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愛真做 117使盡手段,他是一個惡魔(精)求票【手打VIP】

作者 ︰ 聖妖

眼里一道金光瞬間撞向面門,明成佑感覺不止是世界坍塌了,他原本是不再抱希望的,可傅染肚里的孩子幾乎承載了他所有堅持下去的動力。

而如今,她卻毅然決然撞過去,把他心存的幻念全部打碎。

傅染人往下躺,後背抵著床沿,屈起膝蓋抱緊月復部,「好痛,好痛。」

明成佑恍然回神,他彎腰抱起傅染,目光落到她腿上,好在沒讓他看到那些觸目驚心的紅。

兩人匆匆忙忙下樓,蕭管家趕緊迎過來,「出什麼事了?」

「讓人備車,馬上!」

「好好好。」這才大半天功夫,依雲首府人倒是都到齊了。

明成佑抱著傅染往外走,「蕭管家,這件事先別驚動我媽。」

蕭管家應了聲,回神時客廳內哪還有明成佑的身影。

傅染蜷縮在後車座內,彎腰躲進靠近車門的地方,明成佑吩咐新來的司機趕緊開車。

「傅染,你怎麼樣,是不是痛得厲害?」

「明成佑,」她嗓音輕哽,「你放我回去吧。」

明成佑一語未發。

傅染痛得把臉緊貼車窗,「是不是真要孩子沒了,你才肯放我走?」

男人盯向前方的視線突然刺向傅染,眼神犀利尖銳,「倘若孩子沒了,我不會放過你們傅家!」

傅染臉色煞白,覆住月復部的掌心生疼,方才撞過去的一瞬間,撞擊力全在她的手心內。

她生怕手背受傷後太過明顯,所以才在千鈞一發之際翻了下手。

她把事情試探到如此地步,明成佑卻還是不肯松口,他是鐵了心要她肚里的孩子。

車子很快駛進醫院,明成佑抱起她下車,一早他就打好了電話,VIP通道有醫生和護士守在那,明成佑小心翼翼把傅染放到床上,醫生示意趕緊去做檢查。

明成佑看到床被推向前,傅染瘦削的人影蜷縮在蒼白色的被單內,他心里一緊,腳步不由跟過去。

做完B超,單子很快取出來,傅染又被送進VIP病房內。

醫生從護士手里接過B超單,「沒有大礙,來,把衣服掀起我替你做個檢查。」

傅染也早知到了醫院後肯定瞞不住,她雙手攥住衣角,「我肚子疼的厲害。」

醫生欲要撩起衣擺,傅染卻緊攥住不放,明成佑走過去,醫生湊到他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

