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門嫡妃 第一百零一章 少棠請援,危機襲來[手打VIP]

作者 ︰ 清水飛雪

說網春日一旦展露頭角,暖意便跟著隨之襲來,且來得極快,仿佛是一夜之間,院子里的千花萬草便都開始盛開怒放夕鳶見到花開然是欣喜不已,鋪子里頭久不見新鮮味道的香皂,茶花雖好,卻也架不住一直用著如今,這杏花海棠都齊齊盛放,總算看著熱鬧起來

只是氣候雖然暖,事情卻也多起來,前兒個剛剛替染香王富辦婚事這會兒兩人新婚燕爾,夕鳶然不想讓王富再去酒樓里頭做工,索性就放一個大假至于那烤鴨的做法,又沒有旁人懂得,夕鳶便要親上陣

誰知楚離听聞此事之後,竟說一句,「只怕這酒樓的買賣,要更上一層樓

這話說的沒頭沒尾,夕鳶听得不解,「這是什意思為什說要更上一層樓王富的手法是一手教的,烤出來的味道,應當差不到哪兒去啊

「飽讀詩書,豈會不知‘秀色可餐’的道理

夕鳶聞言抬眸望去,只見楚離眸中浮著淡淡的笑意,一時間忽然想起兩人現在的關系

對啊,在追求己呢……難怪現在甜言蜜語變得這多

只不過,這些甜言蜜語雖然達不到肉麻的級別,可是因為是從楚離嘴里說出來的,所以讓人听之後,總覺得有些暈乎乎的……

且事到如今,夕鳶遲遲想不明白的就是,楚離究竟喜歡己什呢

不是她妄菲薄,可己的武藝心智,才干聰慧,在看都不及十中之一啊

就連女性最拿的出手的容貌外表,夕鳶也默默覺得,楚離看起來似乎比她還要更漂亮幾分

無關性別,無關柔弱與剛強,只論五官的精致漂亮,楚離是絕對要勝于她的

怎就能看上己呢

只是也不知楚離那一日是笑言還是認真說的,她替王富料理烤鴨之後,來酒樓的客人當真都翻一倍,更有許多借著打量烤鴨的名義,在琉璃廚外頭左搖右晃,來回張望的

夕鳶對們看來看去倒是不怎介意,反正們都是有賊心沒賊膽,不敢真的怎樣反而圍聚的人多,賣出去的烤鴨也多,如此一來,她就算充當一下「秀色可餐的名號,倒也無妨

只是對于那些真的有不軌意圖的人,夕鳶是絕不會客氣手軟的,卻不知是不是當初在酒樓里調戲她的人被宇文昊毆打之事太過出名,迄今為止倒還沒有人敢以身試法

誰知道,今日卻生變故

「要送上去夕鳶蹙著眉頭,一邊往鴨子上刷醬料一邊頭也不抬道,「就說忙著,沒空給送過去,同那位客人說一句對不住

掌櫃的顯得有些為難,抹著額上的汗珠道,「也說,誰知那位客人卻怎也要您親送去,說想听您講講這烤鴨的來龍去脈況且,看那位客人一表人才,氣度不凡,看著倒不像登徒子出手也闊綽的很,隨手一放就是一錠銀子,瞧瞧這……

