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破龍榻︰玩死絕情帝 【102】用鏈子鎖住腳

作者 ︰ 莫顏汐

什麼十天,不過兩天……慕容烈撐開手掌,看著掌心污黑的血漬,猛地扭頭看向了顏千夏。她居然這樣恨他,一次兩次讓他死。

「顏千夏。」他強撐一口氣,用力地捏住了顏千夏的肩,一聲清脆的骨頭裂響之後,顏千夏憤怒的尖叫聲響了起來,再接著……顏千夏的叫聲梗在了喉嚨里,他在大口大口咯著污黑腥臭的血。

「你怎麼了?」顏千夏慌了,伸手就去捂他的嘴。

「賤|人,滾開。」慕容烈猛地揮手,一巴掌狠狠抽打在顏千夏的臉上,顏千夏倒下,重重地踫到了床沿上,痛得眼前一片漆黑。

她掙扎爬起,愕然地看著他。他的臉色已轉為烏青顏色,明顯是中毒的跡象。他的目光很是嚇人,像是要撲過來把她生吞活剝一般,他看她時,充滿憤怒,充滿殺機,充滿失望,充滿痛苦,充滿質問……可是他說不出完整的話來,血越嘔越快,像是內髒破了一樣…惚…

那麼,慕容烈是以為她要殺他?

她暗自叫苦,剛要解釋,慕容烈又是一腳踹來,這一下直接踹到了她的小月復上,她痛得縮起了身子,半個標點符號也說不出來了。

「來人。」慕容烈掙扎坐起,一聲低喝,順福就快步跑了進來,見到他這樣子,嚇得臉色發白,尖聲大叫起來溫。

「快來人,傳御醫。」

他們匆匆地抬著慕容烈走了,顏千夏才爬起來,又有人沖進來,拿著粗粗的鐵鏈,把她的雙腳套住,鎖到了床腳之上。

「喂,你們為什麼鎖我。」顏千夏現在甚至不能離床三步之遠,她拉扯著鐵鏈憤怒地看著。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口又傳來腳步聲,是順福帶著年錦進來了。

「你說,是不是你下毒?」年錦刷地一聲抽出大刀,擱到了顏千夏的脖子上。

「不是。」顏千夏要推開他的刀,可他又迅速把刀橫到她的脖子上。年錦的臉色十分難看,甚至帶著咄咄逼人的殺氣。

「顏千夏,他對你不好?你居然下這樣的毒手。」

「不是我,不是!」顏千夏急了,縱身跳起,可是她晚上才被他折騰過,此時衣衫只是披在身上,這一跳,直接像水銀般從身上褪了下來,露出一身桃花瓣兒似的歡痕。

「婬|婦。」年錦又罵,黑著臉扭過了頭。

「隨便你們怎麼想,反正不是我,如果是我做的,我一定承認,我不替別人背黑鍋。」顏千夏撿起落在地上的衣裳,快速穿好,坐回床上。

「你有時間質問我,不如去查查他今天去了哪些地方,吃了什麼,用了什麼。我這個地方,他用暗衛圍得死死的,我打個屁他也會知道,我去哪里弄毒藥給他吃?我倒是想喂給他吃,反正他對我不是鎖著就是捆著,他想怎麼弄我就怎麼弄我,在他面前,我就像狗一樣,我還不如死了,可我連死也死不成。」

她說著,漸漸眼眶漲紅。年錦忍不住回頭看她,她正抬袖抹眼楮,右臉紅腫得連眼楮都成了一條縫,絲薄的袖子滑下來,手臂上布滿了掐痕。腳上的鐵鏈太重太粗,僅這樣墜在她的腳上,她縴細的腳踝就已經開始紅腫。

慕容烈那樣強壯的男人,在床第之間難免會強悍一些,顏千夏受不住他那樣的力道,尤其是他一生氣,她必定遭殃,弄完之後,她就跟死了一回沒兩樣,別人是看不到她身上青紫的地方,更不會知道事後她要擦多少藥,才能讓自己的身子不那麼痛。

