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王妃馴王爺 第一百三十二章,事情亂紛紛

作者 ︰ 淼仔

小小王妃馴王爺,第一百三十二章,事情亂紛紛

易宗澤羞得滿面通紅,他和趙赦還不是鐵桿盟友,關系還在需要對方尊重的層次上,不想今天,出現這樣的事情。嘜鎷灞癹曉

「噓,」趙祥忽然輕輕示警。帳篷外,有沉重的腳步聲傳來。關二的帳篷不小,里面放著地毯、矮幾、衣櫃等物。因為關二去議價了,帳篷里並沒有燭火。趙赦把易宗澤所在的箱子蓋關上,自己打兩個手勢,主僕三個人各自尋找躲避的地方。

進來的也是三個人,這三個人恰好是老熟人。噶里都和他手下的副將三個人大步走進來,這外面肯定是有看守的人,趙赦和趙吉趙祥是割破帳篷從下面鑽進來的。

見到他們這樣大搖大擺地進來,趙赦對于關家的事情,也就相當的明白。

「嚓」地一聲輕響,噶里都點亮火折子一面用突厥話道︰「我覺得這個漢人,還是咱們自己看著最好。」

火光一亮,帳篷里無處遁形。易宗澤在箱子里,急得只是想蹬腳。他不知道身在何處,听到突厥話,還以為趙赦他們在敵營。

突厥大軍,也時有進犯白石王的封地,一年不說多,也會去個七、八次左右。

這一蹬腳,易宗澤計上心來,他身子是縮著手腳捆著在大箱子里,此時捆在一起的雙腳用力,狠狠「蹬」在箱子上。

箱子外面,是勝負已分,並不需要易世子再蹬腳引開噶里都注意力。

趙赦佩劍已經指著還不及拔劍的噶里都,趙吉和趙祥已經****另外兩個人。事出忽然,素來對關二比較放心,又覺得趙赦必來,卻不會來這麼早的噶里都,是出其不意沒有防備。

「趙將軍,我忘了,是趙王爺,」噶里都又是一嘴流利的漢話,張著雙手看著胸前的長劍對趙赦冷笑︰「你來得挺快!」

趙赦黑眸中冰冷森然︰「噶里都將軍,你還是將軍,哦,我忘了,你吃了我的敗仗,這幾年都沒有翻身。」

噶里都眼楮瞪得好似銅鈴,同時眼神兒不忘盯著指向身前的長劍。趙赦是帶著貓戲老鼠的悠然,嘴角邊一抹冷笑︰「你今天,還想往哪里逃呢?」

箱子里的易宗澤耳朵听不清楚,他擔心趙赦一行,又用力「咚咚」蹬起來。

全神貫注看住噶里都的趙赦示意趙吉︰「去放他出來。」趙吉已經傷了一個,腳下是一個沒有手臂的突厥人,趙祥和趙赦一樣,是看住自己的那一個,讓他動彈不得。

听到趙赦吩咐,趙吉應一聲︰「是。」終覺得腳下這一個還不太讓人放心,對趙赦看一眼,手起劍落,劍光對著他腿上就刺過去。

「小心,」喊出來的是趙赦,他喊小心的趙祥。趙祥劍指的那一個眼看著三個人都要不妙,他是一咬牙心一橫,一頭給著趙祥劍尖上撞過去,撞個透心亮的同時,他一把抓起地上的地毯,帶得這帳篷里人全都動了一動。

這一動之後,噶里都「嗖」地一下躥到帳篷門簾處,眼看著一步就要出去,覺得身後一涼,急忙撲倒躲避,見機大喊了一聲︰「關二爺的帳篷里來了賊!」

四周全無房屋的馬市,敢在這里扎帳篷的人,來的人就不會少。上好良駒都是上萬兩黃金,何況他們是一群馬一群馬的賣。來的客商身上錢多,走的時候馬商身上錢多,就全是銀票,也是肥得可以引來不少土匪。

