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官,矜持一點 047 找上門【手打文字版VIP】

作者 ︰ 迷路的桃

「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听筒里傳來的還是關機的提示音,從善合上手機,不再試圖聯系韓熠昊了,她知道,岳青菱不是在騙她,她短時間內確實無法聯系上他了。

思來想去,她決定把唐俊等人叫出來問問,畢竟他們認識韓熠昊這麼多年了,對岳青菱應該也有所了解,倒不如問問他們該怎麼應付岳青菱的逼迫。

「喂,唐俊嗎?」從善撥通了唐俊的電話。

「沈警官?」唐俊心里有些詫異從善怎麼會主動找到她,不過態度還是一如既往的客氣。

「今晚你們有空嗎?我有些事情想請教你們。」從善詢問道。

「我們?」唐俊問道,「你是讓我把子銘、少杰都叫出來嗎?」

「恩。」從善應道。

「發生什麼事了?」唐俊心細如絲,覺得沈從善突然約他們出來很不尋常,所以問道。

「熠昊的母親找過我了。」從善坦白說道。

「我明白了,今晚我派人來接你。」唐俊立即就領會到了從善的意思,他一口答應道,同時表示會將勾子銘和錢少杰也會在場。

掛斷了電話,從善微微松了口氣,當初韓熠昊叫他們三人幫忙照顧她,是不是就是預料到會有今日之事?

「咚咚」敲門聲傳來,從善應了聲「進來」之後,小柯走了進來。

「頭,你沒事吧?」自從小柯知道從善懷孕之後,一直主動幫她做這做那,粗重活不讓她踫,細心得就像個老媽子一樣。今天一早小柯就發覺從善心不在焉,所以現在進來看看情況。

「沒事啊,你怎麼會以為我有事?」從善笑笑。

「我今早見你精神不太好,有點擔心。你剛懷孕,心情肯定有些起伏,所以我男朋友叫我多關心關心你,免得你胡思亂想啊。」小柯回答道。

「可能是容易疲憊吧。」從善敷衍道,轉移開話題,「你現在怎麼不忙?重案組那邊不需要人嗎?」

「你不知道嗎?」小柯看了從善一眼,覺得她果然有些不對勁,整個警覺都傳開了的事,她竟然還不知道,「槍擊案快結案了。」

「怎麼?」從善愣了愣,她最近的注意力不在公事上,所以對情況了解得很不及時,沒想到一個不留心,這都快結案了?「你們找到勾子銘和秦柯了?」

沒理由啊,秦柯她不知道,勾子銘如果被帶回了警局,她不可能會不知道。

「沒有。」小柯搖搖頭,拉著椅子坐下,她在從善面前一直都很隨意,「這兩個老大也不知是買通上面的人了還是真的無辜,那些被抓回警局的人分別供認出他們是受兩名高層干部的指使,和他們的少爺無關。如今那兩人被抓了,也都各自招供了,所以上面準備落案,該起訴的起訴,該索賠的索賠,該償命的償命。」

「就這樣?」從善輕輕皺了皺眉,「那兩人不露面,事情就這麼悄無聲息地解決了?」

「我們沒有理由逮人啊,就算警局內部都說新抓的那兩人是頂罪的,可是人證物證俱在,我們也無可奈何,只能依章辦事。」小柯聳聳肩,上面都決定了的事,他們能怎麼辦呢。

「那死傷警察的賠償款?」從善又問道。

「這方面,他們還真耿直,主動提出一邊各自賠付五百萬,如今家屬那邊都說不追究了,所以這案子再查下去也沒意義。」小柯撇撇嘴,說道。

擺明是拿錢壓人,不過兩方各自損失一名高級干部,相信也是迫于警方這邊的壓力,從善想了想,這樣或許也算是比較好的結局,至少警眷今後的生活不成問題了,如果真告得秦柯和勾子銘坐牢,說不定麻煩還接連不斷。

「對了,小柯,明天下了班你陪我去趟醫院吧,有些懷孕的注意事項我還不太明白。」從善說道,本來她是可以一個人去的,但為了謹慎起見,還是叫上小柯一起,畢竟岳青菱還在監視她,如果派人途中對付她,有小柯在場,至少有份保障。

「好啊。」小柯爽快地答應了,她這個人,一向都很好說話,「頭,現在那邊快結案了,借調的人應該幾天就會回組里報到,那個兒童失蹤案要不要繼續查下去?」

經小柯一提醒,從善頓時想起了還有這一件事,難怪她這兩天覺得心里不踏實,像遺漏了什麼似的,原來是忘了這事,只是有些奇怪,她的記憶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差了?

