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狂醫冥後 第六十九章【文字版VIP】

作者 ︰ 彎月兒

雍寧宮走水的第二日,傳出太後因為先帝留有的遺物被毀損徹夜難眠,導致舊疾復發,臥床不起。

慕容風休朝三日與祈王爺日夜陪侍在太後身側,後又傳出,太後由于夢囈不止神志恍惚,吵鬧著要入住太廟為先帝祈福。

苦勸不果的慕容風只得令太醫院隨行,自己親自將太後護送至太廟,卻被太後推落平台受傷,之後,不顧惜身體每日必定去太廟請安侍奉湯藥,終于讓太後病情好轉。

一時間,朝野中將皇帝慕容風的孝行傳為美談,更有人開始上書,說是太後年邁體力有所限制,要求皇上親政。竟觸發了連鎖效應,各個派系都紛紛上奏,一時間要求親政的奏折壓滿了御書房的案頭。

半個月後,已然康復的太後下懿旨將玉璽正式交還皇帝慕容風,還拿出了先帝的遺旨,上面竟然表明,其實皇上早該在大婚那日親政。

頓時,朝堂之上炸開了鍋,什麼謠言都傳了出來,說太後把持朝政,舍不得放權,這些日子稱病是為了向皇上示威,更有想象力豐富的,說那日太後將皇上推下平台,是想刺殺皇上。

不過,流傳更多的是,太後因為被皇上連日的照顧所感動,心生愧疚,再加上朝堂之上的壓力,迫不得已交出了親政的權力。

也就是說,無論傳得如何,慕容風永遠是在輿論有利的一番,而曾經尊貴無比擁有著朝政決策權力的太後娘娘,則聲名一落千丈。

經過一番循序漸進的波折,慕容風總算趕在了中秋盛會之前親政。

親政當日歷數蕭國公府多條罪狀,更是將當年的鎮國候府冤案全部推翻,蕭國公勾結反賊,陷害忠良,罰沒全部家產,並且收回所有權力,賜鴆酒一杯。

蕭家二公子混淆國公府血脈,強搶民女,無惡不作,為平息民憤與中秋盛會後問斬。

蕭何于雖是國公府嫡長子,平日謹言慎行堪稱表率,多年來深受蕭國公蒙蔽,念其母親與外公被蕭國公所害,不予追究。同時,慕容風恢復了鎮國候府的名譽,有蕭何于繼承,賜姓蕭何于為娘家姓氏——柳,至此只有柳何于再無蕭何于。

最後,更讓朝臣們不敢相信的是,新任的鎮國候柳何于,竟然被委派了主持中秋盛會的重任,並且將原本沒收的鎮國候財產全部交由他重新打理。

要知道這意味著柳何于很可能成為日後的宰輔之臣,故而,不少人開始蠢蠢欲動,特別是之前因為太後的事情生怕和皇上起了嫌隙的朝臣使出了渾身解數,不斷送女兒,送禮來巴結。

風頭日盛的柳何于並沒有得意忘形,以要成全自己孝名為由暫不成婚,同時將收到的禮物盡數上交,不留分毫,每日里更是兢兢業業,極為盡責地籌備著中秋盛會,深得慕容風贊賞。

又過了十日,中秋盛會終于開始了,大街小巷都被裝點得十分喜慶,大都是寓意吉祥的燈籠,各家鋪子里芋艿毛豆螃蟹月餅之類十分熱銷。許多高門深戶的女兒家也開始出來露臉,意欲尋得合適的夫君。

不過,更多是死命抓緊最後的時間,要參加今年的斗醫大會,期望著能夠扒上皇家的姻親,特別是祈王爺慕容離,成為了姑娘們心中的不二人選。

太醫院的考核放在中秋盛會的第一日,不同于斗醫大會,太醫院的考核莊重許多,而且是在密閉的環境里,一個個進行,采取考核者相互無法見面的形式,所以玄墨並沒有遇到什麼麻煩。

