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4)
歐陽玫進了廚房，笑眯眯地說︰「媽，你看我哥的女朋友多俊啊，跟個仙女似的。」毛玉琴問︰「你哥說是他的女朋友了？」歐陽玫說︰「哥哥沒說，你還看不出啊？」毛玉琴點了下頭，口中嘀咕︰「怎麼就沒听你哥說過呢？」歐陽玫洗了手在桌前坐下，說︰「不過我有些奇怪的，哥哥並不知她來啊。」
毛玉琴停住手中包著的餃子，疑問地看她。
歐陽玫說︰「我哥是和瑞哥一道出的站，瑞哥都坐出租車走了，我們去公交車站的時候才听徐慧姐老遠喊哥哥。」毛玉琴很驚訝，道︰「是嗎？」蹙眉想了想說︰「還真有些奇怪了。等會我問問你哥，你們別瞎說啊。」
徐慧在毛玉琴離去後才感覺輕松了些，手捧茶杯站起，紅臉看著歐陽一鳴說︰「現在我才知道上次你見我媽媽是什麼樣的心態了。」
歐陽一鳴紅臉笑笑沒言語。
徐慧打量起這間房子來。
這是三間舊式瓦房，天花板是用一根根長木條托起的三合板做成的，板和木條均被涂成白色。屋中間靠北的牆面開有窗戶，掛一海藍色的窗簾。窗下擺著對單人沙發，兩沙發的中間放一長條茶幾，茶幾的里部立一花瓶，花瓶里插束淡紫的塑料碎花。茶幾下面並排放兩只水瓶。右牆的角上放一單開門冰箱，冰箱上覆蓋一塊白色的織花紗巾。左牆角三角型電視櫃上放台十七吋的黑白電視機。西牆的中間各開兩道門，分為兩個房間。兩門左右的牆上掛有幾幅裝裱好的字畫。東牆的南端開道門，門的北首擺了張三人沙發，沙發前放一紫色條形兩層木茶幾。沙發上部也掛著幾張裝裱好的字畫。涂有深紅色地板漆的地面上畫有黃色方格。整個房間干淨利落，透照書香氣的溫馨。
歐陽一鳴見徐慧端著茶杯四下打量，問︰「和你家比是不是寒酸多了？」徐慧笑笑說︰「我家住樓房，布局不一樣，可家里的東西也就這些，有什麼寒酸的？倒是感覺很溫暖的。」歐陽一鳴說︰「原來學校里這樣的房子有好幾排呢，這房後的兩排拆了蓋了樓房，估計這房子也撐不了多久的。」徐慧說︰「還是這樣的房子住著好，有個院子顯寬敞。」說話時走進西牆靠南的門口，歐陽一鳴推開半掩的門說︰「這是我妹妹的房間。」又指北面的門說︰「那間是冬冬的，這是一間大房隔成的兩小間。」徐慧探頭看看，問︰「那你住在哪？」歐陽一鳴說︰「我住院內西面靠南的那間。」又指東牆的那扇門說︰「這是爸爸媽媽住的，他們備課也在這。」房門關著，歐陽一鳴欲打開，徐慧說︰「到你房間去。」歐陽一鳴和徐慧走出門。
歐陽一鳴指著東面兩間偏房說︰「靠南的那間是廚房，這間是飯廳。」又指著西面的兩間偏房說︰「南邊那間就是我的房間，這間是洗漱間。」徐慧在歐陽一鳴介紹時就直點頭。歐陽一鳴推開自己的房間領徐慧進去。
徐慧就見靠西牆放著一張床，收拾得很干淨。東面靠窗的地方擺一桌子，桌子的右角有書夾夾著的一排書。左角放一只台燈，靠南牆立一書架，玻璃門內立滿了書。
徐慧在桌前的椅上坐下，說︰「這該是你當年用功的地方了，想象得出，當年你是怎麼在這里挑燈夜戰的。」歐陽一鳴說︰「這你可錯了，我就從來沒熬過太晚，媽媽規定晚上十點前必須睡覺的。」徐慧說︰「是嗎？那可和我不一樣，我高考前爸爸媽媽就在我房間輪流陪，哪天不到十二點都是不許睡覺的。」歐陽一鳴說︰「方法不一樣，可能我比你聰明。」說完自笑。徐慧笑著沖他撇了下嘴，說︰「還有自夸聰明的。」歐陽一鳴就憨笑。
徐慧低頭看著桌上玻璃板下面的照片，就看見幾張歐陽一鳴中學時滿臉稚氣的照片，笑道︰「這幾個毛頭小子都是你吧？」歐陽一鳴湊過去看，說︰「是啊，當年的我是不是也很瀟灑。」徐慧笑說︰「傻小子一個。」兩人說笑了陣，心情都感覺輕松了很多，就听到開院門的聲響，接著就听到冬冬的喊聲︰「媽媽，哥哥，爸爸回來嘍。」徐慧霎時止住了笑，看了眼歐陽一鳴站起，隨在歐陽一鳴身後出了門。
