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去的孤獨歲月》 第四十六章

作者 ︰ 15881795111

四十六

又一個多風的十月國慶節的清晨,我早早地起了床,推開窗戶,見窗外的地上已經鋪了厚厚的,軟軟的一層落葉。那粗壯高大的樹木掩映著我所住的這幢四層樓房,它的枝丫向四面鋪展開來,伸向清澈明淨的天空。我的小屋就在最底層。我深深地吸了一口飄向小屋的清晨的馨香的空氣,然後又穿著軟軟的拖鞋到廚房洗漱,隨後便打開爐灶上的火煮起早餐來。孩子還在床上熟睡,周浩成早早地起了床出去做事去了。我輕輕地在屋子里走來走去地忙碌。飯煮好後,我為了讓孩子在假日多睡會覺,便沒叫醒她,自己獨自吃起來。吃完飯,一切收拾妥當後,我便坐到我的小床上給俞帆發短信,可是發了幾條短信後,怎麼也不見回音,我喜氣洋洋的心一下子變得疑慮重重的了。首先我在心里意識到俞帆有可能變心了,不再理我了。我滿懷著心傷在床上泥塑木雕般地坐了許久,直到冬日冷冷的陽光透過窗格子落到我的床鋪上,家具上,我又才心不在焉地給已經睡醒了的孩子盛飯吃。孩子吃了飯,寫作業去了,我洗了碗後,又坐到我的小床上在那兒沉思默想,我又想到會不會是俞帆出了什麼事呢?我小小的心裝滿了胡思亂想,在焦慮不堪之下,又心事重重地撥通了他的電話,電話也無人接听。第二天,我又發去幾條短信,還是不見回音。我索性用美麗的語言文字寫下一段話︰

俞帆,你是一個個性優雅,感情細膩,才華橫溢的人。昨天,我不曾把你走丟了,今天,上天重又把你召喚到我的身邊,讓我這顆滄桑的心重新復蘇了。但是,現在你卻悄無聲息地離我遠去了,我只能淚眼朦朦地瞧著你漸漸遠去的優雅身影。你注定只是我生命中一個匆匆的過客,感謝你在我孤苦的人生之旅中為我串起了這一朵稍縱即逝的絢爛的愛情之花。祝你在人生的旅途中越走越好,像那天空中沉靜而輝煌的夕陽一樣注目!也祝你在燈紅酒綠的繁華城市中,找到自己可心可意的愛人!

這一條短信發過去了,仍不見回音。我又獨自抱著雙膝,整整呆呆在床頭坐了幾個鐘頭,同時,那一串串傷心的淚水奪眶而出,我拿出手巾紙揩去臉上的淚水,一忽而,又禁不住一串串地流下來。在這三天時間里,我心緒不寧,神不守舍,憂心忡忡,茶飯不思地挨過去分分秒秒。第四天的清晨,我的電話響了,我一接,是俞帆親切柔和的聲音,他在電話里告訴我,他說他這三天公司放了假,出去玩去了,臨走時卻把手機忘在家里了。听了他的話,我心里頓覺冰釋前消。隨後,他又給我發來充滿濃濃情意的短信︰

小婉,你是一個純真善良的女孩,我感到特別幸運,現在竟能又重新遇見你,你就是我一生要尋找的人,你千萬不要考慮我有什麼改變,一提起這個,我就感到心痛。你是我唯一一個能和我彼此心靈相通的人,也是我最後的真正能和我一起旅行人生路的人,我願用一世的情牽你的手。

看完了這充滿溫情的短信,我的心暖暖的,盛滿了春天里的和煦陽光。

花兒開了又謝了,草兒青了又枯了。日子在看不見的時光里靜靜流淌,我的生活也在按部就班的作息時間里流逝。周浩成經營的汽車貨運生意也越來越清淡了,生意一天不如一天,廠里的肥料只夠車隊的車拉,外面的車很難拉成。盡管這樣,可是貨車每年的保險費,養路費得一筆一筆地繳清,經營貨車已經沒有什麼錢可賺了,有時甚至會虧本。周浩成和我商量決定把車賣了,出去打工。後來,我們找了一個買主把車買了去。可茫茫塵世中,周浩成究竟出去干啥呢?他一直沒有想到合適的工作,就賦閑在家。這期間,他閑著沒事,就去城里學廚師去了。縣城離家不遠,每天,他一早就出去了,晚上天一黑又乘車會來了。學了將近一個月時間,便畢業了。

