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橫卷 兩百四十七 協議

作者 ︰ 南雪

更新時間︰2013-05-28

蘇墨痕仔細的點著那些文件,上面有著精細的黑月大陸地圖和最近的兵力部署,甚至南星月還附送了那些兵團從將領到手下參謀的一些資料,還有戰斗力指數對比,簡直可以說這個女人已經將自己所知道的都給了蘇墨痕。換來的,只有一個不變成傀儡的承諾。

「我答應你。」蘇墨痕將那些文件放入雲荒殿里,他也是不忍心將一個活生生的人變成一具行尸走肉。南星月听到這話,心稍稍放了下來,她再一次打量著這個年輕的秘密工作者,神態也是恢復了平靜。

她緩緩退後,然後上了自己的大床,抱著雙膝不知道想著什麼,面上更是看不出悲喜。只是她的心里驚濤駭浪一般從沒停歇,這簡直就是南星月一輩子不可忘卻的恥辱,將自己國家最機密的情報送入敵人手里,只為了自己的性命,更別說蘇墨痕如此羞辱自己了,她心里恨不得撲過去將這個男人撕成碎片。但是想到剛剛那只手觸模的感覺,她的喉嚨就好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扼住一樣,寒意淡淡的繚繞她的身軀,她竟是不敢去畏懼蘇墨痕,尤其是剛剛見他和高儀一戰,那種狂熱,那種為了勝利而勝利的樣子,讓人一見就是心折。

「哼!」南星月強壓下剛剛大戰時蘇墨痕的樣子,心道「我黑月大陸雖然不如大堯,但是也有百萬甲兵,無數天才,又豈能找不到一個能和他匹敵的人物!」

可是蘇墨痕突然又開口了「但是,我還有一件事需要公主殿下幫助。」南星月先是一怔,卻見蘇墨痕湊到了她的耳邊,那種男子氣息一下子鑽進了耳朵,讓她渾身都是有一種酥麻的感覺,但是她听完蘇墨痕所說的話,秀眉猛地一挑,就像一把快刀要出鞘了一般,她美眸冷毅的看著那張蒼白的臉,單手緊緊抓起了床單子。

蘇墨痕略帶歉意的一笑,然後就是去包裹自己的肩膀創口了,無盡的風元素不斷摧殘著身軀,他必須先將那些凝若游絲的風抽離出來,然後重鑄自己的骨頭,溫養血脈,生肌增肉。

過了好一會兒,南星月才緩緩說道「你贏的漂亮,當之無愧。我以為你只是一介莽夫,堪當先鋒大將的人物,卻被你這皮囊騙過去了。」蘇墨痕嘴角上揚,男人總是對自己的成就感到驕傲,尤其是騙過這麼一個厲害的婆娘。他呵呵一笑,一仰脖子又是灌下一杯黃湯,然後看著自己肩膀的繃帶,皺眉之下又是將酒澆在了上面。

「你!」南星月看的只是嚇了一跳,不由掩住了朱唇。那處創口猙獰無比,可是當酒灑在上面,那種好像將胳膊砍下來的痛楚,蘇墨痕卻是一聲不吭,只是眉頭皺的更緊了些。南星月立刻起身,翻箱倒櫃居然找出了幾味草藥,不分由說就是放入了倒在地上的那精煉草藥魔化機,放入里面搗碎配制。

「我看出來了,你還是個瘋子。」南星月沉聲說道「不管如何,你從高儀那個齷齪家伙手里救了我,能做的我都會盡力給你做到!」她去將那瓶酒奪了過來,隨手就是扔到了自己的床上。蘇墨痕微微一笑「我只是想讓自己更冷靜些。」

「冷靜些好繼續和我談條件麼?」南星月抱著雙臂,居高臨下冷笑道「既然我輸了你,以後想必是和你們大堯擺月兌不開關系了,不如你好好問問你們那位皇帝,我們利益互換,我可不想有朝一日被發現死無葬身之地。」蘇墨痕點點頭,笑意更濃,仿佛那傷口不存在一樣,只是那張俊俏的臉愈加蒼白,讓南星月一陣沉默「說的好,其實我來之前,上面已經有了指示了。外面的情況想必你也知道,黑月大陸來了什麼人,最近風向如何你也清楚,我們只是不想黑月王族被那邊的人拖下水,只不過……」

南星月听到這里,忍不住打斷「我雖是公主之身,可這等大事,乃父親一手掌控,他心意如何,又要看那些高貴們。我最多也只是旁敲側擊,讓我直言出手行動,萬一引起反彈,恐怕我第二天就會被剝奪一切,然後被嫁給一個小市民渾渾噩噩終老了。」蘇墨痕安靜的听她敘說完,然後他站起身子,拍了拍那個女人的肩膀,說了一句讓她終身難忘的話。

「那麼,你是不是心里很憤怒,認為自己有能力,卻仍舊要受制于人,而這些,可能僅僅是因為你是個女人?」他看著南星月溫和的笑道,可這笑容,在那個女人眼里就像是魔鬼一樣。