見從善眉頭皺了皺又舒展開,似乎恍然大悟的樣子,一向天資「愚鈍」的小柯難得聰明了一回,她笑著打趣道︰「是不是懷孕讓你的智商下降了啊。」

從善嗔怪地瞪了她一眼,「我要變笨了,吃苦的可是你們。」

「也對。」小柯呵呵笑著,又追問道,「你把這個好消息告訴韓上校了沒?」

「還沒,他最近公務繁忙,我想等他回來親口告訴他。」從善回答道。

「那可真是個大大的驚喜。」小柯夸張地做了個動作,笑嘻嘻地說道,「我等著喝你們的喜酒哦。」

喜酒?孩子能不能保住還是個問題,喜酒太遙遠了。從善又有些焦心,不想繼續這個話題,所以朝門外走去,「等人齊了,我們開個小組會議,研究下兒童失蹤案的案情。」

「好。」一听到工作的事情,小柯頓時恢復了嚴肅,她跟著從善走了出去。

就在從善這邊忙著開會的時候,沈家來了個意料不到的客人。

「你是?」開門的張淑賢看到門外那雍容華貴的貴婦人,有些驚訝。

岳青菱仍然穿著干練簡潔的高級套裝,她是個生意人,不是養尊處優從未做過事的全職太太,所以她的裝扮比起豪門圈內的其他貴婦倒顯得「樸素」很多,只不過戴著的寶石首飾,卻閃耀著刺瞎眼的光澤,一點都不「低調」。

「沈太太,你好,我是韓熠昊的母親。」岳青菱客套地自報家門。

張淑賢一听,頓時變得激動了,韓太太啊,據說那個身家過千億的超級總裁,今天突然出現在她的家門口,還有比這更能讓人激動的事情嗎?

「請進,請進!」張淑賢笑得好不燦爛,弓著腰連忙讓岳青菱進屋。

岳青菱獨自一人進了屋,沒有帶別的人前來。

「媽,誰來了,你這麼激動。」剛起床的沈從如揉揉眼楮,打算到廚房找些吃的,就看到張淑賢哈著腰對著一個女人笑,頓時有些迷糊。

「是韓夫人,你快去叫你爸爸出來泡茶。」張淑賢激動地說道,連忙指使女兒去把呆在房里的沈從義叫出來。

「韓夫人?」沈從如歪著頭,想了一會,頓時明白了什麼,神情也為之一變,「韓少爺的母親?」

「這不可是。」張淑賢樂呵呵地說道,活像岳青菱是財神一般,當她看到沈從如衣裳不整地站在那里時,立即呵斥道,「還不快回屋換身衣服,這個樣子成何體統!」

沈從如立即一溜煙地回了房間。

等沈家人聚齊了,嘴角一直保持著三十度微笑、默不作聲的岳青菱開口說話了,「你們好,我是韓熠昊的母親。」

貴婦就是貴婦,說話的氣場都不一樣,沈從如羨慕地想著,自己什麼時候才能變成這樣呢?

「韓夫人,你好。」倒是沈從義比較鎮定,他禮貌地向岳青菱點頭。

「韓夫人,請喝茶。」張淑賢從廚房里端出茶具,將泡好的上等鐵觀音遞給岳青菱,一臉笑容。

「不好意思,我不喝茶。」岳青菱婉拒道,連接都沒有伸手接茶杯。

張淑賢立即將茶具放到一邊,又殷勤地問道︰「那請問韓夫人平時喝點什麼,我立即去買!」

「不用了,我其實是來說幾句話,說完我就走。」岳青菱高貴地端坐著,從一進門她就暗中打量這里的環境,果然很--差,也印證了她的猜測,沈家人失去了經濟來源必定很快就會潦倒。

「有什麼事情,您說,您說。」張淑賢笑容滿面地說道,以為岳青菱是來談從善和韓熠昊的婚事,這樣一來他們家就有救了,想到這里,怎麼能不激動。

岳青菱並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從真皮挽包里拿出一張支票,放在桌上,移給對面的沈從義。

「韓夫人,你這是?」沈從義迷惑了,看著那支票上夸張的一串零,很不解。

「哎呀,韓夫人,這是你們家給從善的聘禮麼?」張淑賢一見支票,雙眼頓時放光,以為自己還真猜對了。

岳青菱卻淡淡一笑,開口道︰「我是讓沈小姐離開熠昊。」

「什麼?」對面的三人齊齊發出同樣的驚訝問句,原來這韓夫人是這個目的?

