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壁壘 第二幕 蒼白之幕 五十章 鏖戰(上)

作者 ︰ 牛肉米粉

(不太擅長寫戰爭場面,絞盡腦汁,也就擠出這麼個東西,不知各位看官還能入眼否?)

天上之陽明媚卻並不炙熱,和煦的陽光灑落大地,淺草飄搖,青色的海洋之中間或點綴著一些繽紛的色彩,明亮的金黃,羞澀的粉紅,純純的潔白,高貴的深紫,燦爛有若煙花,精美一如油畫。

不知從何而來的狂風已經式微,仿佛風之精靈們也不忍打擾這里的寧靜,它們緩下腳步,猶如情人一般輕柔的拂過地上的畫卷,讓點綴著絢爛色彩的青色海洋蕩起波浪,層層疊疊,在和煦的金色陽光下肆意徜徉。

波浪並不洶涌,也不湍急,被清風感染的它輕緩、溫柔,仿若母親拂過孩子的手,為身下的泥土拭去每一絲塵埃。

可是,身下的孩子在顫抖,在恐懼,在低聲哭泣,海洋一般的母親疑惑了,為什麼?為什麼孩子會這樣?她抬起了頭,視線中一團黑色的物體從天而降,母親並不知道那是什麼,不過拂過母親身軀的風之精靈告訴她,那叫馬蹄。

馬蹄是什麼?母親並不知道,可她不可能讓那看起來無比堅硬的物事踐踏在自己孩子的身上,所以,她彎下了腰,弓起了背,用自己縴細的身軀,為孩子遮住那一片已經變暗的天空。

咚……

碩大的馬蹄重重的砸落在地,母親瘦弱的身軀被碾作粉塵,一如她曾經試圖從孩子身上拭去的塵埃,在馬蹄落下之後濺落四處。

母親軀殼之下的孩子憤怒了,他不再恐懼,只是因憤怒而顫抖,因悲痛而哭泣,無數的泥土從母親身下一躍而起,它們飛至半空,憤怒的撲向凶手。

目睹慘劇的風之精靈們憤怒了,它們不再輕柔,不再閑庭信步,呼呼……領頭的吹起了號角,所有的風之精靈開始同時怒吼,它們加快了步伐,悲痛而憤怒的孩子們被它們裹挾著,一同追趕逃離的凶手。

然而凶手並不是看起來那樣勢單力薄,它還有著許多同伴,許多許多,它們在青色海洋之中構成了一個猙獰的三叉戟,也許是憤怒的孩子與瘋狂的風之精靈同心協力的原因,三叉戟兩側的鋒刃越來越短,漸漸追不上正中利刺的步伐。

「前列架盾,槍兵揚槍,刀斧手準備,弓箭手自由射擊!」一道聲嘶力竭的嘶嚎驟然響起,失去母親的孩子,失去情人的風之精靈都不懂這些組合在一起的單詞的含義。

「榮耀!」正中尖刺的鋒尖突然也響起了一道同樣聲嘶力竭的怒吼,空中的風之精靈紛紛躲避,因為一道刺目的金黃光芒猛然綻放,光芒凝聚成一柄耀眼的騎槍,它刺破身前的空氣,呼嘯著刺入從金屬方塊上方露出的一具頭盔。

混雜著雪白濃漿的鮮紅液體隨之濺落,憤怒的孩子與風之精靈驚恐的四散開來,然而依然有那麼一些倒霉的家伙躲閃不及,它們嗅了嗅自己的身軀,一股濃烈的腥味撲鼻而來。

幸災樂禍的家伙們還未來得及嘲笑那些倒霉蛋,越來越多充斥著腥臭氣息的液體四處飛濺,灑落在這些臉上還露著嘲諷笑容的混蛋們身上。

灑落大地的金色陽光依舊和煦溫暖,然而沐浴在這光芒之下的生靈們卻深感炙熱,體內緩緩流淌的鮮血竟滾燙如沸水,張開的毛孔將灼熱的氣息排出體外,然而不知為何,埃霍恩騎士們卻絲毫不覺體內沸騰的感覺有一丁點的緩解。

當從大盾之後刺出的長槍進入身體,冰冷的金屬在滾燙的體內攪了一攪,將體內強烈的熱度吸附其上,這具軀殼的主人終于舒了口氣,然而強勁的心髒猛然收縮,隨即膨脹,一股更加灼熱的血流瞬間流遍全身。「榮耀!」埃霍恩的騎士一聲怒吼,手臂猛然前伸,刺入敵人脖頸的騎槍帶起血線無數,往生者冰冷的血液迎面撲上騎士的臉龐,「呼……」騎士舒了口氣,好涼快啊!他贊嘆了一聲,隨即閉上眼楮,栽倒馬下。

三叉戟最前方也是最中間的鋒刃撲入了往生者的陣線,領頭的騎士全身包裹在一團昏黃的光芒之中,無數長槍與刀劍從四面八方覆蓋了他的身周,然而一進入那昏黃光芒的範圍,便猶如高潮過後的男性生*殖器官一般瞬間失去了力道,軟綿綿的拂過銀灰色的甲冑,仿若一陣刮過的清風,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金色騎槍失去了往日里的耀眼光澤,濃得發黑的污血沾滿了它的每一寸地方,而每一次當槍尖從蒼白的血肉軀殼中抽出之時,其上黯淡的紅色就會加深一分。

