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門嫡妃 第一百零三章 大敗敵軍,高燒不退【手打VIP】

作者 ︰ 清水飛雪

說網眼下看來,仿佛一切都不大要緊

夕鳶幾乎失聲,說出來的話都像是從嗓子眼里擠出來的一樣,「雖然沒事,可卻中兩箭…………

宇文昊輕輕拍拍她的手背,似是在寬慰她,「沒事,只是兩箭而已,拔出來便好

「什叫只是兩箭——

她話音未落,便被宇文昊護著向後退去,一眨眼的工夫便見手中長劍已經落下,方才在她身後拿刀的士兵慘叫一聲,身子癱軟的倒在地上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有人活生生的倒在己面前,銳利無比的劍鋒在身上留下致命傷口,連掙扎都來不及便沒氣息

那人溫熱的鮮血在倒下的一瞬間飛濺出來,還有些濺到她的手背上,順著指尖向下滑落

可是不知道為什,她卻並不覺得害怕,只是有些怔怔的看著那人的尸體

宇文昊伸手抹去她手背上的血痕,低聲道,「嚇壞吧,嗯別怕,有在,沒有人能傷到

夕鳶急忙道︰「不是說這些的時候,現在趕緊找個清靜的地方,處理好的傷口

宇文昊擺擺手,剛要開口,卻見副將帶著人馬趕至身旁副將見宇文昊受傷,嚇得大驚失色,連忙將宇文昊夕鳶護送至一旁稍微安穩些的高處

這里雖然仍在戰場的範圍之內,只是比起方才那塊地方,已經安全許多身邊環繞的眾多將士都有武器佩在手旁,像是一道堅不可摧的防線,站在宇文昊夕鳶面前

宇文昊的臉色比方才已經白幾分,精神看著倒沒什大礙,側身靠在一棵大樹上,還不忘同夕鳶露出一個寬慰笑意

那副將卻急的臉色比還要更白,慌張道︰「王爺,您背後這傷要趕快找大夫診治才行,讓末將先護送您走罷

宇文昊身後中兩箭,已讓副將把箭柄折斷,只留下一截露在軟甲之外夕鳶看神色如常,可身後插著那深的兩只箭,想也知道根本不可能如常

「不可,帶的將士與李守成之人勢均力敵,雖受些輕傷,可只要人還在這兒,們的士氣就不會受到影響宇文昊沉聲下令,「不必管,這只是傷,李守成也受傷,千萬別讓跑,更要防盡,要盡可能抓活的

副將為難不已,只得求助似的望著夕鳶,夕鳶皺眉道︰「這箭矢上也不知道喂毒沒有,若是這樣拖下去,傷口感染化膿可怎辦別讓們為難,要是出事,們更加擔待不起

「心里有數,不必擔心宇文昊淡淡同夕鳶一哂,端出的模樣盡是若無其事,同將士下令道,「都杵在這兒做什不需這樣多的人保護,嚴森留下,其人都去找李守成就算將這營地找個天翻地覆,也要把給找出來

夕鳶想到夕鶯李隆如今下落未卜,便忙同宇文昊說一聲,宇文昊又讓們仔細留心,將這幾人毫發無傷的找出來,帶來此地

眾人見狀只得領命退下,夕鳶想好歹還不算糊涂,留個副將在身旁照看這會兒沒有敵軍威脅,她便可以仔仔細細的看一看的傷勢,箭矢沒入的地方,如今仍有鮮血滲出雖然不似方才那般厲害,只是也不容樂觀

她不由主的想到,古代打仗時候,許多官兵就是因為受傷又得不到良好的治療,才搞的傷口發炎潰爛,最後危及性命

如果宇文昊也因此而……她簡直都不敢去想,不由分說的便同道,「隨軍有沒有帶著大夫若是有,現在咱們就趕快去找士兵們在下頭廝殺,本身也瞧不見的,士氣受不到什影響若是出事,那們的士氣才會受損呢,別再逞強

宇文昊聞言竟笑起來,清朗溫,「怎,是怕死

「呸呸呸百無禁忌百無禁忌啊這個節骨眼怎還說這種晦氣的話夕鳶又氣又急,偏偏還滿臉笑意,實在是……「現在去找大夫,拔箭上藥,就肯定不會有事為什一定要用己的性命來冒險呢如果真的有什長兩短,那讓……就算平安離開這兒,這輩子也都不會心安,還不如剛才給李守成掐死算