輕松過了筆試,辨認藥材等關卡後,玄墨以頭名的成績第一個接受最為嚴苛的面試。

一踏進考場,玄墨首先看到的就是傳說中的沐老太醫,頭發花白,面色紅潤,十分精神的模樣,根本看不出已經是一個年逾八十的老朽。

玄墨忽而想起的記憶中應該見過此他,自己病重之時,曾經蒙他出手相救過一次,還在話語間暗示,只要她願意可以收為徒弟,助她月兌離相府。可惜當時柳柳因她而亡,萬念俱灰的她根本沒有其他心思,只求早日解月兌,便拒絕了。

當時無奈的沐老太醫只是搖頭,說了句她「自作孽」就離開了。

沒想到重活一世,自己竟然真做了回學生,由沐老太醫來考核,也算是全了上一世的遺憾了。

因為對著這位滿是正義感的老頭印象不錯,又欽佩他剛正不阿誰都不買賬的性子,玄墨很莊重地行了禮,看向他的目光也是很溫和,帶著幾分恭敬在。

沐老太醫一直被祈王爺慕容離洗腦,說這位周楚長公主有多出色,連藥谷的炎青先生都收了她為徒傾囊相授,但他還是持著保留態度,不是眼見為實,自然不能輕易听信旁人。

今日的幾場考核,這位公主殿下出人意料地獲得了第一,而且筆試的那篇醫德的文,堪稱一絕。辨認藥材的時候甚至蒙上了眼楮,單憑氣息,有的極難辨認的藥材只是一模便認得,已經讓沐老太醫生出了好奇的心思,但是又恐她擺架子過于高傲,想要殺殺她威風。

誰知,公主殿下一進來就很規矩地行禮,言談也合乎沐老太醫的標準,所以原本板著臉松懈了下來,沒有絲毫為難地就進入考核。

身為醫者,看診最為基本的便是望聞問切,太醫院面試的第一項考核便是此類,從十位病患中,讓考生任取五名進行診斷,並且寫出方子和病情,是極為考驗醫者能力的項。

這對于出于玄醫世家的玄墨而言根本不算什麼,再者她的靈力已經到了玄黃巔峰,連一些邪靈入侵之類的詭異病癥也能輕易看出,何況面前的不過是些普通的病癥。

在稍稍做了下準備後,很輕松就寫出了其中五位病患的診斷,病情,還有藥方,耗費的時間並不長。

玄墨看似草率的舉動,沐老太醫眉頭皺了起來,似乎非常不悅,僅有的好感也煙消雲散,認為這位公主只是在敷衍。

沐老太醫並不相信,只是淡淡掃過了眼前這些病患,診脈看起來也很粗略,問診的時候都是說些和病癥不相干的問題,甚至還激得一些病人咳嗽加劇,百分百的外行表現,竟然可以那麼快得出結論,十之**是亂蒙的。

可在接過紙張後,臉色卻有了變化,激動地整個人站了起來,走到玄墨面前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淡如溫水,卻令人心曠神怡的女子,指著剩下的五名病患,試探地說道︰「公主,你若是將這五人的診斷藥方也說出,老朽就算你過關了,並且允你個第一的名次如何?」

玄墨一愣,啞然失笑,回道︰「能夠少考幾樣總歸是好的,但是這樣對于其他人而言實在不公平,還是一樣樣來吧,免得您老被人落了口實。不過,沐老太醫既然要求我說出剩下的五位病患,我自當奉命。」