歐陽安平高大魁梧，典型的國字臉，臉上的線條稜角分明，兩道眉毛又黑又長，一雙眼楮炯炯有神，鼻梁高挺，嘴形寬闊。身形微胖，腰桿筆直，頗有一副軍人的姿態。
歐陽一鳴喊了聲「爸爸」，轉頭對徐慧說︰「這就是我爸爸。」徐慧羞紅了臉怯怯地喊了聲「叔叔好」。歐陽安平滿臉堆笑道︰「好好好，來了啊？」歐陽一鳴又對歐陽安平說︰「這是我同學徐慧，來玩的。」歐陽安平微笑點頭說︰「好好。」揚了下手中買的菜說︰「我送廚房去，你們玩吧。」微笑著沖徐慧點下頭轉身去了廚房。徐慧隨歐陽一鳴進了房去坐下，說︰「你爸看上去可真有風度，你的個頭像他。」
歐陽安平進廚房把菜放在餐案上，走到毛玉琴身邊小聲問︰「這是一鳴的女朋友？」毛玉琴說︰「誰知道呢？一鳴也沒說。」冬冬插話道︰「她就是我哥的媳婦。」屋內四人笑。毛玉琴說︰「她是你哥的同學，到外可不許亂說。」冬冬不解地問︰「為什麼？」毛玉琴說︰「誰告訴你她是你哥的對象了？沒有驗證就沒發言權的。」冬冬說︰「我看就是我哥的對象。」毛玉琴笑著說︰「好了，不許亂說知道嗎？」冬冬答應出了廚房，院內站了站，走進歐陽一鳴的房間。徐慧見歐陽冬冬進屋，那張俊秀的紅撲撲的臉上掛著笑，甚覺可愛，伸手過去拉住他的手問︰「冷不冷？」歐陽冬冬急忙抽回手說︰「不冷。」轉頭問歐陽一鳴︰「哥，雨花石呢？」歐陽一鳴拍了下額頭說︰「看我，給忘了。」歐陽冬冬失望地看他，嘴唇動了動說︰「忘記帶了？」歐陽一鳴知道他理解錯了，就故意逗他︰「是啊，忘了，下次」歐陽冬冬沒等他說完拉下臉，「哼」了聲出了門去。歐陽一鳴就嘿嘿笑。徐慧埋怨道︰「還笑！怎麼就能給忘了？」歐陽一鳴就笑道︰「逗他的，給他帶了的。」說完出門，喊著冬冬也不見回應，走進廚房見歐陽冬冬眼中噙淚噘著嘴，就笑了。
歐陽玫看著歐陽冬冬撇撇嘴說︰「還男子漢呢，就會哭鼻子。」這一說不打緊，歐陽冬冬立馬流出了淚。歐陽一鳴急忙拉住他的手說︰「逗你玩呢，帶了好多的。」歐陽冬冬臉上瞬間又露出了笑，問︰「沒騙我？」歐陽一鳴說︰「走，給你拿去。」歐陽玫笑道︰「剛剛還下大雨，這立馬就晴了，咋這麼快的？」歐陽冬冬沖歐陽玫做個鬼臉，伸了下舌頭，「哎」了聲拉著歐陽一鳴的手出了門，一屋人笑。
歐陽一鳴從包里拿出一袋雨花石，歐陽冬冬接過蹦跳著去廚房炫耀去了。歐陽一鳴笑著走回自己的屋，徐慧笑道︰「真可愛，有個弟弟真好。」歐陽一鳴說︰「什麼事都慣著他。」徐慧問︰「小時候你也和他一樣吧？」歐陽一鳴說︰「我小時候可比他老實。」這時毛玉琴滿臉堆笑走進來，徐慧忙起。毛玉琴看著她說︰「你坐。」轉頭看著歐陽一鳴說︰「你到老宅子去一趟吧，你爺爺女乃女乃想你了，昨天你爺爺就過來問你來了沒有，這到了家他們也不知道，心里肯定著急的。把你帶來的東西給他們送去。」歐陽一鳴說︰「徐慧也帶了不少東西。」毛玉琴就轉頭看徐慧道︰「這孩子，還要你帶東西干嗎？上學哪有錢買東西的？」徐慧羞羞地說︰「也沒帶什麼。」轉頭看著歐陽一鳴說︰「我和你一道去。」毛玉琴說︰「那也好，一會兒就回來，回來就該吃飯了。」又說︰「問問你爺爺女乃女乃願不願意一塊過來，要是願意來，就讓他們打個出租車，這大冷天的，也不放心他們走著來。」歐陽一鳴應了，堂屋取了幾袋東西交給徐慧，推過輛自行車和徐慧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