「那如果真的死,只會因為是救而死所以不安心會不會難過,會不會為掉眼淚呢

夕鳶一怔,對上的卻是宇文昊無比認真的眼眸,兩人相視片刻之後,夕鳶才用力側開臉龐,狠狠道︰「若是真的死,才記不起這個人來,等到清明時節,也不會去替上香就是這樣沒有良心的人,現在知道救是多不值得的事吧若是後悔剛才救,那就好好活下去,別弄得連性命都賠給這個沒良心的女人

她說的言辭厲害,誰知宇文昊的笑聲卻又響起來,邊笑邊道,「口是心非,嘴硬心軟,說的就是

夕鳶不由氣結,己替擔憂性命,竟還取笑己

以為己是關雲長啊,負著傷還談笑風生

「是身上中箭,又不是腦子中箭,孰重孰輕,難道都分不清

宇文昊笑著同她招招手,「來這兒坐下,有話要同說

夕鳶聞言走到身旁坐下,蹙眉道,「要說什話……背後還在流血,還有什話比看大夫更要緊的

宇文昊伸手握住她的,眼底蘊著溫溫的笑意,唇角揚起,「放心,不會有事的,哪怕是為不讓落淚,也不能有事留在這兒,有己的打算,就別勸

夕鳶剛想開口回應,卻听宇文昊又道,「知道放心不下,所以先讓歇一歇,等到這一切都結束,然會听的話,去尋醫問藥只是眼下,還是先听的罷

歇一歇什叫歇一歇

這下頭就是戰場,她能歇到哪兒去

的話夕鳶還沒有反應過來,就眼見著抬起手臂,而後忽然感到頸間一陣麻痛,眼前一黑便失去知覺

隱隱約約中,覺得空氣中似乎彌漫著一股香氣,不是她喜歡放在屋里新鮮瓜果或是香皂的氣味,而是尋常人家點在屋子里的燻香氣息夕鳶眉頭輕輕蹙動幾下,眸子緩緩睜開,有些茫然的看著面前的屋子

鋪陳擺設都很講究,床鋪卻十分干淨,看來是專門用來待客的屋子

那床帳用的還是織金撒花的料子,應當不是尋常百姓家里能夠用的起的

上次新歲時候一樣,都是在不認識的地方睜眼,只是這回夕鳶心里卻很清楚,雲謹不會從門外推門而入

只是,這兒又是哪兒呢

她皺眉思索先前的事情,只記得己宇文昊說著說著話,就被給弄暈……

夕鳶忽然低低的「啊一聲,宇文昊身上還有傷,己如今待得地方是安全,可是呢

想著便坐起身子趿鞋子,頭發隨意理幾下便要出門去瞧,卻恰好此刻,門從外被推開,進來個十五六歲的丫頭,見夕鳶便粲然笑道︰「姑娘醒,可覺得餓有什想吃想用的,都同奴婢說就是,老爺吩咐,要奴婢一定要照料好姑娘

老爺老爺有是誰

夕鳶一頭霧水,皺眉擺擺手打斷丫鬟的話,「這兒是什地方,們老爺又是誰是怎到這兒,還有……是誰送過來的,送過來的人呢

她一連問數句,這丫鬟似乎都有些發懵,也是一臉茫然的道︰「咱們老爺就是這九江的知縣啊,這兒是咱們府的官邸,奴婢也不知道姑娘是怎到這兒的,至于同姑娘一起來的人,倒是有好多,具體的數,奴婢就說不上來

夕鳶亟不可待的要往外去,邊走邊道,「既然也說不清,那就去見見們老爺,總能夠說的清楚吧

丫鬟連忙跟上前來,忙不迭道︰「老爺這會兒當真是沒有空閑,姑娘一起來府里的人中,似乎有人受傷,還傷的不輕老爺們一來,就在客房那兒跟著大夫一起忙活,要姑娘先用些吃食,等一等再——

