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紅妝︰傾城皇後 紅顏憔悴

作者 ︰ 安然朵

眾人如得赦令,三四個太監急急地圍上去,左右幫著抬妙靖,寧紅衣邁著顫抖的腳步緊緊跟上,再也沒去回頭看身後的帝王一眼。

看著她瘦弱的身影從他的眼前跑開,他突然間竟沒有看她的勇氣,他微微側過頭,猛然看到一臉喜色的琴棲緣,臉色倏得全暗了!懶

琴棲緣暗自得意瞧得正歡,冷不防一旁的鳳四突然在她耳畔低聲地問了一句,「德妃娘娘,看得可滿意否?」

琴棲緣愣了一下,心里「咯 」一下,忙收住滿臉的笑意,她剛想辯解一句,他卻看都不看她一眼,離開。

他離去的腳步有些沉滯,竟然在門檻處絆了一腳。

鳳四不知道自已是如何回到鸞鳳宮,就這樣渾渾噩噩地躺到了寧紅衣的身邊。

「衣兒,你快點醒來,我這里太痛了」手按上心口,今天疼得尤其歷害,血脈快要崩脹開來。

「我不知道是否又中了那顧曉楓的蠱,她哭時,我的心也會痛衣兒,你快醒,只要你醒了,一切都會好是不是?」

流坡水城,帝陵

「衣兒——」邵修城發出一聲如靈魂泣血般的聲音,神魂震蕩,身體搖搖欲墜,臉色急劇慘白,豆大的汗從額際滾落。

「斂心收神,城兒,記住,眼觀鼻,鼻觀心,松而不懈!」邵景弘食指輕輕抵住邵修城的眉心,真氣源源不斷地注入,口中念念有辭,如呤唱。蟲

一個時辰後,邵修城臉頰如白玉,眼睫漆黑,神情像孩童般安靜而溫和,周身被一團紫氣團住。

邵景弘輕噓了一口氣,下了玉石床。

石室外,一臉焦急的水靈兒迎上他,神色倉皇道︰「我剛听到城兒的叫聲,是不是」

「別擔心,他很好!」邵景弘鳳眸帶著笑意安撫住妻子,「他在那女孩子身上種了情牽,如今他神識恢復,對那女孩子已有了心靈感應,想來,定是感應到那女子,所以才分心。朕剛暫時封了他的靈台,城兒的魂識會進入沉睡,待元神固住後,再開啟不晚。」他輕噓了一口氣,總算所有的事情都順利。

邵景弘牽了妻子回寢房。

「還要多長時間?」水靈兒揭開夜明珠上的錦帕,一室瑩光如珠玉。她倒了杯香茗,遞給了丈夫。

「要一個月,靈兒放心,有朕在,城兒一切會好!」邵景弘沒接,卻習慣地將妻子抱在膝上坐著,就著她的手飲下。

「哎,想不到城兒在情之上面,要吃這麼多的苦。」

「比起朕當日的苦也不算很多,彼時,愛妃沒少給朕添堵。城兒是朕一手教出來,也不知這孩子竟這般別扭。如今多吃些苦,他日才懂得不要輕易放棄。」

水靈兒心思沉重,悶悶地不語。

「這幾日有沒有乖乖按朕教的方法調息?」他搭上了妻子的腕,細細診了會,忍不住將她翻了過來,不輕不重地打了一下她的,「和幾日前一樣,又偷懶。」

水靈兒彎了彎唇,嗔道,「哪有心思,我成日守在你門外,豎著耳朵听里面有什麼動靜。而且,你教的那方法實在枯燥無味,老僧入定般。我還寧願躺著睡覺。」她心里始終掛念邵修城,想著那日他被紫衣暗衛強行帶回時,元神已近衰竭,不由得流下淚,「城兒原可以一生無憂平安至老,卻為了一個女孩子,逆天改命,強行拆掉他人姻緣,才落得如此早殤,也不知將來還要為那女子吃多少苦。「

「那當如何?無嗔無愛活到老有何意思?」邵景弘兩指輕輕一彈水靈兒的唇瓣,唇角挽起了一個優美的弧度,只那一笑,如鳳凰瀲艷,「我邵家的男兒莫說看中一個凡塵女子,就是喜歡上天外飛仙,亦能將她拽下凡塵。」邵景弘俯下臉,牢牢捕捉到了妻子的唇瓣,淺啜吮`吸,輾轉不停。