「那好吧,就換一種,接下來的幾項考核都不少,老朽再加考你一些內容,通過之後,老朽收你為徒如何?」

「好!」

玄墨沒想到沐老太醫竟然像個老頑童一般,想起前世里他的善意和給予的溫暖,當下點頭同意了。

雖然她的醫術早就超越了這位老太醫,但是在她心目中,這樣一位能夠不在意身份地位,不在意是否會得罪權貴執意要救自己想救之人的老者,永遠值得她的尊敬。

叫一聲師傅有何妨,沒說師傅一定要比徒弟厲害的。

「既然如此,丫頭,別讓老朽失望啊!老朽可是好不容易看對眼一個徒弟的!」

沐老太醫見玄墨應得很干脆,心情大好,竟然忘記了玄墨公主的身份,直接喚起了丫頭,讓慕容離有些愕然。

慕容離擔心地看了玄墨一眼,見她似乎沒有什麼不快,很是詫異。

因為在他和皇兄面前,這位長公主殿下時時刻刻不忘記自稱本宮,很注重自己的身份,眼下突然不在意,而且還和第一見面的沐老太醫如此和睦,不免讓他覺得困惑。

慕容離正出神著,玄墨已經完成了對第一位病患的診察,開始口述,聲音清亮,自信而有氣勢,讓人情不自禁地去注意起她來。

「這第一位病患是感冒風寒,見他眉頭緊蹙神情僵硬,應該是有著頭項強痛,且額頭光潔無汗,鼻塞聲重,听他的咳嗽之聲,應該有痰瘀積。剛剛為他診脈時,脈象浮數而重取無力。可以采用敗毒散,取柴胡、前胡,川芎、枳殼、羌活、獨活、茯苓、桔梗人參各一兩,甘草半兩。上為末,每服二錢,入生姜、薄荷煎制。可發汗解表,散風祛濕。」

「噢,這藥方倒是獨特,可老朽記得應該是用于小兒,你面前的病患可是老者!」

沐老太醫並沒有推翻玄墨的藥方,反倒覺得很有新意,想知道緣由,便直接說出了他心里的疑慮。

玄墨點了點頭,表示認同,復又解釋道︰「虛人而感風寒濕邪,邪正交爭于肌腠之間,正虛不能祛邪外出,故憎寒壯熱而無汗,頭項強痛,肢體痠痛。風寒犯肺,肺氣不宣,故鼻塞聲重,咳嗽有痰;胸膈痞悶,舌苔白膩,脈浮而濡。所以治當益氣解表,散寒祛濕。方中羌活、獨活並以為君,辛溫發散,通治一身上下之風寒濕邪。川芎行血祛風;柴胡辛散解肌,並為臣藥,助羌活、獨活祛外邪,止疼痛。枳殼降氣,桔梗開肺,前胡祛痰,茯苓滲濕,並為佐藥,利肺氣,除痰濕,止咳嗽。甘草調和諸藥。兼以益氣和中;生姜、薄荷,發散風寒,皆是佐使之品。配以小量人參補氣,使正氣足則鼓邪外出,一汗而風寒濕皆去,亦是佐藥之義。此方雖為小兒而涉,但也能用于年老、產後、大病後尚未復元,以素體虛弱而干風寒濕邪,見表寒癥者,往往多效。用藥處方其實並不應該拘泥于此,年齡是其因,但還是要看是否對癥,且小兒于老者都屬于體弱,用此方並不不妥。但是,本方多辛溫香燥之品,若是暑溫、濕熱蒸迫腸中而成痢疾者,切不可誤用。若非外感風寒濕邪,寒熱無汗者,也不宜服用。」

語畢,玄墨繼續溫婉地看著沐老太醫,並無任何倨傲的態度,沉穩的樣子別說沐老太醫,連慕容離都驚奇不已,包括四周安排陪考幾位太醫和太醫院劉清都傻了眼。

劉清不敢相信有人不過短短時間就能如此精通方劑和診脈,那些病患都是他一人所安排,病癥不少都相似卻又有所不同,極為考驗醫者的能力。而且他為了刁難玄墨,讓她知難而退被沐老太醫趕出去,所以配給玄墨的病患是最為復雜難分辨的,根本不用考慮對方是作假。