「有人受傷還傷的不輕夕鳶忽然停下步子,死死盯著那丫鬟道,「有幾個人受傷,是男還是女啊

興許是因為她語氣急切,那丫鬟被嚇得聲音也許多,「進府的,就只有那一個男人受傷,余下的……奴婢當真不清楚

「那除以外,還有沒有女子跟著一同進們府來

丫鬟點點頭,怯怯的指著西邊道,「那位姑娘還帶個孩子,孩子似乎受驚嚇,哭鬧不止老爺也請大夫給她,還找府里一個女乃媽過去,就在西廂那邊兒

又是女子,又帶著孩子,那必定是夕鶯不錯夕鳶心頭暫且松幾分,可想到這丫鬟提起宇文昊傷的不輕……

「方才說,安置那受傷之人的客房在哪兒

「過長廊就到,姑娘還是先用些東西罷,剛才老爺特意囑咐的,人就在那兒,等吃東西姑娘再去瞧也不遲

夕鳶苦笑,這個節骨眼,己哪還有心思去吃東西李守成抓住沒有是個謎團,眾人是怎到九江知縣府上的也是謎團,宇文昊如今情形到底如何,就更是個謎團

這樣多的謎團堆積著,莫說是普通飯菜,就是滿漢全席她也沒有胃口

同丫鬟擺擺手後,她只催促著先去客房那邊,否則她絕不會吃任何東西這丫頭看樣子倒是個聰明伶俐的,只是畢竟不知道夕鳶的身份,且又是老爺囑咐要好生伺候的人,她然不敢開罪聲勸幾句,夕鳶仍舊不改主意,她無可奈何,只得帶著夕鳶去客房

到客房外時,便見著眾人忙碌不已,急著往里頭送藥草、參湯,而從里出來的人,也是一臉神色匆匆,一點笑意都無

難道真的是情形不好

夕鳶心都提到嗓子眼,邁步剛走進去,便一個男子迎面遇上,只听那丫頭喊道︰「奴婢見過老爺

男子大約四十余歲,白面無須,見夕鳶先是一愣,而後皺眉同那丫鬟道,「不是讓照顧好貴客,是怎當的差

丫鬟被嚇得立時跪下,夕鳶忙道︰「不關她的事情,是執意要來的,這位……大人,也不知該如何稱呼,眼下王爺怎樣

九江知縣連忙拱手道︰「不敢不敢,下官嚴守信,乃是九江的知縣王爺的傷勢已經有大夫在診治,那兩支箭矢中,有一支稍淺些,另一個卻入的有些深方才嚴森已經說,王爺執意坐守前線,不肯診治,這才耽擱剛才開始,有些發起熱來,大夫已經拿參片給王爺含著,也正想著各種法子,萬幸的是箭矢上沒有淬毒,應當……不會有什大礙

果真還是發燒

「既然大夫想千般方法,怎還是發熱只是因為耽擱就診時間的緣故

嚴守信此刻也十分慌亂,倘若宇文昊真的在這兒出什長兩短,這知縣丟不說,只怕連命也要賠上一邊擦著額頭汗珠一邊說道,「耽擱時辰是一方面,大夫說那箭矢上也不大干淨,在身上留的時間久,就要引出病癥來不過王爺可真是英武不凡,拔箭的時候連哼也沒哼一聲,王爺這樣的好毅力,想來求生的**也強過旁人王……貴人也不要太過焦急

本來月兌口就想喊王妃,卻忽然想到嚴森方才的交代,這位不是王妃,是前王妃可雖說如今沒王妃的名分,王爺卻是為她擋的箭,那她在王爺心中的分量就不言而喻所以想一想,還是喊聲貴人,那一份尊崇的意思到,也合規矩禮法

夕鳶沒有心思去在意這些,皺眉便往里走去,「去瞧瞧王爺,大夫還守在跟前呢

嚴守信不敢阻攔,便快步跟著上前,在旁道︰「是是是,一直都在呢,片刻也不敢離開這位大夫雖不敢與京中太醫比較,但也是這一帶的聖手

夕鳶走到塌旁的時候,只見宇文昊臉色蒼白,嘴唇上都沒有一絲血色,與方才兩人在一處時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還說沒有大礙,還說不要緊……果真都是強裝出來的

