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上黑老大 八十四

作者 ︰ 控ど

艾倫囁喏著不說話。

看向蘇蘇的眼神中居然帶著點淡淡的愧疚和自責。

躊躇著轉向君臨,期盼中帶著一點點懼意。

這兩種本不該出現在他們兩個人中間的情緒讓蘇蘇更加看不懂了。

尤其是艾倫的絡腮胡子,明明就是一副鐵漢裝扮,但是加上這種深閨小女兒的扭捏姿態,怎麼看怎麼詭異,說白了就是滲的慌。

令蘇蘇不得不做一點奇異的猜想,比如,吃錯藥了,再驚悚一點,艾倫被露絲附身了……

被自己這個想法驚到,蘇蘇突然覺得有些冷,不自覺的想靠近君臨,以攫取一點溫暖。

總感覺艾倫好像對自己有著莫名的善意,對君臨則是說不出的討好,今天這種感覺尤為強烈。

但是,他是合伙人是自己吧!

雖然她也希望事情的發展是這樣的,但這進展未免太快速了些……

不過,既然君臨沒說,艾倫不說,那蘇蘇自然也不會多問。

君臨看著蘇蘇在自己和艾倫兩個人之間來回打量,眼珠不停的轉來轉去,像一只慵懶的貓兒,可愛的模樣讓他「食指大動」。

若不是場合不對,時間也不對,人——好嘛,蘇蘇確實「受了點傷」,天時地利人和中全沒佔,君臨一定就開動了。

君臨眯著眼,感受自己身體的變化,抿著薄唇,面對蘇蘇,自己是越來越沒有忍耐力了,這樣會不會嚇到她?

蘇蘇可能是感受到了君臨的變化,身體一僵,紅暈一直蔓延到耳根,不著痕跡的往旁邊挪了挪。

君臨摟著她腰肢的大手有力的禁錮了她的行動,蘇蘇索性閉上眼假寐起來。

看到蘇蘇自欺欺人的可愛動作,君臨就想把她揉到骨子里。

「咳——咳——」艾倫覺得車內空氣有逐漸升溫的趨勢,不得不提醒一下自家老大。

有些羨慕的望了蘇蘇一眼,眼底深處的擔憂一閃而過。

老師說的對,有了牽掛的人是不一樣的。

以往的老大,淡漠,狠絕,霸道,強勢,說一不二……除了對有限的幾個人,面上一直都是生人勿進的冰山表情,渾身從來沒有少過冷氣,甚至是他們幾個人私下調侃中的移動冷氣庫,從來不近,女人于他而言不過就是些難以甩掉的麻煩,遇到任何麻煩從來都沒見過他皺眉……艾倫眼楮一轉,是了,以前在老大的臉上能看到的表情除了冷漠的,就是更冷漠,連笑都是帶著冷意的……

現在麼,有喜有怒,看著蘇蘇的時候,眼底深處都是掩飾不住的笑意,短短的時間之內,居然能夠為了一個女人做到這麼多改變……哎……也不知是好是壞。

混黑道的,最好沒有牽掛。因為,有了牽掛便有了弱點,有了弱點,生命便隨時都會面臨危險。

沒有牽掛,呵,什麼牽掛都沒有的人豈不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行尸走肉?

艾倫投注在蘇蘇身上的眼神實在是太過于專注,這讓蘇蘇沒睜眼都感覺芒刺在背,對于別人的眼神問題,蘇蘇一向是可以坦然接受的,但今天實在是淡定不起來,小手模到君臨的腰間,輕輕的掐了一下。

這種程度的掐對于君臨來說實在是不痛不癢,但是正值他「熱情高漲」的時候,這一下簡直就是火上澆油。

君臨苦笑,蘇蘇對他的影響太大了,他所有的定力在面對她的時候都完全失靈,身體的反應那麼誠實,想不承認都不可能。

必須盡快轉移注意力,不然隨時都有擦槍走火的可能。

剛剛蘇蘇發話了,那艾倫的事情自然就不能再裝作沒看到了,把蓋著蘇蘇的衣服往上拉了拉,瞟了艾倫一眼,一眼就看到艾倫眼中的愧疚,君臨眼一眯,愧疚?