沐老太醫必定是也發覺了這一點,的確,能夠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診斷出這十人,連劉清自己也需要耗費一段時間,所以沐老太醫說收徒並不為過。想到這里劉清露出一絲懊惱,想著自己不但沒有達到目的,反幫人做了嫁衣。

沐老太醫瞪了一眼邊上表情多變的劉清,想著好好一人,原本該有更大的造詣,偏偏要牽涉到宮闈斗爭中去,還心胸狹隘見不得人好,當初自己真是瞎了眼

才向先皇要求將太醫院院首的位置交給他。

幸好,他現在發覺了一個更好的苗子,所以看著玄墨的時候直點頭,滿心歡喜地全是期待之色。

「不錯,公主殿下能夠不拘泥于形式,從病患的體質特性出發,也算是獨闢蹊徑。敗毒散卻有發散風寒、疏導經絡、行氣和血之功,但若減去人參,加荊條、防風,不用生姜、薄荷呢?」

沐老太醫禁不住夸贊了玄墨幾句,但緊接著又是一個問題而來,慕容離在一次抬起頭注意玄墨,心下有些擔心,因為沐老太醫這個問題是有所指,希望她能夠看出為佳。

玄墨倒也沒有為難,立刻接下去說道︰「減去人參,加荊條、防風,不用生姜、薄荷,就成為了荊防敗毒散,其開肌腠,祛風寒之功更強,所以體實之人而見敗毒散證者用之尤合,並治療瘡癰初起而有寒熱無汗者。這也是第二位患者的診斷和所該用的方劑。」

听到這樣的答案,慕容離放下心來,沐老太醫最喜歡一環扣著一環考核,說是可以考驗醫者的用心和思慮,卻也使得不少醫者在他手中鎩羽而歸。如今看來絲毫沒有難倒這位初涉醫學的長公主,慕容離竟然有著小小的雀躍,想著明日的斗醫大會應該無女子能出其右,皇兄的期望應該可以輕易達成了。

莫名的,慕容離竟然有些失落,埋下頭去看著手中的醫案,徑自出神。

沐老太醫此時就差沒有鼓掌叫好了,故意設的陷阱被面前的女子輕易看穿了,顯得激動不已,更為堅定了他意欲收徒的心理,甚至想著要將自己不外傳的方劑全部相授,便說道︰「接下來的三位癥狀大都相似,想必你也心里有了定論,就不浪費時間了,等一下取了蠟封的針灸銅人,過了針灸這關,你這第一便能穩拿了。」

這一次玄墨不再矯情了,證明了自己的實力後就不需要再反復顯露,風頭出多了並不見得是件好事,這十位病患都是太醫院為了考核特意將人請來,其間不允許服用任何藥物,如今站了許久也該累了。也不是沒有好處,不但會有豐厚的報酬,還能夠獲得免費的診治,所以每次考核主動報名的病患不在少數。

沐老太醫的一番話,讓幾位病患都松了口氣,行了下禮準備告退去服藥休息,而這時,玄墨卻被其中的一位身姿綽約極為有氣質的少婦吸引了注意,見她似有話要說的樣子,便主動走了過去。

仔細端詳了一下少婦的神情,玄墨微微有著觸動,再一次搭上她的腕側,半晌之後,問道︰「你的病應該拖了一段時日,一直未有痊愈,但也未曾加重到不可收拾,你近日可曾服用過什麼藥物?」

少婦一愣,旋即搖了下頭,苦笑說道︰「家里雖然殷實,但是民婦因為去年不慎流去月復中孩兒,導致至今都無所出。近三月來迫于公公婆婆的壓力夫君不得不納妾。夫君與民婦感情深厚,不願意看見新人,納妾當日就一人搬去了偏院一人居住,只是時常偷著回來拿些銀兩給民婦。誰知,被公婆知道了,不但拿走所有銀兩,連民婦的陪嫁都一件不留,新來的小妾和公婆更是將民婦當成丫鬟來使喚,民婦連三餐都不濟,何來錢買藥?不然也不會拖一個病拖了月余,跑來太醫院應征病患了!」