明成佑臉色一凜。「不是痛得厲害嗎?不檢查怎麼能知道哪里出了問題?」

他走到病床另一側,強制拉開傅染的雙手,她用力推搡,「放開我!」

他大掌鉗住傅染兩手手腕,另一手毫不猶豫掀起她上衣,傅染抬腿去踢,明成佑朝邊上杵著的兩名目瞪口呆的護士道,「看什麼看,過來按住她的腿!」

兩人面面相覷,最後還是在醫生的示意下過去。

傅染像任人宰割的魚肉般攤開在床上,光滑白潔的肚子露在人前,由于懷孕後習慣穿寬松的衣物,她是一條打底褲,寬緊帶的腰圍設計。

明成佑手指挑開她的褲沿,然後,用力往下拉。

整個月復部露出來,還能看見純黑色的底褲。

「明成佑,你混蛋!」

女醫生手指按向她月復部,「三少,您說她之前撞到了床頭櫃?」

「對。」明成佑想起來,還是心有余悸。

女醫生抬起頭看了眼傅染,「一般來說,撞擊後都會有表面傷,諸如淤青等。」她雙手來回在傅染月復部按,「這兒痛嗎?」

「都痛!」

女醫生笑著收回手,「沒事,不放心的話在這觀察一晚也行。」

明成佑將方才在電話里的意思重復遍,「但當時來說,撞得應該很重。」

女醫生望向傅染被明成佑攥在掌心內的兩手,語氣含笑,帶有深意說道,「要不要手部拍個片子看看?」

一語道破,明成佑臉上神色由原先的緊張轉為陰鷙,視線猶如釘子般落向傅染月復部,女醫生笑了笑,「今晚我值班,有情況盡管吩咐。」

「好,」明成佑接口,難得又說了句,「謝謝。」

兩名護士跟在醫生身後出去,好心地關上門。

傅染雙腿得已解月兌,她想撐起身,明成佑索性在床沿入座,她兩手還被他緊握著,視線膠著在她月復部不曾移開,似要鑽出個洞來。

「放開我。」傅染沒力氣鬧,輕吼了聲。

明成佑空出來的手陡然撫向傅染光果在外的小月復上,皮肉相貼的瞬間,傅染身子微顫,腰部線條下意識繃緊,被他模著的地方滾燙無比,傅染惱羞成怒,「松手!」

明成佑充耳不聞,其實兩個多月的孩子不會調皮,伸手觸模幾乎感覺不到,也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真的有所變化,明成佑瞅著傅染的月復部是隆起了。