所以這里除了趙赦會派士兵維護這收不上稅的馬市安全,並且在附近幾百里處駐軍。來的人,他們也是人手警惕。

一聲關二的帳篷里有賊,嘩啦啦如潮水來了一片人,足有二、三十個大漢往這里擁過來。噶里都一個打滾人已經出去,在人堆里更是手指著大喊︰「偷金子的賊!」

他是人人知道關二的相識,噶里都這麼一指,幾乎人人相信。

趙赦在帳篷里不急著追噶里都,只是催促趙吉︰「快把世子解開。」燭火下,可以看到易宗澤渾身帶傷。趙吉蹲來︰「我來背你。」把易宗澤負在背上,趙赦「唰唰」幾劍劈開帳篷,在外面人喊道︰「不好,圍住帳篷。」

帳簾處,先跳出來一個是趙赦,緊接著跳出來一個是趙祥,最後是負著易宗澤的趙吉。主僕三人趁著大漢一愣神間,甩開大步跑得飛快。

身後大漢們大步追上來,趙赦護著背負易宗澤的趙吉,趙祥從懷里取出一個煙火點亮,用力拋上了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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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啪啪」幾聲,煙火在空中綻開。護衛這里集市的士兵們立即整隊,由兩個將軍帶隊,一左一右地包抄過來。

迎面見到趙赦被人圍攻,將軍們毫不猶豫︰「左隊,上前,右隊圍起來!」關二的隨從們立即亂了陣腳︰「不要打,我們才是抓賊的!」

看著那三個賊從容而去,士兵們沒有一個人阻攔的!關二的隨從們傻了眼楮。

煙火一上空中,逃出來的噶里都就知道不妙,他雖然有一隊人在這附近山中埋伏著,不過離得有些遠,而且這里畢竟是趙赦的地盤,輕易噶里都不敢暴露自己的人。

趁亂,他急急搶了一匹馬,來這里的人馬上全是弓箭俱全。在馬上把弓箭背在身上,銀月下一個人打馬奔得飛快。

奔了有一刻鐘左右,身後隱隱有馬蹄聲。回身看時,雖然還看不清楚來的是什麼人,卻可以看出來他騎的是一匹好馬。

憑直覺,噶里都知道這個人是趙赦。他用力打馬,並悄悄摘下弓箭,拉一拉是把強弓,拔箭上弦出其不意的,回身就是一箭。

弓弦響聲中,趙赦不躲不閃,也一箭射出去。他是往前射順力,噶里都是返身往後面射。趙赦是自己的弓箭,而噶里都手中卻是別人的弓箭。

兩箭相交,把來箭擊落後,又往前飛出數丈直擊在逃跑的馬腿上,這才落下來。

馬一聲嘶鳴又奔幾步,摔倒在地。噶里都也是久經戰場,立即從馬身上跳起來,腰中刀已經雪刃在手。

銀色月光灑在這一片草原上,秋草茫茫在夜風中起伏著,似乎在為這一對即將交戰的人擂一通戰鼓。

趙赦也下馬,他靜靜站在月光下,手中粗如兒臂的寶雕弓鍍著的月光清冷冷的,好似趙赦此時的心情。

要殺的人就在手中,趙赦心中沒有喜歡,他只是想起來自己的上司將軍袁厲。他是個嚴厲的人,而且也是對將士們一視同仁的人。

初到他手下時是罵聲不斷的︰「公子哥兒吃不了苦就滾回去!」

蒼茫月色下,趙赦面上起了一層悲傷,這悲傷讓他筆直健壯的身子看上去,比他嚴厲時還要讓噶里都害怕。

也站得筆直的噶里都不是害怕死,他是害怕不死!趙赦身後火光涌動,已經有人馬往這邊來趕。

「趙赦!」噶里都大喝一聲後,閃電似的舉刀對自己脖子上就是一刀,這一刀快似閃電,卻不如趙赦手中的箭快。

叮當響聲過,腰刀重重摔落在地上。噶里都握著受傷的手掌,覺得這痛不僅是鑽心,更讓他是透骨的恐懼。

他不怕死,卻怕活在趙赦手里受折磨。噶里都眼前想到自己曾抓到的漢人、漢軍俘虜們,都是折磨夠了最後才殺死。

不,眼前死了是最好!

