醋缸王爺︰神醫寵妃不許跑 第七十三章 再抄一百遍女訓

作者 ︰ 上官青紫

「冰兒沒事?」楚檀畫原本靠在塌上,這會兒听了琥珀的話忙坐起來。

「嗯,」琥珀點點頭道,「郎中瞧了,冰兒一點事兒都沒有,小姐,是不是什麼地方出錯了?」

「不會出錯的!」楚檀畫斷然否決,她昨夜沒有漏掉一個人,明明每個人人中那里都點了紅心,她算好了時辰的,一早上那紅心就會滲進她們的肌理之中,那紅心之中的藥草是可以引起人的神經中毒然後產生一些類似于傳染病癥狀出現的。

那三十七個人包括冰兒,都應該是類似出痘的狀況,而董真兒她是加了許多別的藥草來克制她體內的母蠱,以毒攻毒,因此她會因為出痘衰竭而死,只是死後那蟲子又出不來,只能火燒掉,本來董真兒已被母蠱控制,她已不是人了。

就跟意外或是無意接觸了感染源是一樣的效果,只是成分不同罷了,董真兒是必死的,不出意外的話,冰兒也應該是這個癥狀才對,就連溫嘉都出了毛病,她沒有理由一點事兒也沒有啊?

楚檀畫沉吟半晌,才抬眸道︰「罷了,沒時間想那麼多了,冰兒的事日後再說,你去叫管家進來。」

管家進來,垂眸道︰「給王妃請安。」

「周管家不必多禮,」楚檀畫頓了一下,才道,「府里頭的情況你也知道了,如今各個人都有病了,為了王爺的安全必得挪出府去,所以,還是依舊把這些人送到她們從前的別苑里去吧!賞她們一些銀錢過日子,好生叫郎中瞧了給醫治,董真兒倒是可惜了,也挪回她從前住的地方,沒了之後記得將她火葬了,骨灰埋在地里,對了,她可還有家人麼?」

「回王妃的話,當年爺是從勾欄院里把董姑娘贖出來的,這麼些年了,也沒听說有什麼家人。」

「是這樣啊,」楚檀畫抿唇半晌,才道,「若還有家人,就把休書交給他們的家人,好生安撫一番,好歹跟了三爺一場,多給些銀錢也就是了,若挨不住了,也替她們將後事辦了就是。董真兒沒有家人,就照著我說的去做吧,她死的難看,你們也別太高調便是了。記得對外就說沒事兒,咱們不會叫這病傳染的,將她們一一送走之後,你就去把長春館留春館打掃一番,還是依舊讓冰兒住在里頭就是了。」

周管家辦事老成,又跟了安冉燁幾年,知道輕重,楚檀畫這麼一吩咐,他就依言辦去了,那三十七份休書是昨夜就寫好了的,也蓋了安冉燁的印信,周管家拿著休書便去了,楚檀畫等他一走,才常常的出了一口氣,用手揉著眉心,她為這件事耗了許多心神,但是總算是將那些不知底細的眼線送出了府去,也總算是安心一些。

她昨夜因為那一碗心頭血的緣故,精神差了一些,于是琥珀便替她各處打點,也沒再身邊伺候,王府里要送這麼多人出府,自然也是忙亂的很,因此府中各處,唯有听雪堂是最安靜的。

她窩在內室里頭養神,吃了好些提神的藥丸,才覺得舒暢些,想了半日,還是決定親自去燒了那幾個女圭女圭省事一些,省的日後留著始終是個禍患。

她便將那幾個已經發黑發紫的女圭女圭取出來,依照之前的方法挑開它們的衣裳,將那些爬出來的黑蟲用金針釘死,然後將它們一起丟進炭盆里,慢慢的看著火苗吞噬了它們。

子蠱燒起來的味道是很難聞的,她一時之間聞的很是難受,然後頭也有些暈,便往後退了幾步,不經意間卻踫掉了安冉燁放在桌上的一本書,撿起來一看,原來是他最喜歡的那本詩詞集。

她微微皺眉,剛彎身撿起來,卻從里頭掉落了一張紙,紙上寫的幾行字,很簡單,可是看完之後,她竟還有些後怕。

——主子,經密查,所有的人都是眼線,幾乎全是二王爺的人,還剩下幾個是幾個郡王的人,請主子盡早處置,免生禍患。

她深吸一口氣,原來他是知道的!他全都知道!他一早就知道!