她幾乎可以猜到蘇墨痕要說什麼了。但是卻見蘇墨痕伸了個懶腰,將那件排扣的風衣披上,他的褲子換上了西羽那邊的棕色馬褲,蹬上了一對高腰靴子,內里則是黑色如墨的襯衣,他滿意的照了照鏡子,這恐怕是他穿的最像現代人的一次了。「明天就請您將消息散布出去吧,但是出手的人,請您要說成是那邊的人,怎樣布置現場,應該不需要我教您了吧。」他說罷,就是突然一招手,一枚碧藍色的眼楮就是落入他的手心里,這件東西,正是黑月大陸專門竊听機密,還原原貌的時間之眼。

南星月怔了怔,她將發絲撥弄到耳後。「是啊,沒錯,接下來,該你出場了吧,大堯的使節先生。我這里會因為您的到來,而蓬蓽生輝呢。」她沒錯,她一開始是猜對的,所謂的兵力部署僅僅是個幌子,蘇墨痕想要的,不過是她的屈服罷了,只不過是後面的交易罷了,只不過是讓大堯找到代言人罷了。從現在開始,她就必須和蘇墨痕站在一起,不然不僅僅是生命受到威脅,而且蘇墨痕也會將事情的真相公布出去。

他要的,不僅僅是南星月听話,而是要她真心屈服。這場交鋒,就像是連環的套子,讓人目不暇接無處可逃。尤其是蘇墨痕是一個男人,南星月是一個女人,這個任務,說困難也困難,說容易也容易。許英冢給他分析完各種資料後,對這個任務說了最關鍵的兩個字︰征服!

這個計劃的最終代號,就是征服。所謂檔案,只不過是一份敲門磚,如果她能老老實實的拿出來那一切都好說,如果不能許英冢也下令可以允許蘇墨痕動用一切手段,即使是殺了這個女人,蘇墨痕也可以大搖大擺的活著回紫嵐。

「你剛才讓我那麼做,可是我沒有證據,萬一被質疑了該怎麼辦?」忽然,南星月忍不住道,而蘇墨痕淡淡一笑,似乎是胸有成竹,他將方才殺戮那名南洋錦衣的探子身上的東西一股腦的擺了出來,將高儀的手段和她這麼一說,南星月目光中閃過一抹憤怒「看起來這件事不甩在他們身上,也是不行的了。只可惜你沒有生擒那人,也沒留住那人的法寶,不然我們的證詞就是越發讓人信服幾分了。」

蘇墨痕按了按眉心「我這個人可不會生擒敵人,我只會殺人。」他心里仰慕的是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的豪邁和瀟灑,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要見血!不過,南星月說的話不無道理,但是想到許英冢神出鬼沒又不知去哪里合縱連橫,蘇墨痕就對這個上司有信心,大堯不可能就在這里有蘭陵王這一枚棋子,他感覺黑月大陸的那些本土人,也在被寂雪閣逐漸侵蝕進核心。

兩個人沉默了下來,不知道是無話可說還是各懷心思。蘇墨痕整理好自己的衣襟,站起身子正要出去,忽然外面竟然傳來了一陣敲門聲,雖然很輕但是仍瞞不過蘇墨痕敏銳的六識。他和南星月頗有默契的對望了一眼,這個女子迅速整理好衣衫妝容,打開臥室的門朗聲道「何人打擾本公主,不知道我在沐浴麼?!」

門外的喘息聲一下子濃重了起來,接著,嬌弱的侍女怯怯的說道「殿下,是您告訴我這個時間來叫您的,您的晚宴,即將開始了。」南星月听罷一怔,她居然忘了自己還要參加盛大的晚宴,只是剛從剛剛緊張的氣氛里擺月兌出來,一說到要參加那種帶著面具的晚會,她只覺得陣陣疲倦。

「罷了,是我忘記了時間,你退下吧,通知蒙歌,讓他把這里的警戒做好,我不希望有些煩人的蒼蠅進來打攪我的興致了!」南星月冷冷的說道,門外的侍女蘇墨痕即使沒看她也知道她渾身都是一個激靈,因為南星月展露出來得氣勢,他只在一個女人身上見到過。

那就是武曌!只是一想起武曌,他就會不自覺的想起那公主…想到這兒,蘇墨痕輕輕嘆息,而這嘆息落在了南星月的眼里,讓這個女人細細咀嚼起來,只是感覺越發的看不懂這個男子,她感覺那聲嘆息聲里似乎包含了太多情緒,緬懷,傷感,茫然。蘇墨痕微微的冷笑,那個所謂的帝祭,他是一定要斬殺了這個人的。而突然,似乎整個暖紅區都是一亮,一個威嚴的聲音從天際響起「帝祭攜太平公主前來,不知南星月殿下可在?」

南星月當然知道帝祭是誰,這個冷峻的男人近來已經在這里攪起了無數腥風血雨。可是當帝祭的聲音淡下去後,蘇墨痕猛然走到窗邊,那雙眸子里,帶著點點猩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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