莫非……

「說!」不容拒絕的口吻,強勢的態度,一字之間,整個人的氣質都變得威嚴不可小覷,與剛剛對著蘇蘇的柔情似水判若兩人。

若是說面對著蘇蘇的時候,君臨是那化為繞指柔的山泉水,用溫文爾雅來形容他再合適不過,那麼這個時候,他就是潛藏林中的萬獸之王,一旦蘇醒,萬獸臣服。

艾倫身體一正,連眼神都專注起來。

如果蘇蘇在這個時候看著艾倫的眼楮,一定會發現其中燃燒著的狂熱,那是一種絕對臣服與崇拜的狂熱,「在您與夫人去拉斯維加拍賣行的那一天,你們剛剛離開,露絲小姐就到了‘熱戀’……」

君臨抿著薄唇,聲音有些危險,現在他對露絲這個名字深惡痛絕,雖然昨天得到的似乎更多一些,「繼續說下去。」

「當時,我去整理資料,段情在,……,她勾引了段情,……,看樣子是被段情拒絕了,很是氣憤的樣子,還收了段情的錢,之後匆匆離開。我想……」

艾倫眼珠微轉,對著蘇蘇眨眨眼,老大的事情可能還沒有都與蘇蘇說,他不敢貿然說出自己的猜測。

君臨會意,輕輕點了點頭,這種事還是他自己煩心就好,不要壞了蘇蘇的心情。

鎖眉沉思片刻,這個消息的確應該早點告訴他,但是即使早說了,昨天的事情恐怕也不可避免,「嗯,我知道了。」

自己的身邊有內鬼,那麼這個人到底是誰?

實在是不想也不願意去胡亂猜測,待在自己身邊的人,哪一個不是與他水里來火里去的出生入死的兄弟,每一個都是可以托付性命的人,而現在,在這樣的人中間出現了未知的危險,無異于斷了他的左膀右臂,讓他怎麼能不難過。

尤其是昨天的事情,想到極有可能是他身邊人做的……

他的人傷害了蘇蘇,這個信息一出現在腦海里就讓君臨心里一縮,這種事情發生讓他情何以堪?

不找出這個人,隨時隨地都會有新的危險。

「你是說——露絲收了段情的錢?」君臨眯著眼。

「是的,段情當時把,把,把錢直接扔在了,那個,那個露絲的,胸口里!」艾倫低著頭,有些羞于啟齒。

段情實在是太壞了,那簡直就是赤果果的侮辱嘛,把錢扔到那里,想也知道是什麼意思啊!

噗——

假寐的蘇蘇忍不住笑,直接笑了出來,段情把錢扔到露絲的胸口里——咳咳,這個畫面,讓她想到了投籃,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象力太過于豐富了。

艾倫望向蘇蘇,一本正經的板著臉,「夫人,這事兒不好笑。」

蘇蘇紅著臉往君臨的懷里又縮了縮,艾倫的一聲「夫人」讓她有些不知所措,剛剛她閉著眼,可以假裝沒听到,現在……蘇蘇也可以假裝沒听到,「咳咳,艾倫,我只是笑段情投的很準,真的很準,僅此而已。」

蘇蘇往自己懷里縮的動作讓君臨從思考中回過神,難得看到她這麼小女人的一面,不過對于她剛剛默認夫人這個稱呼還是很欣慰的,向著艾倫投去一個贊賞的眼神。

順便說了一句,「對,他一向很準。」

艾倫扭頭向窗外,老大沒救了,蘇蘇說什麼都是對的。

懸著的心也放下來,自從知道這次綁架蘇蘇的事情與露絲有關,他就一直很不安,生怕與他上次漏掉的這個消息有關,那他就萬死難辭其咎了,還好老大對待正事一般都比較有原則。

那一天應該就是露絲這次來到拉斯維加斯的時間,露絲一向是跟著老大跑的,但是這次老大的行蹤真的只有幾個人知道,而且這幾個人都是知道露絲德行的,所以露絲出現在這里就比較值得商榷了。

其實艾倫心里也打著鼓,依老大對蘇蘇的寵愛程度來說,若不是這次他們兩個全部平安歸來,並且兩人之間的曖昧進一步升華,他絕對絕對會死的很慘,至少有一點可以確定,他近一段時間都別想見到那個人了。