她呼吸緊促,連帶月復部也上下起伏。

明成佑收回手後替她將褲子往上提,衣服下擺往下拉了拉,握住傅染的掌心也松開。

傅染揉著被擰紅的手腕,一聲不吭。

病房內的中央空調保持恆溫,里面不會覺得干燥,盡管有堪比星級套房的設施,但畢竟是醫院,毫無人氣。

傅染手肘撐起身子,明成佑冷言冷語道,「要回依雲首府嗎?」

「我有自己的家。」

明成佑站在床側,「今晚還是住在這吧。」

傅染跟他完全沒法溝通,明成佑繞過床尾走向幾步開外的沙發,他把兩個手機擺在茶幾上。

傅染目光掃過,稍定片刻。

他眼簾抬起面向傅染,方才那一下撞擊帶來的驚駭及恐懼到現在都沒有辦法平復,明成佑抿緊嘴角,眼楮死死盯住傅染。

兩人依舊僵持不下。

「肚子餓嗎?」

傅染不答話。

明成佑自顧拿起手機喊了外賣。

掛上電話後,他眼楮依舊盯著傅染,「我不會再逼你吃東西,究竟要怎樣你自己權衡,反正我也說到做到,就算你做到現在這樣,我也不可能放你走。」

傅染眼見天色暗下來,不用說,家里肯定急壞了。

明成佑的電話響起,他拿在手里,看了眼傅染後又收回去,「是你媽。」

傅染趕緊從床上下來,「把手機給我。」

明成佑並不如她的願,他起身大步走向休息室,趁傅染追過來之際,直接把門關上。

傅染錘了下門,陡然想到她的手機還在茶幾上,她連忙返回,拿起後想給家里撥個電話,卻發現開不了機,原來電板已經被拿掉。

門外傳來男人的說話聲,「我不知道她在哪里,報警?隨便,你們想將這件事弄大,想讓整個迎安市都知道傅染未婚先孕,我也不介意。」

傅染大步跑到門口,雙手用力拍向門板,「放我出去,媽,我在醫院,媽!」

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推開,明成佑高大的身軀擠進來,拿起手機沖她揚了揚。

傅染怒不可遏,卻也沒跟他廢話。

明成佑扣住她的手腕把她往床邊拉,傅染掙扎,身子往後縮,他一個用力將她扯向前,按住她肩膀後讓她坐下去,「我們再好好談談。」

明成佑也不管傅染能不能听進去,「還記得你爸上次的事嗎?涉政的人最怕什麼,無非就是在即將退休之際鬧出點麻煩,你難道想讓你爸從此官位和名譽一道丟了?」

「清者自清!」傅染從牙齒縫內擠出幾字。

明成佑笑出聲來,「好,那你等著,看他清不清的了。」

一句話幾乎將傅染堵死。

外賣被送進病房內,傅染走過去,自顧挑了些喜歡吃的,這樣耗下去對她沒好處,明成佑一口沒動,坐在沙發上看著她吃。

傅染吃得也不多,勉強填飽肚子後推開打包盒。

她坐回床上,抱緊雙膝看向窗外,兩個人仿若陌生人般被強行關在一個房間內,片刻後,傅染說道,「我想吃生煎。」

「什麼?」明成佑只當自己听錯了。

傅染重復一句。

「好,」明成佑嘴角已有淺笑,「我讓人去買。」

「那條路別人沒法一下子找到,我們之前去吃過,」傅染知道他擔心什麼,「出去時候把門反鎖好了,我也逃不掉。」

明成佑動手將茶幾上收拾干淨,「好,我去買。」

他並未反鎖門,但喊了先前的兩個護士進來看著,顯然明成佑跟她們說過什麼,兩人一動不動杵在傅染床邊,生怕她跑了似的。

傅染在確定明成佑走後,她打開電視,主動跟人說話,「你們平時上班可以看電視嗎?」

「不可以。」

她隨便調個台,其中一名護士說道,「中國好聲音呢,我喜歡里面的阿黛爾。」

「不過上期被淘汰了。」

傅染把遙控器放到旁邊,她注意力並不在電視上,「你們在沙發上坐會吧,那兒還有水果,想吃自己拿。」

兩人立馬警覺起來,傅染好笑道,「我一個懷著孕的還能從你們眼皮子底下跑掉嗎?」

護士心想也是,便走過去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趁著廣告間隙,其中一名護士道,「三少為什麼要讓我們看著你?」