這天黃昏,母親坐在商店里的竹椅上一邊賣肥料,一邊織毛衣。她看上去神色平靜淡泊,她一邊盯著手上的活兒,一邊在心里數著針數,又時不時地對坐在她旁邊的我說︰

「小婉,我想,就讓浩成跟著我們隊里的謝斌到上海去當廚師吧。謝斌現在發財了,這次回家來修房子,房子修好後又要去上海。想當年,謝斌在家鄉靠上下肥料車掙幾個小錢,可現在,別人去上海打了幾年工,回來修高樓大廈了。昨天,他到我們家來玩,我就跟他說起了周浩成的事,他答應帶他到上海當廚師去。他說才去可能工資低,他都是在那干了很久工資才提高的。你看,覺得如何?」

「隨便了,他要是願意就去吧。」我漫不經心地說。

听了母親的話,我的心不由變得越來越酸楚。舉目四顧,我母親隊里的人都在隨著時代的變遷向前進,他們節衣縮食,勤勤懇懇地在外打工,把過去殘破不堪的舊房子全都撤了,陸陸續續地建起了一座座帶著秀美的窗格子的樓房。而我的生活呢?卻在倔強地倒退著。至今,還一直住著那陰暗窄小的房屋。想當年,自己豪邁地考上了令人羨慕的中專學校,如今,卻還不如那些沒考上學的人生活得陽光燦爛。生活,給我的命運真是一個大大的譏諷啊!

年過了,周浩成跟著謝斌到上海打工去了。他才到那里,老板把他當學徒看待,每個月工資大概

九百元。而我呢?依然在家上班,帶孩子,做家務。每天,我很早就起了床,用高壓鍋壓稀飯,同時在另一只鍋里煮上幾個雞蛋,把頭天晚上買來的滿頭蒸熟。我和孩子吃好飯後,孩子便急急忙忙上學去了,我收拾完鍋碗後,也匆匆忙忙奔向單位。中午一回到家,我又七手八腳地忙呼起飯來。娘兒倆吃過飯後,便把碗堆放在那里等到下午下班後再從從容容地洗。我們便開始了午休。最愜意的事是下午下班後,我和孩子一吃過晚飯,便各自沉浸到自己的事情中去了。女兒在那寫作業,我在那兒看書。書漸漸對于我來說,已成了我不可缺少的精神食糧。每天,我都要走到那如夢幻般的語言文字中去,讓心在那如詩如畫的絕美的藝術氛圍中快樂地起飛。

俞帆是一個感情細膩的人,每天除了給我發短信外,還要打電話問候,有時總是長達兩小時的通話。在電話上,他是多麼思念我這遠在故鄉的人;他多麼想牽我的手在如水的月光下漫步;他多麼想在夜晚的天空下和我一起坐在小屋前看那天幕中的疏疏落落的星星;他多麼想帶我去鄂爾多斯大草原欣賞那無邊的綠色,看可愛的人騎在馬背上優雅的揚鞭飛馳;他多麼想帶我去無邊無際的大海上欣賞那滿世界藍藍的海水……

六月的夜,熱氣從敞開的窗戶透進來,我在明亮的燈光下埋頭于書稿中,眼楮在散發著墨香的字里行間逡巡。女兒寫完了作業,出去呼朋喚友玩耍去了。這時,我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我接了電話,是俞帆打來的,他在電話上很溫和地問︰

「在干啥?」

「在看書。」

「吃晚飯了嗎?」

「吃過了。」

「吃的什麼呢?」

「稀飯,涼拌豆芽粉。」

「小婉,我們在外邊生活壓力大。每次,吃飯都是在外邊將就著隨便吃點,還是你在家里好,生活比較悠閑。」

「哦,是嗎?」

「外邊人生活節奏感強,工作忙碌。」

「哦。」

「小婉,你平時的工作就是要帶好孩子,干好工作。相當年,我本也有一個輕松的工作,後來我辭職了,自己在一個公司干,錢確實要掙的多些,但競爭激勵,壓力大。」

「我會珍惜我的工作的。」

「你給你老公打過電話嗎?」

「一般我是不打的,偶爾只是他給我打,你知道,我對他的態度一般都是飄忽,冷淡的。」

「要是你老公給你掙了一大筆錢回來,你是不是就不離婚了呢?」

「俞帆,你怎麼能這樣說?你不了解我,我們的婚姻從本質上說,已經死亡了,這婚是肯定要離的,請你相信。」

「小婉,帶好孩子的同時,也要照顧好自己,下雨了要勤帶雨傘,天冷了要多穿衣服,還要多吃飯,讓身體長得胖胖的。」

「知道了,你在外邊也要照顧好自己,要休息好,別累著了。」

「好的。」

我和俞帆短信往來的時光里,我覺得我又回到了少年時代,心里充滿了對他的擎敬和摯愛,我心中的一角溫暖地裝著他的影子。工作的時候,想到他;買菜的時候,想到他;煮飯的時候,想到他;看書的時候,想到他。生活當中無處不是他的影子,他如影隨行,伴著我的生活前行,使我重又對生活充滿美麗的憧憬和希望。

