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去的孤獨歲月》 第四十七章

作者 ︰ 15881795111

四十七

又一個洋溢著喜慶氣氛的春節翩然而至。除夕之夜,我們三姊妹都回了父母那兒,我們一家人幸福地團聚在一起。孩子們口袋里裝著大人們給他們發的壓歲錢,穿著新衣服,呼三喝四地在一起玩煙火。周浩成和我妹夫(張男)出門打牌去了。我們則坐在熊熊燃燒的火堆旁烤火,望著  啪啪燃燒的柴火和那明明滅滅的火星,我若有所思地對妹妹說︰

「小逆,你們在蒼都做生意還行嗎?」

「行。」小逆說,「姐,張男在蒼都做鋁合金塑窗生意,還可以。不過,就是要拿到活兒做,才掙的上錢。」

「要不,你給張男說,把周浩成也帶到蒼都去,讓他也學做這個生意如何?你看他一年四季在上海打工,根本掙不了幾個錢。」我向妹妹請求說,「你知道,我和周浩成雖然一直不和,相互越走越遠,但是在我心里一直有一個美好的不為人知的願望,那就是在我離婚之前,我想讓周浩成變得富有起來,畢竟,人生短暫,如過眼雲煙,大家在塵世中撞到一起也不容易,何況,周浩成的心眼也不壞,要是他變得富有了,我在離婚時也就會心安理得,理所當然了,我這一生也就對得起他了。」

「行,年過了就帶他去。」妹妹豪爽地說,「明天我給張男說去。」

第二天,經過我們大伙的商議,決定了周浩成年過完了,就跟著我妹夫去蒼都做生意。

春節很快就過完了,大家結束了走親訪友的日程,周浩成就跟著我妹夫到蒼都做生意去了,並且他很快就學會了生意經,而且相當敬業。

在一個晨光和煦的五月天里,我在單位上請了長假,到蒼都去看望周浩成和我妹妹,妹夫。當汽車把我孤零零的摔在車站時,周浩成叫來他朋友的車把我接到了他們的住處。他們租的房子是個兩室一廳的帶保姆間的精裝房子,房子看上去舒適整潔溫馨。客廳是大理石鋪成的地板,臥室則是用黃燦燦的木板貼成的。精致的家具也是和地板磚差不多的顏色。粉紅色的窗簾,帶著靠墊的白色布藝沙發。妹妹見我去了,她很高興,對我分外熱切親昵。等我妹夫和浩成出門去了,妹妹對我說︰

「姐,周浩成初來蒼都,運氣還不錯,他遇見了我們老家的一個熟人,那個人幫他拿到了一處活兒,是一棟小區的鋁合金塑窗,現在快要完工了。我估計他要賺五六萬塊錢。」

「那張男的生意如何?」

「他呢?真的有些倒霉。他也拿到了一處活兒,可他把他的哥哥也叫到這兒做。在開業那天,外面的社會上的人跑進來惹是生非,硬要做那活兒,他哥哥是個性情急躁的人,便不準別人做,誰知,幾句話說的不對頭了,便和別人拉扯起來,這下惹怒了對方,對方氣勢洶洶地請來了一幫人,沒辦法,我們也請來了一幫人。可請了別人,事情解決下來了,可得給到場的每人發一兩百元錢。這一下來就損失了一萬多元。」

「你們為什麼不找公安局的人?」

「公安局的人也不會管這類事,他們說又沒哪兒打傷。」

「這不是明擺著敲詐人嗎?你們可得注意點,在外面謀生,真是那麼不容易呀,可千萬要克制自己的脾氣,別動不動就跟別人發火。你這一發火,正中了別人的圈套,別人趁勢就敲詐你一下,這不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嗎?」

「嗯,以後我一定要叫張男注意,在外面稍稍不留神,就有可能栽跟頭,而且,會把你裁的很痛,世道人心真是險惡啊!」小逆說,「這些事過去了就過去了,今天,你來了,我很高興,待會兒等孩子放學回來了,我們就去吃火鍋。」

「就在家里吃吧,這樣會節省些錢。」我說。

「花不了幾個錢的,一頓飯不會把我吃窮了。」

我知道小逆一向花錢都是大手大腳的,對于理財,她一竅不通,掙一個錢她就得花兩三個出去,這麼多年了,連住房也沒買,她一般不會省吃儉用的,于是我說︰

「小逆,等會兒讓你姐夫買單就是了。」

「也行,反正姐夫這向生意不錯。」

下午,我們幾個人高高興興地在一家餐館吃火鍋,我們圍坐在一樓一個迂回的走廊上的小木桌旁吃,走廊旁邊長著粗壯高大的樹木,廊檐上爬滿了綠綠的藤蔓兒,那些圓圓的,小小的,可愛的葉兒綠得那麼耀眼,那麼濃郁。周浩成倒是滿臉喜悅,十分殷勤地向我碗里夾菜。

