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魂 第五章 迷團

作者 ︰ 紫花木琴

藍飛鳥打開電腦,剛進入QQ空間,黑夜之狐的頭像就閃支起來。藍飛鳥點進聊天室,上面留有黑夜之狐一條留言︰請在晚上十點鐘,等我。

藍飛鳥看了一眼電腦右下手的時間表,正好是十點鐘。還沒等她移動開目光,黑夜之狐就上線了。

黑夜之狐︰在等我吧?

藍飛鳥︰哈,還挺自信哩。才打開電腦。

黑夜之狐︰原來並沒等我啊。

藍飛鳥笑了︰失望了?

黑夜之狐︰是,有點。

藍飛鳥︰你在值夜班嘛?

黑夜之狐心一驚︰你怎麼知道的?

藍飛鳥︰而且我還知道你是公務員。

黑夜之狐就更加驚訝了︰你還知道什麼?你認識我?

藍飛鳥得意地一樂︰我學過心理學。不過是小菜一碟。不必認識你。

黑夜之狐︰你在干什麼?

藍飛鳥︰正在和你聊天啊。

黑夜之狐︰我想和你交個朋友。

藍飛鳥︰好啊,不過要是交男女朋友,我太老了,你太年輕了;你太俊了,我太丑了。

黑夜之狐︰何以見得?

藍飛鳥︰我看過你的資料。

黑夜之狐︰假的。

藍飛鳥︰呵呵呵,我當然知道是假的。听你的口氣,你就像一個小男孩。

黑夜之狐︰不許這樣污蔑我。

藍飛鳥︰值班時上網,別讓領導抓住。

黑夜之狐︰沒事,現在我是領導。

藍飛鳥︰我的頭兒,要是像你的領導就好了。

黑夜之狐︰你干什麼工作的?

藍飛鳥︰殺豬的。

黑夜之狐︰哈哈哈,你要是殺豬的,那我說是賣豬肉的。

藍飛鳥︰啊,我們是同行啊。

黑夜之狐︰現在毛豬多錢一斤?

藍飛鳥︰十塊、八塊吧。

黑夜之狐笑昏了︰哈,露餡了吧。你不光不是殺豬的,連買豬肉的都不是。

藍飛鳥也笑︰那你說豬肉現在多少錢一斤?

黑夜之狐︰十一塊三角。

藍飛鳥︰你拉倒吧,今兒我才買的肉,十四塊八。

黑夜之狐︰那是在超市。農貸市場就是我說的那個價。不信,你到我這兒買,我挑最好的,這個價賣給你。

藍飛鳥信了︰你真是賣豬肉的啊?

黑夜之狐︰當然了。

藍飛鳥︰看你寫的博客那麼好,我有點不相信。

黑夜之狐︰還說我像個小男孩哩,我看你更像個幼稚的小女孩。在博客那不過是胡亂寫著玩的,跟我干什麼,一點關系都沒有。你的博客寫的也很好啊,難道你是作家嘛?

藍飛鳥︰很對,那我說我是殺豬,你該信吧。

黑夜之狐︰就你?豬殺你吧。

藍飛鳥︰呵呵呵。

黑夜之狐︰你的性格很柔弱嘛?怎麼總是笑啊。

藍飛鳥︰你說的好玩,我才笑的啊。

黑夜之狐︰現實里,你也這麼愛笑嘛?

藍飛鳥︰是。

黑夜之狐︰像個傻丫頭一樣?

藍飛鳥真的笑了起來︰別這麼和姐說話,多沒禮貌啊。

黑夜之狐︰你怎麼知道我就是弟哩?

藍飛鳥︰這樣叫,不是不讓你有非分之想嘛?

黑夜之狐︰我為什麼要有非分之想哩?你以為上網的男的,都是嘛?

藍飛鳥︰我是。

黑夜之狐哈哈大笑︰對不起,我說錯了。

藍飛鳥︰別說自己是,小心警察抓你。

黑夜之狐︰你很怕警察嘛?

藍飛鳥︰不過是沒有好印象而已。

黑夜之狐︰那我要是警察哩?