夕鳶瞥一眼,只見掌櫃的手中捧出一錠銀子來,不禁斥道︰「糊涂不糊涂怎給就收著這樣再不去,豈不成咱們沒有道理,這點銀子也不算什,怎就這樣輕易的被人說動

掌櫃的委屈不已,連忙辯駁,「東家冤枉,東家從前一直說,不可隨意收人錢財,豈敢不牢牢記著更何況,也不是那見錢眼開的人,東家還不知道

夕鳶聞言凝眸片刻,語氣卻緩些,「既然如此,那如今又為何收這銀子

「不是要收的,而是那客人說,請將這錠銀子交給東家還說東家只要看過這銀子,馬上就會明白,也會肯上樓去見

夕鳶半信半疑的接過銀子,放在手里瞧幾眼,怎看都是極普通的銀子,與平日見得沒什分別

她把玩幾下,忽然想起什似的,將銀子翻過來,去看底部的印嵌

這是……

掌櫃的見她凝眸不語,眼底似有驚訝之意,便心問道,「東家要不要上去瞧瞧那客人就坐在二樓靠窗的位子上

「那位客人……長的什模樣

「很是俊秀的樣子,眉目都生的極好,穿著一身素淨的白衣裳掌櫃的細細回想一下,又忙道,「對,那衣裳上頭似乎還繡青竹紋樣

說完之後,見夕鳶竟然輕輕笑起來,便猜想那人是她的舊識,「怎東家認得不成看來那位客人倒沒有唬,說只要東家看這銀子,就一定會上去

夕鳶將那銀子隨意放在托盤里頭,又端一只烤鴨擱在旁邊,微微笑道︰「既然這樣篤定,那也只好勉為其難的上去一趟,這兒看著點,別讓人隨意進來,到火候的時候取下來就是

掌櫃的忙不迭應下來,夕鳶端著盤子往樓上去,上二樓之後,只見窗邊那人極為顯眼白衣君子,風度翩然,溫文爾雅,端方如玉

「可真是好大的派頭,到蘇州城就開始擺譜給看,在這酒樓里頭,由親將烤鴨送過來的,可是獨一份啊夕鳶笑著看起身上前,將托盤接過去,便大大方方的松手,顧走到桌前坐下,又為己倒杯茶

「要客人親迎上前去,己端菜的老板,看大約也是獨一份罷

夕鳶同笑盈盈道︰「真是惡人先告狀,來蘇州城,不信會不知道的宅子在哪兒,己過去就是非要來酒樓坐坐,還當闊綽客人為難的掌櫃總管大人,數月不見,這架子可越發端起來

應少棠抿唇垂眸,為兩人斟滿茶杯,溫然道︰「恰好到這個時辰,就過來用一頓飯,顧老板家大業大,應當不會吝嗇這一頓飯吧

夕鳶撲哧一聲笑出來,「什顧老板,連都學會打趣人,咱們是故人相逢,然要請吃一頓好的今日前來,是專程過來的,還是途經此地呢

應少棠與從前瞧著並沒有什分別,還是那般的君子如風,還是那樣一身白衣

只听掌櫃的說到白衣青竹紋樣的時候,夕鳶就猜到來人是誰

可王府中大大的事情,幾乎都靠在打點,如今來蘇州……怎也不會是來觀光旅游這清閑的吧

難道說,受到己的啟發感染,覺得應該追逐由生活,所以從王府辭職不干

不可能不可能,就憑對宇文昊救命之恩的「以身相許,也斷不會扔下宇文昊己走的

那是……

應少棠雖說是來用膳,可看著一桌子菜肴卻沒動筷子,只是不住的喝著手中的茶水,聲音平淡柔,「實不相瞞,這次前來蘇州,確實是有些旁的事情要辦等在這兒用過飯,午後可有空閑若是無事,就帶去一趟楚大哥的宅子,有話要同商量

不知為何,夕鳶一下子就想到,是不是宇文昊出什事情,蹙眉問道,「是沒什事的,但要商量什能不能知道當然,若是事關重大,不便言說,那也就算

應少棠想一想,溫聲說道︰「倒也沒有什不能說的,算起來,又不是外人看方才似乎臉上有些訝異神情,大概也能猜到幾分吧這事兒與王爺有些關系,而能幫的人,除楚大哥外,再無旁人

夕鳶微微頷首,「看來是個挺嚴重的事情,要特意從京里跑來,專程找楚離做此事

「不錯,新歲之時,王爺曾來蘇州,與同過年關只是到初初四的時候,就被皇上急召回京,這件事可還記得不

她點點頭,然是記得的,那時候還以為是要制裁那李將軍

「那會兒邊境作亂,葛丹大軍趁著新歲時節發兵進犯,戰火當時已經打到戈江邊上朝中一時間,沒有可用之人,皇上無奈之下,只得命李守成將軍帶兵出征只是走後,皇上放心不下,便急召王爺回去,為的就是要王爺隨後出征表面上是助李守成一臂之力,實則是以防有不軌之心,好適時牽制