「你自己吃吧,別管我。」

飯桌上,大家漫無邊際地東拉西扯,談些生活上的,生意上的事。大家起勁地吃著那些美味佳肴,辣辣的可口的鮮美的味兒,直熱到心里去。

晚上,在臥室里,我拉開周浩成的衣櫃,見櫃子里,滿滿的全是裝著周浩成新買的衣服,內衣,毛衣,褲子。我知道周浩成是個比較講究的人,一旦手頭寬綽,他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義不容辭地為自己添置些衣物。也好,他自己會穿衣打扮自己,也從不用我為他操心。當周浩成推開門,走進臥室時,我打趣似的對他說︰

「哇,不錯,發了點小財,買了這許多的衣服。」

「現在人長胖了,原來那些衣服穿上都小

了,所以新買了衣服褲子。」

「周浩成,听說你生意不錯,賺了幾萬塊錢?」

「是的,可我在外面的花銷也大呀,房租費每個月就是六百,再加上水電氣費,生活費,零用費,一個月起碼要兩三千才夠用。」周浩成含含糊糊地說。

我本是一個慷慨大方,落拓不羈的人,對于錢財,我顯得特別大氣,從不計較。我知道周浩成在提防著我,他自己要存私房錢就讓他存吧,我也不會追根就底他的錢,他掙的錢他讓自己富起來,何嘗不可。我轉換了話題說︰

「明天,我要去誑商場,買衣服。」

「好,沒問題,我給你買就是了。」

第二天,周浩成給我拿了一千元錢。在妹妹的慫恿下,我去買了大吊墜鑽石耳環,那耳環在我的黑長發下熠熠閃光,顯得很別致。

「姐,女人對自己可得狠一點,該買的東西就要買,別舍不得。看你一輩子過的相當苦,我听你單位上的人也這樣在背後議論你。走,我陪你買衣服去,我欣賞的衣服是有品味的。」

「好,咱們去逛逛再說吧。」

我和妹妹手臂挽著手臂,快快樂樂地在一個個大商城逛來逛去。我們在一個個大玻璃鏡前試著各種各樣款式的衣服,心里覺得特別愜意雅致。最後,妹妹幫我挑中了一件黑色的樣式別致的中長短袖衫,和一條灰色的褲子。

「姐,你本是一個文靜的人,這套衣服很適合你的風格,穿上它真是有味道。買了吧。」

「多少錢呢?」

妹妹翻開我領上和褲腰上的標簽一看,算了一下,說︰「一千二百元。」

「太貴了。」我情不自禁地說,「小逆,我雖已還完了所有的債務,手頭有了一點積蓄,可後面還要買房子,這麼貴的衣服,我可舍不得。」

「好看就買了吧,別想那麼多。」妹妹又一再要求說。

「好吧。」我一邊說,一便從包里掏出錢來付了。

「買了就穿上,別換下來了。」妹妹說。

「好的。」

妹妹見我穿得漂漂亮亮的,十分高興。我看見她拿出手機給她的要好的朋友打電話,並在電話上大聲地告訴她的朋友說︰「秋雲,我告訴你吧,我姐買了一套非常非常好看的衣服,一千二百元。」

周浩成又包了一棟小區,專門做這棟小區里的鋁合金塑窗生意。這天,我坐著他的電瓶車跟著他到了這棟小區。小區坐落在蒼都郊區,大多數是當地農民的拆遷房,有的人家老房子面積大,政府要還他們兩三套房。這些農民家庭一般都比較殷實富裕。小區的空壩子上撐起了一把把五顏六色的大傘,那色彩,好像是畫家的濃彩重墨的渲染。大傘下是各種攤位的生意人,有搞裝修的,有賣五金的,有賣泥沙的,有賣地磚的。周浩成把他的塑窗擺在傘下,他滿臉堆笑,殷勤和藹地給過往行人打煙,親切交談,問他們家里是否要安裝鋁合金塑窗,別人見他謙和有禮,隨和親切,就一口應允答應安裝他的塑窗。然後,他就每家每戶地去給別人量窗子大小的尺寸。我無所事事地跟在他身後,看他忙前忙後的,我見他一會兒跟人討價還價,一會兒站在頂樓量窗格子,一會兒又去別人家算賬收款。「不錯,他做事還是挺有敬業精神的。」我在心里想。

