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的晚會大獲成功。上流社會的貴婦小姐們被她的化妝品徹底俘虜了,大家都想討要一些。當丁香故作為難的表示自己這里並沒有太多的時候,可愛的布萊克夫人湊趣的慫恿丁香開一個化妝品公司。于是她在「思考很久」後說自己可以試試。
千萬別小看了女人之間的傳播能力。東方神秘化妝品的消息頓時傳遍了紐約,波士頓、芝加哥、華盛頓等地的女人們幾天之後也得到了傳播過來越說越神的消息。《紐約時報》的時尚專欄作者拉里-布朗先生在收到丁香私下給予的100美元支票後也很配合的在報紙上大加宣揚,不禁推銷了化妝品,對丁香的美貌和旗袍也是大加贊賞。一時間,勞拉這個名字再次成為紐約乃至美國東部最熱門的話題之一,據說克里夫蘭總統的夫人也私下里到處打听勞拉和她的化妝品的消息。
「叮……」清脆的踫杯聲,香檳酒在光線下閃爍著淺黃色的光芒。
丁香、格拉芙和尤納斯在為成功干杯。根據他們達成的協議,lg化妝品公司已經于此前正式成立。所謂lg,就是勞拉和格拉芙名字的第一個字母,象征兩個奇女子的精誠合作。公司的注冊資本是4萬美元,由丁香出資50%,格拉芙出資30%,尤納斯出資20%構成。
對于格拉芙,丁香看重的是她在歐洲上流社會的巨大影響力。鐵血宰相俾斯麥公爵的孫女,在歐洲各國的上流社會都有厚實的人脈,有了她,歐洲市場的開拓將獲得事半功倍的效果。在格拉芙的堅持下,丁香忍痛讓她出資30%。
而對于尤納斯這個神秘的猶太人,丁香也有深遠的打算。從談判過程中,丁香感覺到這個猶太人似乎已經注意自己很久了,他背後的資金實力也可以用「深不可測」來形容,奇怪的是憑自己的了解,似乎沒听說過商界有這麼一個大腕。女人加商人的直覺讓丁香感覺到,對化妝品公司的參股,可能是一個龐大財團對自己的試水。
于是丁香欣然答允了尤納斯的加盟。自己帶來的兩噸黃金,折合此時的黃金價格,大概價值130多萬美元(折合清朝白銀大概是190萬兩)。這無疑讓丁香成為這個時代的巨富,這個時代里百萬富翁畢竟還是少數。但還不足以讓她成為商界舉足輕重的頂級人物,據記載1910年洛克菲勒的財產總值達到10億美元,現在(1893年)估計已經接近上億了。和這種頂級富豪相比,丁香無疑還差很多。尤其是她要快速進入鋼鐵、機械、化工等重工業行業,她的資金還顯得單薄了一些,她需要財團的支持。而這個神秘的猶太人財團顯然已經開始注意自己了。
第一批化妝品就要出爐了,在第五大道的lg專賣店也接近裝修完畢,此時的三人,心情都有些興奮。
關于化妝品的定價,丁香的決定讓另外兩人大吃了一驚。雖然誰都知道這種奢侈消費品要定高價,可是丁香建議的價格讓他們不由得對她的「奸商」天賦大為感慨。丁香建議,一個標準護膚套裝(潔面乳、面孀和眼孀)的售價是50美元,相當于大多數普通老百姓月薪的三四倍,而全套化妝品價格達到80美元!
根據丁香的推算,只要全世界最有錢的2萬人痴迷于使用這種化妝品,公司的每年的營業收入就可以達到300萬美元以上。由于她信口胡說的神秘東方宮廷配方的故事,lg化妝品已經樹立了上流社會貴族產品的形象,讓普通人買的起,反而不利于品牌的定位。至于中產階級和普通市民階層,大可以以後再樹一個其他品牌來獲取市場,兩個品牌之間要嚴格做好品牌區分,以防止互相影響。
從p&g剽竊的品牌理論大大震撼了格拉芙和尤納斯。想想每年300萬美元的營業額中包含的暴利,兩人仿佛瞳孔里都是美鈔大票的綠色。
踫過杯之後,他們開始商量目前所推的頂級化妝品的品牌名稱。每個人都說了一大堆名字,比如皇妃、貴婦、麗人等,都不甚滿意。
最後丁香所說的「香格里拉」獲得了大家的贊賞。香格里拉,如夢如幻的神秘之地,天上人間的神秘國度,無法企及的神秘之美……丁香充滿詩意的描述讓兩人陷入了美妙的遐想中。于是丁香趕緊讓梅森上樓來,把這種感覺傳遞給他,讓他創作最美的廣告。
隨後三人商定,第五大道的香格里拉化妝品專賣店順利開張後,格拉芙就帶領一個美國的財務總監抓緊返回歐洲,成立lg歐洲公司,初步決定先在巴黎、倫敦、維也納和柏林開設分公司,歐洲公司的總部就設在巴黎。對于俾斯麥家族家傳的干練和貴族氣質,丁香非常放心。
三天後,第五大道的香格里拉化妝品專賣店正式開張,店堂面積達400平方米,巴洛克風格的裝修及陳設中揉雜了大量的神秘東方元素,講解試用區和休息區奢華高貴,櫃台區則典雅簡約,30名漂亮的化妝顧問(銷售員)一身旗袍裝扮高雅端莊,讓所有到場的上流社會名媛都流連忘返。
百老匯最當紅的女演員麗莎-桑帕約也出場致賀,並和丁香、格拉芙一起剪彩。麗莎已經和lg公司簽約一年成為香格里拉系列化妝品的形象代言人,代價是一整套香格里拉系列化妝品及一年內免費提供香格里拉護膚套裝。