看來這位婦人是壓抑得很了,被人一問,該說的不該說的,全部倒了出來,淒淒然的樣子,十分讓人同情,只是不知道為何,那雙美麗的眸子滿是憤恨,直愣愣地瞪著太醫院院首劉清看,而且有著一絲魚死網破不顧一切的態勢。

沐老太醫不解玄墨為何要故意留下一位面色蒼白的少婦問話,不過在听到婦人的說的身世後,氣得臉色有些發紅,頗有些要沖上門去收拾少婦家人一般。

也難怪會如此激動,據說沐老太醫的母親當年也是遭受公婆虐待致死,父親無能最後抑郁而終。憤怒之下的沐老太醫便四處求學與家中月兌離了關系,並且在功成名就後懇請先皇為母親正名,並且將害死自己母親的兩位老者送到了庵堂去懺悔度過余生。

玄墨不禁笑著搖了下頭,知道沐老太醫是勾起了陳年舊事,也不去干涉,由著沐老太醫去盤問那位少婦,突然發覺,那位少婦一直有意無意地看著劉清,惡狠狠地樣子像是在自己的仇人,而劉清也心虛地別開了頭了,不敢出聲。

「你夫家究竟在何處?」

玄墨心念一動,上前問道,並且示意著沐老太醫不用著急,她自有辦法。

「說了有用麼?堯舜律法森嚴,民婦進門兩年,孩兒流去後一直未曾有孕,民婦四處求醫,不斷地服藥也未有消息。不久之前還被京城名醫診斷為不孕,所以公婆才會堂而皇之地給夫君納妾,納得還是富貴無比的人家。如今,只需要再等一年,新人有孕,民婦這位正妻便可以被休棄,還要遭受世人冷潮熱諷!」

少婦顯然是豁了出去,聲音也大了起來,即便是沐老太醫也察覺了少婦這番話是對著不遠處的劉清所說,當下眸光一沉,質問道︰「劉太醫,這是怎麼回事?!」

劉太醫傻眼了,他之所以讓這位少婦來太醫院作為病患,是因為與人交換了條件,只要治好這位少婦,便可達成自己的目的,沒曾想被這位少婦擺了一道,惱怒之下,站了起來,喝道︰「哪里來的蠢婦,竟敢在太醫院胡鬧,來人,還不將她拖出去杖責!」

「哈哈,劉太醫,你是害怕了麼?害怕我說出你的所為嗎?正是你這庸醫診斷我不孕,說我身子弱,目的就是為了將你家痴纏我相公的小女兒塞進來!今日你讓我來這里,無非就是相公允諾了你只要我病好了便會踫你的小女兒,不再讓你的小女兒守活寡,你如今杖責我,萬一我有個三長兩短,你相信麼?夫君第一個會將你的小女兒殺了來祭我,我也算是夠本了!」

少婦很張揚地笑了,有著別樣的風情,說話的語氣和態勢頹然轉變,根本不像這個時代的女子,讓玄墨生出了惺惺相惜之情,制止了前來要拉少婦的護衛,並且警告地看著劉清,讓他不許輕舉妄動。

劉清只得悻悻然坐了下來,不過,對于少婦還是不忘記冷嘲熱諷一通︰「你自己無所出,犯了七出之條,憑什麼不允許你家相公納妾?!再者,你的確無法生育孩子,別將自己看得太重要了,你家相公若是真在意你,怎麼可能同意納妾,還同意今夜與本官的小女洞房,是你自己認不清形勢罷了!」