想到那個人,艾倫就禁不住的心跳加速,剛剛還想著老大有了牽掛就變了性子。他何嘗沒有,他做的一切,不過都是為了能夠接近那個人,能夠讓那個人多看自己一眼。

雖然這次事情出現的突然,他也有過錯,但看老大並沒有想要責罰他的意思。

艾倫想著,或許還能有一點機會,期盼的看著君臨。

對于艾倫這種眼神,君臨實在是不陌生,每次艾倫這樣看著他,他就知道,一定是跟那個人有關,對于艾倫這樣死心眼的人,君臨實在是無奈。

蘇蘇正在把扭動的小花纏到君臨的手腕上,昨天晚上才發現,君臨那里居然有一只綠色的小蛇,除了顏色,其他和小花一模一樣。

那只綠色的小蛇好像有點怕小花,但是小花貌似非常喜歡那只名叫小青的小蛇,總是喜歡追著小青纏到一起,這是君臨告訴她的。

對于自家小花的程度,蘇蘇深信不疑,于是斷定,小青必定是一只很帥很帥的雄性,雖然她自己看不出來帥在哪里。

小青在君臨的另一個手腕上纏著,所以小花怎麼都不肯待在這個手腕上,這讓蘇蘇很是挫敗,似乎小花這家伙見色忘主,一門心思都撲在了小青身上。

蘇蘇揉揉眼楮,打了個哈欠,最後把小花往君臨的手腕上纏了一遍。

小花好像也學乖了,听話的纏住,蘇蘇一松手,這貨一溜煙的鑽進了君臨的衣袖。

蘇蘇望著君臨空空的手腕發呆,好快的速度,這貨,思念成疾啊。

君臨望著強打著精神的蘇蘇出神。

艾倫還是堅持的望著君臨,眼中的期盼一點都沒變。

嘆口氣,「蘇蘇,你覺得冥夜怎麼樣?」君臨一邊把蘇蘇的頭發攏好,一邊看似漫不經心的問。

艾倫聞言立刻轉向蘇蘇,眼中閃過濃重的祈求光彩,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他左盼右盼,每天都想著這件事,老大終于肯把這件事提上日程了,再這樣下去,他都快瘋了。

「冥夜?」蘇蘇正要捂住嘴打哈欠的手停在面前,蹙眉反問,眼中全是不解,怎麼突然問這個?那是誰?

君臨頓住,敢情她根本就不記得冥夜是哪號人,嗯,不記得也好,再怎麼說冥夜也算是個男人,「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無關緊要?不知道冥夜听到這句話會不會瘋掉。

蘇蘇輕哦一聲,既然無關緊要,那不必多想。

君臨對著艾倫搖了搖頭,只是眼中的笑意有點明顯。

艾倫有些泄氣,幽怨的望著蘇蘇。

那幽怨的眼神實在是太強烈了,強烈到蘇蘇想要裝作沒看到都不行,被艾倫這樣強烈的幽怨眼神搞得有些模不到頭腦,不禁自問,自己沒做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情吧,這幽怨的眼神看的她後背發涼,忍不住把蓋著身體的衣服往上拉了拉。

感受到蘇蘇的動作,君臨不滿的將她往自己的懷里拉了拉。

蘇蘇混混沉沉,幾次都差點在君臨的懷里睡著,但又被顛簸醒。

終于回到了他們的大本營。

蘇蘇本來就累到沒什麼力氣,再加上君臨的溫情攻勢,很快就安靜的睡著。

房間外面,段情主動承擔起了警戒的任務,緊緊的倚著牆,他怎麼會看不出蘇蘇是受了什麼傷?

