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世刁民 第一卷 一只刁民的和平崛起 第三十七章 誰是陳風?

作者 ︰ 等不到的戈多

以文會友的詩會,先上演了一場全武行。

風向悄然有點變化,諸位士子們議論紛紛,口中的話題無非也就是陳風這位新駙馬今夕往日的種種行徑。現場的氣氛,便是變得有點亂了起來。

見此情況,一位慈眉善目管家模樣的老者進了一個亭閣,呆了幾句話的功夫,出來的時候緊緊皺著的眉頭就舒展開來了。這個亭閣之中,全部都是一些重量級別的人物,約莫七八位的樣子。若是陳風在的話,當發現,那位待他不錯的姐姐陳清雪,也是在這里。

可以毫不夸張的說,坐在這里的男人,不出意外的話,十幾年後絕對會是金鑾殿上大名鼎鼎的人物。

而在這群人中,有一個是當之無愧的焦點。

他面如冠玉,劍眉星目,看起來很是陽剛正氣。但緊緊抿著的薄嘴唇加上高高的鷹鉤鼻,卻又賦予了這張臉幾絲難得的陰柔。這陽剛和陰柔結合在一起,讓他身上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高貴氣質,讓人有一種本能的臣服沖動。

他是李隆軒。三皇子李隆軒,李貴妃的兒子,李清婉的親哥哥。作為一個有志向也有能力文鼎皇位的皇子,于公,他是抱著伯樂的心態來沙里淘金,看看能不能發掘有用的人才。于私,當然就是為了見見陳風,看看這個能讓妹妹傾心甚至不惜偷改聖旨男人,到底有什麼過人之處。

這個亭閣中李隆軒拋出了第一首詩,圍繞在周邊的才子們很快會意,于是詩會就正式開始了。

天然居的侍女穿花蝴蝶般在各個亭閣中繞進繞出,傳遞著一張張的箋紙。能看得出來,天然居對這次詩會是很用心的,專門從萬花樓請來的歌女舞者,在舞台上現場譜曲,將公認的好詩詞唱了出來。

這幫才子中確實也有詩詞引發了不少轟動。每隔一段時間,有的亭閣中就會爆發出陣陣聲音清脆的朗誦聲,與眾人共同欣賞被大家所公認的好詩。

陳風只是坐在自己的角落里安靜喝著酒,听著這些所謂的好詩詞,頗感無趣。這些詩詞听起來平仄押韻,倒也還不錯。但大抵都是些無病申吟風花雪月的東西,有點像甘蔗。初初品起來甜絲絲的味道還不錯,但細細咀嚼一番就成了滿口的渣。

大靖經歷了幾次幾位嚴酷的**之後,文壇的風氣,已經是有了很大的轉變。一些直抒胸臆妄談國事的句子成了一個禁區,大抵是沒人敢去踫這條紅線的。

陳風有點想走的意思,今天來的目的是達到了。可心中總歸是有點掛念天然居那位神秘的老板娘,暗暗念叨若是能見她一面也不錯。

小和尚早已趴在桌子上香甜的睡去了,喃喃著嘴巴,流著口水,大抵是夢到了香酥滑女敕的雞腿。

依依托著腦袋,專注地听著台子上吹拉彈唱的小曲,听了一會兒,大著膽子怯怯說道,「依我看吶,公子的詩比這些人寫的好多了,至少我能看懂。」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依依雖然是被管家派來監視陳風的,但經歷了剛才的兩件事,她對這位殺伐果斷的公子,心中也是隱隱有了幾分討好的心思。

陳風啞然一笑。他在看書勞累之余倒是也寫出了一些東西,不過大都是來自于夢中的回憶。以華夏世界積累幾千年的沉澱,經典的詩詞如同過江之鯽,回想起來細細咀嚼一番,就當是換腦子了。