夕鳶攥緊手心,只覺得胸口悶得厲害,且一陣陣的發慌,她與正在往舌尖下頭放參片的大夫道︰「王爺如今怎樣,那熱度退不退的下去

大夫不清楚夕鳶的來路,可看嚴守信畢恭畢敬的跟在身後,便知她來頭不聞言連忙站起身來,俯首道︰「王爺方才精神還好,發熱也是忽然起來的,說來倒也不奇怪,身後那樣深的兩道傷口,發熱是正常的就是王爺身上的溫度高的厲害,雖然額上的冰帕子換的也勤,可還是……

「藥用夕鳶飛快打斷的話,急急問道,「都用的什藥,怎開的方子

大夫讓藥童將方子呈上前來,夕鳶接過一瞧,發覺主要一味藥用的是柴胡,心里倒放心幾分,覺得嚴守信說這大夫醫術好,也不是沒有道理

宇文昊現在的癥狀,很明顯是傷口感染引發的炎癥,由發炎而引起的發燒如果這會兒有什頭孢拉定、阿司匹林之類的東西,那輕而易舉就能解決

可在現代再尋常不過的藥物,到這兒,就偏偏千金難求

不過她從前在某個營養講壇之類的節目中看到過,實在沒有阿斯匹林的時候,柴胡也可以勉強做一下替代這大夫沒開牛黃解毒丸,而是直接用柴胡,看來經驗倒是頗為充足

她看完之後又將方子遞回去,同那大夫說道︰「依之見,王爺什時候能清醒過來

大夫頗有些躊躇,拈著胡須道︰「王爺中的那兩箭,倒是都沒有傷及五髒六腑,只是其中一箭卻傷血管,故而流血頗多如今若要說定一個時辰,那也真是不好估計,不過……只要今晚能夠退熱,那就應該沒有大礙

「那要是今晚退不下去呢

大夫被夕鳶這句一針見血的話噎的一怔,支支吾吾道,「王爺吉人天相,必定能夠退熱的,這位……貴人也不必太過擔心

這樣避重就輕,閃爍其詞,反倒坐實夕鳶心里頭的猜想

若是今晚不能退熱,宇文昊大約就要性命垂危罷,這大夫不敢直說,可臉上的神情卻將一切都說出來

如果真的死……

不,不可能,宇文昊在她眼中,楚離是一樣的人,無論怎樣的磨難困苦,都難不住這兩人如今只不過是的發燒,一點微不足道的炎癥,怎會要的性命呢

她反復在心里告訴己,什死不死的都是臆想而已,今天那個像戰神一樣的宇文昊,沒有那不堪一擊,不會就這撒手人寰

只是手心卻越發的冰涼,背後似乎也漫出少許冷汗,她心底分清楚明白,這次受的傷,當真是太厲害

若不是宇文昊執意不肯先走,要留下坐鎮軍前,那也不會耽擱到這嚴重的地步

可現在說這些,卻都來不及

這會兒有侍女將藥端進來,大夫正打算接過藥碗,誰知卻被夕鳶端過去她面上也沒什表情,淡淡說道︰「來喂罷,王爺傷口上的藥,要多久換上一次

「兩個時辰一換就好,這倒不必太勤,就是額上的帕子……

夕鳶輕輕頷首,將藥碗放在一旁,用手指托起宇文昊的下巴,心翼翼的將勺子湊到唇邊,慢慢喂下去

好在沒有咳出來,否則……大概只能用人工呼吸的方法喂喝藥

夕鳶一勺一勺的喂著,總算將這一碗舀個見底,嚴守信忙命人將碗接過,又低聲道︰「貴人要不就先回去歇歇這兒有大夫下人守著,下官也留在此處,只要王爺醒,就命人去知會貴人

「不必,王爺這傷是因而起,若不能親眼看清醒過來,就是回房去,也是坐立難安,還不如在這兒守著呢她抬眸看著嚴守信道,「听剛從直呼嚴副將姓名,二人姓氏又相同,可是親戚

「正是,嚴森是下官的佷兒,下官兄長過世的早,從是下官將帶大的

夕鳶微微頷首,斂眸沉吟道,「既然是這樣,那煩勞知縣大人幫問問嚴副將,李守成如今身在何處還有就是,多備幾盆干淨的水放進屋里來

嚴守信聞言在心里盤算一下,點頭退後幾步,又同屋里的下人大夫都使個眼色,要們到外室去候著,己則出門去找嚴森宇文昊手下大軍那多人,不可能都跟著進嚴府來,嚴森將人送來之後,便奉宇文昊之名,安頓剩余眾人,這會兒怕是要到城外去找