傅染略有吃驚,畢竟她和明成佑的事鬧成那樣,她以為沒幾個人不知道。

「你們在醫院上班多久了?」

「我們倆是才調過來的,方才的醫生是我們老師。」

原來如此。

傅染眼瞅著倆小姑娘年紀還輕,她隨口扯了個謊,「我跟他本來沒什麼交集,我也有自己的男朋友,但是在迎安市只要明三少看上的別人休想逃月兌得掉。」

「哇,強取豪奪。」小護士眼里露出羨慕。

傅染眼見時機成熟,她把從明成佑那里拿回來的手機掏出,其中一人開口,「不能打電話。」

傅染手機遞過去,「沒電了,都開不了機。」

「咦,你的手機跟我一樣的。」先前說強取豪奪的護士說道。

「是嗎?」傅染緊張的心跳漏了一拍,她強自鎮定,「里面有款游戲不錯,你玩嗎?」

「我經常玩,有時候夜班實在無聊。」

傅染調高電視音量,「我也喜歡玩,不過手機忘記充電,現在在這跟坐牢似的,連游戲都不能玩。」

小護士心直口快,「我借你吧,但是你不能打電話。」

旁邊同伴用手拱了下她,「不行吧?」

「怕什麼,我們不是正在看著嗎?」

傅染從護士手里接過手機,連聲道謝,她靠在床頭打開游戲欄,起先護士還會過來張望,連番幾次見她果然在玩游戲,也就定下心來看電視去了。

由于是一樣的手機,傅染玩起來得心應手,她退出游戲後快速進入短信,照著範嫻的手機發了條簡短的信息。

只有幾個字,是所在醫院的名稱及病房號,以及勿回兩字。

她從已發信息內刪除,又翻回去繼續游戲。

傅染所說的那家店離醫院較遠,她焦急地開始等待,心不在焉。

門口傳來腳步聲,傅染一顆心懸至嗓子眼,推門進來的人影一晃進入房間,傅染張望,卻看到提前回來的明成佑。

「路上不堵車,快吃吧,還是燙的。」

傅染眼里藏不住的失望,兩名小護士相繼從沙發上起身。

明成佑走過去,把手里的袋子放到床頭櫃,他慢條斯理動手解開,生煎的香味四處飄散,蔥油味道濃重,令人十指大動。

「你們出去吧。」

傅染瞅著自己的腳尖,明成佑替她將一次性筷子掰開,傅染眼見他把筷子遞過來,她伸手拍掉。

明成佑才要說話,兜里的手機不期然響起。

傅染驚了下,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

男人隨手接通後放到耳邊,一邊听,目光一邊緊盯著傅染,「好,我知道了。」

他掐斷電話,手機在掌心來回打轉,冷毅的俊臉看不出絲毫情緒的外露,傅染被他盯得渾身不自在,轉頭之際,余光瞥到男人的手忽然掃向床頭櫃。

冒著熱氣的生煎盒打翻在地,一個個滾落到明成佑腳邊。

傅染吃驚,來不及做出反應,明成佑單手抓住她的肩膀將他拖到跟前,攔腰抱起她大步往外走。

傅染猝不及防睜大眼,「你又要帶我去哪?」

明成佑用腳挑開並未關嚴實的病房門,方才的醫生正好在隔壁查房出來,「三少,您去哪?」

「出院,」明成佑甩了句,「待會有人會過來,病房內收拾干淨,該怎麼說你心里清楚。」

傅染意識到明成佑已經有所察覺,「把我放下來,我不要跟你回去。」

明成佑大步走出醫院,車子在偏門處等,他把傅染塞進去後跟著擠入後車座,「開車。」

傅染撲向另一側,雙手用力拍打車窗,偶爾經過的人听到動靜也只是好奇看了眼,並未有人駐足。

傅染猛地轉身,歇斯底里,「你派人跟蹤他們?」

「我讓你別耍花樣,」明成佑身子靠進椅背內,側臉也攏于夜色中,「我也是今天才讓人開始盯著你家里,傅染,我跟你好好說話你非不听。」

傅染狠狠看向明成佑,此時已不能用悲憤或者任何一個詞來形容她的心情,明成佑把臉轉向窗外,他知道自己是沒救了,一件件事情疊加起來,也把自己逐漸在逼入深淵。

男人眉宇間緊攏起難以言明的悲愴,反正他跟傅染是再沒可能的,讓她對他多恨一分跟少恨一分,又有什麼關系?

明成佑心里清楚,他到底還是放不開,不然的話也不會非要她留住孩子不可,盡管對傅染來說不公,且是難以接受的,但他管不了那麼多。

車子一路飛馳向前,傅染眼見城市的夜景愈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高速路旁飛快向後倒退的廣告牌,她心里漾起層層恐懼,「你要帶我去哪?」

明成佑雙手抱胸,眼楮緊闔似在閉目養神。

車子綿延向一個傅染不知道的目的地而去,她心里恐慌越甚,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伸手不見五指的夜空也難見星光亮點。

傅染窩進角落,每到這個時侯總是會難受,再加上車子開得快,她捂住嘴強忍,一陣陣干嘔聲听在明成佑耳中猶如被尖利的刀子給扎過,一寸比一寸扎的深,他鬢角處滲出細汗,幽暗的眸子微睜開道縫。

「拿瓶水過來。」

駕駛座上的司機趕緊遞了瓶水。

明成佑接過後送向傅染。

她腦袋無力地靠著車窗,眼見一瓶水遞到眼皮子跟前,她動也不動,把眼楮閉上。

車子繼續向前,駛入無邊的黑暗。

傅染睜開眼楮感覺到車速被放慢,她腰部挺直。

「三少,到了。」

明成佑率先推開車門,他走到另一側,拉住傅染的手之後將她往下拽。

迎面而來的是夾雜著咸澀味道的海風,推出的層層波浪席卷而來,傅染能感覺出濺到臉上的濕意,她放眼望去,竟是在碼頭。

明成佑單手摟住她的肩膀,強行把她往前拉。

傅染驚叫連連,「你要帶我去哪?為什麼來碼頭?」

嘩嘩的波浪聲幾乎淹沒她的聲音,傅染見明成佑不答話,她扯開嗓子,語帶驚恐,「究竟要帶我去哪?」

「離開迎安市。」

「我不要!」

一艘巨大的游輪停在碼頭邊,傅染被他強拽向前,明成佑冷冽的聲音自頭頂炸響,「等生下孩子後我會放你回來,傅染,也只有這樣才能讓你听話!」

她目光轉向明成佑肩後,盡管對這不熟悉,但屬于迎安市的氣息令她頓生貪戀,恐懼和焦急從心底頃刻滋生出來,她抬頭看著明成佑繃緊的俊臉,也從這一刻起,她完完全全對他產生了害怕。

