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世刁民 第一卷 一只刁民的和平崛起 第三十六章 拉仇恨

作者 ︰ 等不到的戈多

李興國很快被天然居的侍衛抬下去了,來的時候騎著高頭大馬意氣風發,走的時候卻躺在擔架上生死不知。

陳風在一大群人復雜的眼神中若無其事的進了門。腳步依舊是穩健的,眼神同樣清澈,仿佛干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他並不怕宰相的報復,至少目前來說不怕。賜婚聖旨這張護身符,任何人都得仔細掂量掂量。

今日陽光不錯,明媚得喜人。

有了先前一出事,天然居的侍衛對陳風這位頑主兒提起了警惕,兩個人一左一右在前帶路。依依小心地跟在陳風身後,沒多久,進了一個雕梁畫棟的後花園。

很美好的一副景象。剛進門,一大蓬臘梅映滿眼簾,群星拱月般環繞著中間一個搭建好的台子。沒有冬天的戶外特有的頹敗氣息,反而充斥了一股郁郁勃發的生機。在往遠處看是清一色的亭閣,每個亭閣前都掛著層層白色幔紗,隨風而舞。透過輕透的紗簾,隱隱能看到里面一個個男女坐著閑聊。

這一個個小圈子,陳風暗嘆一聲。這樣一個檔次規格極高的詩會,來的想必都是一些俏千金和貴公子。這些人哪里會是讓人省心的主兒,等下正會開了免不了一番暗流洶涌。

陳風帶著依依和小和尚隨意走著,在看似散亂的亭閣之中,找到了一個僻靜之處,坐了下來。看到桌子上有酒,很自覺的倒了一杯,小口抿著。

旁桌坐著幾個看起來是幾個極有文采的士子,搖頭晃腦出口成詩,見到他三人坐下也並未打招呼。陳風看他們身著白色儒服,說話的強調卻並不是地地道道的長安音兒,應該是準備來年春闈的外地學子。

也沒有結交的心思。長安城心底大抵是有一種高高在上的優越感的,帝都天子腳下,既是政治中心又是經濟中心。平民百姓被皇城這種氣質燻陶久了,看外來人的眼光中不由自主的帶上了幾分輕視。不僅僅對外地人如此,甚至對來自神風火羅或者其他國家的商人旅客也是這樣。

看陳風一副老神自在的樣子,小和尚身體有些無聊地扭來扭去。他就不是一個能坐得住的主兒,耐著性子側起耳朵听旁桌在說什麼,入耳的大都是些之乎者也的經義,只听得昏昏欲睡。被坐在旁邊同樣百無聊賴但畏懼陳風也不敢開口提議出去轉轉的依依伸手掐了一把,猛然清醒過來。哭喪著臉,不滿的嚷嚷道,「你不是說帶我來吃大雞腿的嗎?」

在這往來無白丁,洋溢著書香氣息的氣氛中,忽然出現這麼一個焚琴煮鶴的聲音,不少人都是瞪大了眼楮轉過頭來。等到看清楚說這話的是一個腦門 光瓦亮的小和尚,臉上便是生出些許怪異的神色。連帶的看陳風的目光,都帶上了絲絲鄙夷。

先前在巷子口發生的事情,知道的人並不多。

所以竊竊私語的議論聲便響起來了,這人是哪里來的,怎麼如此不懂禮數?

就在這時,旁邊一個亭子的帷幕被掀起來了,李昌玄那雙眸子中陰冷之色一閃即逝。一個大月復便便的胖子便是一搖三晃地走了出來。寒冬臘月,一個體重幾近三百斤的大胖子,身上裹著厚厚的棉襖,看起來還真如只笨重的黑熊一般。

陳風眼楮眯起來了。這個胖子,就是李昌玄的忠實簇擁者之一,王昊。有了做戶部侍郎的叔父,再靠著溜須拍馬攀上雍親王府這棵大樹,王昊的日子過得想必是很舒服的。他慢慢朝著陳風這邊走了過來,刻意扯開了嗓子,道︰

「哎呀呀,這不是駙馬爺麼?怎麼是這麼一個缺教養的,不過也難免,畢竟是小妾生的,骨子的東西變不了。」

旁邊的人都不是蠢貨,一下子知道了陳風的身份,再看向他的眼色中就帶上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陳風咂了口酒,一副雲淡風輕地樣子。放下手中的酒杯,站起身來,踱著慢悠悠的步子出了亭閣,站在王昊面前,很是輕柔地問道「你是在和我說話嗎?」