「我認不清形勢?!劉清,我不孕還不是你的功勞!我自出嫁前你就糾纏于我,讓我給你兒子當小妾,我不願意你幾次派人威脅,甚至利用太醫院院首的身份打壓我旗下所有的藥鋪和胭脂鋪。後來,我嫁了人,你處心積慮地與我公婆勾結,想盡辦法虐待我找我麻煩,害得我第一個孩子流去,之後我四處求醫,哪次不是你橫加干涉?對了,我服用的每味藥材里都有紅花麝香,你說,我還可能有孕嗎!我家相公當然在意我,不然為何你家花痴女兒進門的時候我相公連人都不出現,我這正妻至今未有喝到你女兒奉的茶,她也未對我行禮。說起來,名不正言不順的是你們,至于洞房,不過是為了應付你,讓你允諾我可以進太醫院,讓我可以找到沐老太醫求診不孕的真正原因,還有求公主殿下伸張正義罷了!」

隨即,少婦對著沐老太醫和玄墨跪了下來︰「民婦今日莽撞無禮,不過是迫于無奈,不是有心要算計兩位,民婦願意將手中的鋪子全給貢獻給公主殿下,並且願意拿沐老太醫想要的兒科疑難雜癥論全本來求得一個公道,讓民婦可以和所愛之人好好地守在一起,不希望再有人干擾!」

「兒科疑難雜癥論全本?你究竟是何人!」

沐老太醫是兒科方面聖手,自然知道這本奇書,曾經有幸看過幾頁副本,里面提到的一些診治方法,聞所未聞,開始還不相信,有一次無奈之下,冒著賭上身家性命的危險,依照書里的方法成功救治了一位絕癥患兒,此後他的名聲大噪,而那本書也成了他一直想得到,沒想到這本書竟然在面前的女子手中,令他不敢相信。

這樣的氣勢,這樣的行為處事態度,讓玄墨驀然一驚,想起了前世里曾經听到的一位女子傳奇,再仔細端詳了一下面前跪在那里泰然自若的人,肯定地說到︰「沐老太醫,這位應該就是兒科疑難雜癥論的作者月蒔,赫赫有名的商界奇女子,而她的夫君則是工造聖手,江湖第一劍客楚若寒,只是沒有想到這位才華橫溢的美男子竟然會有如此豬狗不如的爹娘,還真是難為他了!」

其實玄墨還有一點沒有說,上一世這位月蒔姑娘也遇到了這樣的情況,性格決然的她竟然扔下休書和楚若寒和離,帶著孩子一人隱居,不問世事。而楚若寒則一生未有再娶,每年都會前往月蒔居住的地方跪上一天一夜來求見得一面,直至終老都沒有獲得原諒,就這樣相互折磨了一世。

沐老太醫听了玄墨的解釋,親自上前扶住了月蒔,歉然地說道︰「是老朽的錯啊,為了這本兒科疑難雜癥論,老朽竟然放出話來說只有拿到此書的人才能有資格跟隨老朽學醫,並且獲得老朽的家傳藥方。沒想到竟然害得你如此,月蒔姑娘,老朽對不住你啊!」

說完,沐老太醫扭頭瞪著已經是面如死灰的劉清,這麼些年來,他竟然放了條狼在太醫院,不用猜都知道,劉清之所以不斷糾纏為難月蒔,無非就是為了這本書,為了能夠討好他得到他手中人人夢寐以求的方子。

匹夫無罪,懷壁其罪,月蒔的罪過便是著有這本兒科疑難雜癥論的奇書。

「沐老太醫,你不用那麼內疚,有罪過的人並不是你,而是另一人,那人的罪過還不輕呢。月蒔剛才說得沒錯,這里的確是有一位庸醫在,而且連最基本的診脈都不會,真不知道怎麼進入太醫院的!」

玄墨有些感嘆,沐老太醫其實並沒有錯,他也是想精進自己的醫術,只不過被心懷不良的人抓住了機會,沒有劉清也會有其他人來害月蒔,說到底是人性貪婪而不知足的本能造就了月蒔此刻的境遇,所以絕對不能放過那罪魁禍首。