「那位李將軍是李華音的爹,她死後,似乎一直都不大安分只是在戰場之上,還能玩什花樣呢總不能故意敗給對方吧夕鳶玩笑似的說的一句,而後忽然神情一頓,月兌口道,「難道皇上懷疑想投敵叛國

應少棠微微一哂,緩緩開口,「真是聰慧,一猜就中不錯,皇上懷疑有不臣之心,想勾結葛丹首領,將這場戰事擴大,圖謀造反乃主將,手中又頗多精兵強將,王爺也無法與光明正大的發生沖突只是王爺與在前方周旋已久,倒真也讓發現些蛛絲馬跡原來那李守成每過幾日,便會去與葛丹首領宿夜密談如今戰事膠著,倘若李守成再葛丹勾結,那大殷必敗無疑王爺如今,便是想請楚大哥去前方助,由楚大哥先潛入葛丹兵馬帳營之中模清虛實等楚大哥那兒的消息落實之後,王爺再率精兵突圍敵軍,在李守成夜會葛丹首領之際,將一舉擒獲

夕鳶听罷怔片刻,眼眸中的神情飛速變幻,喃喃低語,「這說,是要兩人一起深入敵方陣營

「不錯,若再留著李守成這個禍根,大殷兵馬遲早要大禍臨頭深入敵軍月復地,雖有風險,只是這一步棋王爺非走不可這件事情,事關重大,身後好的人中,王爺只信得過楚大哥一人且是生面孔,許多人都未曾見過,這樣驟然前去,也不會引人生疑這會兒,簡短的信函也已經寄到楚大哥那兒,趕過來,只是為將其的幾樣必備之物交給,且同細說一說這事情的來龍去脈

她听完之後,長長的吁出一口氣來,楚離要混入敵軍,宇文昊要親臨沙場,這兩個人……竟要一起身陷那樣的危險之中

「這件事情做起來,會不會十分凶險,會不會……容易危及性命

應少棠看出她的擔憂之色,寬慰笑道,「放心罷,這樣前後夾擊、里外呼應的事情,楚大哥與王爺也不是首次為之從前楚大哥跟在王爺身旁,多次與同上戰場,只是因為楚大哥在人前多覆著面具,所以認得的人到如今也都還不多們二人極有默契,且都是一等一的聰明人,不會有什大礙的

語氣寬,沉穩有力,確實能夠驅散走人心頭的陰郁擔憂,夕鳶微微點頭,卻又想起另一件事,「那特意趕過來,不會只是要與說這件事罷們二人都上戰場,那……

「不錯,也會同去,在後方做個照應應少棠笑著隨口道,「是更擔心王爺多些呢,還是更擔心楚大哥呢

「這還需要比出個高低來然都會覺得擔心的,們哪一個也不希望出事啊她頓一頓,抬眸注視著應少棠的眼眸,真摯說道,「不僅是們,還有,也要保重才好前線刀劍無眼,又不會什武藝,千萬可別以身涉險啊

應少棠聞言,笑意仿佛比方才更加清朗幾分,露出一截皓齒,襯著那明眸笑容,整個人都透著一股子干淨味道,宛如出水青蓮一般

「多謝,這一句關懷,于而言重若千金等跟王爺從戰場回來,再回贈一份薄禮

夕鳶抿唇笑道︰「既如此,可定要全身而退才行,否則可上哪兒討禮物去呢

應少棠說的是,們都不是頭一次上戰場的人,經驗豐富,頭腦體力都是一等一的,應該不會有事至于應少棠,過去大約就是在營地里運籌帷幄一下,不會上去人真刀真槍的拼

心里雖仍舊覺得有些不大安穩,卻比剛剛听到的時候好許多,夕鳶便張羅著兩人吃上幾口飯菜閑談間,她隨口問起京里的事來,卻听應少棠道,「京里倒是一切都還好,走之後,王爺也曾多次派人送些東西去顧家那邊只是爹或許是因為打擊過重,一直都抱病在床,倒是母親撐起局面,維持家里的生計

