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宮驚魂 正文 第八章 黑魚童子因禍得福

作者 ︰ 雪原1951

卻說豬八戒在天狼一號基地辭別威爾上校,帶著兩個赤發水怪,乘月球飛艇趕往彩虹灣軍事基地。到了軍事要塞北門口,豬八戒三人棄了飛艇,快步向崗哨走去。

「出示證件!」四個手持激光長槍的機器人士兵,攔住了豬八戒和藍綠赤發水怪的去路。

「請報告你們的長官,我們是彩虹灣軍事基地總指揮的朋友,前來拜會嫦娥總指揮。」綠臉赤發水怪煞有介事地說著。

「站在原地等候!」

二十分鐘後,行宮衛隊長高天,駕著飛車來到北門口,接豬八戒三人到基地迷宮安歇。豬八戒和二水怪本想窺探一下中國神秘軍事基地的概貌,但厚厚的車廂把他們封閉起來,如同瞎子一般。下了飛車,他們立即被荷槍實彈的士兵帶到迷宮。

藍臉赤發水怪嘀咕道︰「豬大哥,中國月球基地的總指揮好生無禮!飛車似囚車,賓館如監獄,到處是荷槍實彈的士兵,難道我們是犯人麼?」

豬八戒斥道︰「不準胡說!要叫俺康迪博士。現在是兩軍對壘,雙方互相防範,自然不能泄了軍事機密。你倆要看俺的眼色行事!」

三人在迷宮里等候多時,忽听外面站崗的士兵喊道︰「總指揮到!」

豬八戒和藍綠赤發水怪慌忙站起,只見門開處,走進一個冰清玉潔的女子,不禁驚訝的瞪大了眼楮。那女子身著白色拖地長裙,脖子上掛著藍寶石項鏈,明媚皓齒,衣香鬢影之間散發出綽綽風姿。三人慌忙拱手道︰「拜見嫦娥總指揮!」

嫦娥剛才在會客室已听過沙僧介紹,說那豬八戒變化成文靜書生模樣,並未在意。可是當她進入迷宮,看見唯唯諾諾的豬八戒時,不僅花容失色,顫聲道︰「你、你終于還是來了!」

看著眼前這個身材修長、寬肩膀、藍眼楮的俊秀青年,嫦娥恍如隔世。曾幾何時,他是她心中的一輪蓬勃欲出的朝陽,為她帶來了光明,帶來了快樂,帶來了渴望;他是她心中的聖火、愛神和天使,令她意亂情迷,魂不守舍;他的談吐舉止,他的衣著打扮,他的眼神,他的微笑,皆具有不可抗拒的魅力。可是時至今日,他們之間已形同陌路,甚至反目為仇,成為兩軍陣前的強敵。

嫦娥恢復了平靜,傲然道︰「馮夷!你前番送來信件,揚言要在十日之內破我陣法,即是如此,就應該光明正大地來見,真刀真槍地對壘,方不失君子之行為,卻為何一再裝神弄鬼,甚至還要更名換姓,豈不丟盡了你們水神族的顏面?」

豬八戒好像遇見了外星人,听不懂嫦娥雲里霧里說的是什麼東西。他瞪著一雙迷茫的藍眼楮,一遍遍揣測著嫦娥的心意。「看來此事大有蹊蹺!巨流佛要來月宮攻打嫦娥的千古一陣,他二人必是結下了深仇大恨;俺偏偏在此時以巨流佛的面目與嫦娥相見,安能不受訓斥?俺本是為投奔嫦娥姐姐而來,見了面又不能相認,豈不大費周折?」豬八戒後悔听任巨流佛的擺布,造成了眼前這種騎虎難下、進退兩難的境地。他聳聳寬肩膀,神經兮兮地打量著嫦娥,囁嚅著道︰

「嫦娥總指揮,我、我是康迪博士,前來貴地……」

「住口!」嫦娥飄然前行,指著豬八戒的鼻子,斥道︰「你可記得四千年前的九河白沙洲?你可記得太行之巔的山盟海誓?你可記得我手中的這把定情古扇?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

豬八戒膽戰心驚。他揣測不透嫦娥發怒的真正願因。「她究竟是在訓斥俺老豬?還是在訓斥巨流佛馮夷?」

……

乾坤挪移,時空倒旋。歷史翻回了四千年前華夏古國的絢麗畫卷。

堯帝時期,九河之水幾經泛濫,淹沒了農田,沖塌了房舍,大地變成一片汪洋。人們扶老攜幼,紛紛跑到山上或爬到樹上躲避。可是洪水久久不退,每天被淹死、餓死、凍死,以及被野獸毒蛇侵害而死的人不計其數。堯帝心急如焚,召集大臣們推舉治水之能人。大臣五岳推舉顓頊之子鯀為治水首席官,得到大家的贊許。堯帝遂委以重任,希望鯀不負眾望,為華夏鞠躬盡瘁,為萬民消除心頭之大患;待鯀治水功成名就之際,便將手中的王權予以禪讓。鯀臨危受命,風里來,雨里去,殫精竭慮,嘔心瀝血。他帶領民眾開山劈嶺,攔河築壩,經過九年艱辛,終于馴服了華夏第一大河——九河。

且說昆侖山瑤池,居住著一個容貌絕世的女神,她就是王母娘娘。一日,殷勤的青鳥為王母叼來一條黑魚,道︰「娘娘,這是九河水中的極品,與蟠桃同烹,美味矣!」

誰知那黑魚竟開口說話︰「王母慈悲,救黑魚童子一命!」

王母驚異,問︰「你叫黑魚童子?」

黑魚化作人形,跪拜不迭︰「小的本無名,眾人見小的有些頑皮,便叫小的為黑魚童子。小的在九河水中修煉了一千多年,頗通人性。若王母垂憐,留下小的一命,小的願每天將九河水中的鮮品送至瑤池,無論刮風下雨,無論酷暑嚴冬,無論天長地久,永不食言!」

