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一的讀者 第四十四章

作者 ︰ 橫秋

四十四

這個世界上最難理解的是女人的情懷,最捉模不透的應該就是男人的思想行蹤。有時候甚至連他自己也不能理解。

我常猜不透洪偉的心思,就象田常會問我︰女人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麼?

這叫我怎麼回答呢,我不敢笑他幼稚。怕是所有陷入感情漩渦里不能自拔的人都是這樣的天真和幼稚,常常會拿出一些根本沒有答案或者答案就在問題里面的問題沒完沒了地問「為什麼」。盡管他在處理別人的問題時游刃有余,講起道理來也是頭頭是道,可是當面對自己的情感問題時,他的智商常常表現的近乎為零。

我又何償不是呢?放棄了我愛的人,傷害了愛我的人,最終卻鬼使魔差地選擇了李雲國做了我的冤家。我在給田的回信中說到︰任何人在感情的漩渦里都無法保持清醒的頭腦,這大致就是人的共同弱性;可是,由于每個人身處的環境不同,比如說時空上的差別,看待問題的角度還有不同的人生觀和價值觀以及其它因素等等差別就形成了每個人在對待同一個問題上的不同態度和想法,這也許就是所謂的個體差異性。每個人在每個時段的想法都不一樣的。所以說這是一個沒有答案的問題。

對于田,如果說把他當成我的弟弟看,我真的是很愛很愛他。我有時候甚至想︰如果他生病了,我會毫無顧慮地陪在他身邊趕走他無邊的寂寞,我如果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我會第一個想到他。除此之外我真的不知道我還能給他什麼。我覺得任何一種超越友誼的東西都會玷污我們之間純潔的情感。

自從有了上次和洪偉面對面的交流之後,我和他說話時就沒有了以前的那種羞怯和緊張。畢業設計時,我們偶爾還會一起挑燈夜戰。

好奇怪呀,我平時是熬不得夜的,可和他在一起時即使通霄也不覺得困倦。當教學樓里熄燈的鈴聲一響,我們便會點亮準備好的蠟燭,有時還會提上兩壺開水,準備兩包「康師傅」和火腿腸以備夜霄。畢業設計是很麻煩的,還要寫畢業論文,那時候沒有幾個同學不挑燈夜戰的。有一次,我們一連熬了兩個晚上,凌晨兩點多鐘,我扒在桌子上睡著了,當我從溫暖的夢鄉醒來時,發現身上多了一件外套,而洪偉只穿了一件毛衫還在借著燭光制圖。他說︰你累了,再睡一會兒吧。我說不睡了。他連續打了幾個噴嚏,我趕緊把衣服給他披上。他站起來搓了搓手說:我沒事,你剛睡醒容易感冒還是你穿上吧。他說著又把那衣服披在我身上,我堅持不下只好說︰那你也先別畫了,咱們下去活動活動吧。他說行。

這是一個乍暖還寒的季節,校園里的梧桐樹上依然是光禿禿的沒有發芽,偶爾一陣風吹過,還會從不知哪棵樹的枝丫上落下來一兩片干枯的樹葉,只有從幾個畢業班的教室里透出來的虛弱的燭光照在的常青樹上才能找到一點綠色的感覺。我一出教學樓的大門就跟他捉起了迷藏,一邊跑一邊說︰快來找我呀——因為夜很靜,我的聲音在校園里回響,他跟在後面,我一轉身藏到一棵大樹背後不再作聲,是一棵很粗壯的梧桐樹,完全可以遮住我的身影。他躡手躡腳地找來了,我屏住呼吸,听到他走近大樹時,我便小心地圍著梧桐樹移動,誰知他卻來了個大轉身將我捉住。我順從地被他拉入懷里,好溫暖的胸懷,我把臉貼在他的胸口上正好可以听到他心跳的聲音。就這樣輕輕地相互擁抱著享受著此刻只屬于我們的溫暖,不需要更多的語言。我們的血液里流淌著一種感動,是感動著一份美好的感覺。

最近收獲真是不少啊,前幾天接了艷鳳的電話。畢業十一年了,一直沒有聯絡,突然接到她的電話真是說不出來的高興。她說她現在挺好的工作還可以,在鎮政府上班,和老公一個單位,兒子四歲半,上幼兒園了,由他女乃女乃接送。她還告訴了我多年失去聯系的張麗的情況,說她兒子三歲了,老公挺疼她的,只是她平時很忙,做化妝品生意,經常往各大超市送貨。我問她︰張麗是不是現在嘴上功夫很溜了?艷鳳說可不是嗎,她現在可厲害了幾乎進入女強人行列了。我說︰是嗎?真是沒出來。

對于張麗,在我的心底一直保留著她上學時在我面前撒嬌任性的小女孩形象,畢業之後,最讓我牽掛的也是她。不知為什麼,心里一直為她保留著一方寸土,讓我時常會惦記她。我實在想象不出她「女強人」的形象是什麼樣子,我忽然有一種心酸的感覺︰她剛畢業的時候一定沒少吃苦,受了不少難為,否則怎麼會被打磨成現在的「女強人」形象?我深知女人要自強那背後一定是伴著不少淚水和無奈的。

不管怎樣她總算是「自強」了,並且還有個疼她的老公。

好消息不斷呀,前天中午又收到一條信息,她說︰好久沒聯系了,你還好嗎?為什麼連個電話也不打?難道你不想我嗎?署名︰海霞。我趕緊給她回了電話,听到她那邊高興又激動的聲音,她嘰哩呱啦問了一連串的問題︰你還好嗎?工作好嗎?孩子好嗎?老公好嗎?我說︰好,都挺好的。我說︰你呢,也挺好吧?她說挺好的,忠鑫調到了王 小學,工資漲到兩千多了,她自己也在玻璃廠上班,活不怎麼累工資也不少,在農村吃喝不用花錢開資少。她還說家里安電腦了,以後沒事可以在網上聊天了。我說︰好呀!

得知朋友們過得都挺好,我自己也覺得很幸福,真的。「大家好才是真的好」我最喜歡的一句廣告詞。

自從畢業後我就有了一份相對穩定的工作,之後又買了房子,雖然過得不是太好,還欠了一債可也不用整天因為找不到工作而東奔西跑,總算是風雨無擾。所以就會常常惦記著我的小姐妹,寢食不安,常恨自己不能為她們做點什麼。

現在好了,知道她們生活得很好,我真的很高興,有一種死也瞑目的感覺。呵呵,言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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