夕鳶聞言頗有些詫異,沒想到姚氏那樣柔弱的性子,如今竟要挑起家中的重任

只是她人在蘇州,就算對姚氏有所擔心,也是鞭長莫及

「知道的這樣細致,大概也沒少替留心罷,真是多謝這千里迢迢的,是有心無力,往後恐怕還要多勞費心若是那兒以後再遇上什難處,有法子的話,還望能夠幫襯一把

應少棠微微一哂,漫不經心地問道︰「看來,是真的不打算回京去

「既然都已經離開牢籠,哪里還有再回去的道理呢夕鳶以茶代酒,敬一杯,「一直將視為知己,總覺得有些話不必說明彼此也能懂得,就不要明知故問罷

應少棠撫掌大笑,舉杯踫盞,滿飲一杯,「是覺得,王爺千里迢迢的過來尋,竟也沒能動搖的心思

「要是決心那容易被動搖,那還能叫決心夕鳶抿唇笑笑,隨意將話題錯開,「咱們久未見,不說這些,說說罷,近日如何可有心儀之人

應少棠長眉微蹙,眸中卻含著溫溫笑意,連皺眉也是這般君子風貌,「噯,剛剛還說是知己,既為知己,怎還問這樣的話來要打趣呢

夕鳶笑意不止,點頭道︰「說的是說的是,忘眼光出眾,看不上尋常之人,如今必定是尚未遇到心中洛神,這樣一問豈不是戳痛處那就以茶代酒,罰一杯罷

席間夕鳶還打趣道,「幸好如今染香已經嫁人,否則這樣乍然過來,只怕又要引得她心頭亂動

「嫁人應少棠像是松下一口氣來,舒心笑道,「那可真是恭喜恭喜,她是個好姑娘,也不願耽擱她

「是啊,幸好她如今有如意郎君,否則……真的要為‘一見佳人誤終生’

應少棠失笑道︰「只當這話是在夸贊,只是這句話用在的身上,有些不盡不實認得一人,這句話安在她的身上,那才是當之無愧呢

夕鳶眨眨眸子,「是,難得听這樣夸誰,是王爺呢,還是的楚大哥

應少棠微哂道︰「一定要是們二人之一己去猜罷,倘若有一日猜中,就將答案告訴

夕鳶不滿道,「怎,還要賣關子不成

應少棠似乎心情不錯,唇角一直掛著笑意,並非是那般敷衍的模樣,卻是真摯笑容將杯中熱茶一飲而盡,喟嘆道,「新妝宜面下朱樓,深鎖春光一院愁此時春光甚好,又無愁怨,何必要抓著這件事不放呢這也算是給留個念想,看看待從前線回來時,能否猜中

「這樣也好,如此一來,從戰場回來,就欠兩樣東西

應少棠看著她笑盈盈的模樣,不僅問道︰「哪兩樣

「忘不成,剛才還說從戰場回來要送一樣東西,現在再加上這個若猜中,不送些東西已示褒獎夕鳶余光掃到一枝樹杈探到窗子邊沿,帶著濃郁的新綠,分外喜人,折片葉子遞到應少棠跟前道,「所以,可一定要平安回來

應少棠垂眸看著那片綠葉,眸光甚是溫柔繾綣,微微頷首,「放心罷,不止是,人人都會平安歸來

兩人吃過飯後,夕鳶便同應少棠一起到楚離府上,听應少棠將方才話語又簡短同楚離說一遍而楚離似乎已經收到宇文昊的書信,沒有絲毫的驚訝,點點頭便與應少棠商議起路上行程來,且說定明早啟程

夕鳶見二人有正事要辦,便不再耽擱打擾,只是走到門口之時,楚離卻跟著送出來,與她低聲說一句,「照顧好己,別讓己出事

她回眸一哂,「比起這個烤鴨子賣香皂的人,還是們應該照顧好己罷不過師父本領高強,必定能逢凶化吉的

楚離微微頷首,不知為何又說一句,「放心,王爺也然能夠吉人天相

咦真是的,己又沒提到

夕鳶抿唇笑笑,用力點頭,「恩,們都吉人天相,就安安分分的做的老板好,不說,少棠還在里頭等呢等回來之後,再陪著師父喝酒啊

她知道,宇文昊楚離都是有責任擔當的男子,宇文昊听君令盡臣子之事,若不是迫于無奈,想必也不會找到楚離而楚離因著同宇文昊那一層情意,無論事情有多險峻,都必定會毫無顧忌的與並肩同行