想到這里,噶里都怒瞪著血紅的眼楮開始怒罵︰「你為著袁厲是不是!你沒有找到他的尸身吧?知道他怎麼死的嗎?我把他放在馬上,踏……」

最後一句踏成肉泥這句話還沒有說出來,趙赦怒氣已經勃發。他本來就沒有想留噶里都活口,他本來就沒有想從他嘴里能拷問出什麼。

安平王在大而又圓的月色下,只覺得心中淒涼,全是一片緬懷上司將軍的心。

當年的戰場上,他果然沒有找到袁厲最後的全尸,只余下一個頭顱。趙赦親手埋葬了袁將軍,在他墳前咬牙切齒發誓要為他報仇。

眼前,何必再等!

月亮照在安平王身上,他手一伸,開始舉弓。這一舉弓,噶里都不由得閉一閉眼。不怕生死和生死就在眼前沒一點兒反應,這是兩回事情。

一輪明月照著飛也似把噶里都釘在地上的一叢連珠箭,趙赦舉弓箭射光了自己箭囊中全部的羽箭。

一枝接一枝,一箭接一箭,在這樣的一個夜晚,安平王痛快淋灕的圓了自己的誓言。

而噶里都將軍,被釘在地上成了刺蝟。

他身上扎的,不下十幾枝羽箭。

「王爺,」趙吉和趙祥這才趕到,另一匹馬上,坐著的是遍體鱗傷的易宗澤。趙吉跳下馬走過去,對著這一叢刺蝟一樣的人伸頭看了看,回來伸伸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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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這家伙沒氣了,王爺,我讓士兵們去護王妃,沒敢讓他們過來接應您。依奴才看,王爺是不需要接應的。」

趙赦點一點頭再問道︰「沒有人知道我來這里吧?」趙吉和趙祥齊聲道︰「沒有人知道。」趙赦覺得滿意,看也不看噶里都一眼,吩咐下來︰「把他送到關二帳篷里去吧,問問關二,這通敵是怎麼回事?」

哼,看他還有什麼可解釋的!趙赦再吩咐︰「去接王妃,今兒晚上咱們得趕路了。」

「觀風巡查使」外加趙赦嘴中的永遠「淘氣包」真姐兒去議價,見到她的人都是十分客氣。把她接進去,是在一個不小的帳篷里,里面如會議室一樣擺著紅木雕花沉重的大長桌子,桌子兩邊,已經坐著商王的大管家魯公孫、江陽王的管家、陸少白、白寡婦、關二和林家的東家等人都在這里。

小公子一坐下來,就笑容滿面問道︰「查過我的銀票了?」這里不是容人搗蛋的地方,如真姐兒白天往那里一坐,張嘴就和人搶東西,也是要有身份證明的。

燭火下的小公子比白天還要喜人,整個帳篷里最發光的東西就是她。白天是粉色嘟嘟的薔薇色衣衫,到了晚上反而又是一件亮眼的象牙色衣衫,上面是滿襟繡,全是大朵大朵的菊花。

白寡婦不屑對著關二看一眼,敢在這兒喊價格的有身上不帶銀子的嗎?只看他這一身衣服,袖口衣角處也不容空白的繡上好些花,這樣的裝束,只有京里的嬌少爺,闊少爺,好宰的少爺們才會這樣打扮。

覺得自己也愛打扮也會打扮的白寡婦,對著真姐兒這一身衣服和她頭上新換的一根白玉玲瓏佛手型簪子,是自愧不如。

這孩子打扮的,一看就是哪一家的嬌寶寶。從頭到腳,沒有一處不是精致吸引人,讓人看著眼珠子就不想轉開的。

想想關二白天還說官差?哪有官差能打扮出來這種紈褲子弟模樣。只有本身就是紈褲子弟的人,才有這粉女敕的氣質。

「小公子的銀票莊子已經難過,是京外有名氣的大銀莊,存的現銀也足夠提取。」關二還是不想把馬賣給真姐兒,販馬的大家不願意結交來歷不清的人。

這在座的人,不管是商王處也好,就是私下里來往的噶里都也好,至少賣家關二是清楚和自己交易的是什麼人。

平白冒出來的這種如新剝粽子的闊少爺,關二對白寡婦和林東家看過,覺得自己還是不能放心。他不看陸少白,陸少白自己開了口,含笑道︰「這位小兄弟的來歷,我證明是清楚的。」

