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一部]
第31節第九章(1)
翌日各項報告出來，歐陽一鳴身體的各方面都很正常。第三日上午查房時，黎主任告訴他隨時可以出院，歐陽一鳴的心卻霎間慌了，強笑著謝了主任。護士長說︰「等會查完房，你到值班室找我。」半個小時後歐陽一鳴去了護士值班室。
劉燕正俯在辦公桌上寫著什麼，瞥眼見歐陽一鳴進了護士辦公室抬起頭。歐陽一鳴與她對望了眼，見護士長正笑眯眯地看他，便喊了聲「護士長」，再就眼瞟劉燕，就見劉燕看著他，臉上的表情復雜。護士長轉頭看了劉燕眼，轉回頭問︰「舍得離開這里嗎？」歐陽一鳴臉紅了。護士長笑了笑，湊近歐陽一鳴悄聲說︰「這里可有人舍不得你走啊。」歐陽一鳴瞥了劉燕一眼低下了頭。劉燕跟過來，正好听到這句話，臉就刷地紅了。護士長在劉燕和歐陽一鳴兩人的臉上掃了掃，看著劉燕附耳問︰「劉燕，你舍得他走嗎？」劉臉燕羞得通紅，嬌聲喊了句「護士長」。
護士長笑著轉頭問歐陽一鳴︰「要和你們學校聯系的吧？」歐陽一鳴說︰「是。是要學校過來辦出院手續的。」護士長說︰「要想晚些出院，就晚些和你學校說嘛，現在的病床也不緊張。你打算什麼時候出院？」歐陽一鳴還沒開口，劉燕插嘴道︰「等一天就是了。」護士長听了這話笑出了聲來，辦公室的另兩個護士就往他們看。歐陽一鳴的臉紅得發燙。劉燕拉了下護士長，往旁邊移了兩步。
護士長看著歐陽一鳴笑眯眯地說︰「既然我們劉燕都說要你等一天出院了，你也不好不听是不是？」劉燕又嬌聲喊了句「護士長。」護士長笑道︰「那好，你和你們學校聯系下，我們這里隨時都可以。哎，出院後可要記住常來玩啊，這些天你可是把我們這里小護士的心勾了不少去。」歐陽一鳴滿臉通紅，感覺渾身上下極不自在，就說︰「那我下午回趟學校吧，你們忙。」說著話又眼瞟劉燕。
歐陽一鳴紅臉走後，護士長附耳問劉燕︰「你們倆是不是已經開始戀愛了？」劉燕慌忙搖頭說︰「沒有。」護士長緊盯著她的眼楮，又問︰「真沒有？」劉燕紅著臉羞羞地說︰「就是沒有嘛。」護士長笑了笑，說︰「誰都看得出來你們倆都有意，真沒開始的話，也就是個時間問題。實話說，你們倆真是很般配。歐陽這孩子不錯的，確實很不錯。不過」護士長停住了話，沒見劉燕抬眼看她，接著說︰「歐陽知不知道你父母是高干？」劉燕想了下說︰「他不知道吧，我沒給他說過，不知其它人說過沒有。」護士長說︰「你也要考慮清楚，你的家庭會不會接納他。劉燕，你找對象是要慎重的，不光是為了你，也是為了歐陽一鳴，你要考慮到。要讓歐陽知道你爸爸媽媽的地位，人家也有所考慮。歐陽這孩子雖然很單純，但從他對學習的態度看，也個很要強的孩子。」
劉燕點了點頭，略略思索了下，看著護士長問︰「護士長，你和我的父母的年齡相差得不是太多，我想問問你，假如你是我的父母，見到和了解歐陽一鳴後，會不會同意我和他在一起呢？」護士長看著她，想了想說︰「我沒有你父母在那個位置的感受，但我想，假如我在你父母的那個位置，可能也會考慮些的。不過嘛，如果不從門第考慮，父母當然都樂意自己的女兒嫁給這樣一個勤學上進，又一表人才的小伙子。」說到此停了一下話，看了劉燕片刻，又說︰「劉燕，既然說到了這，那我就多說幾句，假如你和歐陽相愛了，你父母真要是堅決反對，最終不能在一起，不僅會傷害了你，更要傷害人家歐陽的。家庭地位的懸殊，導致相愛男女到不了一起，自古到今不在少數。真要是這樣的結局，你們都會很痛苦。依我想，你那樣的家庭不會不考慮門第懸殊的。依我說，不管你們倆現在有沒有開始，都要先和你的父母溝通下，畢竟這是你們家庭的大事。
