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神新記 第九章 初見蠶兒(上)

作者 ︰ 天授

崔小寶回到家中,娘已經睡了,她早已習慣兒子的早出晚歸甚至徹夜不歸,崔小寶輕手輕腳進得蠶房,把冰蠶與家蠶放在一起,拍拍手道︰「蠶兒呀蠶兒,我知道你不是一般的蠶兒,本不該把你和這些家蠶放在一起,可我崔小寶是個窮小子,條件差,你可千萬別見怪,將就點!不過苦是苦點,但有這麼多小蠶兒給你作伴,你好歹不孤獨,好了,我去睡了,你也睡吧。」

第二天起來,崔小寶特意去到蠶房看蠶兒,一也之間,蠶兒就邊得更加肥美亮晶,對著崔小寶連連作揖,喜得崔小寶雙手捧起輕輕在臉上擦拭,那冰蠶似乎害羞,擺動著潔白的身子躲避,崔小寶愛不釋手,忽地又嘆道︰「哎,蠶兒,你要是能說話就好了!」將蠶兒放回,那冰蠶高昂著觸角,全身光亮一閃一閃,接著連連點頭,似是答應了崔小寶。

崔小寶好不高興,吹了聲口哨,吃了早飯主動去邀劉二,與眾潑皮盡興玩了一天,晚上回來時,卻發現蠶兒不翼而飛,他情急就罵︰「媽的巴子,鬼媳婦竟敢騙我?老子連命都險些丟了,發什麼財?發個鬼財?」借口辭了老娘,怒氣沖沖地向亂墳岡奔去。

崔小寶一路罵著「鬼媳婦」,真到了亂墳岡,畢竟有點膽怯,改口道︰「仙女姐姐,我崔小寶也不想發財了,只求您把蠶兒還給我,也好讓我天天有個說話的伴,這點要求不算過份吧,仙女姐姐,求您出來見見我吧,您要是不出來,我、我、我就不回去了」

忽听得一陣笑聲,猶如珠落金盤,清脆悅耳,又似泉水丁冬,沁人心神。崔小寶一驚,東張西望,卻是除了群墳山脈、鬼火飄飄竟是什麼也沒發現,下意識叫道︰「誰?是人還是鬼?有種的就出來!」嘴里這麼說,心里卻撲撲亂跳。

那聲音道︰「你看看地下,就知道我是不是鬼了。」崔小寶只顧四方張望,一听此言忙低頭一看,月光下一條人影晃動,他听說鬼是沒有影子的,長噓了一口氣,驚問道︰「是仙女姐姐嗎?你在哪里呀?」那聲音嗔道︰「我才不是你的仙女姐姐,是不是就不想見我了?」崔小寶笑道︰「仙女姐姐,一定是你,一定是你!」一邊急速地轉動腦袋搜尋。

一陣格格碎笑︰「嘻嘻,你真笨呢,我就在你背後呀!」崔小寶急往後探看,那身影雖躲得快,但到底被他看到了飄帶一角,這才明白對方一直躲在自己背後隨著他打轉,難怪總是看不到她,心里又驚又佩,暗道︰「仙女就是仙女,這麼好的身法江湖上絕對找不出一個來!!」听得對方不停地逗自己,不禁起了好強之心,猛的站起象陀螺般地飛轉,不想對方反應快極,同時也跟著飛轉起來,崔小寶竟連衣角也沒看到。

崔小寶轉得氣喘不定,只得停下道︰「不、不玩了,你、你我到前面來吧,要不我就回去了。」說話時卻一坐了下來,其實他哪舍得回去?心想對方既使不是仙女姐姐,也必定是她妹妹,仙女姐姐見不著,那見見仙女妹妹也是一樣的。

對方見崔小寶一動也不動了,自覺沒趣,這才走到他面前笑道︰「回去?你哄誰呢?剛才還說見不到仙女姐姐就不回去了!嘻嘻。」說著話已大大方方地挨著崔小寶坐了下來,崔小寶只覺異香撲鼻,好不受用,貪婪地猛吸幾口,一時神清氣爽,舒暢之極,不由好奇地打量對方。

只見一位妙齡少女,身穿著雪練般的白羅絲裙,臉如蓮萼,唇似櫻桃,畫眉淡掃,秋眼深潭,烏雲堆鬢,肌欺霜雪,身姿煙繞揚柳,面上神光霞艷,驚為天人,果然不是崔小寶想要看到的仙女姐姐,但與仙女姐姐比起來,卻也是梅雪爭春,互不相讓!

崔小寶最是率性,但看得一會也不由偏頭斜眼,可一避開就心癢難耐,忍不住再抬頭正眼,更兼對方似乎遍體生香,源源地撲鼻而至,比之仙女姐姐似更具有誘惑,只撩得他心癢難忍,莫名沖動,真想立即沖上去把她摟在懷里

那少女听得崔小寶呼吸急促,很不正常,不由自主地伸手一模他額頭,關心問道︰「你、你哪兒不舒服?不要緊吧?」崔小寶心頭巨震,見對方天真無邪,不禁在心里大罵自己︰「媽的巴子,你要下流就到杏花樓下流去,怎麼對仙女妹妹也起那念頭?真是個超級無恥下流的小王八蛋!」嘴里忙應道︰「我沒事,仙、仙女妹妹,我叫崔小寶,仙女妹妹你叫什麼?」

少女收回手,妙目凝眸,羞雲橫生,笑吟吟答道︰「小寶哥哥,我是蠶兒呀,你就不認識我了?」

這句話極其細微,卻又無比清晰,仿若天外來音,仙音飄渺,若隱若現;又似地下幽泉,深澗寒流,沁人心肺!

崔小寶听得猶如夢里,狠狠地一捏自己胳膊,頓時疼得大叫起來,逗得蠶兒格格又是一串銀鈴般的碎笑,崔小寶暗道︰「媽的巴子,不是在做夢啊?」但見面前少女笑得天真爛漫,明眸流轉,嬌情橫溢,還是愣了半晌,搖頭道︰「你、你、你真是蠶兒?是、是冰蠶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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