「我不走!」

「由不得你!」明成佑帶著傅染來到甲板,居高臨下能看到海水掀起波浪的瞬間,傅染頭暈目眩,越發想吐,她推了推明成佑,他卻死活不撒手。

「嘔——」

才吃過不久的晚飯全吐在了明成佑手臂上,傅染難受地彎下腰。

有人過來詢問,似是要準備啟航,傅染急得小臉蒼白,她也沒辦法了,明成佑的態度不止是強硬這麼簡單,再耗下去,她真怕他會做出什麼事來。

腳下的游輪在動,正緩緩駛離碼頭,傅染沖過去,明成佑自身後一把抱住她的腰。

眼里的景色由近及遠,傅染上半身竭力想往前沖,她淚眼模糊,心里閃過傅頌庭和範嫻匆忙趕到醫院後失望乃至傷心欲絕的場面,她不想離開迎安市,離開好不容易同她完全親近的父母。

任她如何鬧,明成佑都沒有心軟。

傅染膝蓋一軟,兩條腿直接往下跪,她掙扎著甩開身後的鉗制,「我答應,我答應還不行嗎?你給我什麼我都簽,我不要離開這。」

明成佑垂首直睇住傅染跪著的身影,他眼里陣陣刺痛,視線也不知被什麼給模糊,好像透過一層網看出去,傅染肩膀聳動,有風撫過男人精致如玉的面龐,他眼里承載滿悲痛,明成佑抬起視線,朝身後站著的人吩咐句。

游輪放慢速度,最後停在海平面上。

傅染睜著眼楮並沒有哭,只是痛到難以自抑,連眼淚都掉不出來。

明成佑腳步走到她身側。

傅染眼楮從他腳背一寸寸往上看,最後對準男人的視線。

泛紅的眼眶內滿是鄙夷同厭棄,傅染緩慢站起身,四目相接,她恨不得將這個男人狠狠踩在腳底下。

明成佑拉起她進入艙內,並讓人將落在車上的東西開了小艇送來。

艙內燈光刺眼,懸在頭頂令人有不適的刺痛感,傅染坐在桌前,這樣的燈色將兩人的臉都打出不自然的白色,明成佑手邊有個文件袋,傅染只是瞥了眼,連原本鮮艷的嘴唇都變得灰暗。