中午,我們在外邊餐館吃過飯,便又回到空壩子的傘下坐在椅子上休息。茶余飯後,睡意襲來。我坐在椅子上打盹。

「要是這兒能有個地方休息就好了。」我四下張望說。

「那邊頂樓上比較清靜,咱們到那兒休息下。」周浩成建議說。

「好。」

我們乘電梯上了一棟小區的頂樓,我們找了張紙鋪在樓梯上,各自坐在一個角落里打盹。不一會兒,一個婦人拿著掃帚和撮箕上樓來打掃清潔衛生,他見我們坐在這里打盹,不由望著我們笑起來,我們驚醒後也也迷迷糊糊地望著她笑起來。

在蒼都呆了幾天,便又回來上班了。

這天,我正在辦公室辦公,溫柔的陽光落在寬大的桌上,我的思緒沉浸在那一大堆正待填的表格中。突然,弟弟小禹給我打來電話說︰「我們單位要在縣城郊區集資房子,現在縣政府要搬遷到那里,一共要搬去八百多戶。我已經有房子了,就不投了。看你是否要投?大概每平米六百二十元。」

集資房是比較便宜的,我知道縣城鬧市區的房子每平米已經九百多元了。我當即立斷,興高采烈地對弟弟說︰

「好的,價格便宜,我要投。今後縣政府搬遷過去了,那地方的房子升值的可能性大。」

「那好,我就給你投在那里。」

首次集資房需交兩萬元,我把我手頭的一些積蓄拿出兩萬元給弟弟交了房錢。

一個陰沉沉的日子,這天下班後,我正在母親家里和母親一起忙活︰掃地,煮飯,喂豬。突然,鄰居一個婦人風風火火地趕來,她神色倉皇失措。從她的舉止神態中,我預感著有什麼災難臨頭了。她心急火燎地看了一眼我們,對我母親說︰

「大姐,不好了,梁貝貝的父親梁映文病危,剛送進醫院,貝貝已經趕到那兒去了。我路過那兒,見那孩子在那兒哭,就來叫你們來了。」

听了他的話,我們連忙放下手中的活兒,心急如焚地向醫院跑去。

貝貝已是啤酒廠的工人。現在她已出落成一個個兒高挑,溫和,瘦削,俊俏的大姑娘了。她的父親梁映文自從和小淨離婚後,便娶了另外一個女人——汪暉。跟著那女人過日子去了。據說,為了養家糊口,他每天不得不干很重的活兒,甚至在河邊去給別人抬石子。

當我們氣喘吁吁地趕到醫院時,梁映文已經奄奄一息了。貝貝坐在醫院走廊的地上,懷里抱著她爸爸,心膽俱裂地哭著說︰

「爸爸呀,你有病,為什麼不早告訴我?我有錢給你看病呀!」

「怎麼不入院?坐在這里哭?」母親疑惑地問。

「醫生說不行了,沒挽救了。」旁邊有人說。

看見貝貝滿臉淚痕,哭成個淚人兒似的,我的淚水也溢滿了眼眶,一串一串地往下滴落。

那垂死的人听見有人說話,他慢慢地睜開了眼楮,那眼楮顯得很迷離,好像已不代表他的生命了。他氣息微弱地,幾乎語不成聲地說︰

「姐姐,你們來了,謝謝你們來看我。這麼多年來,一直是媽和你在照顧貝貝,我沒有盡到做父親的責任。我走了,有你們照顧我的孩子,我也就放心了。尤其是孩子的婚姻問題,今後,一定要依孩子的,只要她喜歡就行。」

母親一面點頭,一面說︰

「放心吧,映文,我們一定要依孩子的。」

「這樣我就放心了。」說完,他就垂下了眼楮,一忽而,他又睜大了他那霧蒙蒙的眼楮依次把我們每個人看了一遍,像似在仔細辨認什麼東西似的。

「映文,我相信你能好的,只要病好了,我就專門給你煮飯。」汪暉激動地抓住映文那冰冷的手,隨後,又語無倫次地對身旁的醫生說,「醫生,醫生,求求你們救救他。」

當暮色沉重地落在大地上時,梁映文的生命在黑夜里悄無聲息地走了。這個可憐的,性情溫厚的人過早地從這世上走了,他身後的親人為他灑下了一路心傷的淚水。

且說小淨吧,當她知道梁映文病逝的消息時,她生命里又突入其來這麼一個噩耗,把她打擊得病懨懨的。她內心感到極為愧疚,她覺得是她害死了他,她如果當初不跟他離婚的話,他也不會受那麼多苦,他就不會早逝的。她心里胡思亂想著,越想越傷心,整個人兒都陷在無法自拔的悲痛中,一連幾天,她就那樣對著窗子呆呆地坐著,不吃不喝,整個人就像瘋了一樣。