沒有想象中的那種嫉妒到發狂,反而感覺能看到她就是一種安慰,雖然心底淡淡的痛著。但是,她臉上的嬌羞,她眼底的幸福,他看的到,這樣也好。

就這樣吧,能夠這樣看著她就好。

在心底默默的發誓,若是有一天,君臨對她不好,或者讓她受一點委屈,他段情就算是拼盡一切也要把她留在自己身邊。

君臨正坐在資料室的大椅子上,手邊堆成一堆的都是最近的各種訊息。

上到政府官員的秘聞,下到某個大老板新換的情婦喜歡什麼顏色的腮紅,應有盡有,但最多的卻是最近的地下組織的勢力變換情況。

毫無疑問,最近的所有消息中,以帝豪幫和厲風組的爭奪戰為最,這不算什麼秘聞的秘聞,也是君臨上次特別強調要求他著重整理的資料之一。

帝豪幫與厲風組對地盤的爭奪已經在最短的時間內進行到了白熱化的階段。暫時兩方各有損失,但互不相讓,正是膠著階段。整個拉斯維加斯的地下組織都被牽動起來,所有的大幫小派都活躍起來,唯有這南區的一小部分還算淨土。

參與的幫派越來越多,情況就越來越復雜。

艾倫又把一份文件抽出來打開放到君臨面前的桌子上,君臨拿起來看了一眼,將手中的文件合上。

習慣性的將手指曲起,有節奏的拍打著椅子的扶手,「對于厲風和帝豪的問題,你怎麼看?」

從在車上開始一直到現在,艾倫一直失魂落魄一樣,做什麼都無精打采,但對君臨的問話還是規規矩矩的回答了,「帝豪幫的情況有些不妙。」

君臨敲打著扶手的手頓了一下,然後又繼續敲了起來,「哦?怎麼說?」

艾倫指著牆上掛著的一整面牆大小的拉斯維加斯地圖,準確的來說應該是一塊上面是拉斯維加斯勢力分布圖的屏幕,上面深深淺淺的用不同顏色標注著一些簡單的暗語,「雖然帝豪幫是拉斯維加斯的老牌勢力,毫無疑問的地頭蛇,受各方承認的拉斯維加斯黑幫龍頭。」

「嗯。」

「本來厲風就算發展再快速也始終是新入的外來戶,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厲風組理所當然的應該斗不過帝豪幫。」艾倫望望君臨。

「嗯,繼續。」君臨點頭示意他有在听。

「但是,有一點是不能忽略的,帝豪幫雖然在拉斯維加斯算龍頭勢力,但並不是一家獨大,拉斯維加斯的各種雜牌勢力加在一起也是不容小覷的。」

君臨端起放在旁邊的冷咖啡輕抿了一口,「嗯,這是自然。」

艾倫嘆了口氣,「厲風組好像對這些小勢力承諾了什麼……現在所有的幫派都像瘋了一樣,組織在一起對抗帝豪幫。如果,帝豪幫沒有新的幫手出現,不出一個星期,必然招架不住。」最後一句話,艾倫說的很肯定。

君臨笑笑,猛虎架不住群狼,尤其這狼還不是普通的狼,而是貪狼,「帝豪幫的老大‘賭狂’據說賭技不錯?」

「那是當然,帝豪幫還是有不少好手的。」艾倫抽出一個資料夾,攤開準備放在君臨的面前。

君臨手一攤,把文件夾往艾倫的方向一推,「你自己好好看看就可以。」一邊說一邊將手上的戒指褪下來,遞給艾倫,「把這個拿去帝豪幫,直接給‘賭狂’,就說‘南區的賭場以後都交給他了。’」

艾倫接過戒指,對于君臨說的話沒有一點懷疑的神色,好像讓一個大幫派的老大來看賭場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收起戒指,艾倫就繼續發呆。

「愁眉苦臉的,你的人生除了冥夜,還有別的東西麼?」看著艾倫要死不活的模樣,君臨真的想罵醒他。

艾倫搖搖頭,指指自己的胸口,「這里是空的。」

君臨也搖頭,嘆息不語,對于這兩個屬下的糾葛,他實在是無力,一個拼命躲,一個拼命追,他這個當老大的也看的糾結。

看君臨搖頭嘆息,艾倫也只能嘆息,望著天花板,思緒飄向飄渺的遠方,淡淡的說了一句話,「冥夜之于我等同于蘇蘇之于你……」

面對艾倫的執拗,君臨除了無奈就只有無奈,深嘆了口氣,往靠背上一倚,「通知冥夜過來吧……」

「什麼?」艾倫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雖然老大有說過會給自己制造機會,但前提是他在拉斯維加斯這邊的任務完成了之後的事情,沒想到老大今天就準了,雖然他一直都是這麼期盼的,但事情真正出現的時候,他又覺得幸福來的太快,快的他不敢相信。

