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愛真做 141自殺式的母愛

作者 ︰ 聖妖

兩人將近很晚才真正闔眼,早上傅染醒來,探手掌心內一片冰涼,看來明成佑是很早就起了。

她下床後看眼時間,竟然接近10點了。

傅染洗漱好後下樓,看見蕭管家坐在餐桌前記事。

「少女乃女乃,您起床了。」

「三少呢?」

「三少在屋外。」

傅染提起腳步,順手從衣架上取件大衣,明成佑坐在露天泳池的藤椅上,湛藍色水光折射出瑩瑩流動的斑斕,將男人俊美消瘦的側臉烘托出極致的寥落。

明成佑雙手手肘支著膝蓋,上半身往前傾,眼里波瀾被暖陽給隱藏,他穿著極普通的居家服,身材消瘦後,人便越發顯得高。

傅染走過去,把外套披在他肩上。

明成佑頭也不回握住她的手,「怎麼不多睡會?」

「都快吃中飯了。」傅染坐到他身邊,雙手趴在明成佑腿上,兩人誰也沒提昨晚的事。

坐了會,蕭管家過來喊他們吃午飯,傅染往他碗里夾菜,見明成佑幾乎不怎麼動,「晚上我來做吧,炒幾個你喜歡吃的。」

男人舀起碗湯遞到傅染手邊,「別浪費時間了,我吃不下去。」

「是不是藥物反應?」

「沒有饑餓感挺好的,還省糧食。」

傅染放下筷子,食欲也不好,明成佑瞅著她陰郁的側臉,掌心握住傅染的手,「別擔心,我沒事。」

這幾乎是他每天都要重復說的話。

蕭管家從外面進來,「三少,有人找您。」

明成佑似乎知道是誰,「讓他們進來吧。」

他輕拍下傅染手背,「我有些事處理,你先吃飯。」

進來的幾人跟明成佑打過招呼,他將他們帶到客廳內的沙發上,傅染抬眼見到其中一個男人拿出份文件,正跟明成佑談著,她味同嚼蠟,嘴里的魚肉失去原味,傅染放下筷子後跟著走去。

明成佑見她過來,也沒刻意回避談話內容,畢竟最後還是要傅染簽字。

「因為遺體捐獻必須要家屬的簽字同意,所以我們想問問您太太的意思。」

傅染驚怔,「遺體捐獻?」

她杏目圓睜望向明成佑,「你。」卻只說了一個字,眼淚奪眶而出,滾燙地滑過臉頰。

明成佑拉起傅染後起身,帶著她來到窗前。

他把窗簾打開,暖意照拂到全身,傅染覺得刺眼,伸手擋在額前。

「傅染,昨晚,當我看到護士給那人拔掉呼吸機的時候我就有了這個想法,人死後還能留下些什麼,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明成佑雙手撐住窗欞,「我的器官興許能救活別人,能夠讓我的生命得已延續,我即便是走了,至少還能留下些東西。」