一天晚上,我正坐在暖暖的爐火邊烤火,一邊欣賞著電視里邊播放的歌曲《何日君再來》,我的心流淌在這浪漫而溫馨的歌里,無比愉悅。孩子在寫家庭作業,我的電話響了,是俞帆打來的。

「小婉,我現在在天津出差,今晚上和許多客戶在一起,喝了許多酒。這會兒他們去唱歌去了。我喝醉了,有個朋友用車把我送到了賓館來休息了。」

「那你喝醉了,怎麼辦呢?」我快步走出小屋的門,來到屋前的梧桐樹下說,「要不,你泡杯濃茶喝,以解下酒意。」

「小婉,我可對你是真心實意的。外邊的女人多得很,美女如雲,可我對你卻是一片痴心,我一點也不喜歡她們。剛才,我一進賓館,就有女人打來電話,遭到我義正嚴詞地拒絕。」

「我知道了。關鍵是你現在喝醉了,怎麼辦呢?要不,你自己出去買兩支葡萄糖喝,行嗎?」

「不用了,我躺一會兒,就會好的。」

「那你今後別再喝多了,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體。」

「小婉,我覺得你離婚會離不月兌的。」

「一定會的,只不過你不了解我目前的婚姻狀況罷了。」

「我相信你,只要你能離婚,我再等多久,我都願意。目前,我要努力掙錢,將來好買房買車。」

從俞帆的話里,我知道他目前並不富有,可我並不在乎他這些,我在乎的是他對我的純真的感情。

我和俞帆天各一方,兩人只靠電話和短信往來,有時,在我小氣的心里,難免為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對他充滿了種種猜疑。記得在一個寂靜深邃的夜晚,我靠床壁坐著,我看了一會書,拿起心愛的手機給俞帆發短信,可是短信發去了,我等了一會兒,就不見回音了。在焦急中,我又撥通了電話,電話也無法接通。頓時,我心情沉重到無以復加的地步,我想俞帆是和我遠距離的人,我們倆大概都不可能成功了,他也許會和別的女人相好的。如果真是這樣,那我也就沒什麼留戀他的了,他根本就不值得我留戀了。想到這里,我索性拿起手機,毅然決然地發去一則短信︰

俞帆,咱們天南地北,還是分手吧。人生路中,但願你能找到一個知心愛人,在紅塵世界中,能共度此生。我會在遙遠的故鄉為你深深地祝福。

短信發過去了,我心中很是傷感,我在床頭一連坐了幾個小時,既不說話,也不做事,後半夜才迷迷糊糊地睡去。第二天早晨,天還沒亮,我的手機就響了,俞帆在電話上充滿悲傷地低聲問︰

「小婉,為什麼咱們好好的,你又說算了?」

「咱們隔的太遠了,不現實。」

「只要兩個人真心相愛,距離不是問題。」

「昨晚上,你去哪兒了?我給你發短信,也沒回,打電話,也無法接通。」

「昨晚兩點鐘才睡,老何老劉老馬一起在外邊談天,又喝酒了,我也不知我的手機為什麼一晚上老是關著的,我就說嘛,為什麼一夜沒人給我打電話呢?到我回家時才發現手機原來是關著的。接著,又看見你發來的那條短信,我一晚上都睡不著,這會就打電話來問你。」

「不管怎樣,咱們還是分手吧,俞帆。」我依然固執地說出了這並不代表我內心深處的話。

緊接著,電話那頭是一陣無聲的沉默,然後,通話結束了,一忽而,俞帆又發過來無數條短信︰

小婉,現在你又要毅然離我而去,你相信了我的感情,卻看輕了我的感情,曾經我把你看作天上那彎最溫柔的月牙兒,我就是守在月牙兒旁邊的那顆閃亮的星星,我想,我要一生一世這樣守護你,想不到你竟是這樣的脆弱,又要再次離開我。

曾經,有一個女孩,她很善意純樸。有一個男孩很愛她,但在他們各自曾經的幼稚無知中將對方走失了。多年後,男孩又與那個女孩相遇,女孩站在和風中,風兒溫柔地撩起她的長發,留下一張可愛精致的臉,一雙憂郁的大黑眼。此時,他們各自朝對方緩緩走去,彼此是那麼真誠,那麼踏實,那麼相互欣賞,可惜,他們只是道露了心聲後,女孩卻悄然無聲地轉身離去,沒有理由,沒有原因。

不管怎樣,老同學,我相信你對我的感情,我已滿足。我們的這種愛情再也不會找到,希望你在今後的道路上做好每一步的選擇。如果有緣,下輩子我們再相聚。我呢?只不過是你今生的一個美麗的夢,我就是你夢中的那人,夢醒了,一切都已破碎結束了。正如你所說,人生如一場戲,我們各自在戲里細細淡淡地訴說著自己無奈而可悲的人生。