「通知冥夜過來,立刻,馬上,交接手里的任務給下面的人,然後馬上過來!」君臨又重重的強調了一遍。

艾倫瞬間精神起來,感覺整個人都有了活力,聲音洪亮中帶著過分激動的顫音,「是!老大英明!」

有力的聲音配上帶著笑的眼,居然還「啪」行了個不倫不類的軍禮。

君臨加了一句,「我不希望我下次交代你任務的時候,你將這種毫無關系的資料拿到我面前。」

一邊說,一邊把之前面前的資料推到桌子的另一邊,艾倫站著的地方。

艾倫一看,腦袋轟的一下就懵了,臉瞬間紅透,趕忙把那份文件合上,手忙腳亂的不知道藏到哪里好。

最後索性把一堆資料都抱起來,匆匆的道一句,「老大,我馬上去辦事!」慌慌張張的把資料塞到架子上就往外面走。

看著艾倫往外走的時候昂首挺胸帶著使不完的力氣的模樣,君臨模著額頭戲謔的嘆息道,「真不容易,連他喜歡用什麼顏色的套套都分析出來了,嗯,不錯,分析的很有道理,不過我覺得他不用的可能比較大……」

艾倫本來歡快的背影頓了一下然後一個趔趄,接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消失在君臨的視線里。

這一天晚上,拉斯維加斯的地下勢力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帝豪幫的常駐勢力範圍內,厲風組組織了大批人員,在各個場內都分別進行了大規模的械斗。

趁著夜幕,大街上,一批一批的,穿著武士服,帶著武士刀,踏著木屐,頭上綁著‘太陽’,一邊喊著听不懂的口號,一邊朝著某個賭場,夜總會,或者酒吧涌進去,然後見人就砍,見東西就砸,見錢就搶,一時之間人心惶惶。

最為不可思議的是,帝豪幫對此沒有一點反應,好像整個組織就此消失了一樣,不論是高級人員還是低級幫眾,一夜之間全部消失不見,下屬的所有產業全部被另一神秘勢力快速接收,原有的服務人員全部保持原樣,但高層全部換過。

所有被接收的產業,同時發布聲明,與帝豪無關,但歡迎各方挑釁。

這個聲明一傳出去就受到了廣泛的關注,各方都認定這是低級障眼法,與中國古代的戰術空城計一樣,打過去才知道是紙老虎,被嚇退的都是嚇怕了的孬種。

于是,在當晚就有幾個勢力同時對最大的一處這樣被接收的產業進行了明面上的攻擊。

結果讓眾勢力大跌眼鏡,這些攻擊的勢力最後不僅以慘敗收場,幾個勢力的高層也在這一次械戰中幾乎喪失殆盡。

逃出來的人都對當時的情景決口不提。

一夕之間,原來對于那份公告不滿的聲音全部消失,關于這個的話題也再也沒人提起,只是大部分的幫派都對幫眾下了死命令,無論如何,這幾個地方,都絕對不能去招惹。

同是這一天,厲風組高調宣布,厲風正式入駐拉斯維加斯,並且接收了之前歸帝豪掌管的場子,對此沒有其他勢力表示不滿。

這個時候,帝豪幫的所有管理人員都聚集在被神秘勢力接收的其中一個賭場里。

令人奇怪的是,他們的面上全部都是狂熱的表情,好像帝豪幫這個名號的消失一點都沒有對他們造成影響,相反這件事情的發生更像是眾望所歸的結果。

甚至還有人對著賭狂抱怨。

「靠!老大,這樣的好事,你怎麼不早說,早說我早就跑過去了,還在這里和厲風組那幫野狗斗什麼斗!真是浪費力氣!」

「就是,老大,你不仗義啊,有這種好事,都不早點和我們說,這根本就是不把我們當兄弟!」

「我也這麼覺得,老大是想獨自佔好事,不管我們。」

賭狂無奈,這些天他忙的焦頭爛額,他要是早就知道有這樣的好事,他一早就不干了。

混黑道為了什麼?