白寡婦和林家的東家松了一口氣,關二冷笑道︰「那請陸少東家說說他的來歷如何?」陸少白剛表示不悅,真姐兒搶先開了口︰「你們賣馬不收銀子只收來歷不成?你敢說你賣出去的馬,全是來歷清楚的?」

被扎到心病的關二長身而起,手掌一拍還沒有落在桌上,林家的東家林守溫架住了他的手,溫和地道︰「關二,你不要焦躁。他說的本不錯,我們的規矩是銀子來歷清楚,哪管他江洋大盜去,只要不通敵,咱們就可以賣。」

真姐兒又慢吞吞地道︰「賣給江洋大盜不算通敵嗎?」她面上懶不兮兮的表情,白寡婦看著一笑︰「小兄弟,你家里有親事沒有,要沒有,嬸娘給你尋一門親事。」這孩子,膽子大不說,還真可愛。

「我家里有十七個妾,二十多個通房,還有三門親事等我挑。」真姐兒胡說過,陸少白也笑了一下︰「不要亂說,這是正經做生意。」

真姐兒這才收起胡扯,微微一笑︰「那就來做生意吧。」她剛才是一臉小無賴相,現在收起來突然微笑,在座的人全感到容光一振,這孩子氣氛真是好。

「一共是三群馬,我和白家、林家的馬都在這里,你們幾家搶著要,給個價錢出來你們自己商議。」關二從來是主角,他坐在正中間,攤開來不客氣道︰「我們只賣最高價的,銀子不夠的,對不住,明年您再來。」

魯公孫幾個人眼楮全看著真姐兒,來議價的還有兩、三個不知道來歷的人,也把眼楮放在真姐兒面上。

「小兄弟,我們說過,你肯定要跟著攪和,這一回,你先說吧?」魯公孫也看覺得這小孩子透著怪異,說膽子大吧,他帶的人也不多。這集市上最多的,還是安平王的士兵。而且離此幾百里有安平王一支軍隊,一旦有事最多一個時辰快馬就奔來了,這也是人人皆知。

要敢在這里鬧事的,其實要吃苦頭。因此魯公孫覺得真姐兒應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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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倚仗,才在這里胡攪一通,他請真姐兒先說。

真姐兒是和趙赦說好,晚上在這里能拖一時就拖一時方便趙赦做手腳,她漫不經心地問道︰「總共多少匹來者?」關二見她年紀這樣小架子這樣大,早就心不忿,忍氣道︰「一共是一千八百匹。」

「這馬,我全要了。」真姐兒縴細的手指輕敲著桌面,這手指「吧嗒」一下子敲上去,又是一下「吧嗒」聲中,是大家的吸氣聲。

白寡婦也道︰「這不合規矩,我們向來的規矩,不會全賣給一家。」林守溫也道︰「這是王爺的規矩,不是我們自己訂的。」

「王爺的規矩?」真姐兒很是狐疑,白玉面龐上如螺黛的春山小眉頭皺著,紅唇中似譏諷又似不解︰「你們還守王爺的規矩?」

這小子坐在這里大模大樣,別的人面面相覷。覺得自己多少明白些的陸少白忍住笑竭力不說話,想到眼前這是個女子,又想到死去的寧兒。他房中丫頭們不少,事先自己相中或是家里相中要給他當妾室的人只有那麼幾個,陸少白心中一痛。

奸細,出在自己房中。少年情愫,就此夭折在血泊秋風的深處。

「小子,你到底是什麼人?」魯公孫不能再接受,他是商王的大管家之一,平時只有別人巴結他討好他,就是來到這里是安平王的地盤,做為一個年年的大主顧,魯公孫也從來是人上人。