只是莫說要去城外,就算要去常州,那也是非去不可的

開玩笑呢,這可是端親王,十條命也賠不起的人,耽誤的事情,己還能有好

換言之,若是在端親王昏迷的時候,己將夕鳶的吩咐做的妥妥當當,那也算是功勞一件,來日端親王必定念著這個人的好處,對嚴森也是幫襯

一時間屋里眾人都退下去,方才喧鬧紛雜的屋子,霎時間靜下來夕鳶起身替宇文昊又換一塊帕子,覆在的額上,手中觸及的時候,仍覺得十分滾燙

若是有體溫表能量量溫度的話,宇文昊如今怎也要十八度多快十九度,夕鳶不禁有些擔憂,這樣的高燒,在現代醫療手段先進的情況下,都容易克制不住,從而弄出人命,更何況是現在呢……

帕子搭上去,仿佛過不多久就又變燙,夕鳶不由有些慶幸己方才讓嚴守信命人多備幾盆水來,否則這帕子換上幾次,都能把涼水泡成溫的

她也不知多久便換上一次,只是時常用手背試著溫度,一覺得熱,便趕緊拿一條涼的過來如此起身彎腰,來回忙活,卻也不覺得乏累,也不知過多少時辰

直到門外傳來聲響,她抬眸望去,發覺是嚴森到,才起身上前,「嚴副將,先前被王爺弄得昏過去,全然不知事情的來龍去脈如今把找來,就是想問一問,在昏迷之後,究竟又出什事情

嚴森抱拳拱手,見額上的汗珠也知是著急趕來的,「回稟貴人,王爺遲遲不肯離去,就是為穩住軍心,後來軍大敗李守成叛軍,擒獲敵軍千人只是……卻沒能生擒李守成,在最後的關頭,讓盡

夕鳶微微頷首,沉聲道︰「是,若讓落在們手中,帶回京城,還不如求斷來的痛快然後,就想到要找個清靜地方給王爺療傷,那地方又離著九江最近,所以就來這兒,是不是

「正是,這一路上也是緊趕慢趕,只是到九江的時候,王爺的精神頭看著還好,就是臉色有些難看這大夫到之後便即刻拔箭,王爺在包扎的時候,還能同人談笑說話,咱們就都以為沒什大礙城外的那些將士俘虜,沒有人安置也是不成,王爺便命先去打點誰知道這一去,王爺竟就……嚴森那張黝黑敦厚的臉上滿是懊惱,攥緊拳頭道,「都怪屬下粗心大意,就算是打昏王爺,也該將強行帶來才是

「也不是的錯,王爺下主意的事情,身為副將,如何能不領命夕鳶低低嘆下一口氣來,又想起另外一事,「對,知道那位妹子已經在嚴府,不知那位伙計尋到沒有

「都找到,且都平安,貴人放心就是嚴森有些心神不寧的直往榻上瞅,低低道,「如今不知道還有什屬下能幫得上的,只要能讓王爺早些月兌險,要屬下的命也沒有二話

夕鳶連忙擺手,「大夫說,若是今晚能醒,那就沒有大礙如今,就算真的讓搭上性命,王爺也還是醒不過啊……先回城外駐地去罷,那多人,也不能一下子沒主心骨,到時候再亂套,可就不好收拾再說,既然是王爺讓去的,听命就是

嚴森點點頭,朝外退兩步,又轉過身來,欲言又止的看著夕鳶

「怎,還有什事要說

嚴森搓搓手,這樣一個大漢竟顯得有些不大好意思似的,「屬下有一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夕鳶微微揚眉,這個節骨眼上也沒什心思人猜啞謎,「若是想說那就說出來,大大方方的不必避諱什,若是不想說,那也就當做什事都沒有,轉身出門就是