所以,什話也不必說,也不必勸,一句珍重,一句平安,便勝過千言萬語

蘇州氣候熱的快,且氣溫又高于京城,屋子里頭的鋪蓋早就換幾次只是現在不比從前在王府,有風輪吹著冰塊那樣奢侈愜意,夕鳶找來幾把大大的蒲扇,坐在下風的地方扇著,倒也覺得很是涼爽

染香與王富成婚之後,每日還是過來替夕鳶梳頭更衣,盡管夕鳶同她說過多次,要她不必這樣麻煩,如今大家都是一樣的人,染香卻怎也不肯

「奴婢如今雖嫁人,可奴婢這個人始終都是屬于姐的,姐要是不肯要奴婢服侍,那奴婢才不習慣呢她說兩句,又忍不住笑道,「何況姐又不會梳頭,若是奴婢不過來,姐難道要披頭散發的過日子

倘若依著夕鳶己的意思,那梳頭之後用線繩綁個馬尾就成,染香雲謹卻不答應,說她這樣沒個大家閨秀的樣子

可是……她本來也不算什正統大家閨秀吧

哪有規規矩矩的大家閨秀不僅學武功、休夫君,還己出來開店做買賣賺銀子的

像她這樣的女子,放在這世道尋常人的眼里,估計是要歸為異類的

好在,她身旁的人,也都不大尋常

府里染香有歸宿,雲謹又成日一副不大著急的樣子,夕鳶便也不好多催促她,只想著等遇到合適的緣分,然也能讓她有情人終成眷屬只是夕鶯仍舊不大願意說話,整日里總是默默的,只有在同那孩子在一處時,臉上才會浮起幾分慈母的笑意

夕鳶這日看賬目看的乏,便拿著一個金鎖片去逗那孩子,這陣子調養精心,又有大夫時不時過來瞧著,孩子的氣色紅潤許多,且身上的肉也多起來一笑便合不攏嘴,張開肉嘟嘟的手臂,胡亂伸著要去夠那個金鎖片

「這孩子這樣愛笑,以後定是個性情極好的男子,誰家的姑娘若是尋,那可是有福氣

夕鶯抿唇笑笑,溫柔的撫模著孩子的臉頰,「才半歲多,哪里能看得出什性情來呢

「都半歲多,過的多快呀,等滿一歲之後,一天天就長的更明顯夕鳶又輕輕捏捏寶寶的手臂,肉團團軟綿綿的,好捏極,「說起來,倒是想起一件事,這孩子都快周歲,也不說替取個名字總是拿著寶寶當名字喊,這會兒還成,等再大一點兒就不合適

夕鶯猶豫一下,低低道︰「從前,老爺是替取過名字的

恩,她用的不是夫君,而是老爺,看來她己也很清楚,這孩子是誰的骨肉已經是地球人民都知道的事情

夕鳶沒有說話,點點頭示意她繼續說

「……可是,不想替取那個名字,不想讓往後……都帶著那一家的氣息

對于她這說,夕鳶倒也不覺得意外,敦肅侯是用什法子讓她就犯的,現在已經不必深究只不過在敦肅侯被流放之後,那位太太給她的屈辱,必定讓她終身難忘何況,她己大約也覺得,如果用那個名字,就還要讓孩子的身上烙著「公媳通奸的氣息,往後每每喊這名字的時候,她心里大概也會不太好受罷

夕鳶輕輕頷首,柔聲道︰「那想給取個什名字讓跟著姓顧就是,反正從前那些人或事,都已經再也不必面對,己怎順意就怎來罷

夕鶯輕聲道︰「想請替取個名字,成不成

「夕鳶十分意外,眨眨眼不解道,「為什讓替取呢

「倘若當日不是,們母子哪有今日這樣的太平安穩呢,這樣,若得不到好好的照顧,只怕現在連命都沒,更不必去想要取什名字夕鶯垂首苦笑,臉上又閃過幾分不安,「是不是覺得,這孩子的血脈不好,所以才不願意……