對著一而再、再而三的真姐兒,說正經又不正經,拿著王爺在嘴里也可以評論幾句,說她不正經吧,她小臉兒正容起來,又容光凜人。

真姐兒含笑︰「我呀,」這就想不起來狀,回身去問綠管和紅箋︰「我是什麼人來者?」帳篷里坐的人面色都難看起來,一群大人在這里約他商議事情,他在這里裝模作樣。

「您是觀風巡查使,」紅箋和綠管一起笑眯眯︰「是王爺親封的。」真姐兒勾起手指敲自己的額頭︰「是了,我是觀風巡查使,多虧你們還記得,我早就忘了。」

「咳咳,小兄弟,我們開始吧。」走神的陸少白從傷痛中醒來,圓轉了一下。關二沉下臉,他通敵心中有鬼,厲聲道︰「觀風巡查使,你有腰牌還是有官印手諭?」

真姐兒打一個哈哈︰「手諭,哎呀,還沒有來得及寫。」紅箋和綠管笑盈盈︰「可不是,沒來得及寫。」趙如和趙意笑哈哈︰「你要看,回來寫了來給你看一眼何妨。」

「我說,已經耽誤了許多時間,這位小公子,有銀子就買馬,沒有銀子就不給他馬,咱們開始吧。」又有一個中年人忍無可忍開了口,得到大家的一致同意。

帳篷里的真姐兒,也老實起來,這一會兒沒有跟話,也沒有接話,而是凝神認真听他們議價格。

「我要一百匹,加上兩匹上好寶馬,我出一萬黃金。」魯公孫說的時候,眼楮還是看看真姐兒。真姐兒不動聲色,只偏著頭對趙如示意一下,趙如從懷里取出一疊子龍頭銀票放在桌子上,最大的一張,上面寫著五千兩。

「砰」地一聲,這桌子總算有人拍了,魯公孫大怒道︰「這馬多得是,你何必和我搶?白天當著人不和你爭論,這晚上麼,」他嘿嘿冷笑幾聲,真姐兒接過話︰「這晚上,你不要面子,可以和我爭了是不是?」

「砰」地又是一聲巨響,魯公孫愕然,這不是有人拍桌子為他助威,也不是他自己再拍桌子,而是外面傳來的呼喊聲︰「關二爺的帳篷里進了賊!」

關二跳起來,兩步就到了帳篷門處,听身後那個小公子笑聲又傳來︰「正在議價,你哪里去?」兩道劍光把關**了回來,他怒目而視趙如和趙意︰「你們是什麼人!」

「我不是告訴過你,我是……」說到這里,記性又不好了,真姐兒又看紅箋和綠管,兩個人異口同聲的道︰「觀風巡查使!」

真姐兒好整以暇地看著帳篷里的人︰「我不是說過,這馬,我全要了。」

外面呼喊聲又重起來,夾雜著呼喝聲︰「小心防範,列隊,快列隊!」真姐兒關切的往外面看去,見帳簾子一把掀開,走進來一個衣甲鮮明的將軍躬身一禮︰「請隨我來。」

趙如和趙意放開呂二,護著真姐兒和紅箋綠管匆匆而去。帳篷里的人這才互相喘了一口氣,眼神里都有疑問︰這個嬌女圭女圭是誰?

只寂靜半刻,突然有兩、三個人跳起來同時往門外躥,白寡婦笑看著他們出去,才悠悠說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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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祁連山下盜馬賊,居然也來買馬了。」

林守溫好笑︰「你認出來,還同他們交易?」白寡婦粉白碩大的粉面上拋來一個媚眼︰「我認出來了,不是怕你們不認識?」林守溫趕快取出帕子掩住口,生怕自己會吐出來。白寡婦又對著陸少白使眼色過來︰「小陸,你看呢?」

陸少白這年青人,更受不了白寡婦這一套。他也趕快站起來往外面腳底抹油︰「我去看看外面怎麼了,我們是守王爺規矩的人,出去幫著也是好的。」

等他出去,白寡婦才冷笑︰「陸家幾時,也守王爺規矩了。」魯公孫也冷笑︰「你會面子上裝裝,他也是一樣。」

這里面的人,就沒有一個是認真守安平王規矩的人。陸白關林四家,在關外逍遙無比,趙赦想一下子讓他們乖乖听話,在魯公孫看來,都是笑話一樁。

烏黑綿延的山崗背影前,是趙赦佇立的身影。在他身邊,還伴著兩個將軍,手指著遠處比劃著方向在說著什麼。

騎在馬上的真姐兒這才放下心,在月暈下她還沒有明白自己的心思已經一點一點地飛到趙赦身上。而听到馬蹄聲的趙赦對真姐兒看一眼,繼續同將軍們在說話。

「王爺,他敢到這里來,這附近只怕埋伏的有兵馬。」將軍手指著山崗後︰「那里我們至今還沒有怎麼查看過,人手不足夠,而且山路也不好走。」

趙赦在星光下也起疑心,噶里都到這里來,算是趙赦三不管的地方,卻是離他很遠的地方。當然和關家互通情報也重要,不過……。趙赦也有疑心。

不遠處真姐兒住馬,靜靜的看著趙赦的身影。都說男人在工作時最有魅力的,趙赦此時,就是這樣。他全身被月光沐浴成銀色,看上去似披銀甲的戰神。抬手揮指間,帶著男兒漢的決斷,又自然流露出王爺的威嚴氣勢。