嚴森又抬眸看夕鳶幾眼,仿佛終于下定決心似的,粗聲粗氣道,「屬下是個粗人,有些話不知道拐彎抹角的說,只是……屬下看王爺對貴人當真是一片真心今日咱們直搗李守成駐地之時,本是不知道貴人也在手上的,可王爺听見李守成那一聲大喊,連是不是陷阱都顧不得分辨,單槍匹馬就闖過去屬下也不是替王爺賣人情,就是覺得……王爺貴人在一塊兒的模樣,看著真是郎才女貌一對璧人,且王爺對貴人的心意,怕是天下再難尋來第二份所以……所以……屬下就說這多,先告辭

也不知是覺得羞赧還是唯恐逾矩,說完就匆匆一抱拳頭,轉身大步出門去

夕鳶被留在屋里,頗有些苦笑不得,這人也實在有意思,說完話卻連對方的眼楮都不敢看,就這樣急匆匆的走

她緩步回到床邊,又將那帕子換一張,看著宇文昊的面龐,不禁苦笑道︰「今天救的時候,腦子里究竟在想什呢知道的,可不是那種會去以身相許圖報君恩的人以前還珠格格里頭的紫薇替皇阿瑪擋刀子,她說當時是本能,可們那是父女情深啊這樣為,值得

只是宇文昊睡得極沉,眼皮都沒有動彈一下,夕鳶便坐在床邊,手里捏著帕子言語

「知不知道,這兩箭極有可能要的性命,堂堂王爺,天潢貴冑,富貴榮華享用不盡,何苦為冒這種風險呢有什好的,性子要強,這會兒要求的從四德全然不同,且當初還是執意離京,求一紙休書來蘇州,也沒有緩下語氣,為什不直接放棄呢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幾乎像在對耳語一般,「趕快醒過來啊,最不願意欠人家的東西,命這樣貴重的東西,真的欠不起醒醒,快點醒醒啊……

天氣如此炎熱,夕鳶卻覺不出一絲燥熱煩悶來,仿佛外頭的天色如何,與她都已經沒有什相干

過一會兒,大夫將要更換的藥捧進來,夕鳶接過之後,大夫上前緩緩扶起宇文昊的上身,而後便只等著夕鳶

夕鳶明白的意思,這藥是要敷在身上的,而大夫幫忙撐起宇文昊的上身,那寬衣解帶的事情……然就落在她的頭上

看來那大夫也是順理成章把她宇文昊當作一家子,這樣的事情,對她這個姑娘家毫不避諱夕鳶又覺得這會兒推諉未免有些矯情,何況宇文昊昏睡著,也不會知道……

想雖然是這樣想的,只是手指拉開宇文昊衣襟系帶的時候,夕鳶還是覺得看著眼前……美景,有那些許的別扭

兩人從前固然是同床共枕過無數回,可宇文昊卻從未在她面前這樣坦誠過,哪怕在溫泉那一回,也是水汽氤氳,朦朦朧朧的

她只在心底暗慶幸,還好傷的是上身,要是……

夕鳶耳根微微有些發紅,大夫一起將藥替換一通,手指觸及肌膚的時候,額頭是一樣的滾燙,平時白皙如玉的身軀,這會兒有些微微發紅

換好藥後,大夫說不必將衣裳系的那樣牢固,打上結扣就好夕鳶看著平躺在榻上的宇文昊,臉上是難得一見的虛弱神情,再配上那白里透紅的模樣,衣衫半系的玉體橫陳……

天啊地啊,她這個時候為什還會去想這些事情啊難道真的是人性本色,看到秀色可餐的美男躺在眼前,都會不分時間地點的花痴一把……

她一貫詡還是冷靜理智沉著的性子,如今竟也……真是丟臉的很,幸好旁人看不見她腦子里的東西

臉上泛起些微溫度,夕鳶用手背試試臉頰,又放到宇文昊額上模模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宇文昊額上的溫度,似乎別開始的時候降下來少許

夕鳶立時覺得心頭仿佛輕快許多,見嘴唇都有些干,便連忙又拿些水,用勺子舀著緩緩喂喝下

如今若是有一盞阿拉丁神燈給她許願的話,那她想也不想,一定是盼著宇文昊能夠快些醒來,平安無恙

到用晚飯的時候,嚴守信親過來,請夕鳶到前廳用膳,夕鳶卻擺手道︰「不必,這會兒也沒什胃口,等餓再吃不遲

嚴守信勸道,「貴人已經在這兒守半日,該用些東西,要不……下官讓人將飯菜端進屋來,貴人看著哪一樣順口,好歹用些否則等王爺醒過來,貴人卻病倒,那這豈不是……

夕鳶回頭看一臉為難神情,便微笑道︰「好吧,大人有心,那就勞煩大人讓人把飯菜端來這兒罷還有一件事情,不是什貴人,只是個草頭百姓,大人喊顧姑娘就是本來留在府上叨擾,就已經添許多的麻煩,大人也千萬別在面前稱下官,這樣可真是折煞

