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誤 要想打敗敵人,就得先使其掉以輕心。

作者 ︰ 離殤三萬場

小念醒轉的時候已經是夜深。動了動身子,感覺到有人從背後抱著自己。

心下一驚,回過頭去。

只是輕微的動作,阮秋鏑卻猛地從床上坐起,緊蹙的眉頭和眼中冷冽的殺氣。

看見身下的女子睜著大大的眼楮一動不動地看著他,澄清的眸子如一汪幽泉。

阮秋鏑松懈下來,躺回床上,將女子的腦袋放在自己的手臂上。

「疼。」小念伸手掐了掐他的手背,想要將腦袋移開,卻被他手臂一彎極其霸道地用力鉗在手肘內。

這次她學乖了,即使疼得眼淚直冒,她也咬緊牙沒有吭一聲。

這個虐待狂。她在心里不滿地抗議,早晚被他折磨死,自大自私又霸道。

阮秋鏑滿意地在她的臉上親了一口,松了松手上的力道。

「早知道反抗只會帶來更強烈的打擊,何必要屢教不改地反抗呢?」他嘆口氣,似笑非笑。

小念不做聲,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猛地翻身跪在了阮秋鏑身上,雙手死死地掐住他的脖子,惡狠狠地問,「死狐狸,都是你惹下的風流債,害得我差點被那瘋女人掐死知不知道?」

同樣是被人掐脖子,眼前這個男人比自己可要鎮定自若多了。

「年輕人,氣大傷身。」他不費吹灰之力將她的手掰開,摟住她的腰用力向下一壓,迫使她緊緊地貼在他的身上。

「白夢自從墮胎之後,就一直這樣時而清醒時而迷糊。我將她關在東閣里,府中沒人會踏進那里一步。你自己太蠢,連在寧王府都會迷路,這些天將你關在府中,你還沒將地形模熟嗎?」

「你欺人太甚!」小念氣得差點哭起來。

阮秋鏑挑挑眉,邪惡地笑了起來,「就是欺你了,怎麼樣?」

「我——」剛欲破口大罵,胃里一陣惡心之感涌上來,莫小念熟稔地捂著嘴,迅速翻身跳下床,沖進洗漱室。

阮秋鏑單腳支地慵懶地靠在門上,身上衣衫凌亂。

「你到底怎麼了?這些天一直在吐??????」說到這里,他的神色一凝,玩世不恭的表情慢慢變得嚴肅起來。

阮秋鏑大步走進洗漱室,一把抓起趴在污水池上吐得昏天暗地的莫小念,將她的手腕翻過來捏在手中。

半晌,在她莫名其妙的目光中,他淡淡地宣布,「你懷孕了。」

「啊?」小念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呆呆地張大嘴,大腦一片空白。

「不是我的。」他趕緊撇清關系。

此時此刻她哪有和他拌嘴的心情,下意識模向小月復,重復著他的話,「我懷孕了?」

「嗯,」阮秋鏑點點頭,「並且已經快四個月了。莫小念,我真懷疑你的腦子里是不是塞的棉花,四個月已經有明顯的孕期反應,肚子也已經隆起來了,你就一點也沒察覺有什麼不對勁嗎?」

「有啊,」她點點頭,認真地想了想,「我想吃酸的,每天都要干嘔,肚子也漸漸大了起來??????」

「可是,我以為我是吃壞肚子惡心脹氣啊,我又沒找大夫把過脈。」她說得理直氣壯,「你又不是大夫,你的話也不十分可信,我還是去找專業的來瞧瞧。」

說完欲走,被阮秋鏑一把拉住手腕扯了回來。

「你是懷疑我的醫術?」他惡狠狠地瞪著她,「不要心存僥幸,快想辦法怎麼解決這個孩子吧,我可沒興趣做後爹!」

「你想得美!」小念啐了一口,毫不給面子地道,「你想白白撿個孩子,我還不願意呢!要是真壞了孕,我馬上回夢川找顧漠羽去。」

就怕他不相信這孩子是他的。

那天晚上,他們從七松鎮逃出來的第三天晚上,在那個不知名的小山村里,她出去找吃的,被毒蛇咬傷,他用嘴將毒吸了出來,她沒事了,他卻昏迷不醒一直說胡話。

他連說胡話都叫著她的名字。

說是對他沒有感情是假的,那份關心和緊張已經超出了感動和感激的範疇,她那麼小那麼瘦弱的身子,背著他一米八幾的高大身體,走幾步跌幾步,摔得滿身是血和泥土混合的污漬,在日出之前終于進了村子,一家一家地敲門求人救他。

有人于心不忍,偷偷告訴她他中的是赤蓮蛇的毒,此毒不會致命,但若找不到人與之,便會一直發高燒昏迷不醒。

她一咬牙,隨便找了個廢菜園與他匆匆完事,曾經他們是夫妻,這種親密的事情已經不是第一次做,身體的熟悉比她的理智更加誠實。

他醒後她沒有告訴他這件事情,怕他多心,更怕自己難堪,只道是喂他吃了幾味草藥,蛇毒不深。

如今大著肚子去找他,說是自己懷了他的孩子,他會怎麼想?會不會相信,會不會要她?