可安冉燁卻沒有說,或許也是為了怕打草驚蛇吧,若不是溫嘉誤打誤撞,只怕她也蒙在鼓里,可是她還是查出來了,她跟他說了她的想法,安冉燁卻一字不提。

對于這一點,她也只能苦笑,望著那字條苦笑了一會兒,還是依照原樣放好了,心里卻諸多疑惑諸多怨憤。

她正自怔忡間,忽而有腳步聲傳來,她連忙把字條放好,就見琥珀進來挑簾進來,眼楮里頭淡淡的擔憂,看著她道︰「小姐,那些人都已經悄悄送出府去了,小姐不必太過擔心了。只是,小姐,你確定她們都是眼線麼?我瞧著她們那樣子,真的是怪可憐的。」

楚檀畫站在那里,冷笑道︰「你看著她們可憐,還不知她們惡毒起來是什麼樣子呢!其實這麼做,我心中本還覺得不舒坦,可這會兒恨不得將她們挫骨揚灰以泄我憤!那桌子上頭有本王爺愛看的詩詞集,你去瞧瞧里頭的字條就知道了!」t7kp。

琥珀眨眨眼楮,不知道自家小姐她才出去了一會兒就反差這樣打,聞言忙趕著去看了字條,也是與楚檀畫一樣的驚訝,愣了半晌,才把東西按照原樣放好,走過來道︰「小姐,二王爺這可是真想要害死三王爺跟咱們哪!只是三王爺為什麼不說呢?這些事何苦瞞著小姐!」

「你想不透麼?我也想不透啊!」楚檀畫一嘆,「不過我也懶得想了,他自有他的道理,我只做好我的本分就是了,既然已為夫妻,就不必去猜忌他的想法,我信他的,現下不管怎麼樣,那些人是活不成了,這樣也就足夠了!至于下一步怎麼走,且先看看再說吧!——再說了,我也是有事瞞著他的。」

說是這樣說,可她到底是個女人,豈有不在乎的?心里頭委屈的很,可偏偏又不能說,也沒處說去,本就是個直性子的爽朗姑娘,偏偏自己也瞞了他解蠱的事兒,便更是不敢去問他了,于是心里頭掂量著這事兒,臉色更是難看一些。