傅染喉間哽住,無力感充斥滿全身,她能體會明成佑所說的意思,就在昨晚,她多麼希望對方能點一下頭,傅染臉貼向明成佑的肩膀,一句話說不出來,只能咬緊下唇哭。

放到最親的人身上,卻還是難以承受。

捐獻遺體,面臨的將是體無完膚。

在承受最痛的時候,卻還要承受不能承受的,傅染張開嘴咬住他的肩頭。

明成佑不覺得痛,側臉泛出紙一般的蒼白,他伸手攬住傅染的腰,「過去簽字吧。」

傅染兩手緊緊揪住明成佑的袖口。

他喟然輕嘆,「傅染,你應該比誰都能了解我現在的做法。」

傅染喉間嘶啞,只是說不出話,客廳內的人也不催,知道接受需要段時間。

她左手按向月復部,有微微的踢動感,傅染擦干淨眼淚後抬起頭,明成佑牽起她的手回到沙發上。

蕭管家趁著過來送茶的間隙,看到擺在茶幾上的資料。

她臉色大變,趕緊退開。

對面的男人跟傅染簡單介紹後,把手里的文件遞向二人。

她沒有伸手去接,明成佑開始填寫表格,面部神色嚴肅,蕭管家瞅著這一幕,趕緊回到自己的房間。

傅染眼眶仍然濕潤,她拿起簽字筆後翻開文件,握筆的五指顫抖不已,筆尖在紙上帶出一道道黑色痕跡,心若千斤重,掌心內滲出薄汗,她朦朧的視線內恍惚覺得字體在跳動。

盡管如此,傅染還是毫不猶豫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有些事情,可能真的要自己經歷過後才能領悟。

傅染心情沉重地放下筆,看到一旁的明成佑還在填寫,她站起身後離開。

翻開鋼琴蓋,《夢中的婚禮》那首琴譜還擺在中央,傅染手指隨意地按向琴鍵,單調的音節送入客廳內,明成佑手里動作微頓,蕭管家從房間出來後,掩上了門。

許久後,幾人才帶著東西離開。

蕭管家過去收拾。

明成佑抬起眼簾睇向她,「蕭管家,這件事就別讓我媽知道了。」

蕭管家稍怔,「是。」

明成佑起身走向樓梯口,雙手自身後抱住傅染,「你又不會彈,瞎彈做什麼?」

傅染收回手,「累嗎,去休息會吧。」

明成佑點點頭,松開傅染後走上二樓。

她望著他的背影,一陣陣心疼,她本該最愛的,一個,正在發育成人,而另一個,卻在以她不可估量的速度逐漸衰弱。

傅染坐回沙發,李韻苓風塵僕僕而來,走進客廳卻發現里面只有傅染。

「人呢?」

李韻苓面色難看瞅向四側。

傅染看向不遠處的蕭管家,知道在這什麼都瞞不住李韻苓,「媽,人已經走了。」

「又是你的主意?」李韻苓二話不說直指傅染。

她聲音沉寂冷靜,「不,這是成佑自己的意思。」

「你們兩個什麼意思,現在做事情不需要再跟我商量了是嗎?自作主張。」李韻苓氣不打一處來。

「媽,昨晚之前,我可能也不會答應成佑這樣的做法,或許,他自己也不會動那些想法,可您也親眼看到了,我們眼睜睜看到的絕望,不是因為找不到匹配的心髒,而是家屬不同意。」傅染至今想來,心口還是會覺得痛。

繞是明家再怎麼呼風喚雨,面對那種摧毀的力量,卻只能束手無策。

李韻苓臉上漾出悲痛欲絕的神色,忽然揚高音調道,「那又怎樣,你難道看不出來人是自私的嗎?別人救不了成佑的命,憑什麼要用他的器官去救別人?傅染,我們需要的時候何曾見到那些人心軟過?」

傅染話到喉嚨口卻說不出來,這件事,本就沒有對錯。

李韻苓昨晚一夜未眠,眼圈至今還是通紅,「成佑呢?」

「在樓上休息。」

她靠向沙發椅背,「這件事,我還是不同意,」抬起的眼簾望向坐在對面的傅染,「是不是對你來說,他今後的完整與否和你沒多大關系?傅染,有時候我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傅染臉色本就白,這個沉重的話題壓得她幾乎窒息喘不過氣,「媽,我只是想尊重成佑自己的意思,沒辦法,我自己感受到的,很多人可能還是接受不了,但我跟他的想法一樣,我們只是選擇了另一種能夠延續生命的方法而已。」