真姐兒看出了神,突然微微一笑,表哥這樣子看不到面目讓人更注意他的身姿,這才發現,他的身姿比自己平時看到更要迷人。

覺出了什麼的趙赦回身又看過來,再對將軍們匆匆幾句,命他們︰「你們回去維持秩序,不要放走一個人。我們不過去就在這里,行藏既沒有暴露,讓他們自己猜剛才是怎麼回事。陸白關林四家,讓他們寫明白了呈給我。就說,我要親自過問。」

「是!」將軍挺直身子答應著,又關切地道︰「王爺,您行藏既沒有暴露,不如跟著我們一起回去住,到底安全些。」趙赦道︰「不用了,看他們見不到我,對著噶里都的尸體會說些什麼!」將軍再開口,是小心翼翼︰「左將軍要是知道我把您安置在這野地里,他肯定要揍我。」趙赦眼楮一瞪︰「那就揍你吧,听令,整隊回去!」

「是!」這一次再答應,是列隊而去。趙赦走到真姐兒面前,見她輕咬著嘴唇在笑,把她抱下來︰「你這個要見識的孩子,今天咱們要睡在野地里。」真姐兒撫著他健壯的手臂︰「睡在這里可以看天空。」

趙赦扯著真姐兒仰起頭來,繁星無數在深邃的暗空中閃爍。久久只聞軍情政事的趙赦也贊嘆道︰「真的是美。」真姐兒笑靨如花︰「咱們今天晚上看一夜吧。」

這清脆的嗓音听在易宗澤耳朵里,也可以感受到說話的人無憂無慮,心思是一片澄寧。他身上傷已經扎好,白布條子裹得他好似一個繭寶寶。

坐在夜風寒冷的潮濕草地上,再看著這兩個不管今天如何睡,只知道看星星的夫妻,易宗澤也能感受到他們之間,有著濃濃的密切。是不是無間,還不知道。

「怎麼睡呢?」真姐兒找不到帳篷,帳篷全扎在集市上,隨身的馬匹上再也沒有帳篷。趙赦又要逗她︰「你看馬怎麼睡的,咱們就怎麼睡。」真姐兒格格笑著︰「站著能睡嗎?我試試。」閉上眼眸又睜開︰「睡著了會摔倒,我得找株樹靠著。」

說著,真要走開。趙赦拉著她︰「靠著表哥,表哥肯定不會摔。」真姐兒信以為真,佩服地看著趙赦︰「真的嗎?表哥真厲害,站著也能睡覺。」

又有馬蹄聲傳來,隨行的士兵們過來。馬上扛來的帳篷等物,就此安扎起來。真姐兒猶有不甘心︰「不能親眼看到表哥站著睡覺。」易宗澤一笑,趙赦也是忍俊不禁,在真姐兒耳邊低聲道︰「表哥是馬嗎?真姐兒的馬?」

雖然月光這一會兒又昏暗了,真姐兒面上的飛紅也看得一清二楚,她嬌嗔的輕推一下趙赦,趙赦裝腔作勢往後面踉蹌退了兩步,真姐兒急忙伸手去扶,被趙赦一把拉入懷中,他自己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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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著這個又欺負自己的丈夫,真姐兒低著頭裝生氣不理他。低下頭時才看到易宗澤就在旁邊,這和丫頭小子們不同,是一個外人。