「你胡說……胡說……什麼!本官什麼時候,連診脈都不會了!」

「噢,你會診脈,為何還說月蒔姑娘不孕?」

「她是不孕……」

「你閉嘴!月蒔姑娘非但沒有不孕,還已經有了兩個多月的身孕,因為之前被人下藥和流去小產的緣故有些不足,不過月蒔姑娘應該一直在保護著自己月復中的骨肉。」

「怎麼可能……,她是感染風寒……」

「笑話!虧你還是太醫院院首,懷孕早期癥狀便有疑似風寒癥狀,你自己診斷不出,還敢在這里賣弄?!沐老太醫就在這里,不信可由沐老太醫親自診斷一下!」

「你……」

被玄墨逼到無話可說,劉清便偷偷望向沐老太醫,沐老太醫也不看他,伸手便搭上了月蒔的脈搏,果然是有了兩個多月身孕,而他竟然疏忽了,有些內疚的他對著月蒔說道︰「公主說得沒錯,你的確懷有了身孕,但是老朽很好奇,你應該沒有服用過保胎的藥物,竟然可以安然渡過這不穩的兩個月。還有一件事,你听了應該高興,你懷的應該是雙胎,看你條件只需要好好補養身子,自己生產不是問題。不過為了安全起見,這段時日還是住在老夫府上,老夫會親自負責你順利產下孩兒,免得某些庸醫再來找你麻煩!」

沐老太醫這話是說給劉清听的,意思是你不用再動歪腦筋了,而且他也是為了彌補自己的罪過,若是月蒔這次不能安然生產,怕是要內疚一輩子。

月蒔來之前就知道自己有了身孕,生怕有意外誰都沒有告知,但是卻沒曾想竟然是懷有的雙胎,頓時喜極而泣,當下就要沖沐老太醫拜去,被沐老太醫趕緊制止住。

玄墨有些唏噓地看著這樣的一幕,頗為感概,但是在轉向劉清的時候,露出一抹寒光,森冷地讓他有一種如芒在背的感覺。

此時,沉默了許久的祈王爺慕容離終于開口說道︰「劉太醫,你年紀大了,不然怎麼會如此糊涂,本王會向皇上稟告此事。至于月蒔姑娘,你的兒科疑難雜癥論本王也看過,前些年的那場孩童的瘟疫席卷堯舜也是你貢獻的方子,幫忙救治。皇上曾經說過,若是找到你的蹤跡,便將太醫院院首之位奉上,還望月蒔姑娘不要推拒為佳!」

慕容離早就認出了月蒔的身份,這位女子的不求名利淡泊的性子,沒想到使得她落入悲慘的境地。事到如今,她應該也想明白了,有著太醫院院首的身份,還有皇上曾經允諾的一品誥命身份,無人再會欺辱她。

果然,月蒔不再推拒,含淚點頭應允,而劉清則是癱軟在地上,知道自己是大勢已去。有著沐老太醫,祈王爺和公主撐腰,即使他利用關系,讓洛相幫忙施壓,也不可能有人敢為難她了,除非是不想在太醫待著。

沐老太醫覺得慚愧不已,自詡會一生清明,卻培養了一條畜牲在太醫院,今日連月蒔姑娘身懷有孕都未看出,有些疲憊地對著大家吩咐道︰「今日考核不用再繼續,老朽竟然沒有診斷出月蒔姑娘有孕,算是疏漏,公主殿下是當仁不讓的第一,不需要再有疑義了。請月蒔姑娘稍等,老朽隨你回府收拾東西,免得有些老東西不知好歹,如今你的身份可不一般。」

沐老太醫這是要沖上門去出頭,月蒔本想拒絕,但是卻在接觸到玄墨輕搖頭的暗示後,作罷了。

想著自己謙讓軟弱討不得任何好處,反而讓人覺得好欺負,月蒔突然覺得還不如強勢一番,若是那男人因此和她生了嫌隙,就當她看錯了人吧,如今她也不是一個人不能過,無非是舍不得幾年的感情而已。