李韻苓雙手掩住臉,語氣沉重,「難道真的沒有別的法子能救他了嗎?」

傅染微揚起腦袋,把即將滑出的眼淚逼回去。

「現在唯一能做的,還有什麼,真的要等死嗎?」李韻苓心急如焚起身,目光望出落地窗外,「無論如何,哪怕只有微薄的希望,都要試試。」

李韻苓走出依雲首府,王叔替她打開車門,她擺擺手,「讓我自己走走。」

順著馬路往外走,眼里看到抹身影在遠處探頭探腦的樣子,李韻苓定楮細看才發現是趙瀾。

「你怎麼會在這?」李韻苓面色微帶不悅。

「我想過來看看成佑和小染。」

李韻苓同她擦肩而過,「回去吧,成佑不會想見你的。」

趙瀾也知道,她幾步跟上李韻苓,「成佑最近還好嗎?」

李韻苓腳步頓住,望著趙瀾滿臉的緊張,「不好,很不好。」她心里難受,明成佑的病自然也不能對趙瀾藏著掖著,李韻苓心情很復雜,一方面不想趙瀾認回明成佑,另一方面,卻又不想讓她好受。

趙瀾聞言,急得魂不守舍,「我最近都沒見到他,他怎麼樣了?」

「傅染怕你擔憂,想來也不會跟你說起,」李韻苓站在景觀燈下,「昨天,本來是有希望的,但……」

李韻苓嘆口氣,將昨晚的情況一五一十告訴給趙瀾。

趙瀾听聞後,早已泣不成聲,「那現在要怎麼辦?還能有別的法子嗎?」

「除了等,還能做什麼?」李韻苓眼眶跟著濕潤,「你沒看到成佑現在的樣子,身體早就垮了,他現在幾乎也不出門,一旦被外人看見,誰都會知道他病著,我都不知道他還能撐過幾天。」

趙瀾被嚇得怔在原地,李韻苓看了她眼,腦中陡然閃過一個念頭,久久壓制不下,她並未像以前那樣不耐煩地離開,而是走向不遠處的木椅坐定。

見趙瀾還在哭,李韻苓開口讓她坐過去。

從挎包內找出紙巾遞給她,「哭也沒用,連醫生都說拖不了多久了。」

「我想去見見他。」

李韻苓眼楮盯向前方,「你過去只能讓他病情更嚴重,再說現在小染挺著個大肚子,成佑要真出什麼事,你心里能過意的去嗎?」

趙瀾瘦削的雙肩輕聳,李韻苓听著哭聲,心里只覺煩躁,卻又強忍著口氣同趙瀾說話,「成佑在我身邊二十幾年,我把他捧在手心,他一直就是我的兒子,你也知道,要找到匹配的心髒有多難。雲峰就是這樣離開我的,現如今,我難道還要看著成佑也走他的老路嗎?最擔心的,是等不到那天。」

李韻苓側首看著趙瀾的臉,她嘆口氣,「要是我的心髒能匹配,我一定要救成佑,他倘若不在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趙瀾淚眼朦朧,李韻苓觸及到她的視線,「你也別多擔心了,反正目前還是沒有合適的心髒,只能等。」

