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魂 第二十五章 一個死去的女人

作者 ︰ 紫花木琴

今天,藍飛鳥休息,吃過飯,她坐在地板上,手握著搖控器,看電視節目。

藍飛鳥像個嬰兒一樣縮成一團,鼻息里充滿了女乃香的味道。電話一遍遍響著,藍飛鳥雙手放在****,朦朦朧朧地睡了。

電話聲固執地一聲接一聲響個不停,在明亮一團的屋子里亂竄。

藍飛鳥是突然醒過來的,她以為還在夢里,一時不知所措地看了看周圍。沒有拉上窗簾的窗外,陽光明媚。四寶兒又在自己家的陽台上吹起笛子,他好像只會幾支曲子,也好像最喜歡這幾支曲子。

就在四寶兒的笛聲中,藍飛鳥看了一眼電話。

電話已經響了很久了,藍飛鳥迷迷糊糊地翻身坐起來,把長長的一綹黑發掖到耳朵後面。她把電話抱在懷里,拿起電話筒,電話里先是一陣靜音,接著,藍飛鳥听見那個女人柔美的聲音,她醒了。

藍飛鳥像是吸毒的癮君子一樣,那個電話不來的時候,她心煩意亂,但是,電話響起來時,她的心里又充滿了恐懼。

還是幽幽的陰森聲音,說︰我要我的箱子,把我的箱子給我……

藍飛鳥說︰好,你什麼來拿箱子?

女人說︰今天,你等著我,等著我……

藍飛鳥啪地一聲,放下電話。掛斷。一陣叩門聲傳來,藍飛鳥嚇得一陣心驚肉跳,好半天,她才慢慢地走到門口,門口趴著的白雪團低低地叫了一聲。

藍飛鳥問︰誰?

門外說︰劉沙河。

藍飛鳥長長吁了一口氣,打開門,劉沙河跨進門,白雪團搖著尾巴,圍著劉沙河撒歡。劉沙河看著驚惶失措的藍飛鳥,說︰你怎麼了?

藍飛鳥說︰我還以為是那個女人來拿箱子來了呢。

劉沙河說︰什麼女人?

藍飛鳥說︰一個打電話的女人,她說這屋子里的一個木箱子是她的。我找過了,是有一個木箱子。

藍飛鳥打開衣櫃,把那只木箱子搬出來。劉沙河把木箱子抱在懷里,用欣賞的目光注視著木箱。幽幽地說︰真是一個精致的箱子啊。

藍飛鳥驚愕地瞅了一眼劉沙河,心想,這是怎麼了,連劉沙河也這樣奇怪。

劉沙河下面說出的話,更是讓藍飛鳥驚出一身冷汗來。他繼續用那種幽幽地語調說︰我認識這只木箱。這只木箱子是從前這屋子女主人的。

藍飛鳥嚇得臉都白了,向後倒退了一步。說︰你,你,你說什麼?

劉沙河說︰我可能沒告訴過你,這間屋子從前住過一個女人,她死了。

藍飛鳥捂住嘴,嘴里呼出的寒氣,冰手。

劉沙河說︰你不知道?哦,你當然不知道。你要是知道了,就不會住在這間屋子里了。

藍飛鳥說︰劉沙河,我和你沒仇吧?你可不能嚇我。

劉沙河笑了,說︰看把你嚇的。沒事的。這種老房子,全都是有故事的。

藍飛鳥說︰你說的是真的嘛?

劉沙河說︰是真的。這間屋子的確死過一個女人。是一個南方女人。

藍飛鳥嚇得頭發絲都豎起來了,電話里的那個女人的聲音,就是南方口音。她的雙手,揪住劉沙河胸前的衣服,透過衣服,劉沙河都能感覺到她的手,是冰涼的。

劉沙河說︰一個死了女人,你怕什麼?

藍飛鳥說︰木箱子里,有,有那女人的東西。

劉沙河說︰是嘛?

藍飛鳥有點埋怨藍舞蝶,說︰藍舞蝶收拾屋子的時候,怎麼這麼不小心,居然還留著那個女人的東西呢?

劉沙河所問非所答地說︰因為這個女人死了,她的東西就留下了。

藍飛鳥說︰你是說,這個木箱子,真是那個死了女人的東西?

劉沙河說︰當然。

藍飛鳥說︰可是,可是,這是藍舞蝶買下的房子啊。

劉沙河說︰當初,藍舞蝶買下這房子的條件,是不能隨便處理這房子里的東西。除非原來的主人來拿。

藍飛鳥說︰不是房子主人已經死了嘛?

劉沙河臉上的疑惑,不像是裝出來的。他說︰是啊,真是奇怪,房主人已經死了,會是誰來拿這只箱子呢?

藍飛鳥一陣發冷。

劉沙河打開箱子,他拿出已經退色的發黃照片,看著照片上的女人,好久,說︰你來看,她是多麼好看的一個女人啊。

劉沙河一手把嚇得瑟瑟發抖的藍飛鳥摟在胳膊里,一手把照片拿給藍飛鳥看。

藍飛鳥的目光落在照片上,雖然是黑白照片,可是,還是能看出那個女人的清秀與端莊。劉沙河一直反復不停地看著照片,也一直不停讓藍飛鳥看照片上那女人眉清目秀的樣子。直到藍飛鳥生出疑惑,說︰劉沙河,你認識這個女人?

劉沙河說︰怎麼可能呢?這張照片上的女人最少也有三十歲了,如果活著,也有五六十歲了吧。接著,他又好像是半開玩笑地說︰我的弱點,就是喜歡漂亮的女人啊,你看這個女人,過去這麼多年了,還是一個美人。

藍飛鳥說︰一個死去的女人,你也喜歡?

劉沙河說︰死亡也無法讓美麗的一瞬消失。

藍飛鳥說︰那個女人會是誰呢?

劉沙河說︰是那個死去的女人啊。

藍飛鳥嚇得跳到一邊,說︰你別胡說八道了,你都要把我嚇死了。

劉沙河說︰你是怎麼了,真害怕了?

藍飛鳥說︰我真得是害怕了,從來沒有這樣害怕過,自從搬進這間屋子里後,發生了太多的事情。

那天,劉沙河陪著藍飛鳥呆了一天,打電話來的女人當然沒有來。

藍飛鳥像上次一樣,按照來電顯示,往回打電話過去,電話里是用戶不在服務區的提示。藍飛鳥手指神經質地快速敲打著鍵子。

突然,藍飛鳥神經質地向後回過頭去,原來放在木箱子里那軸畫,不知什麼時候掛在牆上了。藍飛鳥的臉一陣慘白,那軸畫上,是一個幽靈一樣的女人,那女人白衣白裙,長發飄浮,藍飛鳥走過去,她的手指在畫面拂過,女人的臉變成一攤血。

藍飛鳥叫了一聲,她看見自己的手指上有一道傷口。藍飛鳥把手指放在嘴里吸吮。她不知道劉沙河是什麼時候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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