沈從義有些生氣,韓夫人當他們是什麼人,把從善的感情拿來買賣嗎?他從張淑賢手中搶過支票,遞還給岳青菱,口中保持著客氣︰「韓夫人,這是年輕人自己的事,我想當長輩的不好干涉。」

「是啊,是啊,韓少爺和我們家從善感情很好的。」張淑賢急了,雖然這張支票很誘人,但再怎麼誘人也比不上從善嫁入韓家,母憑子貴來的誘人,韓家就韓熠昊這麼一個兒子,以後財產都是留給韓熠昊和從善肚子里的那個孩子來繼承,張淑賢說什麼都不會同意從善和韓熠昊分手。

倒是沈從如比兩個大人看得更明白,這出擺明就是八點檔里面演的狗血劇情嘛,男方的家人嫌棄女方,這個準「惡」婆婆就想拿錢像打發乞丐一樣打發家境不好的女方家人,想以外力拆散他們。

不過她對從善和韓熠昊都沒有好感,所以樂得看戲。

「恕我直言,沈小姐是不可能嫁進我們家門的,我是看在她肚子里孩子的份上才願意拿出這一筆錢來幫助你們渡過‘難關’。」岳青菱毫不婉轉地說道。

「你知道從善有孩子了?還想要他們分手?」張淑賢還正準備拿孩子要挾岳青菱,沒想到對方卻搶先說出了,堵回了她的話。只是這岳青菱的反應和她意料之中的差距也太大了,知道自己快抱孫子了,不僅一點喜悅之情都沒有,還冷得像塊冰一樣。

沈從義還沒說話,沈從如倒先開口了,她的腦子轉得比父母快,听到「難關」這兩個字頓時覺得不對頭了,她皺著眉,有些不客氣地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們家有‘難關’?難道那些事是你找人做的?」

「如兒,不得無禮!」沈從義低喝道,經沈從如這麼一說,他也覺得不正常了,從岳青菱進門,他們就沒有提過家里的現狀,她又是怎麼知道他們正面臨難關的?

岳青菱見慣了大風大浪,怎麼會被一個小姑娘逼得破了功,她淡淡一笑,也不否認︰「我這麼做是希望你們能舉家遷離A市。兩位放心,你們的工作和令千金的學校我都已經聯系好了,只要你們點頭,帶上沈從善小姐一起離開,我保證你們會生活得比現在更好。」

三人一听,齊齊變臉,這害得他們一家人失業失學的罪魁禍首竟然是韓熠昊的媽媽,而且對方還表現得很理所當然,擺明是想以錢壓人。

「韓夫人,你不覺得你這樣做,有點過分?」沈從義努力表現得得體,平靜地說道。

「韓夫人,現在都什麼年代了,還有你這樣干涉兒女私事的長輩嗎?」張淑賢不客氣了,臉上的笑容也沒了,這個穿得人模人樣的女人,竟然手段這麼毒,二話不說先斷了他們的經濟來源,然後再上門談判,這不是擺明的恐嚇是什麼?

「你們先別激動。」岳青菱面色不改,繼續說道,「沈先生、沈夫人,你們也都是為人父母的,相信日後也不會對令千金的婚事毫不干預。韓家不是普通人家,所以我們對兒媳的要求自然要比一般人更高。熠昊和沈小姐從小在兩個截然不同的環境中長大,生活觀、價值觀都有很大的出入,現在一時情迷或許能相安無事,等到日子長了,他們之間的摩擦會漸漸增多,到時吃苦絕對不會是我家熠昊。我這麼說你們也許會覺得反感,但我所說的卻是亙古不變的真理。門不當則戶不對,退一步來講,就算沈小姐嫁入了韓家,她懂得豪門生活?懂得上流生活的各種規則?我見過她,知道她的性格直爽正直,我本人很欣賞這一點,但這一點卻恰恰是韓家最不需要的。從古至今,有太多的例子證明了,得不到家族承認的婚約是不會有好結果的,你們難道非要讓沈小姐不顧一切,用自己全部去賭一個不肯定?」