劉燕听得心里發慌，低頭沒言語。
護士長問︰「你說實話劉燕，是不是已經和歐陽建立了戀愛關系？」
「沒有，現在、現在真的沒有。」
「看你的態度，听你的口氣也可以知道，即使你們現在還沒有，我相信以後也會發生的。但是，你一定要慎重考慮這個問題。」
劉燕點點頭，卻又說︰「我總認為，既然兩個人相愛，就沒必要考慮家庭，父母也沒有權利干涉。」
「說是這樣說，但現實…你還是不要把問題考慮得過于簡單。」
劉燕點點頭，感覺心很沉。此時擔心父母反對倒在其次，她所恐懼的是，歐陽一鳴會不會因家庭懸殊而產生恐怯敵心理而退縮，這才是關鍵啊。假如歐陽一鳴真的畏懼而退縮，那就勢必會放棄。這時，她的腦中就不時閃現著徐慧的影子。
歐陽一鳴回到病房坐著，感覺心緒不寧，悵然若失，甚至有些意亂神離。
他清楚這一切全都來之于劉燕。雖然他也知道，出院後依然還在一個城市里，經常見面沒有一點兒問題，但他就是無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他開始去整理自己的東西了。
是的，他只是在整理，卻不是收拾，因為他沒有將任何東西放進任何袋子里，只是整理後依然整齊地放在原地。
這個時候的有種異常強烈的**，特想和劉燕在一起說說話。
同房的病友見他在整理東西，就問他是不是今天要出院，歐陽一鳴就說還沒定，一陣後去了他看書的屋里。椅子上坐著，有些呆滯地環顧著這間屋子。雖然只有短短地十幾天，但這間屋子卻會成了他永久的記憶。
他把桌上的書本摞在一起，把筆拿起插進上衣口袋里，卻又拿下來，小心翼翼的放在書本上，再就看著緊閉的房門出神，似在期待著什麼。也就一會兒的功夫，門口傳進來陣輕盈地腳步聲。他已經非常熟悉這腳步聲了，騰地站起，快步向門口走去。打開門，就見劉燕站在門口抬起敲門的手臂舉在那里。兩人就在門口對望了幾眼，劉燕抬步進來，歐陽一鳴關上房門便一下將劉燕攬在了懷里，兩張嘴粘在了一起。這一刻，他們倆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表達出此時的心意。
歐陽一鳴感覺口中有絲絲淚的咸澀，知道劉燕流淚了，松開口，抬手擦去掛在她臉上的淚花時，劉燕卻慌忙推開歐陽一鳴，說︰「快去把門打開，萬一有人來這里，咱倆關門在這屋里……」歐陽一鳴松開她,奔往門去。劉燕掏出手絹把臉上的淚痕擦了，走過去在椅子上坐下。
歐陽一鳴返回來在另一只椅子上坐下，就听劉燕說︰「你看咱們倆，又不是生死別離，至于這樣嗎？」歐陽一鳴說︰「也不知怎麼的，一知道要離開這里，我這心里……」劉燕說︰「我不也是啊！剛才一听說你要出院，在護士長面前就失態了，全是不由自主的。」歐陽一鳴說︰「我就老是感覺、感覺心里慌慌的。」劉燕說︰「我也是。」又笑笑說︰「咱倆，還是沒長大。」又問︰「你要回學校去去一趟？」歐陽一鳴點頭說︰「是的。」劉燕說︰「現在就回去吧，說了事馬上回來，我想咱倆晚上出去。」歐陽一鳴點點頭。劉燕說︰「東西能不能一下帶完？不然這趟就捎些回去。」歐陽一鳴說︰「我也沒什麼東西。」想了下又說︰「還是順手帶些回去吧。」劉燕說︰「中午回來吃飯吧，我就想多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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