琥珀瞧著她,心里悠悠一嘆,夫妻倆都是絕頂的聰明,偏偏也都是逞能的性子,王爺是狡猾的過了頭,確實跟狐狸樣的猜不透,大概也只有自家小姐才能忍受那樣的性子。

可她家小姐卻是逞強的過了頭,用三王爺的比喻,就是一只會齜牙會咬人的傻兔子。

但是這傻兔子偏偏心里卻只有那只狡猾的狐狸。

琥珀想到這里悠長一嘆,所以世人才說蘿卜青菜,各有所愛,這些事兒也輪不到她操心就是了。

她只是擔心她家小姐的身子,抿唇擔憂的望著楚檀畫︰「小姐,你沒事吧?不如奴婢去叫人進宮里去傳話,請王爺快些趕回來?」

楚檀畫微微一笑︰「不必了,我就是有些累,休息一會兒就好了。父皇找他許是有事兒,怎麼好去打擾呢?」

她是神醫嘛,才不會那麼快就死掉,只是身子確實有些難受,她剛要躺下,周管家卻來了。

「王妃,熙妃娘娘來瞧溫嘉郡主了。」

楚檀畫又只得坐起來,吩咐琥珀道︰「快些更衣。」

婚後頭一回見婆婆,總不能怠慢失了禮數,不過這熙妃的消息也真是快得很。

也可見她對溫嘉多麼重視,得知消息就立刻趕來了。

一路趕去靜蝶堂,剛進了院中,便看見熙妃的身影,她就站在廊下,也不進去,溫嘉是傳染性的,不能見人,熙妃竟肯在外頭看著,跟對待她的待遇當真是天壤之別。

楚檀畫在那里站了一會兒,偏巧這時候下起了雪花,楚檀畫微微斂眉,從琥珀手中拿過黃油傘,走到熙妃身邊,替她撐傘擋住風雪。

熙妃感覺到後面有人過來,回頭一見是楚檀畫,愣了一下,眸中淡淡不解,卻並未躲開她的撐傘。

楚檀畫靜靜的望著熙妃,一眼看見她眼角的細紋,忽而想起在現代時媽媽在第二次婚禮的前一夜跟她促膝長談說過的話來。

你執著于一念,便放不下一念。你只有放下了,看待所有,才會發現那些不好的事情之中,也會有一些隱藏的美好。

這世間,總是良善的人,才得長久。

當時的自己想了一夜豁然開朗,才終究沒有執著于母親的再婚,後來也能放下心念好好的過自己的日子,之後再去回頭看看那些輾轉難眠的日子,才會發現有時候一個人的心是真的很容易被心魔所控制的。

她瞧著熙妃,她也是一個母親,她雖然有許許多多的不好,可是,也是個可憐的人,兒子是皇子,她是嬪妃,同是在帝王之家,終究這一生都有掙不月兌的枷鎖。

「母妃吉祥。」斂去思緒,楚檀畫微微屈膝,給熙妃行禮,臉上帶著溫柔清淺的笑意。

熙妃瞧著她,雪地里更顯得楚檀畫臉色蒼白,或許是因為離了那華麗冷肅的毓秀宮,熙妃的眸中甚至帶了淺淺的流光︰「本宮听說,你把燁兒的小妾都挪出府了?」

「是,她們不知何故都染了病,所以媳婦做主都休了,只留下冰兒一人。」

熙妃微微皺了眉︰「那幾個妖嬈的很,身份也不高,留在燁兒身邊對他的名聲也不好,本宮也不喜歡,妖媚終究不得長久,粗粗笨笨的才好。休了就休了罷,日後不要再往府里弄什麼小妾了,這樣清清靜靜的多好。」

「母妃說的是。」楚檀畫在雪地里站久了,就覺得有些頭暈眼花,大概失血多了這兩日又添了勞累,只能勉強支撐著跟熙妃說話。

「溫嘉怎麼會病了呢?這一點本宮倒是沒有想到的,本宮臨來時吩咐了太醫,一會兒太醫也會來瞧的,只是你如今是三王妃,要好好的照顧府里,凡事要大度些,別吃醋耍小性子,日後幾天,也別老是霸佔著燁兒,讓燁兒多多陪著溫嘉,」熙妃說話依舊冷淡,沒什麼改變,「你若真心當本宮是母妃,就該讓著溫嘉一些,你們都是新婚,可她到底病著,等病好了之後別委屈了她!——你上次抄的女誡本宮看著很好,這些日子無事,你就再抄一百遍《女訓》給本宮吧!」

楚檀畫沉默良久,忽而淺嘆一聲︰「是,媳婦抄好了就給母妃送去。」

「你嘆氣做什麼?」熙妃有些不悅,說話都拔高了聲音,「你現下還能好好的站在這里,溫嘉卻不能出來,你還有什麼不滿的嗎?」

熙妃眼神鋒利如刀,一眼望過來,就像要剜了人的心一樣,楚檀畫猛不丁看見,只覺得心口一疼,咬唇道︰「難道母妃以為這是我做的嗎?」

「本宮不知道,但是,你做過什麼你自己心里清楚,別叫本宮說出來,本宮都替你害臊!」熙妃望著她冷笑,「你這樣子,也就哄得住燁兒,你可哄不住本宮!你做沒做過,你自己心里清楚!」