丁香知道lg公司已經成功獲取了女性時尚消費領域的話語權威,這種話語權威將在未來帶來巨大的擴張助力,在香水、服裝等領域都將有條件取得成功。
第一天專賣店的營業額就達到驚人的3000美元,當晚上格拉芙和尤納斯看到報表的時候激動的擁抱了一番。
第二天格拉芙就啟程回歐洲了。丁香和她依依不舍的告別。雖然相處日子並不長,但兩個性格相投的女子在這些天的共同奮斗中建立起來的友情卻讓她們都深深喜歡上了對方。
「我會給你寫信的,勞拉。」格拉芙眼圈紅紅的說。
「親愛的,我也是。路上小心。」丁香心里也有些傷感,不知道下一次見她是什麼時候。
「格拉芙,路上保重。」猶太商人尤納斯也難得傷感起來。
格拉芙一把擁住他們兩個人,小聲啜泣了起來。
「別擔心,格拉芙小獵犬(尤納斯對格拉芙的稱呼),你每天都能從一大堆的100法郎紙幣里看到我們的影子的。」猶太商人的幽默讓格拉芙帶著眼淚笑了起來。
※※※※※※※※※※※※※※※※※※
楚天很奇怪的看著對面那位絕色的東方女子。
「你是中國人嗎?」他小心翼翼的用英文問她。
「是的,我叫丁香。請問你的尊姓大名?」對面的中國美女落落大方的向他伸出手,用中文回答他。
楚天猶豫了一下,握著她的手說︰「我叫楚天,浙江嘉興人。」
楚天的原名叫楚天福,來美國留學後他深覺世界之大、天外有天,就給自己改了名字叫楚天。家境殷實的他六年前自費來美國留學,四年前考進麻省理工學習機械專業,如今已經畢業了,但還是租了房子住在學校附近,每天在圖書館看書。父親已經幾次來信催他回國,說給他找了一個媳婦,並威脅說如果再不回家,就斷絕他的經濟來源。楚天不想回國,在美國六年已經習慣了這里自由的空氣,一想到回到家里面對一個「無才便是德」的小腳女人,兩個人沒有共同語言,只能沒事生個孩子,就覺得非常可怕。
更何況,要是父親看到自己偷偷剪了辮子的樣子,怕是要氣吐血的。
有時候他覺得自己是個逃避主義者,實在煩惱的時候就把自己藏進圖書館里去。當然他也知道自己其實躲避不了什麼,簽證雖然還有1年才到期,但斷絕了經濟來源可是要出人命的。于是今天從圖書館里出來,他琢磨著要給自己找份工作。能晚一年回去就晚一年回去吧。
機械系的中國同胞劉志遠剛才還嘲笑他這個書呆子找不到工作,讓他憋了一肚子氣。正一肚子官司,看到這麼一個巧笑嫣然的中國美女,心情頓時好了一點。
丁香這兩天又很不負責任的當了「甩手掌櫃」,她不顧尤納斯的抗議,以董事長的身份把總經理的位子扔給了他,自己優哉游哉跑到波士頓來參觀名校了。尤納斯頭搖得象哆嗦一樣,說她是個女猶大,激動之下滿口的斯拉夫猶太人的卷舌音。
事實上丁香來波士頓是有目的的。性急的她已經開始籌劃著要進軍機械制造行業,動手之前,她想看看有沒有合適的中國人能和她一起創業。她進軍重工業無非有兩個目的,一是獲取這些行業的重要資源和利益,未來為中國的崛起服務;二則是讓它成為中國技術人才的實戰搖籃。只要擁有足夠多的在西方企業里磨練出豐富經驗的人才,加上自己的資金,她相信會大大加快中國近代化的進程。在她開始自己的征程之前,她希望自己最好身邊就能有幾個中國同胞。
可惜這個時候正是中國學生留學美國的低潮期。第一個**是在70年代,當時中國第一個留美學生容閎說服朝廷派遣了大批幼童留美,可惜後來由于保守派的作梗而提前召回了,其中就包括詹天佑這樣的大家;第二個**現在還沒有到來,要到1908年以後美國用庚子賠款資助大批學生留學的時候。現在來美國留學的都是自費,人數很少。丁香在哈佛和麻省理工逛了半天,一個同胞也沒看到,干脆就改變目的,專心欣賞名校風景了,卻迎面撞上一個怎麼看都是個書呆子的中國同胞。
于是兩個人邊走邊聊。楚天雖然笨嘴拙舌,但踫到丁香這樣的社交高手很快也就聊得火熱了。丁香很快知道他是機械系的,整個麻省理工現在就兩個中國人,另外一個叫劉志遠,也是機械系的。
很快她又套出了楚天不願意回家的故事。「這個可憐的書呆子。」丁香心中暗笑。
「這麼說,你需要一份工作?」丁香拼命克制住自己想笑的**。
「是啊。可是我其實也不太清楚怎麼去找工作。」楚天煩惱的撓了撓頭。
「你會干什麼呢?」丁香終于笑了出來。
被美女嘲笑讓楚天有些惱火︰「我對內燃機的點火很有研究!」
「可是據我所知,現在美國還沒有一個工廠生產內燃機,更談不上應用了。」丁香笑著打擊他。
楚天又泄氣了,于是又撓了撓頭。
「這樣吧。如果你願意陪我去一趟底特律的話,我可以給你一份工作。」丁香不顧他愕然的眼神,繼續說,「不過按照你現在這樣毫無經驗的樣子,我最多給你8美元的月薪。」
看著楚天一副茫然+痴呆的神情,丁香覺得自己很有一種強烈的想踹他一腳的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