兩人盯望對方,傅染眼里的血色很明顯,明成佑從文件袋內抽出文件,手搭著一角後沿光滑桌面推向她,「你方才已經看過了,簽字吧。」

傅染僵硬地伸出手臂。

還是剛才的文件,被她捏出個小洞的地方還在。

明成佑遞給她支簽字筆。

傅染把文件翻到最後一頁,視線直盯向落款的地方。

明成佑眼見她拿起筆,然後筆尖顫抖地寫下傅染兩字。

她心中的屈辱和憤怒都隨著最後的落筆而崩潰,似是嫌還不夠,明成佑又把另一份文件給她。

「這是什麼?」

傅染翻開後細看,竟是一張沒有具體數字的借條。

「你?」

「雙重保證,我怕你會反悔。」

簽字筆還握在傅染的手里,眼中再掀不起波瀾,在她看來,只有她想不到的而沒有明成佑做不到的。

「一張借條跟你的自由相比,哪個更重要?」

傅染胸口堵得慌,只想趕緊離開這個地方,她無力得將筆對向落款處。

尤柚好幾次撥傅染電話始終是關機,她知道傅染最近不好受,跟家里說出擔憂後,尤媽媽趕緊打車陪尤柚去傅家一趟。

恰好傅頌庭開車從外面回來,範嫻滿臉疲倦,眼楮通紅,尤柚跟尤媽媽從沙發上站起來,「伯父,伯母。」

「是尤柚啊。」範嫻走過去,「你有見到小染嗎?」

「姐怎麼了?我打她電話關機。」

範嫻斟酌再三,也不好將帶傅染去醫院的事說出來,「她早上出去到現在沒回來過,手機也打不通。」

「那暮暮姐和吱吱姐您找了嗎?」

「都找過了,」範嫻急得團團轉,「她們都說沒看到。」

「怎麼會這樣?」尤媽媽也是滿臉擔憂,「小染這孩子最懂事,不可能會沒有交代就失蹤的。」

尤柚細想片刻,知道這時候提明成佑的名字不適合,但迫在眉睫的事沒辦法,「伯母,您找過……三少嗎?」

她換了個稱謂。

範嫻想起方才發到她手機上的短信,也深知這件事跟明家月兌不了干系,「沒有,」她雙手撐起前額,「也不知道小染能去哪。」

「伯母,您先別急,我們回去都想想辦法,有消息的話會立馬通知你的。」

範嫻抬起頭,她走過去拉住尤柚的手,「你跟伯母過來,我有些話想問問你,說不定小染有些朋友我都不知道。」

尤柚乖乖跟著她向餐廳方向走去。

「伯母,其實姐最好的朋友就是暮暮姐和吱吱姐,別的也有關系不錯的,但是……」

「我知道,」範嫻打斷尤柚的話,「之前你跟明成佑也很熟,听小染說他還去過你家里?」

「嗯。」尤柚不明所以,等著範嫻說下去。

「有機會的話,伯母想請你幫忙打听下小染的消息,我估模著跟他月兌不了關系。」

尤柚滿口應承。

從傅家打車回去,尤柚母女婉拒了相送的好意,畢竟這時不能再給他們添亂。

出租車向小區門口駛去,尤柚看到拐彎地方停了輛車,她看到車牌號一眼認出是誰。

「媽,你先進去吧,我想在外面給姐夫打個電話。」

「不行,」尤媽媽不放心,「要打電話回家打。」

「媽,我就在傳達室門口,不會出事的,再說有些話在家里也不方便說。」

「只能一會,媽在樓底下等你。」

「好。」尤柚推開車門率先下去,直到出租車消失在視眼中,她這才拔腿向拐彎處跑去。

李琛見到她的身影,忙推開駕駛座車門,「尤柚!」

他沒想到她會主動向他走來,平日里他去學校找她,尤柚都唯恐避之不及。

她穿著牛仔藍的打底褲,一件寬松T恤長及膝蓋,尤柚抬起頭,李琛倚著車窗,舉手投足間有這個年齡少見的成熟。

「我姐不見了。」

她沒頭沒腦的冒出句話。