嚴守信連忙道,「這可使不得,使不得,下官有幸能得王爺與貴人住在府中,這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啊再說,這尊卑不可不顧,貴人身份尊貴,下官這樣稱呼,是理所當然的

夕鳶眼見著嚴守信又匆匆走出門去,那些沒有地位的人,巴不得讓人捧高,可對于己而言,別人的追捧逢迎,卻帶來更多的尷尬無奈

送飯菜過來的是白日里服侍夕鳶的那名丫鬟,她進屋之後,手腳利索的將四仙桌擺到夕鳶跟前,又將幾樣菜依次放好,笑著同夕鳶道,「姑娘用飯罷,這個蝦仁包子是老爺特意吩咐人弄的,味道好的不得,沒有胃口的時候,吃這個也開胃的很

夕鳶點頭輕笑一下,想起今天白日里頭,己對這個丫頭的態度也十分急躁,便放柔語氣,「還不知道叫什名字,在這嚴府中當差多久,今年幾歲

「奴婢叫芬兒,今年十四,是嚴府的家生丫頭,爹娘都是嚴府中的奴才芬兒似乎愛笑的很,每說一句話都帶著笑意,「姑娘今天都在這兒守一整日,不覺得累要不,奴婢替您捏捏肩膀,舒緩舒緩筋骨罷

夕鳶忙說不用,沒想到這芬兒竟似乎全然不記仇似的,言語間都顯得十分親切,她對這丫頭莫名就生出幾分好感來,拿個包子隨口道,「吃過飯沒有若是還沒吃過,那就一起吃點罷

芬兒忙屈屈膝,「奴婢吃過,謝姑娘關懷,像奴婢這種身份,哪里配姑娘坐在一個桌上用飯呢不過……姑娘對下人是真的很好,不像旁的大房太太,對奴婢妾室,都是疾言厲色的

「大房太太妾室夕鳶听得一頭霧水,「怎說的話,都听不太懂

「姑娘不必隱瞞,奴婢都看的真真兒的呢,那位抱著孩子的姑娘,想必就是這位爺的妾室罷姑娘一看就是正房太太的氣度模樣,容著那妾室不說,還親力親為的照顧爺芬兒說著,忍不住撇撇嘴,「要是這位爺啊,才不去納妾呢,姑娘這樣的好容貌好心性,又一心為,心里哪還能容得下別人呢

夕鳶哭笑不得,她總算找到比己的腦部能力還要強大的人,只是她說幾句話,見兩次面,就能構思出這大的一個故事來,連人物之間的感情脈絡都鋪設好

「誤會,那帶著孩子的姑娘,是的妹妹,並非是的妾室,而也不是的什正房太太起碼現在不是,而且已經不是有一段時間

芬兒睜大眼眸,似是有些不可置信,「不是怎會呢,姑娘這位爺看著就很登對今日們進府的時候,這位爺的臉色已經不大好看,卻不忘要老爺仔細著人照顧著而又為,連飯菜都不去前頭吃,們二人若不是夫婦,那也定是說好親事的人

夕鳶只覺得這芬兒真有點說相聲的天賦,言兩語雖然都扯的不著邊際,卻能讓人心頭的愁緒被拂去幾分她剛想開口說己宇文昊是離夫妻只是,忽然听見一聲極的咳嗽聲音

她本以為是芬兒的聲音,誰知芬兒卻指著床上道,「方才,這位爺似乎說句什

夕鳶也顧不得吃飯,將耳朵湊到宇文昊唇邊,想听請是不是開口說話過片刻之後,果真又听見一聲低微的咳喘,而後兩個低啞含糊的字幽幽傳入耳中

這兩個字夕鳶听得十分真切,並且她知道己絕沒有听錯

在喊,「鳶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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