「就算是普通人戀愛結婚,也不能保證不會離婚。嫁入豪門也沒說不讓離啊。要都不敢去賭了誰還敢結婚?」沈從如不服氣地頂了一句,現在倒有些一家人同仇敵愾的意思了。

「可是我們韓家不允許離婚,軍婚也不允許離婚。」岳青菱看了看陽台外面掛著的鳥籠,說道,「一旦嫁入韓家,就好比失去自由的鳥兒,要麼樂于享受當金絲雀的生活,要麼失去自我困在牢籠中漸漸凋零。正因為韓家男人一生只能結一次婚,所以我們家的規格苛刻得讓人難以想象。我說這些是希望你們能再考慮考慮,如果你們堅持,我也不會多說什麼,但你們的情況很有可能會比現在還糟糕得多。反之,你們若接受我的提議,讓沈小姐打掉孩子,離開A市,我可以保證,你們會得到一筆足以讓後半輩子過得十分舒坦的錢。」

「我們不會答應的!」張淑賢率先開口表態道,想當年,她也是豪門媳婦,也沒見像岳青菱這般囂張,沈從善就是要嫁入韓家,氣死這個老妖婆!

「我還是那句,這是晚輩之間的事,做長輩的不方便插手。」沈從義的意思也很明確,他們絕不會幫忙勸從善離開韓熠昊。雖然他並不贊成從善懷孕,但韓熠昊他是打心底喜歡的,就算岳青菱讓他們一家人留宿街頭,他也絕不可能做出讓從善傷心痛苦一輩子的決定。

「是啊,慢走不送!」沈從如才不把岳青菱的威脅放在眼里,反正這學她早就不想上了,要不是怕父母嘮叨,她早就退學去做自己的「事業」了,現在倒遂了她的意,每天不用上學,睡到自然醒,晚上去兼職賺點零花錢,有什麼不好,她才不要離開A市。

「既然如此,那我先告辭了。」被三人冷面相對,岳青菱還能保持三十度微笑面不改色,城府確實不是一般的深,她見沈家人這麼固執,也不再多言,站起身來,往大門走去,臨走前仍不忘提醒道,「希望你們能再考慮考慮我的提議,對你們有百利而無一害。」

如果沈家人真的要「硬氣」到底的話,她只好動用非常手段了,她深韻商戰之道,知道要讓對方完全屈服的話,只有趕盡殺絕、逼之進入絕路才最管用,只是她暫時還不想做得這麼絕。

「砰」的一聲關上門,張淑賢氣得發抖,大罵道︰「這臭婆娘以為自己有幾個臭錢了不起啊,她要做得這麼絕,我們就去找她兒子,讓她母子反目!」

「早就知道會有今天了。」沈從如涼涼地搭了一句,反正「敵人」走了,她也不用做出團結的樣子了,「韓熠昊是什麼樣的人,他們兩人哪有那麼容易就在一起,我以前說的果然沒錯。」

「你住嘴。」沈從義訓斥道,「她是你姐姐,你就不能說些好听的話嗎?」

「是啊,如兒,如今我們家就靠從善了,那個惡婆娘再狠,我不相信她真的連孫子都不要了。等從善把孩子生下來,我們就把孩子抱到韓家大門口,看他們認不認!」張淑賢「惡狠狠」地說道,她一直都是個有野心的女人,失去了沈家少女乃女乃的地位,讓她念叨記恨了一輩子,如今這麼一個大好的機會擺在眼前,要讓她現在退出死都不可能!韓家不肯娶從善沒關系,她就讓從善把孩子生下來,把事情鬧得越大越好,越是大戶人家越怕丑聞,到時就算從善嫁不進豪門,那筆贍養費也足夠他們吃喝幾輩子了。

沈從義不知道自家老婆打的是什麼主意,以為她只是替從善打抱不平,所以勸道︰「現在孩子都才多大,想那些事也沒用。從善回來之後,千萬不要提起今天這件事,我不想她難過。」

「那當然,從現在開始,從善就是我們家的‘皇後’,誰都不能惹她生一點氣,要是影響胎兒就遭了。」張淑賢果斷地說道,幸好他們家還有一點積蓄,沒有到真正山窮水盡的地步,總之現在的頭等大事就是幫從善安好胎,有孩子在手,她就不信那個老妖婆真敢做出什麼事情來。

「媽,你也太夸張了。」沈從如受不了地說道,她怎麼會不曉得張淑賢心里打的那些如意算盤,拜托她的思想「與時俱進」一點,現在有孩子算什麼,對方耍點手段就能讓孩子無聲無息地流掉,到時可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你住嘴!」張淑賢瞪了女兒一眼,不忘提醒道,「尤其是你,這段時間不許惹你姐姐生氣,女人懷頭胎,前三個月很容易流產,你要是再像以前那麼不懂事,看我不剝了你的皮!」

