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世刁民 第一卷 一只刁民的和平崛起 第十七章 火羅,賽馬

作者 ︰ 等不到的戈多

陳風听見這聲音,眼神就漸漸冷了下來。這人是宗族一個遠房堂兄,叫做陳子璋,在侯府中血脈沒他尊貴,但勝在人乖巧伶俐,善于鑽營,很受秦夫人的喜歡。

「智障,今日是沒吃藥還是藥吃多了,這聲音中怎麼透露著一股子腦殘的味道?」陳風毫不留情的出口反駁道。

「你!你!我!我!」陳子璋被這話氣的簌簌發抖,差點沒從馬背上掉下來。

「呀,不僅智障,還結巴上了?怎麼著,你這病的可是不輕啊,趕快去看看吧。」

陳子璋听到這話,身體抖得更厲害了,止不住的哆嗦著。這說話的本事,他還真趕不上陳風。

「抖什麼抖,抽風了?小小年紀學什麼不好,非學人家抽風,看起來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听到這句話,陳子璋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怒火,一拉韁繩,胯下棗紅色的駿馬潛前肢騰空,直直朝陳風踹了過去。這雙蹄子,有嬰兒的腦袋大小,套了厚重的馬蹄鐵,若是被踢實了,絕對夠陳風喝一壺的。

電石火花之間,陳風拉著韁繩急急閃避,可是已經來不及了。論馬上的功夫,他畢竟還是有些生疏,一雙馬蹄已然到了眼前。陳風面色大變,剛想縱聲下馬,沒想到那匹老馬輕巧地轉了一個身,鞭子一樣的馬尾向著朝棗紅馬的眼楮掃去。

只听一聲暴怒的嘶叫聲,棗紅馬吃痛發狂,邁蹄狂奔,登時把陳子璋甩了下來。

陳風下了馬,瞟了一眼灰頭土臉的陳子璋,沒有多理會,轉過頭來目光灼灼的盯著這匹老馬的眼神。仔細看了許久,他心中忽然泛起些許異樣的情緒。

那是怎樣的一個眼神?

一雙清澈的大眼楮,人性化十足,放佛一個歷經世事的老人一樣。驕傲,不屑,霸道,威猛,被深深隱藏在滄桑和平靜之下,釀成一潭深不可測的清泉。

陳風不禁看得痴了。

「老子跟你拼了!」陳子璋掙扎許久,忍著腰背的劇痛站起身來,拳頭夾著風聲直奔陳風面門。

陳風沒有閃避,伸出一只大手恰到好處的抓住他的拳頭,側身一拉,猛然間後退一步,把他的身體拽了起來,手臂一輪,陳子璋如同一條破麻袋似的被甩到食槽中。

陳子璋頂了滿腦袋雜草,扒拉著拱出來,眼里布滿了血絲。他何曾正眼看過這個小妾生的兒子,沒想到今日卻受了這樣的奇恥大辱。可受了傷,在打下去只是自討苦吃。眼神中閃爍著陰沉的光芒,陳子璋識趣地一瘸一拐離開了。

陳風壓根沒在意他,盯著眼前的這匹馬,眼神溫柔得如同見到了熱戀中的情人一般。那老馬倒也有趣,伸出一條長長的溫熱的舌頭在陳風手上輕輕舌忝著,瘸了的左蹄子不住地在地上輕輕刨著。

「風少爺,你看這馬如何?」老蔡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陳風身後,出言問道。

「好馬,若年輕十歲,定是戰場上的赤兔的盧。」陳風篤定的說道。

他在書中看過,赤兔馬和的盧馬都是大靖歷史上有名的千里馬,說是日行千里夜行八百一點不為過。但要成為名留青史的寶馬,僅僅有出眾的體力是不夠了,最重要是能有靈性,通人心。

「呵,赤兔的盧?」老蔡輕輕笑出生來,干燥的嘴唇輕輕哆嗦著,渾濁的眼球閃爍著淚花。

「怎麼,難道這匹馬不是在這養老的?」陳風疑惑問道。

老蔡不知從哪模出一根旱煙袋,吧嗒吧嗒抽了幾口。「這馬是我養大的,別的馬吃四石草料,它要吃六石。還老不長個兒,參軍之前我嫌它難看,就給賣了。」

咳嗽了幾聲,老蔡繼續幽幽說道,「以前我要是懂馬,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把它帶上戰場。可是,老了,老了,等我懂相馬的時候,它已經老了,拉了一輩子石磨,連腿都瘸了一條。」

老馬輕輕甩著尾巴,拿腦袋蹭著老蔡的胸膛,眼楮也漸漸濕潤起來。

「它的腿能治好嗎?」陳風忍不住開口問道。

「不行了,就算治好也是老馬一匹,派不上用場。拉了一輩子石磨,哪還有千里馬的心氣?」

陳風意有不甘的盯著這匹馬,若是自己在戰場能擁有這樣一匹通靈的寶馬,能省多少事啊!

