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歌 霸天卷 第二十二章 雷霆萬鈞

作者 ︰ 紫殘

霸天群雄群情激動,槍戟上舉,轟然叫好,韓磊哈哈大笑,當即率領眾人沿山勢疾奔向東。途中又遇數隊匪賊,眾人當下大喝一聲,槍戟橫天,放手廝殺,激斗間,韓磊卻還不忘問天痕是如何遇上白景城的,天痕一笑,便邊戰邊講,將適才所發生之事一一道出,講至提迦被白景城嚇走時,眾人哄然而笑,又不禁痛恨此廝陰險狡詐。

當又听聞小眉被抓,箭天登時臉色劇變,挽弓連射,嗖嗖射死數人,怒道︰「天痕,你放心,我必助你救回小眉姑娘,如有人動她一根毫毛,我誓將他手刃!」韓磊濃眉一軒,大笑道︰「不錯!這群匪賊豬狗不如,欺凌弱女,算什麼英雄好漢!」天痕見眾人俠義心腸,頓時心存感激,當即言謝。

韓磊縱馬上前,快刀劈死一人,喝道︰「天痕,你我相交一場,莫說此話,剛才我們鳴炮示警,卻不見你倆過來,海統領本欲派人過去接你倆,不料這些唐狗轉眼便殺上寨來,我們也只好暫時躲避,料得你武功高強,定能自保,後來箭天放心不下,怕你們遭遇眾敵,便獨自一人過來接應,不想還是被人發現了,適才也是凶險,若不是我及時發現,這麼多敵人,你倆便麻煩了。」說罷回首微惱道︰「箭天,你還是意氣用事,適才孤身遇了敵,你就應當躲起來,你為何還暗箭放死幾人?」

箭天嗖地射出一箭,撓頭笑道︰「遇賊不殺,憋得難受!」此話一出,眾人皆大笑起來,韓磊笑罵道︰「臭小子,拿你沒轍!」天痕此刻才知箭天孤身東來原來為此,立時心頭一熱,望著這軒朗少年,義薄雲天,卻是說不出的感激與親切。

眾人談笑殺人,豪氣沖天,面對眾多匪賊絲毫不懼,不過片刻,便將他們殺得落花流水,又行了一程,便見四處烈焰獵獵,硝煙彌漫,人影綽綽,廝殺不斷,韓磊瞧見拼殺,卻不上前相助,帶眾人悄悄繞道潛過。

天痕見狀,不覺奇怪,只是心里仍掛念小眉,不及細想,心里想著她孤身一人,落入敵手,不啻于羊入虎口,不由越想越急,本想離開,但自己孤身一人,卻又不知去何處尋她,思來想去,還是唯有借助霸天眾人之力,方有機會將她救回來,心里也此刻掛起霸天安危,便問道︰「韓大哥,眼下山上局勢如何?」

韓磊搖頭輕嘆道︰「今夜唐軍突襲,始料不及,想不到大唐區區幾日竟能調集出如許兵力,若不是海先生提前在山前設下暗樁,只怕我霸天早已全軍覆沒,如今我們定下的計策已被全盤打亂,敵眾我寡,惟有步步為營,走一步算一步了。」天痕沉吟道︰「那眼下該怎麼辦?」

韓磊冷笑道︰「現下那些唐狗在寨外佇立不動,卻派出兩千多匪賊攻上寨來,四處放火,這意圖明顯不過,只為消耗我霸天戰力,哼!我們豈是傻子,這白雲寨連綿三峰,龐大無比,能容數萬人,又豈是一時半會能攻克得了的,海統領分派眾人,三十人一隊,跟那群蠢賊捉迷藏,時聚時散,繞得他們暈頭轉向,待他們找得急了,自行分散之後,我們再四處合圍,聯合剿殺。」

天痕心里一凜,雖不知這是兵法里以少勝多的妙術,但也覺此法甚佳,忽又奇道︰「這一個伏龍寨怎麼有如此多人?」箭天道︰「這倒沒有,這些匪賊盡是被淮上那人收服的山賊匪寇,囊括整個江淮,並不單有伏龍寨。」

韓磊冷笑道︰「這些小丑算什麼,配跟我們霸天山打麼?眼下行此一著,只不過是為了保存實力,來對付那些龍驤軍,如今白當家的來了,就不用太忌憚,大伙見機行事,必能突出重圍!」

三人低聲談話間,猛地听山下喊聲如雷,震天動地,眾人聞聲色變,紛紛回首,卻只見寨外一蓬蓬箭矢疾射上天,有如烏雲,遮天蔽月,宛如牛毛細雨般落下來!

霸天群雄大驚失色,尚不及閃避,便听嗖嗖數聲銳響,登時有數人被射成刺蝟,天痕面色劇變,旋即驅虎沖上,雙手舞槍,旋如風車,擋下箭矢,喝道︰「韓大哥,快帶人躲進寨子!」箭天見死了幾名兄弟,頓時雙眼驟紅,挑飛幾支箭矢,破口大罵,韓磊見狀,急忙拉住他,躲進身後破寨之中。

天痕且擋一陣,便也退了進來,便听箭天怒道︰「這群唐狗禽獸不如,寨里還有那麼多匪賊,他們竟然置之不顧,妄顧人家為你賣命!」眾人慘笑兩聲,听得屋頂箭落之聲,猶如傾盆大雨,均相顧無言。