年錦的心揪了一下,收了刀,掉頭就走。

「鎖好宮門,所有的奴才都帶下去,嚴刑拷問。」

他的聲音傳進來,顏千夏往後一倒,雙手掩住了臉,腦子里滿是慕容烈剛剛吐血的樣子。

她對慕容烈以前是恨,現在也只是討厭,尤其是慕容烈那晚說他和殊月的事之後,她又想慕容烈也不是那樣壞,說不定哪天她就能說動他,可以放她走了。

若說讓他死,顏千夏現在還真沒想過。

殺人這種事,顏千夏還不想踫,她願意用藥救人,不願意用藥殺人。除非那個人傷她害她把她逼上絕路。

她總想著,她如此倒霉,受盡委屈,應該多做好事,說不定哪天天上的菩薩就可憐她了,把她弄回去了。

眼淚越涌越凶,腦海里他吐血的樣子也越來越清晰,一口一口的污血扎得她腦袋疼。

「媽的。」顏千夏罵了一句,爬了起來,沖著外面大叫,「來人啊。」

她喊了好幾十聲,嗓子都啞了,才有侍衛走了進來!

「魏子呢?」

「已被帶下去審問。」侍衛低頭抱拳,態度還算恭敬,想必是年錦交待過了。

「又關他什麼事?」顏千夏更難過了,因為她,這滿宮的奴才都逃不過毒打,她這不是又作孽了嗎?如果被菩薩知道了,會不會再降九九八十一難給她?

「所有的人必須接受審問。」侍衛的語調還是一板一眼。

顏千夏看了他一會兒,才啞啞地說道︰「你去請年錦來。」

「大將軍已去布置京中宵禁之事。」

顏千夏緩緩點頭,慕容烈一病,肯定局勢緊張,各路妖魔鬼怪不定要出什麼ど蛾子。

「娘娘若無事,屬下告退。」

侍衛退出了大殿,奢華的大殿里只剩下她一人,孤孤單單,冷冷清清,一陣風吹來,窗外響起小鹿的輕鳴之聲。

顏千夏不知道天明之後等著她的將會是什麼,如果慕容烈出事,她必定一死,而且會死得很慘。如果慕容烈不死,她還是一死,會死得更慘。

她很害怕,怕得渾身發抖,以前她不怕,是因為慕容烈活蹦亂跳地在她面前,她潛意識里總覺得那個男人不能把她怎麼樣,可現在呢?他被人暗算了,認定是她干的。他不會再對她仁慈,他剛剛那一巴掌、那一腳打得很重,她的右眼都看不清東西,還有小肚子,好痛好痛。