「景弘,我侍候你沐浴,消除些疲勞!」她輕輕推據開他,這樣深吻下去,他肯定是把持不住,這時候她真的沒心思。

邵景弘輕輕噓了一口氣,將她攬回懷內,「朕真的是疲了,你先陪我躺著說說話,一會再沐浴。」

水靈兒「嗯」了一聲,軟軟地趴在丈夫的胸口,「那女孩子倒不錯,我也喜歡,比那個鳳家的女兒強多了。」

「城兒為了邵國的江山娶了幾個並不中意的女子,如今好不容易有一個合眼的,這回,朕即是逆天,也要助他完成這個心願。」邵修城繼承帝位不過是十三歲的少年,而那時靈兒的身子極差,又不幸遺失了半緣。在邵修城十三歲那年,靈兒的元神已經離體,他不得不帶著妻子進入流坡帝陵,再一次逆天行事,將她的元神養在樸修元所設地結界中。

邵修城繼位兩年後,逢西北邊界的匈奴侵擾不斷,朝庭內眾臣爭權不斷,他不得不以聯姻穩住各方勢力。

「這一番歷劫,他倒是明白,朕當初為何執意逆天。靈兒,我們真要感激那女娃,讓城兒懂得這世間有真情真愛,當初我看他那性情,真怕他薄涼一生就這樣無趣地過去。」

「我只是覺得對那孩子有些虧欠!」水靈兒想起鳳四那一身觸目心驚的傷痕,那樣的愛,若求而不得,足以一生**。

「你身子不好,別操這份心,等城兒好了,春天也該來了,我帶你去四處走走。」

***

七日後

寧紅衣送走太醫,回到妙靖的身邊,看著他趴在床榻上,眸光如水,含情脈脈地

著自已,臉上一燙,「還看,不怕晚上做惡夢!」她的臉如今自已見了也害怕,右臉半邊焦黑不說,額上又添了條長長的疤痕。

「只要夢里有你,都是美夢!」他忍不住回了一句,他極少說這樣的話,剛說出口,臉就紅了大半,「而且,我臉上也有一道疤。」

「妙靖,我如今是丑八怪了,你嘴巴這樣甜,我可賴定你了!」她抱著他沒受傷的胳膊,蹭著。

「好,賴定了!」他心悸地聞著她的秀發,小心翼翼地添了句,「是一生麼?」

「是一生,顧曉楓的一生!」寧紅衣如今也明白,在妙靖的心中,他明顯得將顧曉楓與寧紅衣區別開來。雖然是同一個靈魂所在,但顧曉楓方是他心底深處最美好的一個夢,畢竟,那時候是顧曉楓提著一把劍,將他從恩客手上救出。

「不悔?」

「不悔!」她說著,朝著他的前額吻去,卻不料,他的頭輕輕一低,準確地捕住了她的唇瓣。她略微怔了一下,卻沒有避開,反而將身體靠了過去,他的手趁機捧住了她的臉,加深了吻。

妙靖平生第一次與一個女子這般親近,他有些害羞,只輕輕地沿著她的唇瓣周圍,用舌尖小心翼翼地描摩著,見她沒有任何的抗拒,方大膽地用舌尖探了探她的牙齒,她很配合地張開小口,讓他卷了進去。

