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江邊停靠了很多小漁船,偶爾會有一艘大輪船經過。順逆和楠京所站位置的背後,是一座十五層的大樓,在大樓樓頂嵌瓖著無數華燈,無數的彩色光柱,閃耀著瑰麗的光芒,把「北方醫院」四個大字輝耀得透明通亮。
「知道我們所站位置的背後是什麼地方吧?」順逆先開了口。
「知道的。」
「去年報紙上曾發了他們的專題報道,報上說北方醫院完全是家族式醫院,江雲稀上的是頭版頭條。」
「家族式醫院?」
「是啊,他爸爸是院長,媽媽是醫生,姑姑和姑丈也是,還有他那表哥也是,不是家族式醫院是什麼?再說了,那醫院本來就是他爸爸一手創辦的私立醫院。」
「江雲稀曾對我說過他要報考的會是醫學院。」
「那當然了,他以後要接替他爸爸的位子呢」。
清涼的江風貼著臉頰吹過,令人感受到的是陣陣涼意。
順逆嘆了一口氣︰「楠京啊,你說以後你會遇見那個江雲稀嗎?」
遇見雲稀?遇見他又會怎麼樣呢?楠京笑了笑︰「順逆姐,你在說什麼?這怎麼可能呢?以他現在的身份,我怎麼還會見到他?」
「可有時候的緣分是上天注定的,誰又能說得清楚?」順逆一直就是在等緣分到來,她很相信緣分。
「這我不知道,我沒有想那麼多,順逆姐,因為我與常人不同,這方面我想還是不去想的好。」
「凡事看天定,順其自然吧!」順逆說完,伸了一個懶腰。
一個身穿紅色運動服的女生來到三峽大學的傳達室窗口,朝里問道︰「請問有我的匯款單嗎?」
「叫什麼名字?」傳達室的人客氣地問道。
「臨床醫學系李順心。」
「嗯……有……給你!」
從傳達室拿過匯款單後,順心直接去了郵局,把錢給取了出來。
校園里,到處可見一對又一對的情侶。順心低著頭往前走,突然,從右邊草坪上傳來一個女聲︰「李順心!順心!」
順心轉過頭一看,原來是同班同學施貌兒。
「什麼事?」
「過來啊!有事跟你說。」
「什麼事啊?「順心走過去問道。
「給你介紹個男朋友好不好?有人喜歡上你了,拜托我幫著問一下呢!」
「有錢嗎?」
「暈!」施貌兒閉上了眼,搖了搖頭,「你怎麼又是這句話啊?我告訴你哦,我給你介紹的這位可帥啦!」
「有前幾天到我們這里招實習生的江雲稀帥嗎?我的標準是先要有錢,然後是帥。」
「那位院長公子的條件在這個城市能有幾個人趕得上?你的標準太高了……」
「不是我要求高,是現實生活要求高。」輕輕拍了一下施貌兒的肩膀,順心站了起來,「走了」。
爺爺、女乃女乃、爸爸你們還好吧?我現在很好,有飯吃,有衣服穿,有單獨的房間住,這都是因為我遇到了一位好心的姐姐,你們不用擔心我……我會很努力地生活……
楠京在心里默默地說道。
&n
bsp;舒舒服服地洗了個澡,看楠京坐在沙發上望著電話機發呆,順逆知道楠京是想家了。
「給家里打個電話吧!」
楠京站了起來︰「算了!」
「要不就回去一趟吧!」
回去?
順逆站了起來連推帶搡地把楠京推到房間里︰「別發愣了,去收拾一下,明天回家吧!」
第二天一大早,順逆把準備好的紅包遞給楠京︰「來,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這個月的薪水我已經領了。」
「這是給你的獎金!」順逆不由分說地推回楠京將紅包遞回來的手,「回家以後,給爺爺、女乃女乃、爸爸買點小禮物什麼的。」順逆沒有提到媽媽,媽媽這個詞是她和楠京憂傷的來源。
「哎呀!不要了啦!」
看楠京將紅包放在桌子上,順逆有些不高興了︰「我曾招了很多店員,你是我這個店里面最勤快地一個,發點獎金理所當然,來來……收著!」
「順逆姐……」
「你啊,回到家之後好好吃幾頓女乃女乃煮的飯,然後舒服地玩上幾天再回來……好了,趕緊拿東西走人了!」順逆說著連推帶搡地把楠京推到房間里去。
這是一戶生活在貧民區的家庭,地上擺了破舊的木椅與水桶,一位瘦弱的中年婦女在地上哭泣。
這名婦女名叫木子,是順心的親生母親。
順心叉著腰站在院子中間︰「你怎麼就這麼沒用?為什麼姐姐的媽媽在離婚後能夠去日本,而你在爸爸死後就只能靠撿垃圾過日子,我受夠了!受夠了!」
「是媽沒本事,媽也想多掙點錢,可是媽媽學歷太低,身體又有病,怎麼能找到好工作?」
「找不到好工作,難道你不會利用你的資本去傍個有錢的人嗎?姐姐的媽媽多厲害,你看看你自己,你瞧瞧你自己……」
「你——」木子瞪大了眼楮,說不出話來。
順心則進屋拿出包沖了出去。這個窮家真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沒法再呆下去。
帶著一身疲憊走出外科病房的雲稀,被埋伏在門旁邊的岑惠逮了個正著。
又來了!雲稀都不知該說什麼才好了,都已經下跪求她遠離自己,她怎麼還來找自己呢?
「哥,你忙完了嗎?」岑惠一臉笑容,臉上沒有一絲不悅的神情。
「沒有。」
「阿姨說中午兩家人要一起吃飯,你要去哦!」
「我有事要忙。」
「阿姨說了,你非得去不可。」
又搬出老媽來了!雲稀只得點點頭︰「知道了,到時再說吧!」
「那我先走了,哥,晚上見。」
望著岑惠的背影,雲稀只能無奈地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