這大堆大堆傷感的文字,又觸動了我個性中的那根憂傷的琴弦,我再也忍不住了,淚如泉涌,泣不成聲。一會兒,我不斷地用手帕揩去臉上的淚水,一會兒又無意識地走到廚房里打開水龍頭用冷水抹去臉上的淚水。整個上午,我都坐在床頭旁悲傷落淚。我的眼圈又紅又腫。直到下午,我的心才慢慢的平靜了下來,可整個晚上我的心思還是在俞帆身上,一想到他那溫文爾雅,和藹親切,殷勤備至的神情,我的心對他總是割舍不下。第二天,我終于鼓足勇氣,向他發去一條短信︰

對不起,俞帆,我拋擲了你太真的感情,我是一個殘忍的人,你對我的真情,我卻妄加懷疑猜測,這一路走來,都是我在傷害你,我真的對不起你,希望我能得到你最真誠的諒解。

就這樣,我們倆人又和好如初了。我們彼此又回到了往日那種和和氣氣,歡歡樂樂的情景了。

又是一個洋溢著美麗,熱情的七月的假日。中午,吃過飯,我便和孩子開始了午睡。不知什麼時候,電話響了,我拿起手機,電話里面傳來俞帆親切柔和的聲音,他在電話里告訴我他出差路過香溪鎮,叫我在離香溪鎮不遠的一個小鎮上去見面,那兒沒有熟人認識我們,就不怕別人說三道四了。又能見著俞帆了,我心里一陣興奮,覺得這真是我意料不到的驚喜。我立即跳下床來,把孩子叫醒後,帶到我媽那兒去了,說是我有事要出門耽擱下。然後又返回家來匆匆洗了頭,我用電吹風吹干了蓬松的長發,再戴上白色的壓發,穿上我修長的白緞子連衣裙,腳上蹬著一雙白色的高跟皮鞋。手中撐起一把淡黃色的有美麗花紋的陽傘。我在公路上搭上了一輛公共汽車來到了那個小鎮。俞帆已在公路邊等我了。他穿著一條西褲,一件白色的襯衫扎在褲腰里,系著一條灰綠色的領帶。腳上蹬著一雙呈亮的皮鞋。他戴著眼鏡,正笑意盈盈地望著我。我們隨即找了一家餐館吃中午飯。我們要了一份肥腸燒大豆,一份炒油菜,一份酸菜粉絲湯。就埋頭吃起飯來,俞帆吃得很快,他吃完了,就在一旁用親切柔和的帶著笑意的眼光瞧著我。我抬起眼來,瞥了他一眼。他忙關切地說︰

「小婉,你喝點湯,再把這菜摻和在湯里吃。」

「嗯。」我說,「我最喜歡喝酸菜粉絲湯了,這湯真好喝。」

「那你就多喝點。」

「好。」我點點頭。

七月的天,驕陽似火,空氣中充滿了熱空氣的氣流。吃過飯,我撐起手中的陽傘和俞帆肩並肩地向小鎮的一座小山走去。山上樹木蔥郁,土質肥沃,小徑縱橫。山頂上,有涼亭和廟宇。我倆一邊走,一邊聊天,來到一座涼亭上,俞帆坐在涼亭的長椅上,他身旁是一眾眾綠色植被,在那清涼可人的陰涼里,他望著坐在離他不遠的我說︰

「小婉,沒見著你的時候,心里有許多話要說,可一見著了你,又無話可說了。」

「你在外面還好嗎?」我問。

「好,就是壓力大。不過,今年我可能要掙些錢,我想在市郊區買一套房子住,再把我爸媽接到我那兒。」

「現在房價不斷地在漲,你要買就趕快著手吧。」

「我這次回去就去辦理,先按揭一套,再簡單裝修下就住。」

「那好。」我說,「我最喜歡把房屋的地板貼成木地板了。那樣看起來舒適而美觀。」

「我也喜歡貼成木地板。」俞帆說,「不過造價要高些。」

「你這次回來不去看你爸媽嗎?」

「不去了,沒時間,還有幾個同伴同路的,他們在蒼都等我。」俞帆說,「唉,小婉,要是你是離了婚的就好了,這會兒就可跟我一路去蒼都耍。」

我們天南地北地聊,各自談到了自己的家庭,孩子,事業,愛好。當圓圓的美麗的夕陽像一個大氣球掛在天邊,把它從不曾有過的溫柔的光芒灑在大大小小的山頭上時,我們手牽著手在蜿蜒的曲徑上下了山。在公路邊,俞帆要看著我走了,他才會搭車走。當我坐上車把手伸出窗外向他揮手告別時,他也站在公路邊揮手向我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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