半年後,小淨特地回到了老家,她來到梁映文那芳草萋萋的墳前,跪在墳前,大放悲聲。只有柔柔的風兒吹過雜草眾生的荒草叢,陪伴著她那孤寂的哭聲。隨後,她又花了一萬多元錢,請人為梁映文立了墓碑。她的心方才感到安慰些。

那是一個夏日炎炎的八月天,我和梁貝貝一同乘火車來到了山東濟周市小淨姑姑家。以前,貝貝和ど舅一同來過這兒,所以她輕車熟路地就把我帶到了她家。在老家時,我們早已從電話上知道小淨姑姑通過自己的智慧和勤勞,修建了一座漂亮的房子。如今,我站在這紅漆大宅門前,看著這高大完美,樸實無華的深宅大院,座落在郊區的大平原上,靜謐而安詳。在車上時,通過電話,我們得知二姑賣碳還沒回來,她讓我們先回家等會,忙完了馬上就會回來。大門上有一把大鎖,沒鎖上,我們取下鎖,把它掛在鐵扣上,再推開大門,進得院子來。院子是一個寬敞的四合院,四圍是相連的一間間平方。房子是現澆建成的,有大小臥室,客廳,廚房。房子已經裝修了,深黃色的木地板,白色的牆紙,精致華美的吊燈,壁燈,台燈。大小適中的布藝沙發。方形液晶大彩電。一套套精美的家具。一間間寬大舒適的床鋪。房子里干淨舒適整潔,一塵不染。粉紅色的窗簾使屋子顯得很溫暖。「你媽媽好能干,白手起家,簡直比一個男人還能干!」我對貝貝嘖嘖稱贊說。隨後,我又和貝貝順著樓梯登上了屋頂,我們站在屋頂上極目四望,但見廣袤的原野上一座座四合院一座緊挨著一座,鱗次櫛比,曲徑交錯。不遠處,是一片片長勢正旺的莊稼地,再遠處,是那低矮的,黑乎乎的,有煤炭的小山包。正在我們舉目遠眺時,大路上突突的車聲響起了,小淨姑姑和魏家姑父駕駛的小貨車回來了,她從車窗內伸出那包著頭巾的腦袋來,手里揚著一方手巾,欣喜若狂地向我們一邊揮舞,一邊大聲喊著我們的小名︰「小婉,貝貝。」我們也一邊向她回應著,一邊興奮地跑下樓來。二姑見著我們不勝高興親呢,她給我們買了許多好吃的回來,有燒餅,豆腐干,泡雞爪,餅干。她一古腦兒把那些東西統統放在桌上,然後拿起兩個燒餅叫我和貝貝吃。我吃了一口那又香又軟的燒餅,再瞅一眼我的二姑,她正瞅著我微笑,只見二姑往日那白女敕的皮膚已經變得黝黑粗糙了,臉上還橫一道豎一道抹有炭灰。面頰也比往日清瘦了許多。身上穿一件不合宜的寬大衣服,套著一條西褲。

「你長瘦了,臉色也變黑了。」我說,「小姑,你也要注意休息,別累壞了身體。」

「天天賣炭,沒時間煮飯。」

「听說你收了個干女兒?」

「嘿,她現在可有出息了,在北京上公安部大學。她可是個又聰明又漂亮又懂事的女兒。前天都還在我這里耍,今天她回去看她父親去了。」

「你真了不起!二姑。」

在濟周市呆的這幾天里,沒想到俞帆也在這里出差。于是,我們興高采烈地乘車去了一趟青島,第一次去看了我從小就夢想的大海。記得那時一個晴暖芬芳的天氣,我們在車站上下了車,俞帆生意上的朋友用車來把我們接到了一家高級餐廳吃飯,我們那天吃的是海鮮,喝的是青島啤酒。在車站下了車時,俞帆悄悄地跟我說,他這位朋友是一個非常有錢的大款,開了一家公司,在跟他做生意,他叫我說話要小心謹慎,別亂說。由于有了這些囑托,在吃飯的時候,大家簡明扼要地作了介紹之後,在席間,我也就沉默寡言,只拿眼楮不時瞟著俞帆跟那人哈哈大笑地談論他們生意上的所見所聞。吃完飯後,我們就來到了大海邊。那時正值夕陽西下,俞帆牽著我的手,我們在沙灘上漫步。美麗的霞光潑灑在俞帆白色的襯衫上,潑灑在大海上,也潑灑在我的帶著小花點的藍色長吊帶裙上。我的鑽石耳環在我的細軟如絲的黑長發下熠熠閃光。站在遼闊無邊的壯美的大海邊,我的心也變得寬闊美麗起來。這時,沙灘上空有一個像降落傘似的小東西在空中低低地縈繞飄飛,那傘下的物體上一定載著一個人,那人在空中和晚風一同游蕩在這莊嚴肅穆的夕照中,想必他心中是多麼的愜意呀!我們倆牽著手在海邊走啊走,偶爾,踫見有人蹲在大海邊釣魚,我們便也駐足站在旁邊觀看那人釣魚。那個和藹親切的人不時釣起一條條可愛的魚兒,他把那釣著的魚兒放進桶內,不時向我們瞟上一眼,並咧開嘴向我們露出勝利的微笑,我們也向他報以微微一笑。