這樣的吻說不清是什麼感情,寧紅衣覺得心里很安逸,她想,這也是一種幸福,雖然沒有如觸進靈魂般的窒息感覺,卻很舒服,沒有那麼多的猶豫,沒有那麼多的掙扎和痛苦。

兩人就這樣輕輕吻著對方,直到兩人都感到氣息無法續上時,方慢慢地放開。

妙靖似乎比她還要害羞,臉紅色透到頸子下,「我給你涂藥。」她掩嘴偷偷笑了笑,」你好好養好傷,才能與我成親。我喜歡你抱著我進洞房,「

「好!」妙靖好脾氣地回了聲,閉上眼楮。

寧紅衣小心翼翼地褪下他的褻褲,雖然傷好了很多,但上淤青還是沒有散開。

寧紅衣用手抹著藥輕輕涂過,那冰冰涼的手一下一下地觸著,妙靖的臉全燒成一片,身子不由自主地輕輕顫抖起來。

「妙靖,我唱歌給你听好不好?」寧紅衣知道他心里的難堪,雖說他是個伶人,但總歸也是個正常男子,如今在心愛的人面前露出自已的殘缺,這是怎樣的凌遲。

「好」他雖趴著,卻依然感到她的手指越來越往下移,幾乎要觸到他的那處,他身體輕顫得更歷害,連著一個「好」字都帶著顫音。

「愛怎麼做,怎麼錯,怎麼看,怎麼難,怎麼教人死生相隨!愛是一種不能說,只能嘗的滋味,試過以後不醉不歸!等到紅顏憔悴,它卻依然如此完美,等到什麼時候,我們才能夠體會。愛是一朵六月天飄下來的雪花,還沒結果已經枯萎。愛是一滴擦不干燒不完的眼淚,還沒凝固已經成灰,等到情絲吐盡,它才出現那一回,等到紅塵殘碎,它才讓人雙宿雙飛!礙…,有誰懂得個中滋味,愛是迷迷糊糊天地初開的時候,那已經盛放的玫瑰,愛是踏破紅塵望穿秋水只因為,愛過的人不說後悔,愛是一生一世一次一次的輪回,不管在東南和西北,愛是一段一段一絲一絲的是非,教有情人再不能夠說再會!」

「真好听!」妙靖被歌詞所感動,「也是你們那時代的歌?」

「是的,可惜我唱得不夠好,這首可以男女合唱,等我慢慢教你,下次,我們一起唱。」

「好!」她的手此時已輕觸到他的腿根處,在那里涂涂沫沫。妙靖沉醉于她的歌聲,毫無所覺。

「妙靖——」一聲飽含氤氳和曖昧,寧紅衣突然俯下頭,對著他的耳朵,「我發現你有一個小蹺臀,衣服穿著瘦瘦看不出來,一月兌光,皮膚也是一流的,模上去彈性也好,妙靖,你很有料喲」溫熱的氣息隨著紅唇一口一口地噴在他的頸上。

「有料?」妙靖微微抖了一下眉,腦子里爬升了不好的預感,抬起頭看著她。

果然,寧紅衣帶著別扭的神情,左手指了指他的跨下,「那個地方給看看好不好?」

「什麼地方?」妙靖硬著頭皮裝傻。

「那呀」寧紅衣這指著地方就離她的指間僅一寸的距離。雖然妙靖是趴著,但她的手指很明顯地指出,她要看他的下面。

「那?不好吧!」妙靖很快地拉上褲子,緊緊地糾住褲頭,一臉的戒備神色,身子往里面一點一點的挪著。

「這!」寧紅衣朝著他咧著嘴一笑,似乎扯到右臉的傷口,表情又怪異又猙獰,看得妙靖心里更加發怵。

「楓兒」妙靖苦著一張臉,紅得幾乎滴出血來。

「你逃不掉的,總歸,姐今晚一定要親看看看太監是什麼樣子」跳上床榻,雙腿跪著一步一步靠近,倏地伸手狠狠地一掏,正中紅心,「看,你都來了,你說,你都成了太監了,總不會人品暴發再長出來一根吧!」

「楓兒我我也不知道它就怎麼長出來了?」妙靖漲紅了臉,分身被寧紅衣抓著,他不敢亂動彈。

寧紅衣感覺到手心里的東西象發了水的海綿一樣慢慢地澎脹,她臉色變得慢慢紅,又覺得不可思議,忍不住稍用力揉捏了一下。

「嗤」妙靖吸了一口氣,顫著聲求,「楓兒,你的手」這下連耳朵也紅得快滴血。

「東西在,功能也在。妙靖,來,說說怎麼回事?」寧紅衣往他身邊坐下,一時間忘了自已的右手被烙鐵傷了,這還包扎著,去扒他的褲子,一拉扯,疼得尖叫一聲。

妙靖吃了一驚,連滾帶爬地過來,「怎麼樣,傷到了,我看看!」

寧紅衣疼得五官皺成一塊,她閃著,將右手藏于身後,「要看行,你得先說說怎麼回事。」

「其實,也沒什麼。」妙靖低下首,「我知道你的消息後,想盡辦法想進宮找你,只是皇宮防患太嚴,我怎麼也進不來。最後,我便去找太監總管,打點了些,我想淨身入宮。誰知道,給蘇青瑞遇到,我就把實情說了,他便讓我不用淨身混進來。」

「就這麼完了?」寧紅衣張口結舌,現在的祁皇宮防得跟鐵桶一般,妙靖一個男人,就這樣混進宮。

「嗯,就這樣!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肯幫我,我想,我又不害人,不做陰謀詭計之事,只單純想進來照顧你。可能是沖這點,他願幫我。」

