑩強笑了笑說︰「你放心好了，我不會怎麼的，回去吧。」說完話低下了頭。她的嘴里雖然這麼說，其實心里倒是真怕歐陽一鳴離去。此時，盡管歐陽一鳴什麼話都不說站在旁邊，她也會感覺像有了精神支柱一般的。但吳瑩瑩心里也清楚，她是無權讓歐陽一鳴就這樣守著她的，畢竟人家與她沒有任何特殊關系。
歐陽一鳴听了吳瑩瑩的話，瞬間打消了丟下吳瑩瑩的念頭，心道︰「這會絕不能丟下她一人在這里，萬一有了什麼事，後悔都來不及，自己的良心也是一生都要受到譴責的。」想了想說︰「瑩瑩，咱們一起回去吧。」吳瑩瑩抬起淚眼說︰「我這個樣子，出去還不被人說啊。」歐陽一鳴見她的眼楮紅腫了起來，就想︰「是啊，就她這一雙紅腫的眼楮，加上她這副愁戚戚的表情，和她這樣走在一起我就也會被人說起。」此時的他就感覺很為難。
吳瑩瑩看著歐陽一鳴，似乎察覺到了他的心事，心說︰「他留在這里是怕被人看到了說閑話，想回去又抹不開面子。盡管希望他留在這里，但也沒有權利難為人家的。」于是說︰「歐陽，你還是先回去吧。我這個樣子和你一起進學校會給人疑心的，再傳到徐慧的耳朵里，她肯定要誤會你。我不願意你為了我受委屈。」
歐陽一鳴听著吳瑩瑩的話多是為他考慮，心里說︰「不管怎麼樣，我都不可以讓她一個人留在這里。」思索了片刻問︰「瑩瑩，你想在這兒呆到什麼時候？難不成要等到天黑再回去？」吳瑩瑩說︰「我就想在這兒靜一靜，天黑也沒有多時了。」歐陽一鳴抬腕看了下手表已經六點多，就說︰「你一個人在這兒呆到天黑怎麼行，我還會在這里陪你吧，萬一遇到壞人……」吳瑩瑩說︰「沒事的。」她嘴里說沒事，卻在听了歐陽一鳴的這句話時狠狠地想︰「我還真希望就遇到壞人了，最好是被幾個流氓給了，誰讓我這麼賤的！」想著時心又是一陣發酸，淚水不由自主地啪啪落下。歐陽一鳴見狀道︰「你這個樣子我又怎麼能放心？好了，我就在這陪你。」吳瑩瑩淚眼看他，心里充滿了感激，依舊說︰「真不用的，我沒事。」歐陽一鳴說︰「什麼都別說了，一會天也黑了。」
歐陽一鳴和徐慧本來都不想再管吳瑩瑩的什麼事，那次吳瑩瑩打胎後又和朱海濤好上，盡管想著吳瑩瑩也是心有苦衷的，但心里隱隱還是有些不快的。但此時的歐陽一鳴怎麼都不放心吳瑩瑩一個人留在這里，似乎是一種責任。
歐陽一鳴蹲在吳瑩瑩面前說︰「其實，你和朱海濤重新和好我就知道的。」
吳瑩瑩瞪圓了雙眼詫異地看他。
歐陽一鳴說︰「是朱海濤告訴姜玉其，姜玉其又和我說的。」
「徐慧也知道嗎？」
「我和她說了。再沒有其他人知道。」
吳瑩瑩有些慌速，問︰「那我打胎的事姜玉其也知道？」
「你想，我和徐慧會和別人說起這件事嗎？除了咱們三個沒人知道的。你和朱海濤說了嗎？」
吳瑩瑩搖了下頭說︰「我沒和他說起這事。其實我和他又接觸了以後，也沒和他出去過幾次。」停住話，垂下頭說︰「出去過幾次，我也沒讓他踫過我。」
歐陽一鳴也不好接話。
吳瑩瑩卻又說︰「他想過，也、也強迫過，我沒讓他得逞。」