王昊嘴角掛著幾絲不屑的表情,趾高氣昂。

「啪!」陳風出手如電,狠狠給了他一個耳光。打完若無其事的活動著手腕,「你確定是在和我說話?」

王昊被打懵了。捂著臉似乎是難以置信地轉過頭來,嘴唇蠕動幾下,剛想開口說話。

「啪!」陳風沒等對方反應過來,又是一個耳光。眉毛挑釁地翹著,「你真的是在和我說話?‘

「真的真的是和我在說話嗎?」陳風站在比自己還高一個頭的王昊面前,根本不給對方半點喘息和說話的機會,一招把他放倒,如同一個街頭的小混混打架一樣,對著王昊的襠部狠狠地踩了下去。

「啊!」王昊發出一聲殺豬似的哀鳴,身體無力地抽搐幾下,白眼一翻,就此陷入了昏迷。

「我叫你說話呀!」

「你說呀!怎麼不說了?」

「說!」

陳風聲音冰冷,沒有半點情緒波動,嘴角還噙著幾絲燦爛的微笑。可腳下,卻如同打樁機一樣,一腳接著一腳,機械而穩定地重復踩在同一個部位。

王昊身下,漸漸滲出了殷紅的鮮血,在青石鋪成的地板上顯得格外觸目驚心。

整個園子,死一樣的寂靜。誰也被陳風此時此刻爆發出來的氣勢嚇到了。暴戾,凶殘,卻顯得格外冷靜。如同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殺手,可以滿臉平靜地將鋒銳的刀子刺入敵人的心髒,還好像做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樣。

「陳風,夠了!」

回過神來,李昌玄深吸一口氣,放聲吼道。站起身來,快步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听到這個聲音,陳風的腳停在了半空中,猶豫了一下又狠狠地踩了下去。再也不理生死不知的王昊,轉過身來,恢復了那個鄰家大男孩般溫文爾雅的笑意,輕輕嘆息一聲,道,「還是昌玄兄有禮貌,知道我的名字。哎,不像某些人,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看到這個仿佛還有幾絲羞澀的笑容,眾人心中都是一顫。看向陳風的眼神中再沒有一絲小覷的神色,取而代之的,是幾分畏懼,幾分心寒,甚至還有幾分若有若無的……欣賞。

在場的不乏殺伐果斷之輩。

可這是天子腳下,做事畢竟要考慮利益糾葛實力對比,顧忌很多。就算有糾紛,大都采取的是表面上嘻嘻哈哈暗中下刀子的手段。誰曾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做過如此冷厲狠絕,不給別人留一絲退路的瘋狂之舉?

「陳風,你太過分了!王昊是我帶進來的,卻被你打成這樣。就算你是駙馬,可告到陛下那里,我也定要討個說法!」李昌玄瞥了王昊一眼,卻並沒有上去扶,而是招手叫人把他抬下去之後,才眯著眼楮,很是義正詞嚴的說道。

陳風歪著腦袋,捋了一支梅花放在鼻端輕輕嗅了幾下,「好啊,去吧,隨時奉陪。不過我還得奉勸昌玄兄一句,下次參加這麼高檔的詩會,一些貓貓狗狗還是別帶進來了吧。有些地方,雞.雞能進去,蛋蛋能進去嗎?」

「你!」李昌玄被這一語雙關尖酸刻薄的話氣得渾身簌簌發抖.

不留痕跡地瞟了亭閣那邊一眼,終究是什麼話都沒說,氣得拂袖而去。

陳分順著李昌玄的目光朝那邊瞟了一眼,只看到一只潔白的皓腕,大概是屬于女人的。也沒多說什麼,微微一笑,便是回到了座位上。

似乎是意識到闖了大禍的小和尚低著腦袋,一言不發。依依臉色蒼白,不由自主地遠離了陳風幾分。

陳風端了杯酒細細品著,用微不可聞的聲音喃喃自語道,「一個宰相家的小公子,一個戶部侍郎的佷子,夠了。陳威有了自己這個不肖的兒子在外惹是生非給他拉下這麼多仇恨,應該分不出多少精力來再去干涉大哥的婚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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