看著看著,陳風腦海中忽然靈光一閃,快步走到這匹老馬背後,伸手朝它上拍了過去。

「風少爺,您這是干什麼呢?」老蔡疑惑地問道。

「拍馬屁,呵呵。」陳風笑了一聲。剛才他突發奇想,鑒寶術能鑒定出死物,那活物呢,鑒寶術若是能知道怎麼讓這匹老馬恢復生機,那可就賺大了。

拍出這個鑒寶術,陳風腦海中便是多了一縷信息。「火羅馬,產自火山多發的荒山大川。性喜獨居,身具遠古神獸鳳凰血脈,可自身進化。進化條件,隨機。」

鑒寶術奏功,陳風心中狂喜,回過神來急急問道,「老蔡,這匹馬從哪得來的?」

老蔡低頭思索片刻,聲音有些怪異的說道,「我也不知道,我們家以前是養馬的,有一次我帶馬群出去,回來的時候就多了個它。這馬說來也奇怪,我有次想給它配種,它倒好,尥蹶子硬生生把把那匹母馬趕走了。」

「老蔡,這匹馬送我怎麼樣?」陳風也不矯情,徑直把目的說出來了。陳風知道老蔡的性子,極重恩情,就算是以前自己在侯府中地位低下的時候,也從未有過半分不恭敬。

此舉雖然有點攜恩求報的意思,但若是火羅馬能在自己手上重放光彩,相信他也是很樂意看到的。

老蔡咧嘴一笑。「我倒是沒什麼意見,得看它的意思。」

「一眼為定!」

陳風拋下這句話,便是走到火羅馬近前,緊緊盯著它的眼楮,腦海中竭力構造著一副畫面。

天邊,是余燼未息的火山口,裊裊青煙升騰成一道貫徹天地的巨柱。蒼茫的大地,旌旗飛揚,是兩軍對壘。一匹渾身披了黝黑色鐵甲的大馬,載著一位英姿颯爽的將軍,在敵陣中幾進幾出,尸堆成山,血流成海。敵陣潰不成軍之際,大馬縱身騰空,放聲長嘶,鐵甲的縫隙中露出一雙清澈的眼楮。

許久,許久。

陳風臉色煞白,腦海中更是產生陣陣暈眩之感,維持這麼龐大的畫面對他的精神是一個極大的負荷。閉眼凝神片刻,再次睜開眼楮,飽含希望的朝火羅馬的眼楮望去。

兩滴黃豆大小的淚珠,從它的眼眶中緩緩溢出。

寶馬通靈,它看得懂。

陳風伸手輕輕為它拭去淚珠,把腦袋貼在馬頭上,輕聲呢喃道,「火羅,火羅,跟我走吧,上戰場,那里,是我們的歸宿。」

火羅馬甩了甩頭,竭力一躍,雙蹄搭在半人高的馬廄木欄上,仰頭長嘯。

「嘶……」

聲徹寰宇。

馬廄中其他駿馬听到這聲音,放佛都回到了軍紀嚴明的戰場上,齊齊縱身,大聲附和。一時間,平日里寂寥空曠的馬廄,竟然被硬生生帶出了幾分戰場的慘烈氣息。

「王大哥,這就是陳風,就是他,傷了我的赤血,現在居然還驚了軍馬。真是死性不改,您可得為我做主啊!」

等到響徹曠野的馬叫聲漸漸平息下去的時候,陳風便是听到了陳子璋滿是怨毒的聲音。安撫地模了一下火羅的頭顱,轉過身來,映入眼簾的是三個騎在馬背上的男人。

右側是陳子璋,左側是一個身著便衣少年,面色白淨,大眼楮,薄嘴唇,臉蛋看起來居然顯得有幾分精致。這是前幾日陳風見過的,李昌玄的追隨者和軍師,謝子軒。

兩人中間,是一個身材魁梧的大胡子,身著重甲。陳風吃了一驚,他竟然是一位軍官。

大靖律法有嚴令,只有現役軍士、皇宮禁衛和王宮大臣府邸的護衛,才能在城中身著重甲。除此以外,其他任何敢私藏私穿重甲者,按律當斬誅九族!

「馬下何人,報上名來!為何驚動軍馬?」大胡子聲色俱厲的問道。

「你是何人?竟敢身著重甲擅闖我侯府學堂,可是想謀反?」陳風兩片嘴唇一張,先給他扣上了一個大帽子。

「呵,小子還挺橫。你是陳風吧?我听將軍說過你,原以為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沒想到還挺精干的。」大胡子友好的一笑,露出滿口潔白的牙齒。

「你是大哥的手下?」陳風猶豫著問道。

「神威軍,陳天嘯將軍麾下神機營大隊長,王虎。」大胡子正色道。

能看得出來,他對這個頭餃十分自豪,說道將軍的名字,也是滿臉的得意之色。

陳風心中很是高興。陳天嘯是他的大哥,忠勇侯府中的嫡長子。

這位大哥十五歲從軍,僅僅是十年的戎馬生涯,就從一個小兵升到了將軍,本人更是化氣境界的強者。更重要的是,大哥為人方正,未從軍之前對陳風很是照顧,兄弟感情甚篤。

「我大哥呢?大哥回來了?」陳風心中泛起了幾絲火熱。陳天嘯戍守東南邊疆,和神風國戰事不斷,兄弟兩人已經整整十年沒見過面了。

「將軍年關歸家,我等作為先鋒,提前回城通報。」王虎也是笑著說道。

「王大哥,你可不能放過他呀,驚擾軍馬可是重罪。」見到情況有點失去控制,陳子璋急急叫道。

陳風抿著嘴唇,一言不發。

王虎饒有興趣的看了陳風半天,眼角漸漸浮現出幾絲促狹的笑意,「依我看,不如你倆賽馬一場,一決勝負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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