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有兩年未回家
2011年臘月,我終于風塵僕僕從外地趕回,這次除了回家過春節,最重要的是給老爸過生日。
因白天與蕭洛齊在車站重逢有所耽誤,回到家時早已天黑。但爸媽仍在等我吃飯,踏進久違的家門,熟悉的親切感席卷而來。
「爸媽」當我在華燈初上之際踏進家門,才發現二老已在門前翹首等候多時。抬頭凝視愈加滄桑的父母,突然鼻子一酸,不顧所以,放下行李箱跑過去緊緊擁抱住他們。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你媽總擔心大雪天車在路上出問題,好在平安無事」老爸拍拍我的肩,哽咽道。
听到這話,我的心突然被什麼刺了一下。我知道,不是用感動便能形容父母這種為兒女擔驚受怕的心情。
當我們剛學會走路之時,擔心我們摔倒;當我們上學時,擔心我們不好好學習,耽誤了未來;當我們離開他們時,擔心我們吃不飽穿不暖;當我們坐車回家時,擔心我們在途中出事……
父母,似乎永遠也有操不完的心。也是到了這一刻,當我慢慢長大,我才真正理解他們這一生對兒女的無私之愛。
「你還不一樣擔心」老媽聲音略帶哭腔,那種發自內心的真實情感讓我感覺如此溫暖。好似一切風雨皆已被擋在外面,唯有父母的疼愛,家的溫馨。
「好了,沒事了,爸媽,我們進屋吧」最後,還是我率先打破這重逢的傷感,然後替老媽拭干眼淚,綻開他們熟悉的笑臉。
「好進屋」
「對了,我的行李——」我話還未說完,一個與我有幾分相似的小子已提著我的行李箱停在我面前。
「老姐,你把我忘了」親弟弟藍楓翔癟了癟嘴,暗自神傷啊。
「臭小子,你都不知道迎接你千里迢迢歸來的老姐,還敢說我把你忘了」我眉頭一挑,打量著這個比我還高的小子,心中是滿滿的知足與快樂。
臭小子不服氣︰「我在幫你拿行李,你還怪我」
「好了,你們姐弟倆別在這里拌嘴,外面冷,進屋再說。」
「好爸,媽,我們走」
「對了,楓儀,明天你姑姑也會回來,你不要去別處,就待在家里吧」
「好的這幾天我不出去」
「老姐,你有沒有給我買禮物?」
「臭小子,你就惦記著禮物」
「我也惦記著老姐呢,你看,今天這頓飯是我專程為迎接你做的」
「真的?」
「不信你問老媽」
「好信你,開飯咯」
無論在外漂泊多久,總有一個避風港令我懷戀,那就是——家在這里,再也不用流浪,也不再徘徊,只因這里是最令我感到溫暖的地方。
父母,永遠是我們人生之中的導航燈,為我們指引方向;父母,還是我們生命之中的帆船,載著我們度過風風雨雨。所以,無論如何,永遠都不要忘了家里已經年邁的父母。
因為前幾天已經打過電話,告訴他們今天我會回來,所以我的房間早已收拾好。坐了這麼久的車,有些累了,雖然在十二點之前,我絕對睡不著。
老媽替我整理行李,一面還與我說說話。當她發現我有些累,就讓我先休息,然後帶上門出去了。本來已經準備躺下的我,眼角不經意間瞥見了抽屜里的相冊。
鬼使神差,我走過去拿起相冊開始翻閱。這是那段青春歲月的留影,曾經點滴都記錄在其上。
快樂的笑顏定格在那瞬間,此刻,所有朋友都重現在我的眼前。三年未見,雖然有些朋友這三年都曾在通電話。然而,不知是否因為時間的距離,大家都已失去了交流的話題,似乎,不再是同類人。
每當意識到這一點,我總會涌出一種莫名的感傷,時間,果真為無情之物
蕭洛齊
意料之外,曾經與蕭洛齊一起拍的照片居然還保留在這里。那是我們剛談戀愛時初次約會在湖畔所拍。
在碧水藍天的襯托下,倚靠在柳樹旁的那對戀人,笑得那般青澀與純淨。
青澀,呵呵,想到這個詞,突然感覺好遙遠
相片的背後,還有我們當初留下的記憶︰青春如花似火,燦爛熱烈,是我們人生交響樂的序曲。
繼續翻閱,直到我離開學校的最後一張。
曾經的青春歲月,果真有歡愉、有辛酸,還有淚水與痛苦。而他的失約與那個噩夢,無疑是我痛苦與淚水的起源。
有時候我常在想,那個噩夢是否為老天給我的懲罰?因為我過早偷嘗愛情的禁果?
在相冊旁邊,躺著我的日記本,翻到最後一頁《致我失去的愛情》,那是我告別那段青春歲月的落幕之語。
「洛,是不是當我醒來的時候,已經物是人非,你早已不在我身邊?」
「不會楓儀,相信我我會時刻陪伴在你身邊,直到你醒來的那天。」
你看,他曾經的誓言多麼動听,終究,還是選擇辜負了我
這一刻,回憶起白天在車站的重逢,突然覺得無比諷刺。
當時他那神情,還想挽留回那份早已隨著時間而泯滅的愛情?我說青春時期的愛情不過泡沫而已,他居然嘲笑我。
蕭洛齊,你憑什麼?
這個早已被我故意遺忘的人,再次出現在我的生命里,是否又要來打亂我原定的生活軌跡?
不他早已失去那個權利
不再猶豫,我突然取出與他在一起的相片,然後找來打火機,準備一把火燒了。
「愛象握在手里的沙,越是抓緊越是想掙扎,慢慢順著指尖往下滑,陽光照著閃亮的傷疤……」
恰在這時,手機鈴聲陡然響起。
為此,我只得放棄現下工作去接電話。
「悅凌,這麼晚了,有事?」
「楓儀,過幾天是紫霜生日……」
終究,與蕭洛齊的相片,因為悅凌這個電話忘記燒毀,而這也成為日後某些事的罪證。
看看時間已經是十一點過,由于天冷,我選擇上床躺著。剛悅凌來電話說,過幾天是紫霜的生日,不久前她剛定親,可惜我們都未能參加。所以趁如今許多同學都已回家,打算為她補辦個生日會。
定親,我未想到她居然已經定親了不過,回頭想想,都已是二十幾的人,在如今這個混亂的婚姻時代,也是時候了。
就像我自己,自從踏入社會,提親的人便接二連三,終究被我拒絕。如今依舊單身一人,或許,我早已習慣這樣的生活。
但是,白天與蕭洛齊重逢的那一幕此刻不斷在我腦海中回放,沉靜的心,突然變得煩躁起來。
生日會,想到幾天後與更多朋友的重逢,心中忽然涌出向往與徘徊之情。
三年未見的朋友,再次重逢,又會是個什麼樣子呢?
在床上翻來覆去,這夜,注定我將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