不是為了那個名頭,不是為了收點保護費,也不是為了每天和別人打打殺殺,他們當中沒有誰想過每天刀口舌忝血的日子,這種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小命報銷的生活沒人會喜歡。

他們誰不是為了逍遙快活,恣意瀟灑,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快意恩仇……才加入的組織。

當然,他們也有信仰,心中也有狂熱的偶像,甚至比普通人更加堅定,更加狂熱。

毫無疑問,他們信仰的偶像就是縱橫黑道的教父!

看著眼前激情澎湃的屬下,賭狂無奈的拍著額頭,「靠,你們以為老子不想麼?你當老子不想跟在教父身邊,瞻仰偶像風采麼?看著你們這一幫人,老子就蛋疼。你他媽的也不想想,教父不答應,我能做個屁的主!你當老子能通天麼!一個個的,等下見到教父都收斂收斂野氣,好歹咱們也都是見過大場面的,怎麼都像小混混一樣,你們當是去收保護費,你說怎麼收,就怎麼收麼?規矩!規矩知道麼!混小子們。」

豪斯在旁邊拆台,「老大,說的對,不過,以後我們就只能叫你老二了!哈哈哈哈。」

一陣沉默,接著是轟然大笑。

一群人圍著賭狂叫老二,賭狂大怒,正瞪著豪斯的時候……

「咳咳——」低沉的輕咳聲響起,伴著輕咳聲的還有一點點壓迫感,整個場面瞬間就安靜起來。

順著聲音望過去,一個俊美的年輕人隨意的站在那里,沒有人發現他是什麼時候來的,好像他一早就在這里一樣。

君臨仍舊是一臉的淡漠表情,藍眸幽深不見底,整個人就那麼隨意的一站,也是一道風景。

安靜,接著不知道是誰先說話,場面一時之間立刻混亂起來。

「靠,老大,不是吧!你這……」

「老大,你不會是搞錯了吧!怎麼會這樣……」

「上帝!老大,錯了,絕對是錯了,哪有這麼年輕?絕對不可能!不可能……」

「老大,你沒救了,哎,我們都被你騙了,你……」

……

君臨靜靜的听著他們的抱怨,看著賭狂無奈的表情,還有豪斯憋著笑通紅的笑臉。

望著混亂的人群,君臨沒有一點額外的表情,默不作聲,淡淡的看著。

「明明就是一副小白臉的模樣……」

「像是明星,但是說教父,我絕對不信!」

「老大,你是不是看了哪個偶像劇,把主角帶回來了……」

……

越說越離譜,連豪斯都變了臉色,賭狂更是一個勁的打眼色,示意屬下都別說了。

君臨仍舊是那樣,面色沒有變一點。

手輕輕握成拳,再一松。

 嚓——

整齊劃一的槍上膛的聲音,即使在躁動的人群中仍舊是那麼明顯的傳到他們耳朵里。

這危險的聲音瞬間壓下了人群的躁動,場面立刻安靜了下來。

不知道什麼時候,燈光全部亮起來,伴隨著上膛聲,大家才注意到君臨的身後。

兩排穿著各式黑色便服的年輕人,動作統一,姿勢一致,手中全部配備沙漠之鷹,黑黝黝的槍口全部四十五度角指著地面,沒有一點偏差。

此刻正渾身都散發著煞氣,怒氣沖沖的望著場中的人。

這麼濃重的煞氣,之前居然沒有一個人發現?這怎麼可能!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們本來就在那里,但是隱匿了身上的所有氣息,所以根本就沒有一個人注意到他們。

君臨皺著眉,手往旁邊輕輕一揮。

啪——

身後的年輕人立刻挺胸收月復,所有人手中拿著的槍立刻放下,沒有任何一個人有一絲一毫的猶豫,但是望著場中這幫人的目光里仍舊滿滿的不郁,但是這幫年輕人身上的煞氣已經消失不見了,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完全沒有蹤跡。

這種帶著絕對震懾力的煞氣給人的壓迫感是如此之強,而能夠將這樣強烈的煞氣收放自如,怎麼也要是黑道中響當當的人物,尤其都是這麼年輕的面孔,怎麼能夠沒有一點傲氣?但是,眼下這些年輕人都是服服帖帖,望著君臨的目光中那種崇拜與狂熱強烈的如出一轍。

賭狂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老天,自己這幫不知好歹的屬下,教父不會一個不爽,不要他們了吧!