「你才想得美,」阮秋鏑嗤笑一聲,淡淡道,「就算你懷了別人的兒子,你還是得嫁給我。當然,這個孩子不能隨你一起嫁過來。」

小念感覺背上驟然升起一股寒意,阮秋鏑半眯著眼楮看著她,危險並且冷酷。

「我不會打掉他的,你想都別想!」小念雙手死死地捂住肚子,下意識向後退了幾步。

可是不光這間屋子,這個王府,這里的一切都是屬于他的,她又能退到哪里去呢?

「沒有讓你打掉它,」阮秋鏑笑得深情款款,步步緊逼地向她靠近,「我是說,它自己會消失的。」

小念突然有一種從來不曾有過的絕望,從前她一個人,受再多罪業無所謂,可是如今,她是準媽媽,她有義務有權利去保護自己的孩子!

可是她的保護,在這個狠戾深沉的男人面前顯得無能為力。

他的手指在她的臉上輕輕游走,一如既往的溫柔挑~逗,可是在此時的莫小念心中,這每一分觸模都是毒蛇的滑過。

我斗不過他的。小念悲切地想著,不禁嚶嚶地哭了起來。

阮秋鏑的手指停頓了幾秒鐘,目光炯炯地看著她,神色平淡,可是莫小念知道,他復雜而又深沉的內心如同地下的岩漿滾滾涌動,她隨時要做好被化作一縷青煙的準備。

「你哭什麼,這麼不經嚇。」他低低地笑了起來,將她攬進懷中細細地擦拭淚水,「孩子麼,你想生便生就是了。」

小念一時跟不上他態度轉變的節奏,怔了一下,隨即半信半疑地問,「真的嗎?你真的讓我把它生下來?」

「我說過的話還有假嗎?」阮秋鏑咬牙切齒,「即使它是你和顧漠羽的孩子,我們就把它當做我和你的孩子便是,我會好好對他。」

小念才不相信他的話。世間真有這麼偉大的男人,願意將自己妻子和別人生的孩子當做自己的孩子?如果有,那也一定是有所企圖,或者愛到了一定深度。

他不愛她,那便是有所企圖了。

雖然如此,表面上她卻不敢和他撕破臉,只作欣喜感激狀,雙手拽著他的衣擺,笑逐顏開,「謝謝你。」

「你要怎麼謝我?」阮秋鏑恢復了平時那副邪惡婬~蕩的樣子,笑嘻嘻地將臉湊到她嘴邊,「來,親一親。」

小念毫不扭捏,真的抱著他的腦袋吧唧一口親了上去。

兵書上不是有寫,要想打敗敵人,就要先使其掉以輕心嗎?

屋外鼓樂聲震天,屋內一片空洞的寂寥。

顧漠羽靜靜地坐在窗前,透過簾子看著樓下街道上人潮涌動,

今天他成親,娶的是張家二小姐張初雪。

世人皆知他倆青梅竹馬,他曾立誓要娶她為妻,兜兜轉轉這麼多年,她今天終于要嫁給他了,可是他不開心,一點都都不開心。

敲門聲響起,他只懶懶地應了一句,「進來。」

張晴雯推門而入,屋子里彌漫著淡淡的酒氣,她微微蹙眉,伸手在鼻下扇了扇,走過去一把將顧漠羽手中的酒杯奪下。

「七哥,你是要做醉新郎嗎?」她無奈地瞪著他,既生氣又心疼,「酒只醉身不醉心,越喝越看清了自己的心意。所以世人都道酒是個壞東西,因為有些事情越是看清反而越是令自己難受。」

「小丫頭,哪來的這麼多道理。」他低低笑,眼里卻是一片痛楚。

「月枉然說的。」張晴雯理直氣壯,「他說他不想看見你這沒出息的東西,讓我來轉告你,你若是要令自己後悔一輩子,一輩子都不開心地度過,今天你大可去成親。」

「喲,還沒嫁過去,心就向著外人了。」顧漠羽顧左右而言其他,打趣道,「當時哭死哭活不要嫁給他,現在眼巴巴地恨不得早點過門。」

張晴雯臉一紅,說話沒了底氣,「什麼啊??????真是,我哪有不想嫁給他,那時候,不是有些誤會嗎?」

顧漠羽斜了她一眼,「要不是姓月的死皮賴臉地堅持,恐怕你們這對苦命的也走不到今天。」

「是啊,所以說七哥,你也要死不要臉地堅持啊,」張晴雯笑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喜歡就要爭取的,我們都是普通人,為什麼要這麼偉大?你不告訴七嫂,她又怎麼知道你喜歡她?你又怎麼知道她不喜歡你?難道你想要人家姑娘家向你表白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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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某漠真是急死人了,再不行動,小念都要嫁給狐狸了!不過嫁給狐狸也不錯啊•••(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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