歐陽一鳴听了吳瑩瑩這句話由不住臉紅，心里卻說︰「或許正是因為朱海濤沒有得逞才又和那個女孩子聯系上的。」但此時的他卻清楚，在這里是不好就這個話題和吳瑩瑩繼續說下去的，就不作聲。吳瑩瑩自然也是想到了這些，就紅著臉說︰「歐陽，你和徐慧知道我又和他和好了後，肯定會說我賤的。」歐陽一鳴急忙說︰「這倒沒有。不過說實話，我和徐慧知道後起初只是不理解，後來我們分析了你是有多種考慮的，你對他是真有感情的。」
吳瑩瑩點點頭說︰「確實就是這樣的。徐慧轉交給我他給的那五十塊錢後，又偷偷塞給我三封信，信里寫的都是很後悔的話，說他和楊倩是一時糊涂，說他是真心愛我的，求我原諒。有天課間的時候他還偷偷和我說晚上出去，當時我拒絕，他就哀求我。說心里話，我在看了他給我的那幾封信後，雖然氣他，但也真想原諒他了。那天我就要他寫封保證書，第二天他就給了我，保證書上寫了他和楊倩就是玩玩，沒有半點感情的話。還說天地作證，以後如果再和楊倩在一起不得好死的話，我是真信了。可現在看來我還是太痴情，太天真，太可笑。就他這麼個流氓，偽君子，我怎麼就能相信呢？這是品德問題，永遠改不了的。」冷笑了聲又說︰「打那麼幾天乒乓球就能把楊倩弄到手，以後要是接觸別的女人，他也同樣會弄到手，狗還能改得了吃屎？」
歐陽一鳴在這時就想起朱海濤和中學時那兩位女同學的事。但他知道這件事是不能和吳瑩瑩說的，想了想說︰「其實，有些話我和徐慧也不好說。就當是做了場夢吧。」吳瑩瑩冷笑了聲，說︰「這能是場夢嗎？夢醒就過去了，可這是一輩子的痛，永遠也過不去的。歐陽，這次我決饒不了他。」
歐陽一鳴又听到了她上次那樣的話，卻沒有再當吳瑩瑩說的是氣話。朱海濤這次對吳瑩瑩的傷害不同于上次了，這是她沒有痊愈的傷口上又撒了把鹽啊。慌忙說︰「瑩瑩，我還是那句話，你可千萬不能做傻事，那樣會兩敗俱傷的。」
吳瑩瑩沒有接歐陽一鳴的話，痛苦地低下頭。
歐陽一鳴說︰「這件事你是一定要認真思考的，還有一年多就畢業了，你要真的做出什麼事來，不只是朱海濤針對一個人的事，你要考慮自己。」
吳瑩瑩流淚點點頭。兩人一陣無語。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吳瑩瑩抬起頭來說︰「咱們回去吧。」
歐陽一鳴答應站起。
公園里已經顯得很空曠，偶有幾對男女牽手漫步。
吳瑩瑩看了那些人幾眼，重重地嘆了口氣。低頭走了幾步轉頭看著歐陽一鳴說︰「咱們就在外面隨便吃點吧，都到了這會，回去食堂也開過飯了。」
歐陽一鳴就又想起上次和吳瑩瑩一起吃藕粉踫見朱海濤的事，心里又有些慌慌的，沒言語。吳瑩瑩見他沒有答話，霎間也想到上次和歐陽一鳴一起吃藕粉的事。心里也就有些不安，可想著總歸要吃飯的，自己倒無所謂，人家歐陽一鳴在陪了自己到現在，總不能讓人家還餓著肚子，就說︰「不會這樣巧吧？我想他們倆晚上也不會回學校吃飯的。要不這樣，咱們向南走，到那邊吃了飯坐車回去，肯定也不會踫見什麼人的。」
歐陽一鳴心里有些不情願，雖想現在就和她分手，可又感覺面子上過不去，還擔心她一個人回去再出什麼事，也就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