「都是我的錯……」

李韻苓看到趙瀾臉埋入掌心內,「還有,我才知道成佑打算把遺體捐出去。」

趙瀾神色怔愕,「你說什麼?」

「這是他自己的意思,」李韻苓站起身來,「你要是真想為成佑做些什麼……」她嘆口氣,「算了,他打小就不在你身邊,你也為他做不了什麼。」

趙瀾怔怔盯著李韻苓走遠後上車的背影,她回想李韻苓方才說過的話,某個念頭刷地劃過心間,遲遲揮散不去。

明錚正在會議室,羅聞櫻介紹著這季度的業績,他放在桌上的手機開了靜音,但有電話進來,屏幕還是發出熒光,他探出身子,看到是趙瀾。

手指按了掛斷,他聚精會神盯向羅聞櫻。

半小時後,會議結束,羅聞櫻收拾電腦,見明錚還坐在首位不動,「誰打你電話,怎麼不接?」

「這麼細小的動作都能被你發現。」

羅聞櫻笑著從他手里拿過手機,「有沒有什麼秘密,可以看嗎?」

「我還能有什麼秘密?」

「是伯母,」羅聞櫻看到再度打來的號碼,「不接嗎?」

明錚頭也不抬,「不會有急事的,走,出去吃晚飯吧。」

「你還是接吧,」羅聞櫻知道明錚最近同趙瀾之間的隔閡,「伯母接連打給你,說不定真有事。」

明錚眉宇間閃過猶豫,他從羅聞櫻手里接過手機後看到屏幕上的號碼還在閃動,設置的一個字也沒改過。

他拇指反復摩挲,最後按向接听鍵,「喂。」

「明錚。」

「有事嗎?」明錚蹙緊眉頭,電話中趙瀾的聲音似乎有些不對勁,「明錚,媽媽對不起你。」

羅聞櫻在旁邊替他將資料全部收拾好,明錚抿緊嘴唇不說話,趙瀾像是在自言自語般,「上次打了你,媽媽一直想跟你說對不起,但並不是因為我不再把你當自己的孩子才會打你,明錚,過去的二十幾年,是媽欠你的,估計以後也還不上了。聞櫻那姑娘不錯,你年紀也不小了,別再耗著……」

羅聞櫻見大多數時候都是趙瀾在說話,明錚則維持著同一個表情。

掛完電話,羅聞櫻開口問道,「怎麼了?」

明錚搖搖頭,「沒事,讓我現在回去趟。」

「那你趕緊回去吧。」

明錚推開椅子起身,從羅聞櫻手里接過資料,「過會吧。」

他走進辦公室,想到趙瀾在電話中一再叮囑讓他現在就回去的事,思來想去又覺得趙瀾今天的舉止有些反常,明錚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準備回去看看。

