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護與桃花女 第三十六章——韓御醫再顯妙手,韓科誤戲東方遙

作者 ︰ sheguiyun

「他真的醒了!」柳葉兒見東方遙睜開了眼,高興地叫了起來。

桃花見東方遙醒了,站在一旁,默默地流淚。

崔護見東方遙醒了,真是萬分高興,握著東方遙的手說道︰「東方兄弟,讓你受苦了。」

東方遙此時,感覺身上有了些力氣,他心里很高興,又看到這一張張友善、親切的笑臉,他覺得以前受得苦,都不算什麼了,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微笑著看著他們。大家見東方遙醒來,不憤恨,不暴躁,如此友善地笑看著每個人,都很高興。這時,丫環又端來了稀粥,崔護忙接過,一勺一勺,慢慢地攪著喂東方遙。

韓科見東方遙吃完粥,走過來對東方遙說︰「東方兄弟,醒了就沒事了,什麼事都不要想,等傷養好了,有些事情,我們在慢慢商量。」東方遙听了韓科的話,微笑著點點頭。「你在這里好好休息,我和二弟去店鋪看帳,晚上再來看你。」崔護丟下碗,跟著韓科出去了。

到了傍晚,兄弟二人方回來。二人來到病房,見只有柳葉兒在喋喋不休地對東方遙說話。東方遙只是笑著听。

「葉兒,東方兄弟要靜養,你不要吵著他。」崔護對柳葉兒說。

「崔兄,不防的。」東方遙微笑著說。

「相公,東方兄弟答應我,等他傷好了,教我一些功夫。」柳葉兒高興地對崔護說。

崔護見柳葉兒這樣善待桃花和東方遙,心里很感激,便笑著對她說︰「婦道人家,不想著怎麼持家,老想著練功夫。」

「練功夫有什麼不好,不受人欺負,懶得理你,我找姐姐說話去。」柳葉兒說著往外走。

「桃花呢?」崔護見桃花不在此,忙問柳葉兒。

「大爺爺替桃花治臉傷,很疼,在她臥房里,你去看看吧!」柳葉兒沒說完,已走出了門。

「真是個急性子。」韓科笑著說道。

「東方兄弟,看氣色,好多了。」

「崔兄,我沒事了。桃花剛涂上藥膏,爺爺說︰這種藥膏是慢慢地把臉上的疤痕燒毀,很疼的。要過兩天,才能換第二種藥膏,第二種藥膏敷上後,慢慢的就會長出新的皮膚來。你去看看她吧!」崔護听了答應一聲,忙走了。

「韓兄,大恩不言謝,他日,有用得著在下的,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東方遙感激地對韓科說。

「你出手幫桃花,你想過要桃花報答你嗎?」韓科慢慢地在床邊坐下,看東方遙笑著問。他想看出東方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是不是真像江湖上傳的那樣,俠肝義膽,還是徒有虛名。他若真是一個俠肝義膽的俠士,他就結交此人;他若是個徒有虛名的等徒浪子,那就等他傷好後,多給他一些銀子,讓他離開。

「一個小女子,能報答我什麼?」

「她是報答不了你什麼,但,崔護可以呀!東方兄弟,你想要什麼,你不好說,我幫你說。」

東方遙听了韓科的話,頭嗡的一聲,頓覺渾身麻木、天旋地轉,自己掉向一個無底深淵。他看看韓科,慢慢地閉上眼楮,微微地皺著眉頭,額上冒出一層細汗。韓科見狀,品品,剛才自己說的話好像不是味,太露骨了,有些傷人。

「丫環,快去叫大爺爺來。東方兄弟,你不要多想,我只是見你為了救桃花,受了這麼多苦,想報答你,並無他意。」韓科嚇得,忙一只手緊握著東方遙的手,一只手給東方遙擦汗。

「韓兄,我剛才只是傷口忽然有點痛,現在好多了,你不要擔心,我沒事的。」東方遙又听了韓科的話,一只溫暖的手,緊緊地拉住了他,感覺又回到了現實。他慢慢地睜開眼,見韓科如此驚慌,他想,是自己多心了。

「東方兄弟,人在江湖走,沒有不失手的,以後,要是再落難,不論在哪里,都給我捎個信來。」韓科覺得,東方遙是個血性男兒,而自己的內心,卻是那樣的自私、陰暗。就在這瞬間,韓科感覺在自己的心里,對東方遙有無限的疼惜,這種疼惜,好像超過了對崔護。

東方遙看著韓科的眼神,懂了他的心情,同時在這雙眼里,東方遙找到了他多年以來,最渴望的東西,他不敢在看,怕再次被傷害。他向韓科點點頭,又慢慢地閉上了眼楮。

「怎麼了?」韓御醫柱著拐杖,急急趕來。

「東方兄弟怎麼了?」崔護听到消息,也忙趕了過來。

韓科尷尬地看著二人,笑著說︰「我剛才說錯話了。」

「不是,只是傷口忽然有些疼,現在好多了。」

「爺爺給你診診脈。」老人診了脈說︰「沒什麼事,心情一定要平靜。」東方遙點點頭。

「東方兄弟,等你傷好了,我們三人結拜為異姓兄弟吧!」崔護見二人的表情,就猜到了剛才發生的事,他希望東方遙能踏踏實實地在這里養傷。

「好啊!我早有此意。」

「我們現在不就是兄弟嗎?」東方遙笑著說。

「真正的兄弟,是在心里,而不是在嘴上說說的。」韓御醫瞪了韓科一眼,因為他一號脈,就知道剛才韓科說了讓東方遙生氣的話了,他心里疼東方遙,有點氣韓科。

「爺爺,不是我不想結拜,我也想有兄弟作伴。有誰能相信,傷害我最深的人,不是張仕財,而是我的兄弟。我自小,母親就去世了,我對她沒有任何印象。十五歲那年,父親去世,臨終時,他拉著我的手,直到咽氣了,都沒放開。我知道,他是不放心我。父親剛入土,幾個哥嫂,只為了能多分些財產,把我趕出家門,我無處可去,只能找到師父,跟他漂流在江湖。我二十歲那年,師父因為有別的事,離開了我。我獨自在江湖上流浪,不幸被人打傷,在離家不遠的寺廟里養傷,我選那里養傷,是因為我的哥嫂、鄰居們常去那里燒香,我想讓哥哥們知道我受傷了,想他們來看我。在那里,我遇到了一個鄰居大娘。她問我怎麼在這里。我說,在這里養傷。她又問︰怎麼不回家去養傷。我說,等傷好了再回家。她說︰我回去告訴你哥、嫂。我在那等了一個多月,都沒等到我的哥、嫂。我想,是不是鄰居大娘忘了告訴他們了,我就回家去看看。來到門前,有的哥哥見了我,就回家把門關上了;有的問我︰回來干什麼?嫂子就摔東西,罵家窮,罵哥哥窩囊、無能。自那次離開家後,我就四處漂流,我什麼都不想要,怕有一天失去時,心里難過。」東方遙誤會了老人的意思,以為老人是氣他忘恩負義,無奈,只能說出了心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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