帳篷很快就搭好,真姐兒急急躲進帳篷里去,趙赦緊隨著進來,在里面還要玩笑︰「今天晚上,表哥給你當……」

「不!」帳篷外面可以看到里面小小身影在跺腳,易宗澤剛覺得菀爾,趙吉在身後請他︰「您的帳篷也搭好了。」

這里的人包括趙赦在內,沒有一個人問易宗澤是如何被人所捆,又怎麼弄得一身是傷。睡下來覺得傷痛難忍的易宗澤想想自己這一次,真是足夠晦氣。

送長姐雲陽郡主出嫁,嫁的是當地夷人。白石郡王身處蜀地深處,周邊不僅有突厥來犯,還有烏山癉水中的夷人。

向來通婚,是最好的安撫手段。白石郡王和易宗澤自己,都有夷人女子為妾。

白石郡王一家之女,當然是百家來求。有求不得的當地夷人,當然不會高興……易宗澤現在才想明白,他們是早早就盯上自己,而且和突劂人是勾結好的。

喜宴歸來的山路上以前就不平穩,現在多了敵兵,也是有的。他們取下易宗澤身上的一件信物,不知去向。易宗澤這時候可以明白,自己成了****趙赦的一個靶子。

非親又非故,不去找白石郡王反而去找趙赦,這也是一閃念間就可以明白的。有人恨自己,想自己去死。有人要拿自己試探,和安平王交情到底有多深。當然噶里都是算好的,安平王必出現才是。

這事情巧就巧在,趙赦出來得早了。所以措手不及的人成了別人,想甕中捉鱉的人,捉住的是自己。

易宗澤對著帳篷頂幽幽嘆氣,皇族強權,強權中才有皇族的穩固,是皇族必要有強權。這二者,是缺一不可……。

另一邊的帳篷里,趙赦正在拍著真姐兒睡覺。安平王身體健壯,不過在這野地里,動一動外面就可以听到動靜的帳篷里,他沒興趣讓別人都听到。

野地里萬籟俱靜,風吹草動的聲音在睡下來的人耳朵里,都是清楚的。因此趙赦哄了真姐兒睡下來,精神旺盛之余,只是想事情。

趙吉和趙祥守上半夜的班,還有隨行來的士兵們也分幾個出來守夜。集市上的將軍們到底不放心,分一隊騎兵不時來巡邏著,下半夜趙如和趙意起來守著,一直到天亮。

秋天的草原上永遠都是美不勝收,白楊樹淺****一片,紅葉林嫣紅如丹,清清的流水細長如線,也不見得多清澈流在草地上,卻是也有游魚可數。

紅色白色紫色****的野花三五朵在一起,在早晨盛開掛著露珠顆顆。真姐兒梳洗過,就一朵一朵地去采野花。

不多時采到一小把,回來拿給趙赦看︰「我采得不少。」趙赦還在眺望遠山,只伏子聞一聞把真姐兒支開︰「再去多采些。」

女孩子天性,沒有人不愛花。走出帳篷方便人收拾的易宗澤對著真姐兒身影又著迷的看著,他不是動了心思,只是愛看這無拘無束的人兒。

她像是,半點兒心事也沒有。

再看旁邊的安平王,皺眉眯著眼楮在樹下看得出神,或者是想心事想得出神。而離開十幾里的集市那一處,也有炊煙升起來。

昨夜的動亂,好似一場夢境。只有野花叢生中精靈似的真姐兒,才是今天最為真實的一幕。

紅箋和綠管在篝火旁準備早飯,听到一陣輕輕的哼唱聲。這哼唱聲,是從采花采得喜歡的真姐兒紅唇中出來的。趙赦回過身來一笑,丫頭和小子們也都是一笑,易宗澤也是一笑。

沈王妃,還是一個沒有多少心思的人兒。

早飯過後,真姐兒有了心思。趙赦把她喊到一旁,慢慢地告訴她︰「表哥有事情,小子們送你先回去,還有老石頭那人是個常趕路的人,讓他也陪著。」

真姐兒一針見血︰「表哥你要追查那奸細地事情。」趙赦伏子給真姐兒理一理衣襟︰「下次再陪你出來玩,今天,你回去吧。」再看看易宗澤︰「帶上易世子,把他安置在王府里,不要讓別人知道。」

想說什麼的真姐兒張張嘴,又被趙赦溫和的笑容和低低親切的語聲給堵回去︰「送易世子回去養好傷,是一件很要緊的事情。這樣的事情,只能交給真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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