哎,頭疼……

君臨搖搖頭,又點點頭,這些人的素質只能算一般中的一般,火候欠缺很多,現在這樣的狀態是絕對不行的,若不是他急需調動人手,根本就不會考慮收編這樣的人手,而且毫不客氣的說,他要費很大的力氣,這幫人才拿的出手。

但是,考慮到把自己所有的人手都一次性的調到拉斯維加斯也顯然是不現實的,所以,他才會決定收編帝豪的這些「舊部」。

實在是這次蘇蘇的事情讓他怕了,他絕對不能忍受這種事的再一次發生,這一次就夠他受的了。

君臨又搖了搖頭,嘆口氣,右手舉起,輕輕打了個響指……

賭狂一驚,這位老大不是要發怒了吧!

老天,早知道就不想著先嚇他們一下,早知道就先把教父的外部特征都跟他們說了,那樣也就不會發生現在這樣的事情,心底後悔死了。

怎麼辦,怎麼辦,心里一瞬間閃過那麼多念頭,但就是沒有一種可以阻止教父發怒的。

賭狂也明白,若是教父發起怒來,他們這些人絕對不夠看。

下意識的看向豪斯,豪斯無奈的聳聳肩。

賭狂身後的人也都全數抖了下,尤其是幾個剛剛說了重話的人,甚至已經有人開始擦汗了。

隨著君臨的響指,又一批人涌了進來,與剛剛那些人幾乎一樣,但是都抬著木箱子,穩穩的陸陸續續的送了進來,一點額外的聲響都沒有,可以說連一點不正常的喘息聲都沒有,更別說是腳步聲了。

箱子落地無聲,整齊的排在地上,就像事先劃好了地方一樣。

抬著箱子進來的年輕人,有秩序的站到了開始那堆年輕人中間,將背上的槍拿下來的動作快的不可思議,很快就與先前的那些人混在一起,一樣的動作姿勢,分不出彼此。

大家都放下心來,好歹不是下殺手,也沒說不要他們了。

要是現在還看不出來這年輕人就是真正的主事者,真正的教父,那他們也真的不用活在世上浪費糧食了。

一個個的屏住呼吸,連大聲喘氣都不敢,剛剛大聲說話的人更是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鞋尖,恨不得屏住呼吸。

賭狂重重的吐出一口濁氣,剛剛真的被嚇死了,還好事情沒有他想象的那麼糟,看向豪斯,卻發現豪斯好奇的看著場中的那些大箱子,眼底是抑制不住的興奮。

君臨掃視了場中的人一眼,點了點頭。

「卸掉裝備,一人對十個,可多不可少,見面禮要送到,規矩要教好,誰先趴下十個有獎勵,絕版的。」

君臨一連串低沉的話語出口,場中的人都愣住了,這是什麼意思?

很快的,他們就都知道是什麼意思了。

只見,君臨身後的年輕人,手腳麻利動作飛速的開始從身上的各個部位往下卸裝備,各式各樣的裝備並不是每個人都一樣,最後只見每人身前都放著一小堆,一堆堆現代化熱武器中夾雜著各種冷兵器,最為奇葩的是居然還有沙袋和鉛塊……

場中的人目瞪口呆的看著那堆裝備,上帝,從沒見過一個人身上放那麼多裝備,而現在不僅看到了,而且看到了不止一個人。

這些年輕人,各個動作迅速,好像是搶食一樣,每個人眼里都帶著急切,尤其是听到獎勵,一個比一個卸裝備的速度快,有點像是競爭。

先卸完的人一道黑影一閃就到了人群里面,賭狂身後的人幾乎沒有誰看清楚了他移動的痕跡,見到人影的時候,那人已經在人群里面了。

只見這人帶著笑,開始攻擊,一拳一腳都似乎帶著一陣風,速度奇快,打的也都是一些關節部位,看似力道很大,但其實並沒用多少力道,老大說了見面禮,那自然是有限度的,見面禮的限度,必須把握好。