見著月蒔想通了,玄墨點了點頭,對著祈王爺慕容離看了看,提醒著︰「祈王爺別忘記去討要聖旨,本宮會陪著沐老太醫在月蒔家中等著,對了,還有那小妾別忘記處理了,禮可沒成!而且本宮記得,重子嗣的堯舜律法中好像有著,正妻一旦有孕且懷有雙胎,可由正妻隨意處置家中未生養的妾侍通房去留,打死不計,若是誕下雙子,則夫家終身不得納娶妾侍,即便正妻過世,也不得有人成為繼室!」

祈王爺慕容離本身就要拉攏在民間威望和高的月蒔,當下表示應允,然後一刻都不敢耽誤地往著御書房而去。

面面相覷的幾位太醫,索性將辨認藥材和筆試中考核中出挑的選出兩位給予第二和第三的位置,算是結束這次考核。

至于跪坐在地上的劉清,沒有人敢去搭理,直到宮里來人月兌去了他的官服將他遣離皇宮,勒令終身不得行醫後才反應過來,毫無形象地在宮門口大鬧,最後還是被御林軍綁縛回的宅邸。

隨後,慕容風又下旨,封了堯舜史上第一位女院首,且賜封一品誥命,賞賜了專門的府邸和珠寶玉器和田地,表明只能由月蒔夫婦兩人居住,他人若擅闖,便以欺君罔上論處,並且由月蒔列席斗醫大會裁判之一。

這樣的旨意,並沒有人提出異議,誰都不會忘記那場差點死了數萬孩童的瘟疫全是這位女子研制的方法所救,兒科疑難雜癥論的名聲更是遍及各國,若不是慕容風先行下旨封了她為堯舜太醫院院首的位置,怕是各國都要來爭搶。

聲名鵲起的月蒔風頭無人可及,連帶著她的相公工造聖手都被壓了下去,成天緊張地跟在月蒔身後當保鏢,生怕妻子被搶了去,還要擔心自己一雙孩子是否讓妻子不舒服。

至于他那對極品父母,後來的歲月里除了逢年過節過去看望,給他們請了丫鬟佣人好吃好喝地伺候在富麗堂皇的宅子里,平日里再不搭理。畢竟沒有男人可以忍受自己最愛的女子小產不孕,父母是其中的參與者,本身就不是父母帶大楚若寒徹底冷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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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家硬塞來的小妾,當天接到處置她的聖旨後,哭著求月蒔留下,結果因為不慎將月蒔差點推倒,讓楚若寒一腳踹得吐血,連極品公婆也不待見她了,畢竟劉家已經失了勢,最後被送回劉家,沒多久因為耐不住寂寞和人私奔了客死異鄉。

沐老太醫因為無子無女,將月蒔視如己出,當成了孫女對待,倒變的像是一家人。

這些都是後話了,暫且不論。

玄墨和沐老太醫陪著月蒔處理完瑣碎的事情,親自護送他們搬離原來的宅子,由于新宅子要布置一番,所以暫且居住在了沐老太醫家中。楚若寒的父母因為劉家失勢,兒媳成為炙手可熱的人物,又懷有了雙胎,便想死纏著不讓離開,其中婆婆林氏竟然撒潑滿地打滾要死要活。

結果,驚得月蒔當場暈了過去,有小產的先兆,楚若寒激怒之下,什麼都不管了,直接帶著妻子轉身離開,再加上玄墨和沐老太醫告知的前後經過,以及劉太醫和他父母勾結起來害月蒔的所為,連原本的遲疑都消失不見,打定了主意再不讓妻子和自己父母踫面

來到沐老太醫府上,玄墨替月蒔收拾東西,竟然發覺了許多很奇特的東西,不屬于這個時代,卻切實有用,包括月蒔的行醫工具中竟然有類似听診器似的物件,頓時心里有了大膽的猜測,剛想拖著月蒔問清楚,卻听得有人來報——

皇帝慕容風駕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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