沈從如懶得理她,起身走回了自己房間。

張淑賢嘴里念叨著要給從善補身體,早早就去菜市場了,留下沈從義坐在客廳里,思緒復雜。

韓熠昊有這樣一位母親,從善往後的日子真的很難預料了,岳青菱說了那麼多話,卻有一句讓他記憶深刻,「得不到家族承認的婚約是不會有好結果的」,當年沈從心不顧沈從仁的執意反對,先斬後奏嫁給了安道寧,才導致了今後的悲劇。

如今從善要重復走上這條不受祝福的老路嗎?對于婚事,其實沈從義也是不贊成的,沈家三代都有母系遺傳病,從善現在還健康,是因為沒有誘因,而曾經醫生告訴過他,這種病最大的誘因就是懷孕生產,他怕到時,從善生下孩子,卻引發了和她母親一樣的病,韓熠昊現在縱然對她千般好,到時又會真的不離不棄嗎?

再加上這樣一個「婆家」,沈從義覺得自己的頭都要大了,姐姐和從善都是那麼好的女人,為何老天偏偏要讓她們經歷這麼多磨難?

「頭,你在想什麼?」開著小組會議,小柯見從善心神不寧,好奇地詢問道。

「沒事。」從善搖搖頭,不知怎麼的,剛才心里覺得有些難過,莫名其妙的,難道是孕期綜合癥?

「頭,我們匯報完了,你有什麼指示?」一人問道,他們剛才將兒童失蹤案收集到的資料擺上了台面,分析了半天,然後等著從善做出進一步行動指示。

「照現有的資料看來,當地福利院涉嫌拐賣兒童的嫌疑很大,當地派出所也涉嫌瀆職和不作為,我需要更多一點資料,然後向上級申請‘介入’權,接管這起案子。老K、小鷗,你們負責統計這幾年所有失蹤兒童的詳細資料,特別是照片。師姐、後媽,你們查當地派出所所有人員和福利院之間有何來往和聯系,並且我要他們最近幾年的破案情況。但記住,這些事情目前都不要聲張,以免打草驚蛇。」從善總結道,分派了具體任務之後,她宣布散會,然後叫小柯幫忙把資料整理好。

「小柯,待會你和我去問問A市的‘人蛇’,看看他們听說過安康福利院的事情沒有。」從善說道。

「沈姐,我一個人去就行了,你就不要這麼拼了。」小柯勸道,工作狂果然就是工作狂,前幾天沒事情做悶壞了,組員剛回歸,她就布置了任務,生怕大家能好好休息一樣。

「你和他們不熟,他們怎麼會給你真消息?」從善搖搖頭,堅持道。

「不說實話那就恐嚇啊,反正來來去去就那麼幾個招數。」小柯在從善面前佯裝揮拳頭,她的拳頭可不是一般人吃得起的,那幾個小癟三敢欺騙她,那就等于找死!

「最多我答應你,不拼,不累,你負責主問,我負責觀察。」從善妥協了,再這麼爭執下去,估計下班之前都別想出門。

「那好吧。」小柯想了想,點頭答應道。

小柯開著車,依照從善的指示,找到了當地最臭名昭著的幾名蛇頭,從善的言語誘導加上小柯的武力恐嚇,有一人說出了一條關鍵的信息,「我們這一帶的蛇頭只負責出海的事,至于被販賣到別的城市還真不知道。不過我听說過,曾經有泰國的雜技團來過A市,不過他們帶走的都是些身染重病、奇形異肢的殘疾兒童,沒有你們所說的孤兒啊。」

「雜技團?」從善不解地問道。

「是啊,他們帶走奇形異肢的殘疾兒童做什麼?」小柯也皺著眉,想不明白。

「他們是畸形雜技團啊。」蛇頭解釋道,「就是專門‘收集’世界上長得奇怪,特別是缺胳膊少腿,總之要多慘有多慘的那種人,然後把他們關在籠子里,讓游客參觀,利用游客的同情心賺錢。」

