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魂 第十二章 愛情發生時

作者 ︰ 紫花木琴

左邊城進入花布兜兜的博客。趴在桌子上,讀了起來︰……在沒有暖氣的季節里,穿一件長及腳踝的棉布長袍,走到廚房去,為自己倒一杯熱水。手里的玻璃杯干淨的像水晶。走近窗戶,薄霧里行色匆匆的人影,好似在一幅水墨畫里。溫熱的水,流入干渴了一夜的胃里,迅速濕潤了整個全身,亂發撲在面頰上,有一種懶散的幸福;在一個下午,靜靜地陽光,照射進屋子,淡淡憂傷的音樂里,神色從容地從布袋里舀出幾碗面來,和好面後,把菜放在菜板上,當刀切下去的時候,一股清香彌漫而起。綠的是菜,黃的是雞蛋;紅fen的是是仁。那一刻,好像不是包一頓餃子,而是在享受幸福。經過一片樹林時,那個很老的女人,像個企鵝似地張著兩條胳膊,走來走去。忍不住被她的樣子逗樂了。老人也沖我笑了起來,向我伸出一只手,手指松開,手心里攤著一團青草,一股草木的味道撲面而來。有些苦澀,卻有一種沁入心肺的清香,我一聞到這種氣味,就覺得幸福離自己很近,近的伸手,就能抓住。一個清晨,夾一本書,在附近小公園里的一條長椅上坐下來,兩條腿來加裁晃蕩著。放在一邊的書,被風刮得翻卷起書頁,樹間,一只喜鵲從我仰起的眼楮里飛過,另一只喜鵲叫了一聲,那只已經飛到另一棵枝頭的喜鵲也叫了一聲,一時間,綠意朦朧的樹間,響徹兩只喜鵲的嬉戲追逐的嘰嘰喳喳的聲音。那本書一直放在長椅上,起身離開時,才拿起,一個清晨,光顧著看那兩只喜鵲談情說愛了,原本應該很平常的一天,原來也可以這樣開始,幸福原來也可以是這樣的啊……

左邊城心想,小女子,還挺幸福的嘛。這樣想著,他點入花布兜兜的QQ聊天室。飛快地打出一行字︰干嘛哩,不會是在幸福的睡覺吧?

花布兜兜︰在喝女乃。

左邊城︰哦,看來你心情不錯啊?

花布兜兜︰是,有一種幸福的感覺。

左邊城︰這麼說,一定是戀愛成功了。

花布兜兜︰呵呵呵……

左邊城︰就這麼幸福?

花布兜兜︰怎麼有股酸味哩。

左邊城︰哈哈哈,那麼遠,你都聞到了?

花布兜兜︰味那麼大,誰能聞不著啊。

左邊城︰我有點嫉妒。

花布兜兜︰你嫉妒?

左邊城︰是,那個和你談戀愛的男人,是我該多好啊。

花布兜兜︰你沒喝醋,是喝酒了吧?

左邊城︰呵呵呵,酒後吐真言。

花布兜兜︰你算了吧,泡妞,是會犯錯誤的。

左邊城︰我願意犯錯誤,你給我犯錯誤的機會嗎?

花布兜兜︰今天,你有點反常,不和你聊了,我困了。

左邊城還不來得及回答,花布兜兜就消失了,左邊城撓了撓鼻子,就像花布兜兜說的那樣,他也覺得自己今兒是有點失態,他想,自己不會愛上了網上這個從沒有見過面的女子了吧,又一想,這不扯嘛,愛情會是這樣就發生了嘛。

白素蘭來到這個城市時,這里已經有這些俄羅斯房子了。

那時候,白素蘭還是藍樹林剛娶進門的媳婦。他們是在農村結的婚,只是沒有辦理結婚手續。城市的青年男女和農村的男女不一樣,他們是先登記,後舉辦婚禮。

白素蘭進城不久的一天,藍樹林去工廠上班,她從藍樹林住的宿舍走出來,沿著一條空無一人的街道,走進一片開滿桃花的樹林里。

公園里只有她和躺在公園里座椅上看書的陶井。

公園里萬籟俱寂,只有青青草叢中,蟲在啼鳴。許多年過去了,陶井仍然記得當時那件舊事。

倦懶的微風,從斑駁的陽光里刮過,陶井把書從眼楮上拿開,手中的書掉下去,他看見一張清新可愛的臉兒。而白素蘭的記憶里的場景,與陶井略微有些不同,那時候,她蹦蹦跳跳從一棵樹一棵樹穿插走來,春意盎然的公園里飄蕩著鳥語花香。

突然,白素蘭像一只白鶴似飄飄欲仙地站住,那天,她穿了一件白連衣裙。

白素蘭像所有這個年齡的女子一樣,喜歡笑。她笑了起來,為了止住笑聲,她咬住嘴唇,白皙的臉上一片紅暈。

一張長椅上躺著一個人,那個人就是陶井。

中午時分,暖融融陽光從樹枝間灑下來,看書的陶井讀著讀著,不覺睡意朦朧的合上眼楮,手中的書蓋在臉上。

白素蘭也不知道為什麼,調皮地挪步走過去。

兩只蝴蝶在陶井睡的長椅上翩躚,白素蘭好奇地伸出粉粉女敕女敕的手指,撥了一下蓋在陶井臉上的書,書一歪,掉到一邊,露出陶井的臉,那是一張比女人還俊美的臉,卻有著男人剛毅的輪廓。

白素蘭見到陶井這張臉的一剎那兒,先是愣住,接著,心中突生起一種與這個男人溶化在一起的,她像怯意深深的小女孩似地向後退了一步,把剛才撥動書本的手指,放在嘴唇上,長著長長黑睫毛的眼簾慢慢地垂下,遮住清澈大眼楮。

睜開眼楮的陶井,心里驚呼了一聲,從那一刻起,他年輕的心里全是愛的波濤巨*。

甚至後來知道這個女人已經懷了別人的孩子時,他也決定娶她。

陶井是以閃電般的速度與白素蘭同居住在一起的,說是同居,其實也辦了酒席,也發了喜糖。他們沒給本來把白素蘭接來登記結婚的藍樹林一點周旋的余地。

那時候的陶井幾近瘋狂,他是那麼愛著白素蘭。

那時候,年輕的陶井是單純的,本來,他是想和白素蘭結伴一生的。要不是後來遇上了另一個女人,他的命運會是另一種樣子。

白素蘭也是單純的。正因為這種單純,讓白素蘭忽略了一件至今讓她後悔的錯誤。

最初,沒有與藍樹林登記結婚,她暗自慶幸對婚姻法的無知,成全了她和陶井的戀情。可是她也沒有和陶井登記結婚,卻不是她的錯,而是陶井見異思遷秉性使然。直到老了,白素蘭都一直沒有想清楚,是不是當初陶井就沒有和她結婚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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