這陣箭雨良久方歇,眾人不敢停留,當旋便走,不料片刻,箭雨又至,愈加凌厲,但此時群雄皆有防備,從容退避,未曾傷了一人,如此反復數次,左曲右拐,方才來到一處山脊,猛听得殺聲大作,韓磊臉色劇變,急道︰「糟啦!海統領他們定被發現了!」連忙率眾人策馬狂奔。

轉過山脊,便只見山坳之處,人頭攢動,數不清的匪賊嘶聲怒吼,槍戟如林,將海常青數十人圍在陣心,形勢凶險萬分,眾人一見無不失色,不加思索,當即殺出,天痕一虎當先,殺入陣中,虎嘯如雷,槍落如雨,一槍在手,橫掃千軍,登時一連刺死數人,帶領眾人殺了進去。匪軍不料後方突襲,頓時潰亂,但畢竟人數眾多,不過片刻,便如潮水般將天痕等人淹沒,牢牢困住。

天痕眼見敵多數倍不止,殺不勝殺,心頭一凜,忖道︰「趙伯伯當年不是教過的孫臏十陣麼,何不用此沖殺一陣?」心念所至,心里登時雪亮,旋即大喝,呼喝眾人擺出錐形陣,霸天群雄征戰多年,這等名陣自然知曉,當即心領神會擺出陣勢,隨著天痕在人群中橫沖直撞,四處沖殺,但天痕畢竟年幼,不知如何避實搗虛,以長擊短,雖將匪軍沖得四散,但不過彈指,又復被圍住。

就在此時,天地間突然傳出一聲長嘯,嘯聲如虎吼,如鯨,激蕩夜空,良久不歇,眾匪賊震耳欲聾,驚駭異常,如遭五雷轟頂,不由自主紛紛後退,西斗之坎猛地暴吼一聲,載著天痕幾個縱躍,跳至一塊高地之上,面對山下硝煙四起的白雲古寨,引頸長嘯。

嘯聲遙相呼應,激蕩不絕,回蕩在整個白雲寨上空,連佇立寨外的龍驤軍也不由聳動,紛紛仰頭打探出聲之處,突然南側煙塵滾滾,人喊馬嘶,殺出一彪人馬,長刀霍霍,大旗怒卷,正寫「白」字,正是奎天將、婁天獄、胃天倉率領的白城部下,龍驤軍登時一亂,有人驚懼失色,顫聲道︰「那不是白虎七煞嗎?難道那人來了?」不及轉眼,北側殺聲震天,戰鼓雷鳴,又沖一彪人馬,來勢洶洶,卻是昂天目、畢天耳率人沖殺過來。

白城人馬先聲奪人,龍驤軍兩面受夾,頓時人仰馬翻,陷入大亂,天際間猛听有人冷哼一聲,昂然道︰「霸天山白虎神在此,何人敢在我霸天山放肆!」

此話雷霆喝出,天地倏爾一震,霸天群雄歡呼如雷,震天動地,韓磊哈哈大笑,海常青倏然一震,雙眸望天,臉色變化不定,忽熱淚盈眶,長長嘆了一聲。

山上匪軍一听「白虎神」三字,霎時嚇得面如死灰,魂飛魄散,大呼幾聲,紛紛慌不擇路,棄甲而逃,霸天群雄即而順勢殺下山去,猶如洪流滾滾而下,海常青喝道︰「韓小哥,白當家不過虛張聲勢,你去轟炮示警,號令霸天眾部一同殺下山去,與白城大軍呼應,同龍驤軍決一死戰!」

這些匪軍適才被海常青用計誘殺,早已死傷過千,此刻人心惶惶,亂作一團,更不知抵擋,不過須臾,便被殺得潰不成軍,狼狽向寨外逃去,霸天眾部豈肯放過,趁勝追擊,呼喊震天,直殺出寨外。

天痕騎虎躍出寨門,眼見古戰場上,煙塵蔽天,人來人往,混亂不堪,心頭大急,忖道︰「局勢如此混亂,卻去何處尋找小眉,老天保佑,莫傷及無辜。」不容多想,便也躍入戰團,隨軍殺出。

那殘余匪軍與龍驤軍匯合,士氣微漲,見霸天群雄殺了過來,便也拼死抵擋,忽見一名白袍男子帶著數十人從西南側奔來,速度驚人,那白袍男子袖子一裹,飛身而起,凌空踏步,立時躍進陣心。

眾匪賊眼見此人從天而降,白衣勝雪,猶似羽化之仙,不覺一呆,驀然听他冷哼一聲,身影穿梭,有如無人之境,出手如電,彈指間連殺數十人,慘叫痛呼之聲,此起彼伏,如奏笙簧。

天痕見白景城孤身一人躍入敵陣,猶如虎入羊群,眾匪全然任他宰割,而身後的白城余部也殺了進來,眾人協同作戰,局勢頓明,旋即風卷殘雲般將那股殘匪沖殺殆盡。

忽地只听龍驤軍中有人怒吼一聲,凌空躍起,喝道︰「白老賊吃我一掌!」說罷身子翻騰,快如閃電,出手便是一掌轟下。白景城側身讓過,冷哼一聲,只手便抓他右臂。那人一驚,翻身一轉,急墜落地,堪堪避過,不由惱羞成怒,欺身沖上,又自出手,轉眼間,兩人戰作一團。

天痕一見此人,大吃一驚,此人身負葫蘆,濃眉大眼,胡子拉茬,正是那日救了自己的溫酒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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