「還有這種雜技團?」小柯听了一臉惡心地問道。

「我倒是听說過,泰國是旅游大國,各種各樣的雜技團很多,只要不特別過分就不會觸犯法律。」從善也覺得有些反胃,她曾經接觸過一點有關這方面的資料。

「是啊,長官。那些‘怪胎’連政府都不管,被帶走也沒人會在意,去了泰國反而還有口飯吃。」蛇頭附和道。

「被帶走了多少人?」從善又問道。

「這個倒不太清楚,好像有幾個吧。」蛇頭不肯定地說道。

「沈姐,你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小柯皺眉問道。

「他們來了幾次?」從善繼續問道。

「兩、三次吧,我也不肯定。長官,你也知道,這些事誰會去留意呢?」蛇頭苦著一張臉,他知道的全都說了。

「你走吧。」從善知道從他這里再也問不出新的線索了,所以干脆讓他離開。

「沈姐,你懷疑?」跟著從善的時間久了,所以一看到她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小柯就知道她有頭緒了。

「這個畸形團不對勁。」從善抬起頭,看著窗外,從這里能看到寬廣的碼頭,不時有健壯的男子在搬貨卸貨,「這世上哪有那麼多畸形兒童,我曾經在網上查過,很多所謂的‘畸形秀’都是事先把人弄殘,來騙取同情。」

「你是說他們是在A市找孤兒然後弄殘?」小柯眼楮大睜,接口問道。

「找孤兒是最安全的,因為沒親人不會有人報警。」從善分析道,「這件案子或許還涉及跨國犯罪團伙。」

「要是是真的,這伙人簡直膽大忘形!」小柯唾罵一聲,義憤填膺。

「再去尋找目擊人,必要時申請國際刑警協助。」從善淡淡說道,抬頭一看,天有些晚了,想起和唐俊等人還有約,又對小柯說道,「今天晚了,我們明天再查,先回警局吧,把收集到的資料記錄下來。」

「好。」小柯點頭道,她們已經出來幾個小時了,她怕從善的身體不舒服。

回到了警局,唐俊派來的車子已經停在了警局外面,從善隨便找了個理由,就讓小柯先離開了。

坐上了車,司機將她帶到了一處僻靜的山莊,有人將她帶進去,到了客廳,唐俊已經等在那里了,錢少杰和勾子銘還沒到。

「唐少爺!」從善朝唐俊笑笑,打了聲招呼。

「沈小姐,你太客氣了,像熠昊那樣叫我唐俊吧。」唐俊紳士地站起身來,請從善坐下。

「那你也別叫我沈小姐了,叫我從善吧。」從善坐下來,環顧了四周一眼,裝修雖然不如何豪華,但給人很溫馨清雅的感覺,應該是座避暑山莊,「他們什麼時候過來呢?」

唐俊低頭看了一眼腕表,說道︰「少杰要處理點賬目問題,子銘應該就快過來了。」

提到勾子銘,從善就想起王婷,這兩天她給王婷打電話一直都處于無人接听的狀態,而王婷也沒有主動聯系過她,所以她想打听下這兩人的情況,「對了,勾子銘的傷好了嗎?」

「差不多了。」唐俊看了從善一眼,回答道。

「哦,那他還需要人照顧?」從善試探著問道。

「你應該不是問子銘的情況吧。」唐俊聰明地猜測出從善「別有意圖」,笑著問道。

「呵呵。」從善一笑,坦承道,「是的,我其實是想問王婷的情況。」

「王婷?」唐俊思索了一下,「這名字有些熟悉。」

「他沒告訴你嗎?王婷在照顧他。」從善愣了愣,唐俊也不知道?

「這兩天的事?」唐俊挑眉,問道。

「恩。」從善點點頭。

「那我不太清楚,他在別墅療養,這兩天沒和他見過面,只是有電話聯系。」唐俊回答道。

「哦。」從善有些失望,還以為這「五人黨」無所不知。

「王婷是你朋友?」唐俊見她面色有些不妥,詢問道。

「恩。我待會自己去他吧。」從善說道。

隔了幾秒,唐俊忽然想起了什麼,出聲問道︰「王婷?是不是兩年前救過子銘那個王婷?」

「沒錯。」從善急忙點頭。

「她在照顧他?」唐俊又問道。

「恩,勾子銘要求的。」從善答道。

唐俊點點頭,卻不說話了。

「你覺得奇怪嗎?」敏銳地捕捉到他眉宇間的疑惑,從善發問。

「沒有。」唐俊搖搖頭,不願多言。他們幾人之間都有默契,不對其余人的「私事」亂發表評論。

從善也不再問了,安靜地坐著等另兩人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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