李琛皺起劍眉,五官輪廓散出陰沉,「她不見就不見了,現在我哥跟我嫂子感情好著呢,這件事你也別太操心。」

「不準你這樣說我姐!」尤柚維護意識很強,周身已有小宇宙隨時要爆發。

「我說錯了嗎?我哥最難的時候,是嫂子陪著他,當時你姐干嘛去了?」作為李家人,他們對傅染始終心存芥蒂。

「我姐不是這樣的人!你不懂她就別瞎說!」尤柚激動地吼出聲。

李琛半晌沒話,待兩人都靜下來後,他這才說道,「肚子餓嗎,我帶你出去吃宵夜。」

「不用。」尤柚轉身就走。

李琛趕緊上前拽住她的手臂,「那我陪你四處找找。」

「你知道我姐在哪?」尤柚頓生希翼。

「我怎麼可能知道?」

「姐失蹤的事肯定跟姐夫有關,不對,他現在有了老婆不是我姐夫,你跟他關系那麼好,我不信你一點都不知道。」

李琛攥緊她的手掌逐漸收攏,「你主動走過來,就為這件事?」

「我沒心思跟你說話,現在家里都急死了,要是我姐出事,我跟你們沒完!」小女生到底禁不住自己嚇自己,想到有可能會發生的事,尤柚捂著臉哭出聲來。

李琛頓時方寸大亂,「可我去哪里找她?」

尤柚哭得越發大聲,「都一天了,該找的地方全找遍了,」她泣不成聲,「難道真出什麼事了嗎?」

李琛眼見她梨花帶淚,他俊臉沉了半刻,考慮後說道,「有件事,不知道對你們有沒有用。」

「什麼事?」

「我听姑媽說,哥今天出動了家里停在泊揚碼頭的一搜游輪,可能要出海。」

尤柚杏眸圓睜,「我姐肯定在上面,你為什麼不早說?」

李琛頭疼地擰緊眉頭,「你也沒問,我哪里知道他要做什麼?」

「什麼時候的事?」

「我出來找你之前听說的。」

「嗚嗚,」尤柚忍著哭聲,「我姐肯定被帶走了,他們之前不是好好的嗎?你哥為什麼要娶我那個姐姐?我不要!」

李琛走過去,雙臂把她圈緊在懷里,見她眼淚一個勁順臉龐往下淌,他深邃的潭內流溢出疼惜,彎腰吻在她眼角,爾後舌尖掃過她的臉,尤柚感覺到他灼熱而急促的呼吸噴在臉上,她驚忙回神,嚇得一把推開李琛。

「你做什麼?!」

「尤柚,你別怕。」

「別踫我。」尤柚拍掉李琛伸過來的手,連連後退。

「尤柚,尤柚?」不遠處,尤媽媽等不到人,焦急地走到了小區的保安室門口。

尤柚趕緊推了把李琛,「你快走。」

她小跑著來到大門口,「媽,你出來做什麼?我就打個電話。」

「怎麼哭成這樣?」尤媽媽目光順勢望去,看到一輛車飛速離開,她也未放在心上,「別擔心小染,我們趕緊再找找看。」

尤柚走回去的路上給範嫻打了個電話,背著尤媽媽將李琛的話一字不漏地轉述給她。

游輪停在浩瀚而一望無際的海域內,偶爾能見窗中燈光隨之搖曳,傅染跟前擺著兩份已經簽好字的文件,她握住筆的手一松,黑色簽字筆順桌沿滾向明成佑。

在海上,人便越發的想吐,傅染手肘支向桌沿,「我可以走了吧?」

明成佑起身收起文件,看到傅染眼里一閃而過的嘲諷,他握著文件的手不由收緊,傅染看了眼時間,心急如焚,「先把手機還給我。」

「在這打不出電話的,給你也是白浪費時間。」

傅染手掌疲倦地撐向額頭,「我文件都簽了,你還想怎樣?」

明成佑坐在她對面,「我還是那句話,倘若這個孩子保不住,我不會放過傅家。」

傅染怒極,拍了下桌面,「隨便你!趕緊讓我走!」

明成佑坐著沒再說話,他已經將傅染逼到崩潰邊緣,再逼下去只會適得其反。

昔日兩個最親密的人淪落至此,傅染已然恨到連多看他一眼都覺得嫌棄,而明成佑要的不就是這樣的結果嗎?