不知什麼時候,天黑了,我們便回到了他朋友為我們預定的賓館住下。我的房間挨著他的房間。我把我的掛包放在衣櫃上,就開始擰開水龍頭洗臉,刷牙。梳洗完畢,這時俞帆敲門走了進來。他親切地微笑著說,「時間還早,我睡不著,過來坐會兒。」「好的。」我指著桌上的電腦說,「要不,你就在這邊上會網吧。」

俞帆打開電腦,並且打開了他的QQ空間,我梛來椅子坐在他的旁邊看他上網。他的QQ空間收集了關于人生的許多精美語言,還有許多關于醫學的保健知識。我們一句句地讀,一句句地討論,同時為那精美的富有哲理性的語言叫絕。我讀到這樣一句︰心若一動,淚千行。我說︰「這句話寫得很溫柔,很多情。」俞帆抬起眼楮,望著我輕輕說︰「你就是這樣的人,是吧?」「也許是吧。」我笑了說。隨後,我又打開我的QQ空間,給俞帆看了我收集的許多有趣可愛的卡通畫。其中,在萬紫千紅的花叢中,有一只網子緊緊追逐可愛的花蝴蝶,可就是左網右網都網不上。畫面伴有音樂——兩只蝴蝶。「太可愛了。」俞帆說。我又打開我收集的女人開車的畫面,畫面上,一個美麗的女郎只要一發動車,車要麼就撞進別人的屋子;要麼就側起裁在一邊;要麼就是那個女人在那些密集如雲的車叢中倒車,左倒右倒,無論如何也倒不進去,周圍堵了一長串車,一個男人從被堵的車內走了出來,站在旁邊看了了一會兒,他不慌不忙地走上前去幫助那女人倒車,結果一下就倒進去了。這些畫面都是以極快的動作完成的,有趣極了。我們兩個黑發腦袋湊在一起聚精會神地欣賞著那些畫面,不時發出一陣陣捧月復大笑。夜深了,我們倆關掉電腦,又一起站在拉開落地窗簾的窗前,靜靜地看著天上那彎孤獨的彎彎的月牙兒,那月牙兒溫柔地看著這深沉的夜色中,散落在點點燈火中的美麗的城市及城市中的高樓中的窗格子中的兩個相識相知相愛的孤獨的人兒。

「小婉,你在家一定要好好工作,帶好孩子。我相信,有一天,等我在外面奮斗出一條路之後,會回來找你。」俞帆說,「其實,我覺得你現在有一份輕松的工作,一定要珍惜。象我們在外面,又苦又累,壓力又大。不過,錢掙的要比你們多些。如果現在真叫我回去工作,我又覺得沒有自由,不習慣。」

「在外面,要注意休息,要好好照顧自己,別累很了。」我說。

「嗯。」俞帆說,「你也要注意休息,別累著了。」

那晚,我們又彼此天南海北地談了很久,俞帆才回房去睡。

第二天,我們又一同去逛街,在小攤上,俞帆給我買了一個雪白的海螺和一個可愛的塑料型的小鳥。我把它放在我的白色的精致的大掛包里。中午,我們又一同去吃了小吃。由于貝貝和我假期不多,都要急于趕回老家上班,當天下午,我就離開了俞帆回到了小淨姑姑家。我們只在濟周市呆了幾天,就匆匆離開了二姑,回老家上班了。走時,二姑給我們買了很多好吃的,有水果,飲料,碗碗粉絲。在車站送別時,二姑看著她的女兒貝貝,不由轉過頭去不停地用手背抹眼淚,貝貝也悄悄地揩去眼角的淚水,看著這娘兒倆又要長久地別離,我也不由揩著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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