她想叫寶珠進來陪她,可是寶珠此時肯定在受大刑,魏子也是,一定會有各種殘酷的刑罰落在他們的身上。

年錦也生氣了,年錦也不信她。顏千夏被全世界都拋棄了。她怔怔地看著那盞鳳燭,渾身的血液一點一點地涼下。

夜色,那樣靜。

一抹月光斜斜淌入,在漢白玉的地上淌成悲傷的小溪。

顏千夏滿臉冰涼,一模,全是淚。

***分界線***

似乎是過了十年百年的歲月時光,顏千夏已經餓得昏昏沉沉。

她甚至不能去廁所,嘴唇干得裂了口。

璃鸞宮,那樣奢糜令人不能仰望的地方,像地獄一樣沉寂。再沒有侍衛進來過,對外面的情勢她也無法得知。

只是喪鐘一直未曾響過,他必還活著。

活著來報復她,折磨她……顏千夏的唇角牽了牽,一臉苦笑。

她不曾想害人,卻逃不開這些旋渦。

吱嘎……宮門終于開了,年錦的身影出現在視線里,她伸手遮了遮有些刺目的陽光,看向滿臉憔悴的他。

「你認認,這是什麼。」年錦啞著嗓子,雙眼赤紅,把一只小盤遞到她的手中,「宮中御醫毫無辦法,他已經只剩下一口氣了,如果你還有人性,救他。」

顏千夏接過了那小盤,盤中的小蟲扭曲掙扎,拼命想逃。

「我認得。」顏千夏點頭,又抬眼看他,「可是,你要保證送我離開這里,我如果救下他,他活過來必會讓我死,年錦,真不是我做的,你信我。」

年錦的喉結滾了滾,滿臉痛苦,揮手指向窗外,「你說不是你,這東西,就是在你的宮里找出來的,顏千夏,他有千個萬個理由殺你,可他始終沒有,他喜歡你,我跟他沙場征戰數年,從未見他對一個女人這樣,他為了討你歡心,我的房子我的馬,他都拿去給你,只因你有一次說薔薇好看,他為了讓你笑一笑,令人為你種下這些薔薇,你知道他母妃死在哪里嗎?就死在薔薇花叢里。你說你不是這里的人,你說你是一縷魂,你胡說八道,他全都不怪你,可你就是顏千夏,你還是這樣心狠,這樣毒辣。」

「我沒讓他這樣對我,我只想離開這里,我有什麼錯?是他……」顏千夏沒說完,年錦的手高高揚起,要落到她的臉上……

「他就是這樣,想打就打。」顏千夏站了起來,鐵鏈立刻扯緊她的腿,尖銳的響聲讓年錦的手慢慢放下。

「他讓我笑,我就得笑,他讓我哭我就得哭,可是年錦你別忘了,他以前是恨我的,他以前是以讓我痛為樂的。我是人,不是畜牲,不是他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他打過我,盡情凌辱過我,然後逼我對他笑,我絕對絕對笑不出來!拿黃金萬兩,城池數個給我,我也笑不出來!我去救他,再說一次,這事不是我做的,從今往後,我們兩不相欠。」

她跳下榻,鐵鏈立刻收緊,骨骼裂響。

年錦連忙摁住了她,掏出鑰匙打開了鐵鏈,腳踝處已流下血。

她揮開年錦的手,看著他說道︰「我當你是朋友,年錦,你不信我不要緊,可你要知道,我要是真想毒殺他,必不會這麼蠢,會讓他死在我的床上。我若真想殺一個人,我必不讓他活到今天。」