幾乎沒費什麼勁,很快就撂倒一個,然後快速的找到下一個目標。

這第一個沖進人群中的人,眼光很是獨到,每一個被他找到的人都是開始說了話的,越是難听的,他的力道就越是大。

接著有了第二個沖進人群的人,然後是第三個……

根本就數不清是第幾個了,因為只有前幾個是不同時間,後面的基本是一齊沖下去的。

賭狂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切。

自己的屬下根本就沒有人有還手之力,他現在算是知道那通知他的人那一臉的不情願是怎麼回事了,這差距,上帝啊,也太大了吧!

還沒等他再感嘆下去,一個拳頭朝著他的臉就揮了下來。

接著詭異的一幕出現了……

只見,這些沖到人群中的年輕人開始爭搶起還站著的人,每一個還站著的人都成為他們爭搶的目標,然後彼此爭奪起來。

很快,場中就沒有帝豪的人還站著了,連豪斯和賭狂都滿臉淤青的躺在地上數綿羊,但是戰斗還沒有結束。

場中的年輕人開始交起手來,你一拳我一腳打得好不熱鬧,並且,可以看出來,都是動了真功夫的,和對付躺下的那幫人完全不同的力道,完全就是用盡全力的樣子。

幾乎都是兩兩交手,而且奇怪的是,交手的雙方全都是勢均力敵的模樣,完全沒有出現強的對上弱的情況。

打了半個時辰,仍舊沒有一個人倒下。

更奇怪的是君臨完全沒有阻止的意思,反而興致勃勃的看起熱鬧來,就差沒有鼓掌叫好了。

躺下的人都努力的睜開眼楮看看這種從未見過的情況。

每當有一個人要掙扎著起來的時候,離得最近的年輕人就會馬上停手,動作一致的踹過去,然後繼續交手。

賭狂看著君臨的目光更加狂熱,豪斯也雙眼泛光。

漸漸的,有人沒有體力了,于是有了第一個倒下的人,戰勝的一方連稍微休息一下都沒有,又去尋找新的對手。

直到最後,場中央沒有一個站著的人,沒有人受什麼傷,但都月兌力的不能動彈。

君臨抿著唇,有些不悅的模樣,「我的獎勵難道發不出去麼!你們也太不給面子了!」

「都給我站起來,誰最後站起來,有罰。」

居然有笑聲不合時宜的響起來,有人幸災樂禍的看著倒下的黑衣年輕人,不給面子的笑出聲來。

君臨厲呵一聲,「全部都是!」

笑聲猛的噎回去。

過了大約半個小時,漸漸的有第一個奮力站起來的人,接著是第二個……

不光是君臨帶來的年輕人先站起來。

站起來更快的,更多的一部分反而是帝豪幫的「舊部」,這些人受到的傷本來就不重,在地上躺那麼久,也大部分恢復了。

但是這個時候差別就看出來了,只見站起來的黑衣年輕人會努力的拉起身邊的同伴,不管是剛剛打的多麼激烈,爭奪的多麼狠,哪怕是費盡力氣,最後兩個人一起攙扶著站起來。

賭狂帶著的,帝豪幫的舊部,站起來會找個地方躲著,然後看著奮力爬起來的其他人,幸災樂禍,甚至有人為了爬起來借助別人的身體,然後不管被他壓倒的人。

君臨默默的看著,然後分別記下每個人的反應。

最快的時間里,黑衣服的年輕人都站了起來,並且有默契的在旁邊伸胳膊踢腿的做起恢復,甚至還有恢復快的幫恢復慢的捏手臂的情況。

最後場下只剩下幾個還爬不起來的賭狂帶來的人。

賭狂看不下去了,這根本就是在打自己的臉,首先蹣跚著走過去扶起了還在努力爬起來的人。

豪斯也在同一時間走到了其中一個人身邊,使出渾身力氣,拉起了一個人。

接著,一個黑衣的年輕人也開始走到場中央,拉起了一個還在奮力掙扎的人。

接下來,所有的人都被拉了起來。

君臨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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