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消失的光年 依舊搖滾(上)

作者 ︰ 活著活著就老了

總是禁不住懷念孫靜和劉老師,懷念與她們在一起進行思想交流的每一個閃亮瞬間,她們獨特而深刻的思想,特立獨行的行為方式及那些曾經說過的閃光的句子,經常令張雲霞在靜夜時候,浮想聯翩。對照她們,周圍的這些女生是這麼單純又膚淺,暗淡無光。

只是,當分離隔斷了彼此的聯系,她跟她們開始像曾經交叉過的那兩條鐵軌線,短暫的交集後,便是長久的分離,然後向著各自不同的運行軌道進發……

在某天夜晚,劉老師突如其來的一個電話讓張雲霞始料不及。不知道劉老師從誰的口中打听到自己的聯系方式,只听劉老師開頭第一句就是︰「小妮子,一起去听搖滾啊!」

「啊!」當劉老師那標志性的沙啞嗓音在電話里響起,張雲霞第一時間便听了出來,一听去听搖滾,興奮的尖叫大笑起來。

周圍的女生都受驚般看了看她,老七撇了撇嘴,沖周圍女生說︰「老五被人踩尾巴了吧。」

終于盼到了周末,當張雲霞騎車自行車趕到一個D廳門口的時候,見到了在門口正跟朋友聊天的劉老師。

劉老師高興的一把抱住張雲霞︰「小妮子,師專生活幸福不?」

「幸福個屁!上學都上成傻子了!」張雲霞一邊說著,一邊用眼楮瞟了瞟劉老師的朋友。

不知怎麼,張雲霞現在對留長發的男人特有好感,但她不喜歡小男生留長發,覺得那跟年齡不符的長發都有股子裝的嫌疑。而眼前的這個男人三十來歲,在初春的天氣卻穿著單薄,雖然長相普通,但那一頭過肩的筆直的秀發還是令張雲霞頓生好感。

沒等張雲霞細看,便躥過來一個與張雲霞年紀相仿的女生,在D廳門口閃爍的燈光下,那女生的白色毛衣外套襯托的她越發的清純動人。那女生一下子擁住長發男人,很親熱的掛在那男人的臂彎上。

男人笑了笑,寵溺的刮了刮了女生小巧的鼻子,女生調皮的聳聳肩……

唉,真好!張雲霞顧自嘆了口氣。

「快去,快去!跟你的女敕草趕緊進場熱身去!」劉老師推了一把長發男人,看樣子跟他甚是相熟。

那女生擁著長發男人,沖劉老師和張雲霞做了個可愛的鬼臉,便推著男人走進了D廳。

「我一個朋友,熱愛搖滾,一會兒他會第一個出場。」劉老師對張雲霞介紹著。

走進D廳,喧鬧的電子舞曲立馬讓張雲霞整個人身心激蕩起來。听著震耳欲聾的舞曲,看著在舞台中央賣力扭動的男女,張雲霞也跟著激動不已。

很快,演出正式開始。其實,所謂的演出都是本市及周邊縣熱愛搖滾的人們自發組織的,這種地下搖滾集會經常在一些地下場所進行,只是張雲霞以前無從知曉。

第一個出場的果然是剛在門口見過的那個長發男人,抱著一把吉他安靜的吟唱著,嗓音低沉有力,令張雲霞很是欣賞。當他唱起老崔的那首老歌《花房姑娘》時,全場幾乎開始集體大合唱,因為但凡熱愛搖滾樂的人,對這首經典之作自是相當熟稔的。

長發男人的小女朋友乖巧的坐在台邊,安靜而熱烈的看著她心目中的偶像,愛慕之情盡顯。

一曲大家都耳熟能詳的歌曲唱過,大家被集體合唱調動起了情緒,全場的氣氛一下子高漲起來。

隨後出場的兩個重金屬樂隊更是火爆,在狂躁的鼓點下激烈的甩著長發,震耳的電貝司聲令人心跳加速,雖然人聲有時歇斯底里的過分喧囂,但全場的叫好聲和口哨聲還是不絕于耳。在這樣的氛圍下,張雲霞真想把身邊隨便哪個人拉過來狠狠的親一頓或揍一頓,因為那被音樂觸發起來的激動情緒已經難以自持,但卻只能用尖叫和呼喊來疏解……

中場休息時,張雲霞按劉老師的指引,去了一下場內的廁所。

在公共廁所門口,張雲霞一眼便看到兩個長發小伙子在那里旁若無人的激吻、互相……

中場的舞曲聲依舊喧囂,舞池中的女孩扭動如狂,而,在這個相對安靜的角落卻有人在這里以這麼狂放的方式示愛,全不顧周圍人來人往……

這樣的夜晚,令張雲霞感覺有些狂亂有些放縱和墮落……

而當一個陌生男人一把擁住張雲霞肩頭的時候,張雲霞還是本能的抗拒著這種相識方式,對于快餐式的情愛,從心底還是有一種抵觸情緒。

奮力推開那個陌生男人,走到顧自在那里隨音樂扭動著她那翹臀的劉老師跟前,大聲在她耳邊說︰「有個男人騷擾我!」

「什麼?!你說什麼?!我听不見啊!現在太吵太亂!」劉老師竟然一下子把何#勇的歌詞說了出來,在震耳欲聾的音樂聲中,她歇斯底里的喊叫也顯得那麼單薄無力,瞬間被樂聲淹沒。

「我靠!」張雲霞又好氣又好笑的罵了句,全沒料到平生第一句粗話來的這麼輕而易舉。

幾個小時的快樂時光,就在喧囂和狂熱中度過了。散場時,張雲霞還有些意猶未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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