越來越多的埃霍恩騎士沖入了往生者的刀槍劍林之中,鋼鐵洪流撞上了同樣由鋼鐵構建的堤壩,濺起無數血色的浪花,來自生者的晶瑩血珠在金色陽光下絢爛奪目,而來自往生者的血液則像摻雜進了黑夜的影子,黯淡、沉重。

鮮紅甲冑的騎士與深紅戰鎧的血衛士混雜在一起,伴隨著碎肉和鮮血,在青色的海洋之上涂抹了一團污濁濃厚的畫跡,猶如三歲小孩的涂鴉一般紛亂卻又天馬行空。

終于,領頭的騎士沖破了暗紅戰鎧構成的堤壩,迎上了套著灰色鏈甲的往生者槍兵,金色的騎槍不再抽回刺出,而是一直向前,向前,永不停歇。

比爾下士並不是第一次經歷這種勉強算得上大規模的戰爭,他腦中牢記戰前小隊長叮囑的話,頭部!敵人的頭部是唯一致命的弱點!那麼,好吧,他搜索著敵人的頭顱,然而前方的小隊長太過興奮,或者說,太過強悍,他與最高指揮官的契約惡魔一樣,每攻擊一次,就怒吼一聲,而現在,小隊長停止了他的怒吼,因為身前的敵人已經消失,前方的戰友早已將之清理干淨。

「頂住!頂住!」鐮刀神官費恩伯德的聲音已經嘶啞,然而以四名灰燼騎士以及他們的契約惡魔組成的尖刀勢如破竹,攜著巨大的沖勢,不過片刻就穿透了數層往生者戰士,離最後方的弓箭手已經相距不遠。

沒有預備隊,這不是費恩伯德先生的過失,為了保持對薩麥爾的合圍之勢,他手上只能擠出這不到一千的兵力,而為了掩護身後圍城的同伴,他又不得不將防線鋪得很長,導致的結果就是,構架而成的防線太過單薄。然而他並沒有料到對方領頭的騎士與他的契約惡魔竟然如此凶悍,刀槍劍戟加身,卻在昏黃的光圈之中毫發無傷,克弗諾斯啊,他們到底是怎樣的怪物?

眼看中央防線就要被突破,費恩伯德先生瞟了一眼埃霍恩騎士沖鋒集群的兩翼,不知為何,他們身下坐騎的步伐從一開始就比中央集群慢了許多,在中央部隊已經交戰的時刻,他們竟然像慢吞吞的老爺爺一般,緩緩挪動著腳步,離戰場中心相距甚遠。

收縮防線,將兩翼防線的步兵調往中央,費恩伯德先生終于下定了決心,他知道這種拆東牆補西牆的辦法並不可靠,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他也只得出此下策,也許,從一開始他就犯下了錯誤,不該將防線鋪得這麼長。

立在防線最後的鐮刀神官紛紛開始揮動權杖,與權杖由黑線相連的往生者戰士迅速向中央靠攏,只有位于前列的戰士們還戒備的看著遠方三叉戟兩翼的敵人。

「喝啊!」薩魯法爾再次暴喝出聲,從與敵人兵器相交的那一刻,他的怒吼就從未停過,仿佛這種行為能為他帶來更強的力量,更快的速度!然而事實也許確實如此,至少在與主人的配合之下,不過片刻就穿透數層往生者,與那些已經放下弓箭抽出短刀的脆弱弓箭手之間,不過只隔著幾名刀斧手。

然而不知從何時開始,身側的暴君開始停滯不前,而薩魯法爾也很難再向前一步,身周的往生者悍不畏死,只有砍下他們的頭顱,那些腐肉*團們才會放下武器,所以在惡魔劍手的眼中,只有帶著制式頭盔的各式各樣的頭顱,但是見鬼的!明明剛才已經清理的差不多了,現在卻又不知從哪冒出更多的鐵皮腦袋?

閑得發慌的比爾下士終于開始心中一喜,終于遇到一個還沒被前方戰友干掉的敵人了,他興高采烈地遞出騎槍,然而卻呆住了,數只不知從來冒出來的長槍與刀劍回應了他的攻擊,戰友們呢?俯身在馬背之上躲過攻擊的他稍稍分神望了一眼四周,出什麼事了?為什麼身側戰友越來越少,越來越稀疏?

看著勢如破竹的敵人被從兩側涌來的戰士擋住,舉步維艱,費恩伯德先生松了口氣,沒有一絲猶豫,他果斷的下令︰「蒼白騎士出擊!截斷敵人的隊列!

一直靜立于防線西側的的蒼白騎士並沒有鐮刀神官或者幽魂法師控制,但當指揮官的令旗開始揮動,這些騎在幽靈戰馬之上,套著灰白斗篷的騎士們就開始扯動手上的韁繩,一躍而出。

一百蒼白騎士構成的沖鋒陣型在青色海洋之上劃出了一道近乎直角的曲線,從右翼血衛士的身前一掠而過,迅速奔向被堵在防線中央的埃霍恩騎士。

將還在撲向往生者防線的埃霍恩騎士隊列攔腰斬斷,在將已經沖進防線的騎士們圍而殲之!費恩伯德先生仿佛已經看見了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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