「沒有的事情,只是以為,這個做母親的想親替取名夕鳶抬手覆上她的手背,輕輕拍拍,「肯將這樣的事情交托給,也很歡喜

說完,便笑著將那孩子舉起來,抱在懷中逗弄道︰「來來來,讓瞧瞧,該取個什名字才好呢

孩子十分乖巧,對夕鳶也並不陌生,咯咯笑個不止,手掌還有一下沒一下的拍著巴掌

「這樣愛笑,看來如今果真是無憂無慮,願能夠無憂一生,平穩一世夕鳶將金鎖片掛在的脖子上,若有所思道,「不如就叫長笑罷,顧長笑,說好不好

「長笑……長笑,當真是個好名字呢夕鶯又輕輕念叨幾聲,臉上總算露出一個舒心愜意的笑容來,「如此,往後就叫顧長笑,多謝這些日子的照拂,這件事情,就再沒什心願……

夕鳶一怔,「這是什意思,什叫再沒什心願,想做什

「不想做什,只是……前日不是說,在九江盤下一家鋪子,想用來經營香皂還說發愁這一時間尋不到合適的人,又不放心找不相熟的人打理照看……想著,這陣子在鋪子里頭,也算是學到不少招伙計的事情,那會兒也同雲謹問問,都記在心里若是對放心,不妨就讓過去,替照看著那邊的鋪子,如何

夕鳶皺皺眉頭,下意識的搖頭道︰「這孩子這,帶著去九江,又沒有人照應,怎看顧的好在這兒的話,起碼還有染香能照料一下,從鋪子里回來,也即刻就能見著,為何忽然想走

「不是忽然想走,這念頭在心里倒也想有一陣子,只是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這一回正好,能幫解決掉那燃眉之急,己也心願得償,這不是兩全其美的事夕鶯輕輕一笑,將長笑抱在懷中,神情溫柔,「也不能總這樣寄人籬下的過日子,長笑遲早會長大,得己養活才行

她說到寄人籬下,夕鳶便明白過來,她對住在己這兒,心里果然還是一直有些不安穩的,大約就如同己從前一樣,缺少一種歸屬的感覺罷

既然她這樣堅持,夕鳶反倒不好再多說什,嘆下一口氣道︰「看來是去意已決,也留不住,那就隨好只不過……讓己過去,也放心不下九江那鋪子是陳嫂子家里人的私產,倒是信得過的,這樣罷,讓李隆趕車,陪一起過去等到地方,安頓好,再回來這樣也能瞧瞧那鋪子,更加能夠放心些

李隆就是陳嫂子那會兒留下的廝,聰明能干,王富不好走開,夕鳶便想著讓跟在身邊

夕鶯想半晌之後,方才輕輕點頭,苦笑道︰「連要走,都要這樣的麻煩著,實在是……

「相處這些日子下來,早就不必去說什麻不麻煩,其實按照的意思,壓根就不必離開這兒,若是想立門戶,也可以將銀子借給只是明白心里頭還是有所避忌,也不想勉強,這兩日就將東西收拾一下罷趁著這會兒氣候還好,沒風沒雨的,即日上路就是

這事染香听說之後倒沒說什,只是雲謹卻覺得有些不妥,「九江那邊兒,雖說有陳嫂子的家人,可還是沒個相熟的人大人怎樣且不說,那孩子這一路顛簸折騰,又換個全然不認識的地方,能夠安穩

夕鳶微微擺手道︰「這事兒也不是的主意,她與說的時候,分明就是下定心思的算,她要是想走,就讓她走罷,九江那里沒人看著也是事實,總不能買店面空擺著罷至于長笑,看那孩子現在體格倒也壯實的很,路上心仔細些,應當沒有大礙

「可是,光讓李隆跟著能成奴婢明白姐顧慮到香姑娘,不願讓王兄弟跟著出門,只是這一路也不算近,姐真要過去雲謹臉上盡是擔憂神情,壓低聲音又道,「其實,姐收留夕鶯姑娘之後,對她已經是盡釋前嫌的好這會兒,大可不必做到這個地步,姐不去,讓李隆送她們過去,不也一樣

「也不光是為送她,那鋪子買下來,卻還沒去看過,心里也不太安穩夕鳶笑著打趣道,「啊,對就沒有一刻放心的時候,上一次去蕭府,是大意些,可這回又不是一個人出門且不說李隆年輕力強的,就算己也好歹會兩下子,遇上歹人,真打不過,跑就是