楚檀畫心里頭就跟油煎似的,下唇都已經被咬出血來了,與熙妃對視良久,她眸光漸漸變涼,一字一句的道︰「娘娘是覺得傷害我就會感到快樂麼?還是這麼多年的宮廷生活,磨掉了你的本心,你就希望所有人都跟你一樣冷血?我並不是一定要賴著三王爺,說走我便立刻可以走,我只是舍不得他,但是這不代表,我願意逆來順受!娘娘難道從來沒想過麼,你跟我斗的你死我活,三王爺他會開心麼?你既然愛他,你是他的親生母親,何苦如此苦苦相逼?」

個也說可。「放肆!你敢如此跟本宮說話!」熙妃從沒被人這樣說過,她揚手便打了楚檀畫一巴掌。

熙妃氣急,下手很重,楚檀畫被打的嘴角出了血,頭暈目眩的支撐不住了,拿著傘的手一晃,黃油傘滑落在地,她身子一軟倒便在雪地之中。

「畫兒——」剛剛回來目睹這一切的安冉燁,驚的不行,看見楚檀畫栽倒在地,忙把手里拿著的糕點一扔,栗子糕散落一地,他直接飛奔過來將她抱在懷里。

他剛回來,听管家說熙妃來了在靜蝶堂看溫嘉郡主,說三王妃也去了,他便是擔心,直接就來了靜蝶堂,結果就看見母妃打了楚檀畫一巴掌,就看見了那叫他撕心裂肺的一幕。

「母妃,你這是做什麼?你非要把燁兒逼死你才肯甘心嗎?」安冉燁眸中又驚又痛,「畫兒是我的命你知道麼?我好不容易跟她在一起,你怎麼能這樣呢?我對你說過,她不會對您構成威脅,她不會傷害到任何人的地位,她不會影響你要我做的事情,為什麼你就是不肯听呢?」

琥珀此刻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忍著眼淚道︰「王爺,奴婢就直說了吧,小姐昨夜給你解蠱,用了一碗心頭血才給你解了蠱,要不然,也不會身子這麼虛弱的熙妃娘娘,你真的誤會小姐了呀」

琥珀哭著把整件事情抽抽搭搭的說了一遍,邊說邊哭,泣不成聲。

安冉燁眼圈紅紅的,熙妃悠長一嘆,望著安冉燁的眸光中有不舍有苦痛有失望有傷心有冷漠諸多復雜情緒,但是終究什麼情緒都斂去了,沉沉嘆道︰「罷了罷了,本宮此番回來就是錯誤的,燁兒你終究不是燁兒了,本宮不該強求,去也終須去,留也不能留本宮還是去五台山祈福的好,至少那里心靜些,你你自求多福吧。」

她是一個母親,她不想傷了兒子的心,何況在媳婦的那一番話確實觸動了她的心,媳婦的一片真心在這里,她願意退讓,願意成全他們好好的過,何況,有些事情很早就注定了,不是她的,她也不該去強求的。

熙妃深深的看了安冉燁一眼,眸光深幽復雜,嘴唇翕動了幾下,到底還是什麼都沒說,眸光又落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楚檀畫身上,幽幽一嘆,帶著一眾人走遠了。

安冉燁的眸光始終凝在楚檀畫身上,他將她抱起來,緩緩的走回听雪堂,將她輕輕放在床榻之上,就那樣痴痴的望著她。

半晌,淺淺笑開了︰「傻丫頭,本王本王哪里值得你用性命去保護呢?」

安冉燁雖是在笑,他的眼底卻有暖暖的淚光。

「琥珀,把方才,不,把這幾日的事情再細細的說與本王听一遍,一絲一毫都不許再瞞著本王了!」

安冉燁微微沉眉,將楚檀畫的手握在手心里,看著琥珀的眼光中冷冽清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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