「小姑娘,你知道些什麼,在這滿嘴胡言。」大概是依依的話刺痛了旁邊苦思冥想難得一佳句悶悶喝酒的這位才子,他忍不住站起來出聲反駁道。

這桌的人都早已出去和士子們交流心得去了,見到他一個人,依依也不懼,朝他做了個鬼臉,隨即就牙尖嘴利地反問道,「哼!你又知道些什麼?一個外地來的鄉巴佬,連一首詩都作不出來,還好意思凶我?」

語氣不屑,神情鄙夷,不給這人留半分面子。

「你說你家公子寫的詩好,可敢拿出來一首讓我看看?」

依依大著膽子看了陳風一眼,發現他並沒有生氣。心中大定,撅著嘴唇,道,「喏,姑娘我不識字。不過這記性嘛,還是不錯的。我念,你寫,听好了!」

「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詩句朗朗上口,念完之後,依依翹著眉毛,眸子中閃爍著促狹的光芒,一副等著看他好戲的樣子。

初聞前兩句,那人滿不在乎。但等到听完後兩句,眉頭就漸漸皺了起來。眼前仿佛清清楚楚地呈現出一株堅韌不拔的小草形象,詩詞意境樸實自然,雖是詠物,但其中充斥著一股君子自強不息的精神。

「野火燒不盡,春風吹有生。」這人又喃喃重復了一遍,竟是呆在了原地。過了一會才回過神來,長長嘆了一口氣,忽然彎腰朝著陳風深深鞠了一躬。

「學生楊昌濟,並州人士。不瞞您說,我從小以文武雙全揚名,但在京城蹉跎幾年,倒是連半分功名也未考上。心灰意懶之下,索性荒廢了學業,整天熬鷹跑馬無所事事。今日听到這等金玉良言,實在是如同當頭一棒,讓我驚醒啊。昌濟在此多謝先生大才。」

「呵。」陳風呵呵一笑,想不到依依隨口念了一首詩還能整出這麼一番事來。抬頭端詳了一陣,看這楊昌濟面目方正身材魁梧,倒也不像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徹底不可救藥的富家子弟,能借詩句反思自己,應該也是一位品性方正之人。

對他不由存了幾分結交的心思。「昌濟兄言重了,你能領悟到是自己的本事。這詩會本來就是以詩會友,昌濟兄,不如坐下喝一杯如何?」

「不勝榮幸。」

兩人聊了一會兒,陳風才知道了這楊昌濟的來歷。並州位于長安城東北面,與火羅接壤,雙方是盟友,經濟往來密切。而楊昌濟就是出身在一個靠進出口貿易為主要業務的商人世家。

陳風看他渾身上下裝飾打扮,錦衣玉飾,很是名貴的樣子,大抵家里的生意也是做得很大的。

聊得正酣的時候,園子大門處有一行人便是腳步匆匆的闖了進來。

為首的是個豐神俊逸的年輕男子,身高七尺,面白無須,看起來就是一位斯文有禮的貴公子。

但此時他那張本來儒雅的臉上卻是掛滿了冰霜,身後還跟了幾十個全副武裝的兵士。剛進門,這些兵士就守住了門口和路口,一副甕中捉鱉的架勢。

仿佛就是來這砸場子的。

吟詩作樂的士子們都驚呆了,一個個目瞪口呆。

這是玩得哪一出?

「安邦,你干什麼?」李昌玄開口大聲問道。詩會開始以後,他就樂顛顛地跑到了三皇子那邊,言笑晏晏和陳清雪套著近乎。如今有了表現的機會,哪能不快點抓住?

他認識,進門的這位叫李安邦,是宰相家的大公子。詩文武術樣樣拿手,而且精通佛法玄理,善于雄辯。在長安城年輕一輩中也是數一數二的人物,就等著明年春闈過後直奔大好前程。

宰相公子雖然地位尊貴,但和他比起來還是有一段差距的。

李安邦平靜地掃了一眼,皺著眉頭,大概是不喜歡這熱鬧的氣氛,持著有些陰柔的嗓音道,「誰是陳風?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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