他若有所思盯著傅染的側臉,一步步推開後,心卻彷徨而孤獨,這種寂寞感令他站在人群的最高層都感覺不到溫暖,正所謂高處不勝寒吧。

傅染出神地望著幽暗的海域,有海風襲來,游輪在朝著原先的碼頭靠去,傅染臉部繃緊,待即將靠岸時她起身欲要向外走。

明成佑沒有再攔她,他把兩份文件系數塞回文件袋內。

傅染順樓梯上去後來到甲板上,海面特有的咸澀味令她胃部不適,她快步走向欄桿處,手掌撐住後忍不住連連干嘔。

游輪突然晃了下,幅度並不大,但站在甲板上的人明顯會趔趄,傅染腳步控制不住滑向邊沿,上半身抵住欄桿後沒想到竟然整個人會沖出去,而她靠著的地方,欄桿豁然成了個口子。

傅染猝不及防栽入水中,她完全沒有預想到,雙手拼命撲騰幾下好不容易掙出水面,嘴里被灌幾口海水,滅頂的恐懼像一雙強而有力的手,拉著她的身子不住往下沉。

甲板上的人驚怔過後趕緊呼救,有人跑向游輪艙內。

明成佑依舊坐在原先的位子,听到外頭敲門聲,「進來。」

「三少,不好了!」

「怎麼了?」

「落,落水了。」

明成佑豁然起身,快步走過去一把推開來人上了甲板,已經有人放下小艇過去,明成佑來到缺口的地方,看到傅染伸出兩手正使勁撲騰,男人勃然大怒,「誰負責檢修的?」

方才去喊他的人小聲應道,「他今天休息。」

明成佑一拳砸過去,「她要出了事你們誰都別想活,還杵著做什麼等挨揍是不是,趕緊救人!」

傅染很快被拖上小艇,倒是沒有大礙,只不過這一下嚇得不輕,臉色越發的白,蜷縮著身子抱緊肩膀,寬松的衣服毫無縫隙地貼在身上,她嘴唇發抖,盡管是炎炎夏日,但海水依舊侵入她體內。心髒劇烈地跳動,傅染嚇得閉起眼楮,方才片刻的失重差點讓她以為栽入了地獄。

幾個人合力將傅染帶上甲板,明成佑眼里溢滿驚慌,他大步走過去環住她肩膀,「有沒有哪里不舒服,傅染,你說句話。」

「我,我不想待在這。」

「不行,」明成佑口氣強硬,方才那一下驚魂未定,連他握住傅染肩部的手似乎都在抖,「你這樣回去非生病不可。」

他攔腰抱起傅染走進艙內,兩人身子緊貼,待明成佑將傅染放定後,他衣服也幾乎都濕了。

明成佑將手機隨意丟在一邊,方才調成了靜音,原本想等傅染走後在游輪過一晚,不想有人打擾。

他扯過薄毯給她披上,又用毛巾替她擦拭頭發。

傅染攏緊毯子瑟瑟發抖,伸手推拒,「我自己來。」

「趕緊進去洗個澡,衣服我替你烘干。」明成佑幫她將脖子和臉上的水漬全部擦干淨,傅染環緊肩膀,「我不洗,你把我送回家,我說過我不想待在這。」

明成佑聞言,一把扯掉她身上的毯子,他拽起傅染的手臂把她拖到浴室門口。

他拉開衣櫥,找出套衣服換上,又給傅染尋了條裙子,更衣室內像個小型的服裝店,各種碼數衣服應有盡有。

明成佑把準備好的衣物放到浴室門口。

外面突然警鈴聲大作,由遠及近,尖銳得似要刺破人的耳膜,明成佑以為是一般巡邏,他才挽起袖子,甲板上的腳步聲紛至沓來,急促的敲門聲劃破寧謐,震撼到心底。

「三少!」

「什麼事?」明成佑不悅地擰起眉頭。

門被用力推開,一下晃眼,涌進大批人來,為首的警察穿著制服,範嫻和傅頌庭也跟在後面。

「小染,小染!」範嫻撥開人群四處尋找,她神色焦急,才不過一天功夫整個人卻憔悴不堪,傅頌庭目光掃過艙內,「小染在哪?」

明成佑目光望向幾名警察,「我跟傅染不過是出來游玩,用得著你們這麼興師動眾嗎?」

听他承認傅染在這,範嫻心頭總算一松,也顧不得形象,她揚高音調喊道,「小染!」

浴室門突然打開,傅染三兩步出來,身上還穿著濕透的衣服沒換,「媽,」她眼眶微紅,看到站在旁邊的傅頌庭,「爸。」

「小染,你沒事就好,嚇死我們了。」

傅染欲要走過去,明成佑伸手握緊她的掌心,「怎麼穿成這樣就出來,不是讓你先洗澡嗎?」他有意誤導,口氣充滿曖昧,「本來想在這住一晚再回去的,沒想到叔叔阿姨會擔心尋上門來。」

範嫻大步走到傅染身側,撥開明成佑的手,她見女兒臉色不好,而且全身都濕透了,心里又急又疼,「小染,你怎麼會在這?別怕,告訴媽。」

為首的警察上前,神色冷峻,「你留在這是你自願的嗎?」

明成佑視線也落向傅染,「別鬧脾氣。」

傅染想到那兩份有可能會牽制她一生成為她噩夢的協議,她使勁搖頭,「不是,他這是非法禁錮,還逼著我簽下了沒有數據的欠條,你們一定要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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