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消失的光年 郁結

作者 ︰ 活著活著就老了

自那日撞到王潔和趙舒文在宿舍激吻後,張雲霞再見到她們便感覺別扭,就像自己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一樣。但後來想想,人家相好這本來也不是什麼壞事,自己不也曾經跟女孩互相撫模嘗試接吻嗎?

這樣想過以後,張雲霞便釋然了,再見到她們也不覺得多麼尷尬了。畢竟那是人家的私事,人家沒偷沒搶沒坑蒙拐騙,哪里有什麼不對呀。既然與己無關,就由人家去吧。自己的事還應接不暇的,哪里還有閑情管別人?

馬書杰的信還是一如既往的來著,也一如既往的在把對張雲霞那份隱秘的喜歡若隱若現在字里行間。似乎是已經習慣有這麼一個要好的男同學按時通過信件給自己以關心,如果馬書杰哪次沒有準時給張雲霞回信,張雲霞甚至開始惦記起這個原先並不太在意的男生。

暑假很快便來到了。張雲霞在集市上踫到初中時同一班但關系一般的一個女同學,她現在縣三中讀書,彼此客套寒暄了一會兒。那女生便主動問起馬書杰和張雲霞是否還在一直通信。張雲霞覺得同學之間互通信件是件很正常的事,便承認了。

「你知道嗎?馬書杰在縣三中搞對象了,那個女孩叫袁麗,是三中這屆新生里出名的瘋丫頭。也不知道兩人是怎麼搞上的,反正那個袁麗對馬書杰很好。兩人好像還因為你鬧過別扭。」那女生還像初中時一樣心直口快,也不在意張雲霞時而驚詫時而害羞時而尷尬時而惱怒的表情。

「為我?為什麼為我?我跟馬書杰只是普通同學的關系,他們的事跟我有什麼關系嗎?」張雲霞一邊盡力的撇清和馬書杰的關系一邊有些氣憤的在心底狠狠的罵著馬書杰︰馬書杰,你到底算個什麼東西?一邊跟我不清不楚的暗送秋波,一邊又跟別的女孩明目張膽的戀愛。原來你一直對我是這樣的欺騙,把我當傻子一樣耍弄……

看張雲霞真有些急惱了,那女生便住了口,也自覺說話太過唐突,便敷衍的說了句︰「哦,我也只是听說……」就找托詞離去了。

剩下張雲霞也沒心情趕集了,便郁悶的回家來。

回到家越想越氣,越想越難過。本來一直自以為是的以為馬書杰是把自己當女神一樣供奉著,是因為膽怯和害羞才沒對自己表白,卻原來!嗯哼!卻原來!不過是把自己當猴子一樣戲耍,那些曖昧的讓人心跳的話那些思念的詞匯原來一直以來都是人家的無意之詞,只是出于同學之間的友情和禮貌!原來原來自己從始至終都是別人用來開心逗弄的天字號第一個大傻瓜!真是諷刺!真是可笑!想想自己一直以來還把馬書杰當成自己最忠實的暗戀者,張雲霞便感到萬分羞愧,兀自在心底鄙視著自己,為自己感到羞臊,更在心底暗暗發誓︰以後再也不理馬書杰了,叫他跟那個袁麗好去吧!

帶著滿腔的郁結,張雲霞午睡都沒休息好,下午只覺得頭昏沉沉的,窗外的知了的呱噪聲越發使人覺得厭煩,把電扇開到最大風速還是感覺悶熱難當。

張雲霞正一心煩惱的躺在床上,听得外屋母親和人說話的聲音,細听之下,才知道是劉文棟的聲音。

自從上高中後,因為張雲霞和劉文棟不在一個班,兩人便接觸的少了。後來因為張雲霞總是坐車去學校,而劉文棟有時還是騎自行車返校,兩人便越發的沒有過多接觸的機會了,在校園中偶遇也只是彼此微笑著打個招呼而已。

如今的劉文棟個子越發高了,比張雲霞要高出一個頭,還戴了一副近視鏡,一看就是一個文質彬彬的學生樣,再也找尋不出學齡前那個調皮搗蛋的壞小子的一點痕跡了。

劉文棟來訪,一定是有事的。但劉文棟不說,張雲霞便跟劉文棟學校老師功課的閑聊了一番。

劉文棟自上初中時便顯露出先天的聰明才智,到高中後,在班級里也一直是名列前茅。不像張雲霞,成績不穩定,考試成績最好的時候在人才濟濟的縣一中也就只能模個中等。

兩人又把兒時的玩伴挨個點名說了一遍,先是考上中專悠閑自在的張玉山和張玉玲又說到已經定親的張雲鳳,兩人都是一陣唏噓,為中專生活的悠閑豐富為自己高中生活的緊張忙碌也為早早定親貌似已經塵埃落定的張雲鳳。說到劉文國,張雲霞倒是很久沒見過他了。自劉文國輟學後,一直在做學徒,現在已然是一名熟練工了,听說挺上進的。可當劉文棟說起劉文國也已經定親時,張雲霞還是驚異的張大嘴巴。

怎麼?怎麼都這麼早?

「你說著什麼急呀?真是的……」張雲霞不禁替這些早早輟學早早定親的同學感到惋惜,潛意識里覺得定親後的他們再也跟自己不是一路人了。

劉文棟聞言笑笑︰「這個就是你不懂了。家里的人們都是盼著自己的孩子早定下來早點安安穩穩過日子……」

說到劉文國的對象,劉文棟倒是見過兩次,說是很漂亮的一個女孩,比劉文國還大兩歲。不過,好像劉文國對這門親事並不滿意,有時候總是對劉文棟欲言又止似有難言之隱的樣子。

張雲霞聞言,暗暗嘆了口氣,知道現在的劉文國和劉文棟就像張雲鳳和自己一樣,因為生活環境的不同,共同語言是越發少了,再也不會像小時候那樣無話不談了。人大了,心卻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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