年錦的唇緊抿著,丟了鐵鏈,大步往外走去。

顏千夏動了動腳,立刻傳來撕心的痛。

宮里很靜,各宮的主子都被勒令不得踏出宮門半步,帝宮里的宮奴們各司其職,小心翼翼,走路都沒有聲響。

掀開簾子,只見殊月正在用帕子包住冰塊,給他的身上降溫,他燒得太厲害了,像是隨時會燃燒起來一樣。

「妹妹,你怎麼這麼狠?」見她進來,殊月放下了帕子,過來,揚手就是一掌,狠狠往她臉上打來。

顏千夏閃了一下,這巴掌沒落在臉上,落到了肩膀上。殊月是會武功的人,肩上的痛差點沒讓她摔到地上,她站穩,推開了殊月,冷冷地掃她一眼。

「閃開,你算什麼東西,你沒資格踫我。」

殊月被她噎住,正要發怒,年錦上前來攔開了二人。

「月貴妃,讓她先看看吧。」

「如果她再下毒手,年錦,你擔當得起嗎?」殊月尖聲質問,咄咄逼人。

年錦看她一眼,低聲說道︰「現在御醫束手無策,娘娘可還有他法?」

殊月盯著年錦,看了好半天,才憤然退開。

「年錦,若皇上有事,你和這賤婢必逃不過一死。」

「臣追隨皇上出生入死多年,命早就是皇上的了。」年錦伸手,拉著顏千夏到了龍榻邊上。

已經三天了,慕容烈若非體質好,毅力非凡,早就撒手歸西。此時他躺在榻上,下巴全是密密青青的胡茬。一雙眼楮緊閉著,眉心緊鎖成川。

看慣了他耀武揚威,第一次看他躺成這樣疲憊的樣子。

顏千夏忍不住伸手輕輕地撫模了一下他的眼楮,霸王病倒,倒讓人多了幾分憐惜。

「顏千夏,你能不能辦到?」年錦上前來,拉開了她的手,焦急地問道。

「試試。」顏千夏縮回了手,垂下長睫。其實她並不認得那小蟲,她說認得,不過是給自己找個機會罷了。

「讓他們都退下,我不想被人打擾。」顏千夏掃了一眼殿中各人,御醫、侍女,大臣,二十多個全擠在這里,像菜市場。

「你也退下。」顏千夏又看向殊月,殊月變了臉色,正要說話,年錦已經讓侍衛前來超趕人了。慕容烈失去意識之前,把兵符全交到了年錦手中,令他代君執掌三軍,有生殺大權。此處,年錦最大。

眾人退下之後,顏千夏才坐到了榻邊,扯開了慕容烈的眼皮子看,又翻開他的嘴巴,要看他的舌頭。

下毒的人似乎是故意,這是顏千夏第三次和他交手,每次那人都會有新招,就像在逗顏千夏玩,可是這次中毒的人非同尋常,他拿慕容烈的命和顏千夏玩。

顏千夏又端起那只小蟲細看,這小蟲看上去像蜂,可又比蜂形態稍大,毒針稍長,應該是精心伺養出來的,一只小蟲飛進璃鸞宮,沒人會理會,尤其是薔薇花盛開的院落,眾人只會以為花蝶飛舞,蜜蜂采蜜,很有情|趣。在大自然里,往往美麗絢目有趣的東西,都會帶有致命的招數。慕容烈被蜂蜇的時候,一定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結果。是他今天走進大殿的時候嗎?他那時候正在對她生氣,看她眼楮紅紅,以為她又在悶悶不樂,卻不知她是在看那些才子佳人的小說,所以蜂兒飛來的時候,他也只是揮袖趕趕,沒有計較。而他在顏千夏身上的一番索要,又加快了毒素在血管里的運行速度,才會導致他毒發的時間太快。

「換血吧。」顏千夏想了好久,輕輕地說了一句。「換什麼血,換誰的血?」年錦一怔。

「我的。」顏千夏收了針,小聲說道︰「這樣我誰的人情也不欠了,你不總覺得他對我好,是我殺他嗎,我把血給他,這樣你也不怪我了吧。」

「你瘋了。」年錦一聲低喝,抓住了她的手,「你會死的。」

「他活了之後,我會生不如死,你比誰都清楚這一點。」顏千夏靜靜地看著他,年錦的手指一根根松開,怔怔地看著她。

時間似乎凝固,不知道過了多久,年錦突然說道︰「你救活他,我送你走。」

「真的?」顏千夏喜出望外,她要的就是年錦這句話,現在,只有年錦有這本事了。

「真的。」年錦無奈點頭,若要讓他看著顏千夏受罪,他做不到。從再度見到顏千夏開始,他就覺得這妮子和以前真不同了,總能吸引住他的心跳節奏,讓他情不自禁地想看到她。

「他會怪你的。」顏千夏又看向慕容烈。

「我會說你被我殺了。」年錦催促起她來,「你快動手救他。」

「好。」顏千夏這才集中精神,開始尋找解毒辦法。

他身上燙得厲害,體溫降不下來,連冰塊都沒辦法。顏千夏迅速開了方子,讓人下去煎熬,先讓他退了燒再說,免得醒了也是個傻子。

一個時辰之後,藥拿了上來,年錦卻猶豫起來,不敢喂給慕容烈。顏千夏看他一眼,伸手拿過了藥罐,仰頭往嘴里倒去,又苦又澀的藥汁倒進喉里,頓時五髒六腑都跟著一起苦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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