雲謹聞言連忙連呸幾聲,又雙手合十拜幾下,喃喃念叨著「百無禁忌

「行,知道擔心,但是真的不會有事兒從這兒到九江,來回最多半月也就夠,再加快些趕路,說不定……十日之內就能回來

「可是這會兒楚公子也不在,姐何不讓夕鶯姑娘再等些日子,待楚公子回來後,由陪著們回去豈不很好

夕鳶聞言卻斂起笑容,正色道︰「雲謹,離開王府,就是想要靠著己的能力闖出一番天地來的不管是王爺也好,楚離也罷,們是給許多幫助,也很感激只是從沒想過要處處依賴,事事仰仗著們,若真是那樣,那極力追求由又有何用還不是男子的附屬,沒有己的能耐本事這話往後再不要說,意已決,兩日之後就夕鶯啟程等走後,鋪子王富兩人好好照看,會盡快回來

雲謹見己那一句話卻激起她的倔強性子來,不禁又是懊惱又是無奈,只是卻也知道再沒什法子扭轉她的意思,只得點點頭應下來

兩日之後,夕鳶輕裝簡行,與夕鶯帶著長笑上馬車,李隆趕著車駕的一聲駛離蘇州路上夕鶯仍有些不安,低聲不住道︰「這樣跟一起出來,看雲謹染香都是一臉的放心不下,要不……到前面的驛站,就回去罷

「別說傻話,既然都說送到九江,就不會半途而返夕鳶微微一笑,掀起些簾子嗅著窗外氣息,「更何況,也許久沒出來走動過,當是活動活動筋骨也好

另一件事,她並未說出口,卻是她出門送行的一個重要緣由如今的戰場前線,也不知是什情形,要她待在屋里,裝做若無其事,實在是有些太過困難

坐下來的時候,靜靜呆著的時候,就很難不去想那血煞滿天的情景與其留在蘇州胡思亂想,還不如找些事做,好分散一下腦海中的注意

這一路倒確實順遂,同夕鳶開始預料的並無什太大偏差,日後便已經到樂城李隆見天色已晚,便找個看起來干淨規矩的客棧,且替幾人訂好上房只是夕鳶見這客棧中住店的人並不算多,街上也沒什人煙,不禁有些奇怪,便趁著點菜的時候,同二隨口問道,「們這客棧倒也真是清靜,按理說樂城也不算,可是看著里頭外頭怎仿佛都沒什人呢可是趕上什節日

二擺手道︰「哪兒有什節日啊,說起來就晦氣膽寒,那李守成李將軍,不知怎的竟叛變投敵軍咱們的端親王驍勇善戰,竟也沒抓住,讓帶著兵馬沿著遼城一路逃竄听說,再過幾日,說不準還要跑到樂城來老百姓人心惶惶,哪還有出門的心思,然都躲在家里頭,求神拜佛保佑能躲過這一劫去

夕鳶聞言心頭一震,「是說那個葛丹交戰的李守成將軍真的叛國投敵……這是什時候的事情怎如今樂城百姓都知道

「也沒有多久,最多也超不多半月,咱們城中有個捕快的兒子從軍,就跟在那位李將軍麾下嘿,本來是想著要拋頭顱灑熱血,為國效力的,誰想到卻跟個叛徒心里頭對這李守成將軍的做法沒法子認同,實在不願繼續跟著這樣的人,便尋個機會,從軍隊中跑出來是一路的快馬加鞭,听說這馬都跑死幾匹,可算是到樂城一來就將這消息說給大伙兒听,若是旁人說的興許還不大可信,可卻是親眼所見,由不得咱們不信啊二打開話匣子,說的來勁,又瞧瞧四下,壓低嗓門道,「看著啊,倘若那李將軍真到樂城,那遠處的常州、蘇州、杭州,也都要有難

遠處傳來旁人喊二的聲音,二忙不迭的迎上去,夕鳶腦中卻還回蕩著方才所言,臉色一點點的凝重幾分

外頭的天色仿佛也陰幾分,夕鳶忽然想到一句話——山雨欲來風滿樓

似乎,是有什變故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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