王母喜黑魚童子憨厚老實,道︰「青鳥戲言矣。我是天宮中女神,安能涂炭生靈?你且回去好生修煉,待我請奏玉帝,日後封你為九河水神。」

「多謝王母!」黑魚童子因禍得福,與王母攀上了交情,喜滋滋返回九河。因感恩王母,將自己珍藏多年的十顆夜明珠,送到瑤池,不提。

春風和煦,桃紅柳露,乃是一年中最美好的時節。早晨,黑魚童子在九河岸邊曬太陽,看見青鳥飛來,吃了一驚。又想,如今俺是王母娘娘的座上賓,沒來由怕它作甚?迎上去道︰「青鳥老兄,別來無恙?」

青鳥道︰「我無意間把你叼到瑤池,只想耍耍,好讓王母高興。誰知卻讓你高攀了天神,把大好的前程送與你的手上。你既是知恩圖報之人,卻如何沒有我的好處?」

黑魚童子道︰「青鳥老兄,俺正有一個好去處,等著你哩!」

「何去處?」

「離此地不遠處有一座山,名叫華山。此山雖然高不過昆侖,其險卻是天下罕見!」

「華山有什麼好處?」

「華山之顛長著一株桑樹,乃是女媧娘娘栽種的神樹,每隔九千年結一次桑果。那桑果的個頭雖然比不上瑤池的蟠桃,但味道極佳,勝過蟠桃千倍、萬倍!俺原想摘下幾筐,送到昆侖,與青鳥老兄品嘗,無奈那桑果甚是特別,只要摘下來不吃,頃刻間便化為甘露,故無法成行。莫如俺在前面引路,與你共到華山,落到那桑樹上,邊摘邊吃,獨享天下美食,如何?」

青鳥大喜,道︰「果然是好去處!」遂同黑魚童子飛往華山。

那華山有「落雁」、「朝陽」、「蓮花」天外三峰,又有「雲台」、「玉女」二峰相隨其側,挺拔險峻,雄偉鐘秀,北臨渭河平原,南依秦嶺,通身由花崗岩疊成。飛至桑樹下,青鳥見滿樹的桑果,閃爍著赤、紫、黑三色光芒;摘一個食之,如同瓊漿灌頂、玉液暖胸,乃是上古珍品,天上人間難求。忙敞開胸襟,將一樹桑果盡收月復中。

「別過黑魚童子!」青鳥吃罷桑果,道︰「他日如有所求,必報之。」遂展開雙翅,扶搖向昆侖飛去。

黑魚童子諸事已了,下了華山,正欲返回九河,忽見桃花叢中站著一對青年男女,禁不住止了腳步。只見那男的將一束桃花插在姑娘頭上,道︰「你真美!」姑娘雖然身穿粗布素衣,卻面似挑花,婀娜俊秀,賽過天上的仙子。黑魚童子一呆,暗道︰「人間竟有如此美貌之女子!」但看她雙眸流動,雙唇輕吐,盈盈道︰「馮夷哥,你明天遠行,跟隨大王到戰場上廝殺,不知我們何日才能相見?」被稱為馮夷的青年,握住姑娘的手,道︰「大王連吃敗仗,大片國土淪喪,觸目驚心矣!我是華夏族男兒,自該為大王分憂,舍命馳騁疆場。待我殺敵立功凱旋,請求大王賜婚,與青柳妹妹同結百年之好。」

「那姑娘叫青柳,」黑魚童子神思恍惚,嘆道︰「可惜!她已經有了情侶,奈何?」又道︰「俺空有千年修行,如今還是孑然一身,要在形影相吊的孤寂中度日,悲呼?」黑魚童子雙眼不離青柳,漸漸迷了心性,道︰「我即將成為九河水神,又修煉成一表人才,難道還不如那個叫馮夷的凡人?且看我的手段!」遂興起一陣狂風,裹著青柳,飛向九河。

且說久坐凌霄寶殿的玉帝,忽然心血來潮,對王母道︰「朕高居天庭,不知民眾疾苦,不解世間詳情,長此以往,安能領導三界?朕決定從明日起,自貶為凡人,過一百年尋常百姓生活,以體察民情。朕走後,天**一切大小事物,皆由王母做主,請勿推辭。」

王母道︰「玉帝既已深思熟慮,本宮依之便是。還望玉帝下凡後保重身體,待百年屆滿,準時返回天庭。」

玉帝欣然,舉杯把盞,與王母依依道別。忽有天神來報︰「人皇伏羲來天庭造訪。」玉帝道︰「快請!」遂與王母迎出凌霄寶殿。

「打擾了!」伏羲道︰「今有九河水中的黑魚童子,貪圖華山南麓明陽村青柳的美貌,將其掠到九河洞府,欲強行為妻。青柳的未婚夫馮夷,為救青柳溺于九河之中。我因路過九河,偶遇此事,順手救下了青柳。那黑魚童子不知悔過,自稱是九河水神,十分傲慢。故上天庭問明玉帝,黑魚童子何時被封為九河水神?」

「非也!」玉帝道︰「前番王母曾向朕推薦,說黑魚童子有千年的修行,且憨厚老實,可擔任九河水神一職。朕雖然同意王母的推薦,但因天庭事務繁忙,並未正式加封,此乃妄言也!他既是做出了大逆不道之事,再休提加封一事。就請人皇竭力救活馮夷,並代朕宣布,封馮夷為九河水神,管理九河中一切事物。」

「多謝玉帝慈悲!」伏羲辭別玉帝、王母,急急趕回九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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