藍飛鳥︰你要是警察,我就是警察局長。

黑夜之狐︰敬禮局長大人。

藍飛鳥︰免了吧,以後跟姐說話小心點,就行了。

黑夜之狐︰好,我一定小心。

藍飛鳥突然覺得她與這個叫黑夜之狐的網友,說話的口吻,仿佛認識了許多年似的,沒有一點顧忌。這是以前從來也沒有過的事情。她從聊天室里退出來後,進入黑夜之狐的博客。見他又更新的博客。

藍飛鳥往椅背上一靠,將黑夜之狐的博客,輕輕地讀出聲︰悲傷的日子,總是下著雨。一個少年站在樹下,吹著哀傷的橫笛,風吹起他額上的發。走遠的母親背影,一點點模糊成雲兒,最後,幻成生命里最傷心的記憶。

鄭隊躺在床鋪上,手里拿著那張在犯罪現場附近揀到的紙人,翻過來,調過去,看個不停。鄭母在廚房烙餅。鄭隊突然一個打挺,一躍而起。連續高聲喊了幾聲︰媽,媽,你來一下。

鄭母正在廚房里油餅,她一邊翻著鍋里的油餅,一邊答應,說︰哎,听見了,听見了。干什麼?沒瞅見我正忙著嘛?

見鄭母沒理他,鄭隊只好向廚房走來,他彎腰進入香氣四溢的廚房時,用手扶了一下擦到他頭皮的門框木。

鄭隊像個孩子似地抽抽鼻子,露出饞極了表情,伸手想拿起一塊油餅,油餅太熱了,被燙得一下子抽回手。

鄭母瞅著他樂,端起爐台上另一盤烙好的油餅。說︰瞅把你饞的。吃這盤餅,不燙。什麼事啊,叫個沒完。

鄭隊伸手拿起一張餅,咬了一口,猛地,眉毛和眼楮使勁向上揚起,從嘴里哈出一口香噴噴的熱氣,說︰啊,啊,你還是不是我媽啊,想燙死我啊,不帶這麼騙人的。

鄭母有點慌,不知所措地看著兒子,說︰沒燙壞吧,讓我看看,讓我看看……

鄭隊突然笑起來,說︰看把你嚇的,媽,騙你呢,你還真信,哈哈哈……媽,媽,別打,別打,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嘛,逗你玩呢,那什麼,你,你進屋來,我有個絕密的事和你說,是真的。好,我以一個人民警察的名譽,向你保證,我是真有事向你詢問,是關于破案的事。

鄭母狠狠瞪了兒子一眼後,伸手把火關了。一邊跟隨鄭隊走進臥室里,一邊說︰臭小子,總沒個正形。又什麼事啊?你是當警察當久了吧,總是這麼神神秘秘的,你媳婦受得了嗎?

進屋後,鄭隊把手上剩下的一塊油餅全都塞進嘴里,油糊糊的兩只手在身後的衣服上胡亂地擦了一下,然後,拿出一張紙和一把剪子,遞到鄭母的手里,嘴里塞著油餅,含糊不清地嘟嘟囔囔說︰媽,你剪、剪個紙人。

鄭母歪頭瞅瞅兒子,模了一下他的額頭,說︰你沒病吧?剪紙人干什麼?哦,破案用的?破案用紙人?

鄭隊伸了伸脖子,咽下嘴里的油餅,被噎住了,拍拍胸脯,好一會兒,才打出了一個嗝,緩過氣來。說︰媽,要怎麼說呢,這世上就屬你最聰明了呢。

鄭母接過紙和剪子,自鳴得意地一晃腦袋。說︰算你說對了,那是當然了。

鄭隊最喜歡母親這種幽默了,這種性格,是一些漂亮女孩子都比不上的。鄭母自然知道自己的優點,永遠快樂的樣子。她往床沿上一坐,沒用思索,紙片在她手上一陣翻飛,只一會兒,就剪出一組紙人,但不是鄭隊要的那種跳舞紙人。鄭母又剪了一組跳舞紙人,也和鄭隊想要的那種紙人不一樣。

鄭隊在犯罪現場附近揀到的跳舞紙人,有一種充滿靈氣的美感。顯然是剪紙老手的作品。

鄭母從兒子的手里拿起那張皺成破爛一團的紙人,若有所思的表情。她好像想起什麼,又無法記起是什麼事情。她想,她真的老了,記憶大不如以前了。

那天,鄭家母子很罕見的沒在飯桌上海闊天空的胡侃。他們各自滿懷心事地把油餅咽進肚子里,紫菜湯燙了舌頭,也沒叫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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