「妙靖」顧曉楓眨了眨眼,「你說,那蘇青瑞是不是看上你了?好明回回都是他救你!」

妙靖打了個冷顫,「楓兒,你就別嚇我!」

「妙靖」寧紅衣眼圈一紅,猛地撲進妙靖懷里,「妙靖,我高興死了,你知道我這幾天的心都要嘔出來,還好你沒有被閹掉。要不然,我又多害了一個人。妙靖謝謝你!」

「那那你還願不願」妙靖有些情緒失落地住了口,不敢再問。

「願什麼?」寧紅衣明知故問地抬頭問她,雖丑顏,一雙眼楮卻閃閃發亮,「說話不能說一半,听的人好辛苦的!」

「願意嫁給我!「

「妙靖你怎麼能這樣問呢?你如今都不是太監了」寧紅衣輕嘆地垂下首,卻在悄然間偷偷注視著他,果然,他的眼楮黯淡了下去,粉色的臉開始漸漸發白。

「噗嗤」一笑,她飛快接著道︰「連太監我都願意,成了男人我反而不要?妙靖,我又不是腦殘。」她往他身邊一躺,與他面對面地,「我說了,這是一生,妙靖,我如今是丑八怪了,你要對我負責!」

「不許你這樣說你自已,楓兒,你是世間最好的!」他手指輕撫她臉上帶著奴字輪廓的傷痕,「而且它也不丑,它是為我絡下的,雖在你的臉上,卻一生烙進我的心里。「他指了指自已的胸口,眸光如水霧,「楓兒,我終于可以光明正大把你烙在心里!」他伸出手指,「勾勾手,承諾一生不變!」

「好,一生不變!」寧紅衣亦伸出手指,兩人尾指交纏,拇指蓋上印記!

「咳咳」一股腥甜從胃月復中冒出,寧紅衣忙咽住了嘴,低聲笑著說,「我去喝口水,嗓門有點干。」

「好!」妙靖笑著松開了她的腰。

寧紅衣下了榻,背著他時,偷偷張開手,手心處,一抹艷紅。她苦笑,沒時間了,她得盡快帶妙靖離開這。

她平靜地走到角落去淨了手,而後在窗邊倒了杯水,含在口中一會後方咽下。將口中的腥甜洗淨。

「妙靖,我去取藥。」她從抽屜里取出方才太醫開的方子,轉身朝他揚了揚手,「你好好休息會。」

「好,你自已小心些。」他臉上的笑一直未褪,尚沉浸在幸福中。

「放心吧!」她眨了眨眼,也不去拿面巾,對于臉上的疤沒有太多的在意。

拎著幾貼藥剛從太醫生署出來,就遇到喬語嫣。

「想不到,你還能活蹦亂跳。」喬語嫣緊盯著右臉上的丑陋的疤痕,嘴角擒著笑意,象是在欣賞著著一件賞心悅目的藝術品。

「托你的福,還沒死。邢伊人,妙靖的身上的毒又是你的杰作?」她知道雖是琴棲緣下令杖責妙靖,但她沒有這能耐,因為妙靖中的毒在樸修元札記中有記載,是一種帶著邪惡力量的毒。

「是!」她綻開一個燦爛的笑容,「毒的發作感覺如何?縱然你一身武功,也無濟于事。而且,此毒無解!「

「你想我死,不用托妙靖下水,直接可以從我身上下,你有的是機會。」

「結果一樣就行了。」她早算計到,寧紅衣為了救妙靖一定會將毒逼到自已的身上。

「邢伊人,你用了這麼多不屬于人間的禁忌巫術,遲早會遭反噬!」

「無所謂,有你在地獄等我!」

「地獄?恐怕你連進地獄的機會也沒有。樸修元一生用太多的禁術,死時身上的肉是一塊一塊掉落,最後魂識散于天地之中。邢依人,你自求多福吧!」

喬語嫣深吸一口氣,淡淡地嘲諷,「不勞你操心!」喬語嫣臉上雖不變,一顆心卻互死糾著,她中了灼顏,遇毒發的日子就一個月。如果她得不到解藥,恐怕她會比寧紅衣的下場更慘。

「希望你信守承諾!」寧紅衣不欲多言,她時間不多,很多事情她要早早精算好。

「這點你放心,引出蠱蟲子的辦法我已經找到,只要你不違反約定,我一定會傾盡全身的醫術將他治好。」那日冷宮她為鳳四听診,卻意外發現他體內已沒有蠱蟲的氣息。那些個心絞疼痛,不過是後遺癥,只需潛心靜養個兩三年,就可治愈。

若是鳳四的蠱還在體內,她或許會留寧紅衣一條命,但如今鳳四的蠱蟲也不在了,那留著她只會後患無窮。在寧紅衣還不知情之下,她先送她去地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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