走出辦公室,羅聞櫻迎面而來,見他腳步匆忙,「要回家嗎?」

「嗯,回家看看。」明錚說完,擦著她的肩快步走向電梯。

車子飛快穿梭在路上,明錚回到家,只覺屋內異常的安靜,透著絲沉重的詭異,他喊來佣人,「夫人呢?」

「一早就睡下了,晚飯也沒吃。」

明錚隨手把外套遞過去,鞋子也沒換,直接來到二樓。

趙瀾的房間門關著,他擰開的時候就覺察到不對勁了,里頭漆黑一片,濃郁的腥味撲鼻而來,那不是能忽略掉的味道,明錚神色一緊,趕緊開燈。

大步沖進去時,趙瀾睡在床上,悶著兩條羽絨被,明錚喉間輕滾,心髒幾乎停止跳動,他來到床前,一把掀開被子。

手腕的傷口切得很深,大灘血甚至浸潤到蓋在里層的被子外,明錚大驚失色,「媽!」

趙瀾早已經失去知覺,他毫不猶豫將她抱起身,眼楮掃過床頭櫃,看到上面放著張折好的紙。

抱著她匆忙來到樓下,佣人看到後驚得手忙腳亂,眼楮望向客廳內掛著的鐘,「怎麼會這樣,夫人本來讓我8點鐘一定記得去她房間喊她。」

明錚抬起眼簾撇了下時間,臉色越發陰鷙,手里還緊緊捏著床頭櫃上的那張紙。

醫院搶救室門口,明錚手掌顫抖地打開那張紙,眼楮越是往下,心也越沉,他疲倦地闔起眼簾,人靠向冰冷的牆壁。

這應該算趙瀾的遺囑吧,她明確寫著,不接受搶救。

明錚嘴角挑起抹嘲諷,耷在前額的碎發下,一雙眼楮空寂無神,他側首盯向急救室的紅燈,說到底,她最在乎的還是明成佑。

手掌緊握後,又松開,心里劇烈地做著思想斗爭,最終還是打了個電話給傅染。

明成佑和傅染很快趕到醫院,明錚听到急促的腳步聲,頭也沒抬。

「哥哥,究竟出什麼事了?」傅染神色焦急,「媽還在搶救嗎?」

明錚垂下的視線這才抬起,卻是越過傅染落向明成佑,見到男人瘦削的身子,明錚也是一愣,他把手里的紙遞給傅染。

她小心翼翼接過,明成佑站在她身後,這樣的角度正好能看到紙上的內容。

傅染眼楮往下移,嘴巴因吃驚而微張,明成佑臉色越發變得蒼白,他一把從傅染手里接過那張紙。

趙瀾讓明錚一定要回去,又讓佣人看好時間去喊她,是不想讓自己白死了。她知道,若她說想把心髒給明成佑,沒有一家醫院會同意做手術。

她能想到的唯一的辦法,就只有這而已。

明成佑把紙張揉在掌心內,目光狠狠盯向那扇門。

搶救室的燈光很快暗掉,明錚起身迎過去,「醫生,我媽怎麼樣了?」

「幸虧送來的及時,」醫生摘下口罩,「再晚來半小時就沒用了。」

傅染心有余悸,後背更是被嚇得冒出冷汗,她抬起頭瞅向身側的明成佑,男人一語不發,臉部神情卻繃得很緊,眼里透出冷冽。

趙瀾被推出搶救室,傅染退到邊上,見明成佑還站在原地不動,她拉了下他的手臂才讓他站到自己身側。

趙瀾的左手腕纏著厚厚的紗布,唇色蒼白,點滴液順手背的靜脈被輸入體內。

明成佑一瞬不瞬盯向病床被推出去的方向。

明錚跟著離開,回到病房後給羅聞櫻打個電話,讓她去家里給他那些換洗的衣服過來。

羅聞櫻趕到醫院時,明錚抬頭正看著點滴瓶。

在明錚家里听佣人大致說了情況,羅聞櫻將東西放在床頭櫃上,明錚抬起頭,「謝謝。」

「伯母沒事吧?」

「已經月兌離危險了。」

羅聞櫻點點頭,「我剛才在外面看到傅染,」見明錚沒有開口的意思,「你還沒吃東西吧,我去給你買。」

羅聞櫻出去半晌不見回來,給明錚打個電話說是車拋錨,讓他過去接下。

明錚大抵也能猜出來,羅聞櫻將他調開,無非是想讓明成佑和傅染進來探望。

他讓護士進來守在邊上,拿起車鑰匙便走出去。

傅染拉著明成佑的手來到病房門外,男人坐在右側的椅子上,病房內依稀傳來說話聲,傅染趕緊湊過去,「好像醒了。」

明成佑眼楮看向地面,並不說話。

「成佑。」

門被人從里面打開,護士拿著點滴瓶,「你們是病人家屬吧?她醒了。」

傅染想進去,明成佑拽了把她的手腕,「你在外面等我。」

傅染猶豫片刻,還是點點頭。

明成佑踩著沉重的腳步走進病房,趙瀾發出痛苦的悶哼聲,傷口地方撕裂似的劇痛,她抬起頭看到站在床尾的男人,神色難掩激動,「成佑。」

果然如李韻苓所說,瘦了不少。

趙瀾眼里蓄滿淚水,想要撐起身。

明成佑背光而立,神色多少帶有陰兀。

「成佑,你過來讓我看看。」趙瀾伸出手,明成佑的視線落到她右手腕處,趙瀾見狀,把右手塞入被中。她目光望向四側,如果能再晚個半小時就好了。

一刀割下去的時候,她一點沒有覺得痛苦。

她希望她的心髒能在自己兒子的體內跳動,她也想去親自問問明雲峰,當初為什麼要這樣殘忍得將他們分開?

明成佑杵在原地沒動,視線似乎要在趙瀾的臉上射出個洞來,「你以為,把你的心給我,自己就能心安理得是嗎?我告訴你,我能接受所有人的卻唯獨不能接受你的,你以為這樣我就能認你嗎?」明成佑微揚起下頷,眼里有破碎的明亮,還有藏匿在潭底的動容,「你還是趁早打消這個念頭,即便今天你沒有被搶救過來,我也不可能會接受你體內的任何一樣器官!」

趙瀾眼淚簌簌而下,這樣,算不算是對她最殘忍地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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